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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墓 作者:f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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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拉尔德站了几秒,然后合作地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流莺立刻靠过来,金发青年搂着她的腰,——那里灵活又弹性十足,一只手摆弄着酒杯。
    埃尔弗突然很有兴趣,不只是因为女人,也是因为杰拉尔德坐在那里,他一边和女子软语温存,熟练地调情,一边打量着身边的人,——他从未见过这个青年符合吸血鬼的形象,现在倒是很希望看一看。
    可是事实上,并不怎么好看。
    杰拉尔德的手指修长,几乎有一点纤细,但却是有力和洁净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像无论何时都不会粘上一点儿灰尘。他的手放在女子诱人的腰上,但埃尔弗觉得那应该是放在大理石上的,同样的洁净而且不愿妥协。
    因为它本质就是石头,他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这让他大倒胃口。这该是个放荡自由的夜晚,可不该回忆同伴曾有的让人反胃的癖好。
    他看到流莺凑过去亲吻杰拉尔德的唇,他很平静地和她吻在一处,一只手扶着她的肩,没一会儿,他的唇凑到了她的颈子上。埃尔弗凑进杰拉尔德的耳朵,耳语道,“犯不着这么急。”
    金发男子转头看他,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一丝情欲,即使在这样香艳的场景下,仍像他平时坐在桌子跟前看报和读书时一样。埃尔弗突然觉得有点不确定,“嗯……你不想再享受一下吗?”他问。
    “是吗。”青年说。
    他顺从地没有把獠牙伸出来,继续和妓女调情,也许他甚至也是有那么一点儿想兴奋起来,可是始终集中不了精神,有些心不在焉。
    “好了,好了,随便你。”埃尔弗观察了他几秒钟,无趣地做出结论。
    他继续抚摸怀里的女人,可是脑子里总想着杰拉尔德无聊的眼神,这个人在破坏情绪!
    他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也许我找错人了,一个声音悄悄地说,像有些人不适合当会计,有些人不适合领神职,也有一些人打骨子里不适合当吸血鬼。他总以为先前杰拉尔德的反抗是一时不能接受的固执,当他尝到堕落的甜味后,他会和他成为同样的生物,也许……其实他弄错了?
    他感觉得到,杰拉尔德在配合他,他也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擅享欲望的吸血鬼,那会让他不那么自责和痛苦,可是他不行。甜美的堕落对这个人来说像苦难的刑罚,即使自己把他变成了一个血族,可是打骨头里他就是个人类。也许还是一个天生的圣职者。
    埃尔弗坐在沙发上,捂着额头,身边的流莺在咯咯娇笑,他觉得自己真是失败。
    也许过一段时间会好,他不确定地自我安慰,他只能如此。
    而事实上,时间再次证明了他内心感觉的正确,——杰拉尔德一点也没有改变的趋势。
    他习惯了吸血,习惯了夜晚,习惯了漫长的岁月,而埃尔弗也习惯了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习惯了他在自己有兴致的时候倒胃口,习惯了他的被动与毫不坚持。
    那仅仅是一次判断错误而已,埃尔弗说不准自己是否后悔,也许一点也不,因为每当他看到杰拉尔德唇边的鲜血,看着他漠然的双眸时,他总有一种快感。他从第一眼看到这个青年时就确定一件事,他会得到他,不是通过吸血的方式,那太便宜他了。
    他得让自己的血渗透到他的灵魂里去。
    “他和一个十三岁的女孩睡觉?”默文说,“她长得非常漂亮吗?给点儿形容词,灿烂迷人的金发,神秘魅惑的黑发,最漂亮的眼睛和嘴唇什么的。”
    “太远了我看不清楚。”线人喝了口酒,贪婪地舔舔唇,渴望地看着酒瓶,默文点头示意他可以再来一杯,对方立刻露出感激的神情,像是默文赐予了他人生绝顶重要的东西。
    他是个肥胖又秃头的老家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人类外形能达到最猥琐的那种,默文有些恶意地想这样的存在为什么还要留在世间呢。
    “你随便给个形容。”他漫不经心地说,“读者可不管你是不是真没看见,他们要看漂亮女人。”
    “呃,想是个出奇漂亮的女孩吧,胸部很挺,不像她这个的年龄该有的,屁股也是,她的眼神很有魅力,好像经常陪男人睡觉……”线人用猥亵的表情说。
    默文不耐烦地摆摆手,“那你是怎么看出她十三岁的?读者虽然蠢可也不要把他们当白痴!”
