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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怪者 作者:西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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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灵异神怪 悬疑推理

  “你不用考虑个几分钟?”齐谐问。
  “不用。”谢宇态度坚决。
  齐谐唉地叹了口气:“竖根竹竿你就爬,迟早要栽在意气用事上。”
  谢宇稍微靠进沙发里,顺势跷起二郎腿,目光透过镜片看向他:“这不是意气用事,我从很久之前就想亲眼见识一下你解决案子的手段。或许我没有跟你说过,除了槲寄生计划,我对你也很感兴趣。”
 
  ☆、猴打头
 
  清晨的上海起了雾霾。
  齐谐和谢宇都是习惯早起的人,张师傅的车拐进月园,二人正好提着行李出门。到达虹桥机场,齐谐没做任何联络,轻松找到了来往人群中的钱思宁。
  一身素色衣裙,简练不失妩媚,她笑靥如花地打招呼:“齐先生早。”
  齐谐点过头。
  钱思宁视线一转,落到谢宇身上:“你好啊,程羽大侦探?”
  谢宇应:“又见面了,迪丽拉。”
  齐谐四下扫了一眼:“他们人呢。”
  “哎呀齐先生!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听闻洪亮声音,谢宇扭过头,见对面走来三个男人。说话的是领头那位,年逾不惑,穿深蓝色对襟褂,灰白的头发向后梳,正拱着手迎上前。中间那人和齐谐年纪相仿,又高又壮,穿一件白色斜襟褂子,下巴留了一撮胡子,慢悠悠踱着步,神情带着三分倨傲。最后是个年轻人,身形黑瘦,身着一套改良汉服,推着两只行李箱,看来是个随从。
  谢宇望着三人走近,又对齐谐打量一眼,心想难怪他在归心堂讲课之外都不再穿那些“奇装异服”,否则这样一群人站在一起,根本就是一场古装扮演大会。
  “鲁爷。”齐谐挂上笑容,冲领头的人拱了拱手。
  “不敢当不敢当!”不惑男人连连摆手,“我虚长几岁,齐先生不嫌弃的话,喊一声鲁兄就好。”
  齐谐笑着摇头:“齐某新进归心堂,不能乱了辈分,先生之名可担当不起。”
  “齐老弟!”鲁爷拍拍他胳膊,指向身后,“介绍一下,白德企。”
  “白哥,久仰。”齐谐作揖。
  “幸会。”白徳企眼一斜,随意抬了抬手。
  鲁爷又一指:“这是我助手,小马。”
  “齐先生好!”小马笑出一排牙,结实地鞠了个躬。
  “你好。”齐谐点过头回身介绍道,“鲁爷,这位是我的友人,谢宇。谢宇,归心堂的鲁爷。”
  二人握过手。
  “各位大人,咱们还是先换登机牌吧,到了候机厅再寒暄不迟。”钱思宁笑着提醒。
  “对对,还是小钱想得周到。”鲁爷说着带头向里走去。
  换票、过安检、登机,一路听几人闲聊,谢宇大概掌握了一些情况。鲁姓男人全名鲁仁达,跟了荀老板十几年,是归心堂的老人物,被恭称为“鲁爷”。白徳企和齐谐的工作性质相当,平时在总部授课,连带处理一些怪异事物。这次是荀老板指派鲁爷带队,去湖北解决一桩紧急案件。
  飞机降落在宜昌,钱思宁联系了一辆车,高速、国道、再转省道,三个多小时后终于抵达神农架的旅游集散地,木鱼镇。
  到了宾馆已是黄昏,鲁爷决定第二天凌晨进山,吃了晚饭,几人各自回屋。
  “地方小,没有总统套房,委屈谢少爷跟我挤一个标准间了?”齐谐调侃。
  “我的确不习惯和人同住,麻烦你在卫生间凑合一夜。”谢宇放下行李,打开空调,一本正经地说。
  齐谐不再继续这个玩笑,拿了电水壶去接水:“明天我们要住在山里,露营的东西已经备好,得自己背进去。进山的一共六人,你我、鲁爷、白德企、小马,和一位当地向导。钱助理留守木鱼镇,方便和外面联系。”
