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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作者:木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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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青梅竹马

    少年的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神采,年少清朗的嗓音颇为开心道:“回禀尊上,以九敌九。”说完,少年身上便窜出数道黑红魔光,立时化成了八个身着黑红衣衫的童子。五男三女,俱是一般无二的面容,只是男童着黑袍,女童着红衫。分出这数道灵光之后,原本站着的少年便软软倒了下去。灰袍人衣袖一挥,一团魔气将少年包裹于内,悬浮于身后。
    八个童子团团围住了剑阵中的九人,虽为相柳一人所化,这八个童子却各有情态,有哭有笑。一个身着红衫的女童颇为生气道:“还有一个怎么还不回来,害得我们只能夺了一个凡人的躯壳用,真是麻烦透顶。”
    另一个身着黑袍的男童却说道:“你忘了她当初执意追着云磡那个臭道士去了。说是要为尊上报仇,却是以卵击石,如今恐怕是再也无法回来咯。”明明是九位一体的分|身,却不见这男童有丝毫担忧,倒是幸灾乐祸得很。
    女童苦闷道:“可你找的这具躯壳未免也太差劲了些,呆在里边浑身都觉得不舒坦!”
    另一男童嗤嗤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破了这个剑阵好了,这些臭道士虽然长得难看,根骨却一定不差,咱们一人占一个,绝对不会挤得慌。”
    七个孩童嬉笑着齐声应道:“说得是!”
    水火交杂,从八方朝八门阵袭来,阵中人以指引剑,纷涌而出的剑影将剑阵围成一个铁桶,不肯将这些水火放入丝毫点滴。
    九人之中以冲明的修为最为薄弱,冲阳子于阵眼中压阵,均衡灵力之时自然要帮上冲明一二。相柳化九婴,这些攻势分散后虽然弱了不少,却也渐弱了剑阵的威力。冲阳子除了看护冲明,还要随时防备灰衣男子出手。九婴只剩余八个都如此难缠,那面前这个潜心花费了千年破阵而出的魔头,该有多大的威能?而他积蓄千年的怒气,是如今的玄冲观可以承受的吗?
    冲阳子只是想着,心中便是一阵沉重。但即便如此,冲阳子心中也没有丝毫动摇这魔头再难缠,他们也决计不能轻易将他放下山去。心中有了决断,冲阳子以指为剑,手心中落下殷红血液,融入脚下阵法,催出的剑影都隐隐带上了一层血光。
    “掌教师侄?”一位长老低唤了一声,他和另两个师兄弟修为更深,原本三人争执想做压阵之人,却被冲阳子以掌教的身份压下。现下的状况,还未到要靠血祭维持阵法的时候,冲阳子却早早便以精血催阵,看来是早就存了死志。
    只是即便看出了冲阳子的意图,他们也无法阻止他,便是他们自己争抢阵眼,不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另一长老开口道:“转守为攻吧。”先前那位长老担忧地看了冲阳子一眼,冲阳子却十分坚定地朝他颔首。
    盘旋的剑影忽而一转,剑影朝八方激射而出,除冲阳子外的八个道人,无需言语便有无声默契,一人攻向了一个孩童。至于原本困扰着他们的水火则被一层暗红光幕抵挡,无法入侵。
    见此情状,灰袍人一直垂于身侧的右手动了动,剑阵中的冲阳子目不斜视,死死盯着灰袍人。只是那人抬手后,却并未有什么举动,只是朝着自己张开了掌心。
    灰袍人右掌的掌心之中,有一道暗青色的符文。这符文如同被风霜剥蚀过一般,残缺不全。灰袍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恨声道:“云磡,你已死了千年了,还不肯放过我!”
    手心符文忽闪,发出浅薄的白光,仿佛在嘲笑灰袍人,他捏紧了手掌,愤恨却无可发泄。
    “不过没关系,即便我不能对你的徒子徒孙动手,我也能让相柳,将他们一个一个送下去陪你!”
