文案
又名《离魂记》
文案:
王小臭,一个挑粪桶长大的孩子,一出生被爹娘扔了又给爷爷捡回家的天残儿,有一天,他在自家地窖里挖出了三坛种子,之后,一切就都变了....黑猫,野人,失踪的大学生,这桩桩件件都指向了清风山的道观,不起眼的道观,奇怪的道士,这清风山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如无意外日更!
有存稿,可跳坑!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幻想空间 异能
搜索关键字:主角:王小臭 ┃ 配角:王大烟袋,王小宝等等 ┃ 其它:奇幻,异能,微悬疑
☆、01
西于村今个冬天发生了件事,王槐媳妇生了个天残。初五晚上生的,初六一早就给扔山里头去了,后头王槐他爹王大烟袋寻摸着又給找了回来。到家的时候小崽子全身青紫连哭都不会了。村民们都道活不了了,劝王大烟袋直接抱东荒林的小儿坡去,给寻摸个好地安身算了。王大烟袋搂紧了怀里的崽子默不作声的往家里赶,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把后头坠着的一干闲人拍在了门外。
“哎呦,这老烟袋子脾气还是死犟死犟的,话不中听了就爱甩门子,他家这院门早晚得给他整散了!”在场的都是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村邻,彼此的脾气秉性也都是摸透了的,被人当面下了脸也不真恼,只随口扯上几句发发闷气也就过了,之后该怎么处还怎么处,眼下,这些闲人倒是兴头一起围人门外唠叨上了。
有个半白头的老人说道:“这孩子捡家去养大了,以后还有操不完的心,孩子拖着个残身也苦,还不如趁现在早早去了了事,他爹娘都这么狠心了,大烟袋子又何苦呢!”他是过来人,这事看的多了心肠也硬了。
年轻人心要软,有个女人就说了:“王槐两口子还真做的出,别人都是扔死孩子,他家的还有气呢,再说,小儿坡离的得有多远,能费他鞋不成?就这么扔山里叫些小畜生糟蹋,咋有这么狠心的!还是泉水叔心善,柏树哥当初不也养的好好的”王泉水是王大烟袋的正经名字,柏树哥叫王柏,是大烟袋的大儿,也是个天残。
众人纷纷点头,村里出天残又不是稀罕事,有些养下来了,有些给扔了但人好歹等断了气再给埋东荒林去的,不管是生出来自个儿死了得还是其他啥的,总之没像王槐两口子,带着气就给扔山里头了,山里头虽没大虫狼虫,小些的畜生总归是有的,再说了那山头离着东荒林也就再走个五六分钟的路,抬脚就能到。
说话的功夫陆续有人凑过来:“咱村估摸着小十年没出现过天残了,原想着终于能喘口气了,瞧这样子怕是又要遭灾了!”说话的是刚来的女人,四十来岁左右,肥胖矮小,说话温吞吞的:“最早起茬的是不是于东老太爷家的?”想了想又不确定的转头问她身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三爷爷,我没说错吧?”
老头已经是八十有三的人了,在村里辈分也够,趁如今腿脚好喜欢到处闲逛凑热闹,旁人若碰到些个有年头摸不准的事,他约莫都能说个道道来:“是这么个事!”