  “案件的情况呢。”谢宇问。
  齐谐搁好水壶按下开关:“一队搞徒步的大学生进神农架拉练,其中两人半夜不见了,队里派了三人去找,也失踪了。后来有同伴接到短信,上面写着一些诡异的话,什么‘我全知道了!’‘神就在这!’‘救命!在下面!’‘我的身体不见了!’之类,吓得他们赶紧报了警。当地武警搜寻了三天两夜,没找到任何线索,恰好这家学校的校长和荀爷有些私交,便托他帮忙。荀爷倒是仗义,说这是一帮祖国的花朵、明日之栋梁,归心堂必竭力相救,大手一挥,就把事情扔到我的头上了。”
  谢宇在沙发坐下:“那个白德企的能力跟你一样吗。”
  “白德企么……传说他自幼师从一位‘乌有散人’,七岁通灵,九岁开眼,能斩妖除魔、差鬼使神,后来被鲁爷提携进了归心堂。”齐谐说到这不禁笑了笑,“不过这些话听听就罢了,坊间还传说我是老先生的闭门弟子呢,尽得他老人家真传,能呼风唤雨上天入地。也就你们知道,我真正是个什么样。”
  电壶里的水烧沸了,开关啪地跳起。
  齐谐拉开行李,取出一袋煎好的中药,又找出一只饭盒,放进去,浇上开水温热。
  谢宇在背后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其实和坊间传说差不多。”
  齐谐头也不回:“恭维人的时候,记得脸上不要冷笑。”
  翌日凌晨,四点半的闹钟把谢宇叫醒,齐谐已整装完毕:冲锋衣、鸭舌帽、登山手杖,看起来似模似样。下楼和鲁爷汇合,向导稍后也到了,六人登上一辆依维柯向林区深处前进。
  一路上天还没怎么亮,山间安静非常,一行人基本无话,鲁爷拉开车窗抽烟,谢宇托着平板看电子书,白德企和齐谐都靠着椅背打瞌睡。
  终于一阵平缓刹车,前排的梁向导回过头:“几位老板,到了。”
  下了车,六人已身处群山腹地。
  这里刚下过雨,空气好得让人肺里发虚,树木被潮气打得十分浓绿,山石也被沁成深灰。地上有些很浅的积水,漂着一些红黄相间的东西,谢宇低头看去,是一群淹死的毛虫,其中几只还在挣扎,却只能原地蜷动。
  “我现在明白钱助理为何叫你来了。”身后的齐谐说。
  谢宇回过头,面前出现了一只硕大的登山包,和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认为和雇小工的钱比起来,我的往返机票和食宿费更贵一点。”谢宇背上装备,分量着实不轻,再一看,齐谐的负重比自己还多些。那边的白德企只有一个普通背包,鲁爷基本是个甩手掌柜,东西都在小马那里。
  “如果你背不动可以分一点给我。”谢宇本来良心发现,要跟齐谐这么说,而后一想,那家伙一定会恬不知耻地说声好,然后把东西全部丢给自己,当即决定拉倒。
  “几位老板?好了的话我们就上路咯!”梁向导招呼。
  鲁爷看看天色,说声可以,队伍就向充满未知的原始林区挺进了。
  扎紧了裤腿和袖口,六人一边走一边用手杖敲着地面,以便惊走草里的虫蛇。带头的是梁向导,他自小在山里长大,对地形十分熟悉,几乎一模一样的山包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该向哪走。由于这一趟是来搜救学生,行军速度不免加快,几乎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偶尔停下喝几口水就继续上路了。谢宇有晨跑的习惯,自信体能还算可以,背着一堆装备爬山都有些吃紧。再看身后的白徳企,也好不到哪去,至于鲁爷早是气喘连连。只有齐谐步履轻快,连走十几里山路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跟向导有说有笑的。
  “你说现在这些小孩,胆也真大啊。”梁向导翻过一块大石,感叹道,“放着好好的景点不玩,偏要往这没人的地方钻,真是在城里呆久了,不知道山的厉害!这林区里十几个‘迷魂趟’,老猎户都不敢闯,我姥爷年轻的时候不小心进去过一次,沿着山坳走了三天三夜又回到原地,差点就困死在里头了。”