    “呃,那她就是个纯真的小女孩,不解世事,胸部还没有完全开始发育,哦,我打赌,她是被诱jiān的!”
    “就这个吧。”默文说,他理智的某一处告诉他这很恶心,可是职业素养让他条件反射地认同了这个描述,读者喜欢低俗下流的东西,当然还要加上点儿装饰词让它显得真实、边缘、富有美感。
    他靠在椅子上,手指无聊地敲击着陈旧的桌面,它积了一层薄薄的泥垢,和昏黄的灯光一样让人打不起精神。线人贪婪地看着那个酒瓶,默文点点头,醉鬼立刻像上帝赐予的宝物一样抓住它。
    天知道为什么一个酒瓶对他如此重要,默文轻蔑地想,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他也许能理解这种感觉,伦敦铅灰色的天空总半死不活地压在人头上,它们像是由一些肮脏的铅字组成,他曾经很喜爱那些东西,也曾想过当一个诗人,可是现在它们低俗又愚蠢,乱哄哄地大叫,喷着酒气,嘲笑他,而他却怎样也逃不了,那时他便很需要弄个酩酊大醉。
    他揉了揉眉心,对面的酒鬼得到了酒瓶后根本懒得理他,好像那就是他世界中的唯一,肮脏,丑陋,漫无目的。他突然有一种恐惧感,——我老后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他迅速打断自己的想法,这可真傻,当然不会,他想,站起来,付了酒钱,信步踱出门去。
    默文今年二十五岁,黑色的头发和眼睛,肤色有些苍白,身材高大,风度翩翩,很招女人喜欢,他觉得他可以生活得更好。可是这个世界并不这么跟他说。
    他挫败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到酒馆的牌子,它还保留着维多利亚时代华丽的风格,据说这家店已经很老了,这让默文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事,在他还没出生以前,这片大地上的事。
    他并不是英国本地人,母亲是从法国移民过来的,本姓尤维尔,曾是个大贵族。这让他常不可扼制地幻想如果再早上几百年,他的生活将会是怎样的景象。——他曾去过一次家乡的城堡,那里已经破败了,但他记得那用金线绣着一百种花卉的床单,精细的不可思议的银餐具,陈列室里堆放的油画,画已经有些模糊,上面的人们年轻而美丽,穿着正式的礼服长裙,他们的肖像被精雕细琢,那是代表另一个已经逝去时代的华丽与荣耀。
    他愣了一下,对面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金色的长发散在肩头,他靠着灯柱,抬起头望天。他的姿势随意,在夜雾中恍惚而疏离,他只能看到他俊挺的侧面,那透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危险及高贵的感觉。
    默文的职业习惯告诉他这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让他发愣的却是另一个原因,——他好像见过这个男人。
    那记忆迷离而模糊,根本不像生人的记忆。在车站?办公室?酒馆?不,不是,不是他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但他确定他见过他。
    他盯着他,拼命试图想起来,可是记忆深深躲在迷雾后面,不知是否是夜色的关系,它显得既遥远又不着边际。几个年轻的女人说说笑笑地走过去,男人转头看她们,接着他终于慢条斯理地站起直起身体,向夜雾的深处走去,黑色的身影慢慢和夜色溶合为一体,像他天生就是属于它的。
    一道灵光划过默文的脑中,他想起来了!
    一幅画!他在一幅画上见过这个人!