说起来,小辈嘴里的于东老太爷他得正儿八经的叫声叔,虽不是直系辈的但也出不了五服。那年正是抗战的最后关头,一股十几个鬼子的小队慌不择路地进了西于村,那天血淌了满村,全村五百来口死了有一半,有些人家都绝了户了。于三那时候跟绝了户也没啥差,他也就是偷跑进山撒了会儿野的功夫家就散了,爹娘弟妹全都没了。当时,他红着眼提着砍刀追出了二里地,把跑掉的三个鬼子全砍了,那时他才十一岁。后来,赶来的村人把他从血水里扒拉了出来,发现还剩口气就把人抬了回去,命是保住了只是一身的伤痛也留了下来。而救他的不是别人就是他叔于东。虽说叫着叔但之前也不亲,只是经着这事,才走动的频繁起来,所以那会儿他叔家的事他是门清,他叔家那时也只剩个大着肚子的媳妇,平时一有动静就把人藏起来,人祸倒是躲了可没躲得过生产,他那可怜的嫂子整整生了一天一夜,人到底是没保住,孩子虽是生了下来却是个缺了只耳朵的,又因着之前在娘胎里呆着时间长了,也是没熬过,他叔因着这接二连三的事也没了奔头,刚挨过战乱就没了。老头想到那些事就开始唏嘘:“那会儿的日子真的是难,鬼子三三两两的闯进来,村里也得隔三岔五的死个把人,这一趟趟的下来,村里也剩不了多少人了,要不然咱这村也不能有外姓出现”
众人一阵沉默,没经历过战乱的永远不知道现在的日子有多好。
小辈们接不了口,闲心也就有些散了,先头说话的女人叫做胖婶的赶紧开口说道: “也是奇了怪了,咱们村祸事都是按茬出的,听说当年于东老太爷家打头出了个天残,之后那一年出的,不管丫头还是小子有半数是残的,好的没几个,听说还有些没等出来就死在了娘肚子里。这之后,每隔上三五年就会来这么一茬,看来这次打头的落在于红梅那丫头肚子上了!”要说穷乡僻壤的,干的多吃的差,出个把不全的孩子还是正常的,可西于村这事,即使没脑子的也琢磨出里头不对劲了。
“我倒瞧着这次跟之前不同,怕是有人缺德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呗!”,人群里有个女人接口道,这女人虽看着黑瘦,嗓门倒是老大的,也因此得了个外号叫‘黑嗓娘',她是跟着胖婶于三爷后头到的。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接口,于三便叹口气道: “这赌气的话以后少说,要是让于福来那家子听见了有你受的!”,于福来是于红梅他爹,那一家子从老的到小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村里人多半都跟那家子有过节,而其中梁子结的最大的就有这黑嗓娘,所以但凡牵扯上那一家子的事,她都愿意在旁煽风点火的。
被于三这个长辈一拦,这话头也就没起的来,众人都哑了声,只有黑嗓娘心里不服嘟嘟囔囔的说道: “这都小十年了,以前隔个三五年就遭一次,这次肯定是于红梅那女人自己闹得!”
于三对村里那些个疙疙瘩瘩也不待见,可村里比他辈分高的还有好些个活的好好的,轮不到他主事,所以更多时候他都是个和稀泥的: “有些事窝心里就行,成天挂在嘴边容易招事,之前吃的亏你是不是都忘了!”
黑嗓娘张了张嘴却是没再说话,只是脸色黑沉的厉害,一时间,一群半老不老的女人汉子都被搅的蔫了,于三见状挥了挥手:“哎,都散了吧,热闹不是好瞧的,说不准哪天就到自己头上了!”不管这次是不是要起茬,王槐两口子做的却是过了。
王大烟袋刚跨进院门,柏树娘就快步迎了出来,一边小跑着一边说:“孙孙咋样了?”
“冻的有些厉害,不知道还能不能缓过来”
“可怜见的!”
说话间,老两口进了里屋,屋里起了炭盆热乎的很,王大烟袋是把孩子塞在胸口捂着回来的,他婆娘掏出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孙孙身上只裹了块破旧的小麻布,她分明记得这是没分家那会儿家里搓澡用的,用了五六个年头,上头还有她缝的针脚线,后来分了家就没见着,现下这破烂的只能当抹布用的澡巾子却裹在了自家孙孙身上,两行泪就下来了: “ 这是造的啥孽哟!”,柏树娘心里难受可手下却麻利,解了澡巾子一寸一寸的给他孙子搓着,小胳膊小腿的比她手指也差不了了,似乎一不小心就能折了,她只得分外小心着些。
王大烟袋打了热水抹了脸抹了手去了寒气凑过来看,猫大的崽子闭着眼睛细细哼着,声音细的跟蚊子叫似得,手指粗细的胳膊腿青紫青紫的,搓了这么些个功夫也没出热乎气,再这么下去只怕真要进小儿坡了。
“他娘,你这不行!”
柏树娘也知道这样下去怕是要不好,急得眼眶又红了:“那咋办?”
“我记得有次山水带回来瓶药油,说是驱寒通血啥的老灵了,你给搁哪了?”
柏树娘一时没想起来,在那急得团团转,嘴里不停的念叨:“我放哪了?我放哪了?”