    几百道剑影刺穿一个男童的身躯,九婴尖啸一声,溃散成数道红影。阵中一位长老张口喷出一口血。
    灰袍人眉头皱了皱,伸手一招,将红影纳入袖中。他方往前了半步,便突然想到了身边被九婴弃下的少年。灰袍人冷笑一声,闭上了眼睛,片刻后,被藏于魔气之中的少年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长乘野幻境。
    文霁风正神色淡然地看着城门下前仆后继送死的西戎士兵。他身边站着几个普通士兵,此时正声如洪钟地说着些不堪入耳的话。城下的西戎兵虽然各个勇猛无匹,却也不是不知死活的莽夫。接连用了那么多方法攻城,于坤城却没有丝毫的损害,待热血上头的狂怒退下去之后,他们便一个个清醒过来。
    围而不攻。
    这样的状况,虚青一早便料到了。只是虚青更明白,这围而不攻只是暂时,坤城于西戎而言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又不得不攻。西戎缺衣少食,若是打不下坤城,莫说是足以挨过冬季的粮草,便是绕过坤城赶到下一个城池的粮草,他们也拿不出来。这些事,西戎可汗应当心中十分清楚,虚青派人过来叫骂,除却是为了引得西戎士兵丧失理智,更是要给西戎可汗一个台阶。
    早早了结了这战事,无论于虚青还是于西戎都是一件好事。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身后传来一个高声叫喊。文霁风回过头,却见一个身着玄铁军衣的士兵骑马狂奔而来。那士兵下了马后,一面疾跑,一面大声呼号:“文道长!大将军临阵逃脱,军中如今群龙无首了!”
    文霁风心中一惊,电光火石间拔出手中佩剑,朝那士兵身上飞剑刺去!
    文霁风的动作突然,这士兵呼号的嘴还未闭上,便一脸惊诧得仰面倒在了石阶之上。身边守城的将士起了些许骚动,文霁风冷声对停下了骂阵的士兵道:“停下做什么!继续执行军令!”
    几个士兵如梦方醒,朝着下边的西戎兵破口大骂。文霁风神色淡然地从尸体上拔下自己的长剑,朝着城墙上其他的将士高声说道:“不过是西戎奸细动摇军心的假话罢了,领着你们上阵杀敌的元大将军,会是逃跑的孬种吗?”
    心有疑虑的将士们被文霁风的话一震,即刻醒悟过来,他们的将军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不需要旁人来告诉他们。一时之间,城墙上的叫骂声纷杂强盛起来,这些守卫士兵们纷纷痛斥西戎无耻下流,企图用这么拙劣的谎话妄图抹黑将军。
    文霁风将剑收回剑鞘之中,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低了低手腕,袖子掩住他微微发抖的手。方才法阵略有震动,确是有什么人从坤城中出去了。他心知却不能说出口。
    不过倘若那人是师兄,便定然还会回来。
 
☆、第48章 岂曰无衣·十二
 
安生地在自己的房中睡觉,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呆在了荒郊野外,虚青看着身边点燃的火堆,笑容无奈:“多亏了仁兄生火,只是将我带出来,为何不顺便夹带条棉被?天寒地冻的,我若是一不小心冻死了,您不是白忙活一场?”
    与虚青隔着一个火堆的树下,正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青年男子,星目剑眉,长发以金冠高束,素色衣衫上金丝银线交织成祥瑞图案,瞧着瑞气千条的模样。虚青遮了遮明晃晃的人影,啧声道:“长垣道友身为国师,不好好地呆在京城抵御叛军,怎么来了坤城?若是来帮忙的,快些将末将带回去,阵法快要撑不住了。”虚青拂去身上薄雪站起来,此处离坤城不远,他们正在一座背风的山坡上。虚青远眺,能够隐隐看到坤城处的冲天火光。
    “坤城外的那个八门阵是你布下的?”长垣言语时下颌微抬,分明同虚青的身量相仿,目光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虚青瞥了他一眼:“是有如何?”
