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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墓 作者:f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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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拉尔德转过头,黑发男子微笑看着他,慢慢伸出渗血的腕子。
    他无意识地伸出手,动作急切近乎疯狂,他感到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他所有的思想,躯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鲜血的渴望!
    他抓紧那个人的手臂,像溺水的抓住唯一的浮木般狂乱,这是拯救他脱离死亡之海唯一的东西!他的唇急切地覆上他的伤口,那甘美的物质涌进口腔,带来生命和难以言喻的满足,他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埃尔弗轻轻笑了,他伸手抚摸杰拉尔德柔软的金发,看着青年贪婪地啜饮自己的鲜血。
    
    第二章 饥饿
    
    杰拉尔德可以感到埃尔弗的生命正流入自己体内,复苏他原本濒死的身体,有那么一小会儿,他们像是完全变成了一个人,同用一个意识和感触,像滑落到一起的两颗水滴,变得更完美更愉悦。
    终其一生,杰拉尔德再也没有在任何一种情况下体验过这种亲密,这大概就是初拥的感觉。
    好一会儿,埃尔弗抽回自己的手,青年渴望地看着他,吸血鬼微笑,“已经足够了,杰里。”
    他站起来,用蓝色的眼睛观察他。杰拉尔德的眼神迷茫而无助,可是下一秒钟,他眼中溢出痛苦,他发出轻微的呻吟,在地上抽搐,修长的手指紧抓着泥土,把地面抠出几个代表痛楚的深坑。
    “血族的血对人类是有毒的,杰里,它会杀死你身为人类的部分。”埃尔弗靠着墙站在那里,看着他的挣扎,咫尺之外,城堡里灯火通明、笑声不断,没有人发现外面青年垂死的挣扎,和嘶哑的惨叫。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他身体内人类的部分才算死得差不多,以后的几个月或几年内还会有另一部分彻底死去,但不会再这么痛苦。埃尔弗微笑看着他,杰拉尔德躺在地上,身下草坪上留着痛苦抓挠的痕迹。
    青年慢慢静止了下来,埃尔弗的血已经杀死他体内人类的那个部分,它们攻占了他,让他变成另一种形式的存在。他先是慢慢坐起身体,接着他张大眼睛,惊讶地四处张望。埃尔弗惊讶地发现变成吸血鬼后,青年的纯真并没有半点减损,他四处打量着,好像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和有趣,有趣到他甚至一时忘了自己的遭遇。
    这可以理解,埃尔弗还记得自己刚变成吸血鬼时,整整几月都沉浸在这种喜悦中。即使在深夜,他也可以清楚看到远处树叶的脉络,黑暗角落沉睡昆虫翅膀上的花纹;清晰听到地下老鼠急切奔跑的声音,还有那遥远的、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笑声和私语。
    夜色美得让人心悸。
    世界变了。
    一切尽在掌握,你在这个世界变得无所不能。
    你能伸手抓住一只夜鸟,你看得清它的起飞和翅膀上每一丝花纹,你将它握中手中时它甚至还来不及惊讶,它远不是你的对手;你变成了空气,你走过的地方没有一丝声音,即使在黑暗的丛林中行走,身上也沾不到一星尘土;平日的玩伴,你可以看到他们每一个眼波的颤动,他们的动作如此缓慢,你可以随时随地阻断,而且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因为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你的动作。你太快了,你在这个世界里,视一切若无物。
    最美妙的,是活人鲜血的味道。你可以清晰地感到每一个人身上血液的奔流,那甜美可口的温暖液体总让人处于兴奋的状态下,他们每一个都是可以取用的猎物。
    杰拉尔德在原地转了一圈儿,沉迷于这美妙的世界。他的脚步轻盈而且悄无声息,他变成了一个黑暗中的猎捕者。
    埃尔弗跟着他,看着他像孩子般好奇地四下观望。
    杰拉尔德抬起头,痴痴凝望着月亮,那冷银的色彩、披泻的优雅,美得让他起鸡皮疙瘩。
    “我变成吸血鬼了吗?”他问,这就是吸血鬼的感觉吗?