王大烟袋接过他怀里的崽子继续搓:“你别着急,好好想想”,因着时间久,家里零碎又多,像他这般记性好的也只约莫记得有这么个东西,别说他婆娘平常忘性就大。
突然,柏树娘不转圈了,冲他跟前问道:“是不是玻璃瓶的?”
王大烟袋点头:“嗯,是玻璃瓶的!”
柏树娘眼睛亮了亮:“是绿色儿的?”
王大烟袋想了想,摇头:“不是,我记得是黄色儿的”
柏树娘眼睛暗了暗又问:“啊?哎,是圆身的?”
“我记得是扁的!”
“那不对啊,我不记得有黄色扁瓶的药油啊!”,这下,柏树娘有些慌神了。
王大烟袋忙说:“咱一起挨屋挨柜找”,说着就准备起身往屋外走,他婆娘不识字,眼神有时候也不好,他得在后头看着点。
柏树娘忙拦住他:“这屋暖和你带着孙孙在这呆着,我瞅着差不多的全拿来!”
怀里的崽子也实在禁不起折腾了,王大烟袋也只能由着她去了:“行,那你快去快回!”
柏树娘走了个利落,王大烟袋把崽子往胸口又搂了搂,叹气道:“小崽崽,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你运气了!”这是他第一个孙子,即便是个残的他也希望有一天他能听他叫声‘爷’,就跟他的大儿一样。
很多年后,王大烟袋和他老伴说起他大孙孙第一次进门的时候,就止不住的乐:“我说你当时是咋想的,捧着个大簸箕把家里所有的瓶瓶罐罐通通装了拿来,你眼睛咋能不好使到那个地步呢?圆的扁的,黄的绿的都分不清哟!”
柏树娘听老头子跟她打趣也笑:“当时急得呀,脑子都晕圈了,哪还能正正经经的看,反正一骨碌全装了总没错,省时省力,我家小臭可是不禁等的!”
王大烟袋又乐:“你是省力了,我在那堆瓶瓶罐罐里扒拉了一手的灰,最后还是在我和小臭呆的那屋找着了!”
“你说当时咱俩咋把自个儿屋给弄忘了,急吼吼的折腾老半天最后才给想起来”
“是啊,也亏的咱小臭抗得住,要不然没在外头冻死也给咱做爷奶的耽误了”
人老了就爱回头看,王大烟袋和他老伴最爱想他家孙孙的事,当初那个天残的,一出生便被自己爹娘扔山里去的崽子,是他们老俩口的心头肉,即便没有如今的成就,他家小臭也永远是他们的骄傲。
☆、02
孩子是王槐亲手扔的,所以他比谁都清楚当时那个天残是个啥情况,后头听说他爹给捡家去了也没上心,只以为过不了夜他爹就得进趟小儿坡,谁知隔了两天,他给老子娘送柴火的时候,居然听到了那死崽子的哭声,小细嗓子叫的还蛮有劲,当时他都给惊着了。
王大烟袋见他小儿子那一脸屎样就来气,烟杆子磕的门沿子‘哐哐’直响:“咋的,还想扔二回呢?”,把个王槐吓得回了神,一个劲的摇头:“没没没”。
“没有那是最好,即便是有,也把那龌龊心思歇了,这孩子你们既然不要,从今往后就跟你们断了父子关系。我这个做爷的今儿给他做回主,等孩子满月了就把户口落在你老叔名下,现在由我和你娘养着。你要是还理得清辈分懂得人情,以后见着了管他叫声弟就行”
这一不留神儿子变了弟弟,顿时把个王槐整蒙了,直到里屋传来碗筷声才把他弄醒过来,刚张嘴想跟他爹唠唠,他爹就背转身往里屋去了:“这天也不早了赶紧回吧,你那婆娘还等着你回家伺候呢,我这就不留你饭了”
王槐只得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改口喊道:“那爹娘我先回了啊!”等了会儿见屋里没见个响只能走了。
柏树娘擦着手从屋里出来时,院里只留两捆半松不紧的柴火,不由叹气道:“他爹你先吃着,我把这柴火堆后院墙角去”
王大烟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粗声粗气地,显然上火不轻:“就那几根柴火棍子还耽误吃饭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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