    那并不是幅正式的肖像画,所以画上男人的打扮比较随意,取的是阳光初生的时分,他坐在一把白色雕花的椅子上,膝上放着一本黑色的硬皮书,金发散落在肩头,有一种无忧无虑的灿烂。
    他的五官十分出色,气质却是温润恬淡的,那绿色的双眸中有孩子般的纯真,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年轻得近乎稚气。
    虽然和刚才那个人忧郁疏离的气质完全不同,可是职业狗仔队的生涯让默文立刻就肯定了那是同一个人,可那也只是几秒钟之内,接着他迅速反应过来,——那不可能。
    那幅画他是在尤维尔家的古堡看到的,那儿堆放着历代家中余下的油画,很多已经找不到出处,但背后却有着切实厚重的历史。他对它们相当有兴趣,有那么几天总看着油画上尊贵的作古者,想像他们的家世和封号,以及那背后的生活。
    所以他不可能是他记忆中那个人,那画离现在足有两百年了,也许三百年,也许更多!一个古代肖像画上的年轻人不可能出现在十九世纪的路灯下面!
    他站在那里,好一会儿走不了路。直到过了大半天,衣摆因为夜雾变得沉重起来,他才慢慢向家走去,一边揉着眉心,想着自己一定是喝多了。
    他回到家,又整理了那堆乱七八糟的文件,他随手翻开一张,然后看着上面的信息愣了一会儿,那是关于一个富商在里昂建有一幢别墅,里头住着各色美女的传闻,就默文的经验来说这多半是假的,可是他拿起那张纸,若有所思地看着它。
    法国,里昂,尤维尔家的城堡就在那里,那些画……也堆在那里……
    他拿起钢笔,准备把它做一些修改,让它看上去更为刺激和可行。因为他想回里昂看看,只是……只是去看看,他告诉自己,反正有个出公差的机会,不是吗。
    第二天,他略带不安地把申请递到总编手里,可是这些在他的面上可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他看上去富有激情,黑色的眼睛盯着对面的中年男人,“这是个好机会,如果能曝出来,会引起轰动!”
    “我怎么看这都只是市井传闻。”对面的人一点也不领情。可我们吃的不就是市井传闻这口饭吗,默文想,何必如此装做清高。
    “它有些依据,我们只需要找出那么一点点儿的蛛丝马迹,接着就不重要了,是我们的记者,摄像师,编辑的事了,他们会把它弄得像全欧洲最伟大的新闻一样。”默文说。
    总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抬头看默文,看着这个年轻人希冀的表情,大发慈悲地决定还是让他去好了,不管是真是假,他有权得到一个他希望的工作,——即使是假期,他是工作方面最好的员工之一。
    他点点头,露出一个尽可能显得宽容的微笑,“一个星期。”
    默文用力点点头,有点恨不得大力拥抱他一下,不过总编唇角习惯苛刻的线条和一堆积年宿怨还是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拿起文件向外走去,准备开始他的公差。
    法国,里昂。
    尤维尔家的城堡因为交不起政府的费用几乎被拍卖,对留下它这点上默文出力不少,他不希望它消失,这代表着某些厚重的历史,他也希望能在被工作折磨得快疯时回去呆一会儿,虽然这总让他更为烦躁。
    他推开厚门的大门,这里的一切都在沉睡,空气,灰尘,窗帘,地板,都在写着它们属于另一个辉煌的时代,而不是现实的人该涉足的地方。他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来到那间堆放杂物的房间,这里值钱的东西被卖得差不多了,那些油画保养的不好或是非名家所画,而且必竟是尤维尔家的祖先们,所以仍保留着,像被抛弃的妇人堆砌在没人涉足的楼角。
    他打开门,这里杂乱无章,油画们层层叠叠地摞着,即使它们曾怎样尊贵,现在一切也已经过去,只能像柴火一样被随便堆积。默文细心地回忆着那幅画像的所在,他记得他第一眼看到它时曾神往了好一会儿,想像着这样一个俊美的年轻人将会拥有怎样的生平,他的尊贵与家世,和他华丽的生活。但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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