    “是的,人类眼中可没有这么开阔的世界。”埃尔弗说,站在他身后,“感觉到了吗,杰拉尔德,你将是一个猎捕者。”
    青年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埃尔弗抓住他的手臂,“来,你该尝尝鲜血甜美的味道。和人类那些杂乱的食物绝不可相提并论。”
    青年猛地把自己的手臂抽回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埃尔弗纵容地回望,这是正常程序,要他把思想从一个人类转移到猎杀者上,还需要时间。
    “别紧张,我的杰里,”他柔声说,“现在,也许你愿意去参观一下我的庄园,我们连夜离开这里,我猜你肯定不想白天出现。”
    杰拉尔德沉默着,他还没有从变成血族惊异的感觉中恢复过来。他的注意力又被脚下的草地吸引走了,他看着草叶上纤细神秘的脉络,上面有正在成形的露水。然后他又清晰听到城堡中人们私语的每一句话,还有不知哪个房间中情欲的喘息。
    再然后,清寒夜色中遥远的某个地方,田鼠在田野中急速地掠过,一只猫头鹰从空中扑击而下,精准地擒住了它小小的身体。它剧烈地挣扎着,血肉和骨骼相碰撞,它掠过一处农庄,一个农奴正在沉睡,含糊地说着呓语。
    仿佛亲眼看到一样清晰。
    他有一种强烈的离开这里,去深入那深沉夜色的冲动,却感受那无人空气中的清寒,那生机勃勃的夜!
    独自一人。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纵容的埃尔弗碰了碰他,他才反应过来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走进大厅,一时也想不出该做些别的什么,只能心不在焉地告诉主人家里发生了急事,并告了辞,坐上埃尔弗的马车。
    车轮滚动着,杰拉尔德紧盯着窗外的夜色,没有反抗或斥责,总会有的,埃尔弗想,但不是现在。这会儿是美妙的享受时间。
    过了大半夜,马车在一家庄园前停了下来,杰拉尔德惊讶地看着它,“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庄园。”他说,这个庄子和奥尔弗家相隔,只知道主人是个孤僻独居者,想不到竟住着一个吸血鬼。
    “我偶尔会回来住。”埃尔弗说,两人下了车,黑发男子把他引入城堡中,天边已升起了启明星。“该休息一下了。”他柔声说,手里拿着烛台,带他走入深深的城堡。
    这里看上去古旧而森冷,杰拉尔德好奇地感觉那松动的墙壁和窜过的老鼠,若是以前他也许会觉得可怕,可是现在只觉得有趣。埃尔弗注意到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烛台,解释道,“这是人类的习惯,杰拉尔德,我们要充分保留人类的姿态,因为这正是猎食的乐趣所在。”他说完,已经到了走廊的尽头,他推开面前沉重的木门。
    门被缓缓打开,里面溢出一股书本和霉菌的味道,像是久未经惊扰。埃尔弗走进去,没有惊动一点声音,烛光化开了一小片漆黑,其它的地方仍沉在黑暗中。这是间卧室,壁炉一片冰冷,墙上挂着不知是哪个祖先的画像,冷冷地看着这对不速之客。
    挂着华丽帐幔的大床倒更像个装饰,杰拉尔德一眼就看到地上的棺材,他缩瑟一下,停下脚步。埃尔弗转过头,“这是睡觉的好地方,杰拉尔德,我的房间就在隔壁。”
    青年不安地看着他,埃尔弗笑了,“我保证明天会亲自叫醒你。”
    杰拉尔德迟疑地走到棺材旁边,它看上去经过精心的打扮,里面铺着白色的丝绸,上面的花纹繁复而精细。他退了一步,他记起吸血鬼是一种应当被钉上木桩的魔鬼,他们靠吸食活人的血液过活,永远上不了天堂,甚至地狱也不会收留他们。
    他们是留在人间的恶魔,为上帝所不容,所以他们一旦接触到阳光就会魂飞魄散。他们拥有永恒的生命,却也永远注定只能在黑暗中靠杀死别人而存在,身负罪孽,无法接受阳光的抚触。
    他后退一步,恐惧地看着那个棺材。他怎么能睡到这里面去!?