    “你身为主阵之人,为何安然无恙?”长垣问道。
    虚青察觉到周身灵气一凝,面上却不显。这位国师,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于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反问长垣道:“阁下不也是施了阵后安然无恙么?还能日行千里从洛都行到坤城。”
    二人目光相交,长垣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诧异,片刻后恢复平静。虚青懒得和他打哈哈:“道友有什么话便直说吧,于我二人都方便。”
    长垣闻言,果然单刀直入道:“我要镇魂剑。”
    虚青扬眉道:“不是已经在道友手中了吗?”他努努嘴,当初裴凯风扔给他的元婺佩剑,此时正被长垣持于手中。
    裴凯风来的很快,文霁风站在城门之上等着,见他下马快跑过来,便往上城门的石梯边上挪了两步,同身边的将士们拉开点距离。
    凛冽寒风吹得文霁风袖口猎猎作响,裴凯风见到他仙风道骨的模样,心中安定了几分,停在他身边还未开口,文霁风便先问道:“师兄怎么了?”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裴凯风也同样压低声音后应道:“不知去了何处。巡逻的将士听到响动,等我们进入将军房中,他已经不知所踪。”
    文霁风蹙眉:“房中情状如何?”
    裴凯风道:“床铺凌乱,不过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文霁风不语,师兄虽然为人懒散,却极为机敏,房中没有打斗痕迹,那便是说明师兄并未反抗,或是,还未来得及反抗便被带走了。文霁风立即便想起了那晚混入府中的九婴。这些时日的忙碌,他尚未来问师兄,那日九婴是怎么离开的,一时之间,心绪有些不宁。
    “他总有自己的考量,文道长不必担忧。”裴凯风看出他的郁郁,拍了拍文霁风的肩膀,文霁风愣了愣。裴凯风话中似乎有深意,带着些许自己并不明白的心绪。
    “不论如何,先撑到师兄回来再说,贫道不懂兵法,还需裴将军指点了。”文霁风将袖中的虎符交到裴凯风手中。那日虚青将这枚虎符交给他之后,便一直也没问他拿回去。裴凯风神色动了动,伸手将虎符接过来。
    文霁风转头看向城门之外。方才他虽然砍杀了那个奸细,城下西戎军队的攻势却变得愈发猛烈起来。西戎可汗心知,用人命消磨阵法已经是唯一的办法,而元婺疑似身亡的消息,正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八门阵中,银杏树叶片片凋零,金叶血染,焚起的熊熊火光染红文霁风的眉眼。
    坤城外的无名山坡上,也同样打得不可开交,一片刀光剑影。虚青一个驴打滚躲开了一道灵光。灵气一闪没入他身后的巨石,石块瞬间炸碎成了齑米分。
    虚青躲避的姿态颇为狼狈,只得边躲边说道:“我只见过这一把镇魂剑,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若是非要将我赶尽杀绝未免太过分了些!”
    长垣长袖一招,端得是姿态高华,又是三道灵气封住虚青的去路。虚青堪堪站在山坡边上,一个不小心便可能从山坡上滚落下去。长垣道:“要么将镇魂剑交出来,要么便陪葬。你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陪葬?”虚青灵光一现,“给谁陪葬?国师莫不是想用这把辟邪名剑救治什么人吧?”元婺手中的镇魂剑乃是元家家传的一口宝剑,不但是上阵杀敌的利器,传闻此剑更是有镇魂破邪的效用。
    长垣停下手,道:“是又如何,你若是有什么条件,尽可开出来。”
    虚青心中苦笑,他又拿不出长垣想要的东西,便是他有什么条件也没法开。不过——
    “国师是想救那个解了洛都‘国都之围’的义士?”虚青再问。这一回,长垣没有回答,也没有再和他动手,虚青原本只是探探虚实,现下心中却有了几分把握。洛都的那座八门阵竟然不是长垣的手笔。
    “若是在下没猜错,现下那个人正被你用什么秘法吊着命,魂魄却将散不散,对否?”虚青问道。
    长垣颔首,虚青心中了然,难怪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样,方才还对坤城的八门阵如此上心。
    “镇魂剑可镇魂安神不假,只是国师莫不是忘了,这是件尝尽血气的凶物?那位义士魂魄都要散了,你还要用镇魂剑镇魂,莫不是嫌他活得太长了?”虚青哭笑不得道。话还未说完,他便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气。眼前,国师长垣的目光比寒风更为刺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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