  “是吗?”齐谐兴致勃勃,“那后来他是怎么出来的,这段经历您可得讲讲。”
  “讲了你大概不信啊。”梁向导哈哈一笑,“我们这有个传说,叫‘猴打头’。说从前迷魂趟住着一群猴子,偷喝了神农鼎酿出来的果酒,变成了猴精。它们经常藏在树上,看到有人经过就伸出爪子,在他的后脑勺啪地打一下,这人脑子里的元神就被抓走了,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很多人因此迷路丧了命。后来啊,有个屠夫听说这件事,决定杀了这群猴精为民除害。他发动大家铸了几十个大铜鼎,鼎里倒上果酒,排成一列放在树林里。没过一会儿,猴精闻到酒香跑过来,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倒在鼎里睡着了。躲在一边的屠夫赶紧跑上前,在鼎下堆起杉树枝,一点火,就把猴精全烧死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齐谐兴致盎然。
  “是啊!”梁向导说得起劲,“后来老人就讲,如果在山里迷路,那就是遇到了猴精的阴魂!这时候只要捡一根杉树枝,在地上画一个鼎字,就能把它吓走。我姥爷当时想起了这个办法,就照着做了,没过半天,果真走出了迷魂趟!”
  梁向导笑着转过头,才发现自己和齐谐早已把后面的人丢下一大截,赶紧停了脚。
  “哎呀……你们年轻人真是,身体好啊,我这老胳膊老腿比不上喽!”鲁爷喘着粗气赶上来。
  “没有没有,我们常年在山里跑的人,习惯了,倒是老板您这个年纪,走这么远很了不起了!”梁向导望了望太阳,“按照这个速度今天赶到地方不成问题,你看这已经中午了,不如我们就地吃个饭,休整一下?”
  “就这么办。”鲁爷扶着石头坐下。
  简单清出一块场地,六人架起酒精炉,煮上了罐头和面条。
  齐谐拧开水壶,看着不远的炉火:“你若嫌沉可以分一些给我。”
  过了几秒,旁边的谢宇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再过几秒,他发现这语气中竟没有嘲讽,反而故意放低了声音,免得折了他面子。
  谢宇感到十分意外,然后说:“不用。”
  齐谐语调依然平静:“我们还有时日要耗,节省体力才是重点,没必要逞强。”
  谢宇也望向炉火:“你就不用节省体力吗。”
  齐谐喝一口水:“我又不是人,不存在体力障碍。”
  谢宇沉默片刻,还是说:“不用。”
  锅开了,对面的小马埋头吃饭,鲁爷终于得空和梁向导聊起天。白德企的脸始终很臭,仿佛别人欠了他钱,他一边吃东西一边四下张望,最后用叉子另一头扒了扒野草:“鲁爷,瞧这儿。”
  一片巧克力包装纸。
  鲁爷捏起来前后看了看:“这纸还挺新的,应该是那些学生留下的,看来我们的路没走错。”
  梁向导唉地叹口气:“鲁老板,不是我讲破嘴话,我看那些小孩是凶多吉少了!这一带从前是猎区,撇开那些豺狼虎豹,光是老猎户的陷阱就不知做了多少。你看那边,看到一条藤子没有?那就是个机关,只要稍微一碰,一排竹刀就从地底下掀起来了,力量能钉透小腿骨。”
  “那些学生还没死。”齐谐插话,“他们只是被困在了一个地方。”
  梁向导对他的笃定感到诧异:“你怎么知道?”
  齐谐抬头望着树梢:“这座山告诉我的。”
  “山?”
  “山神。”齐谐端起茶缸喝一口面汤。
  一顿饭吃完,几人重新上路。
  翻越两个垭口,不觉已是午后三点,梁向导在一条溪流前方停住脚:“再往前就是迷魂趟了,这次要不是为了救人,给多少钱我都不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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