    “不,我不能——”他说,埃尔弗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进去,天就要亮了。”
    看到杰拉尔德还站在那里不动,他不耐烦地说,“你是不是要吃点东西再睡?我可以叫一个仆人进来。”
    金发青年连忙摇头。“一定要睡在棺材里吗?”他用恳求的语气说。
    “并不是不睡在棺材里你就不是吸血鬼了,”埃尔弗说,“最初使用棺材是为了方便隐藏,当然现在也是,而且它可以有效地阻挡阳光。”
    他看着他,好一会儿,杰拉尔德终于屈服了,他慢慢躺进棺材,眼中透着恐惧,埃尔弗毫不客气地盖上了盖子。他知道他会有什么感觉,棺材会带来黑暗,而喜爱黑暗是他们的天性,躺进去前他会习惯性地会有点害怕,可是他很快就会感到体内新生的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天性,并且愉快地睡着。
    他在外面呆了一会儿,里面的青年并没有什么反应,这让他感到满意,不枉他早早赶着准备好他的棺材。
    他拿着烛台无声地离开,把门带上。他也该睡了。明天他还有一个有趣的课程要上。
    杰拉尔德张开眼,天黑了,他知道。虽然这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可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外面如水的夜色正在呼唤他。他抬起手,把棺材的盖子推开。
    埃尔弗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漫不经心地把玩他袖口的花边,看到金发青年醒了,他招呼到,“晚上好,杰拉尔德,棺材并不像想像中那么可怕,不是吗?”
    杰拉尔德默认,埃尔弗拿起蜡烛向外走去,“我们该吃点东西了。”他走了两步,停下来,金发青年站在那里看着他,并没有跟上来。
    “我一直在考虑。”他说,绿色的眼睛在烛光下剔透而冰冷。埃尔弗挑了下眉,在棺材里他不好好睡觉,竟然在“考虑”。
    “我变成了魔鬼,对吗?”他说。
    “这个昨天已经讨论过了。”埃尔弗说,显然这个年青人已经充份地体验到了自己的于众不同,并终于从那种震惊中恢复了。“现在我们该吃点东西,我迫不急待得希望向你引见一下鲜血的美味。”
    青年敌意地看着他,“不,我不会去的。”
    埃尔弗笑起来,“即使你饿死?”
    “这是个相当合适的死法。”杰拉尔德平静地说,躺回棺材里,“我喜欢这东西。”他敲敲棺盖,朝埃尔弗露出一个微笑,盖上它。
    埃尔弗眯起眼睛,看着地上那个写满拒绝的棺材。不肯喝血,这是绝大部分血族被初拥后的反应,其中不乏性格刚烈的人,可是他从没听说有人曾成功抗拒过这种本能。
    “好吧,如果你坚持。”他微笑,向外面走去。
    脑中浮见金发青年那瞬间坚定坦然的眼神,他一点也不怀疑他会屈服,也根本未把这小小的反抗放在心上。很多年后,事实证明了他的判断并没有错。埃尔弗看着眼前的青年,街道的喧闹远远传来,流莺的尸体已在逐渐冰冷。
    杰拉尔德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跨过尸体走过去,唇边溢出一绺鲜红的液体,他的姿态慵懒中透出危险。他优雅地拿出手帕拭了下唇角的血液,他已经习惯如此的进食。埃尔弗和他并肩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杰拉尔德沉默得像个影子,偶尔抬头望天,这么多年来,他再也寻找不到他眼中的焦距。
    是的,从某个角度来说,他是正确的。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说,他错得一塌糊涂。
    杰拉尔德打开门,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埃尔弗走进来,感叹道,“总算进来了,我不是太喜欢走窗户。”
    “你的钥匙呢?”杰拉尔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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