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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怪者 作者:西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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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灵异神怪 悬疑推理

  齐谐抿了一口茶:“我上次叫你告诉丁隶我不在家,你是怎么和他说的。”
  小桃顿时一阵心虚:“我说您和方少爷出差去了……”
  “还有呢。”
  “没有了。”
  “是么?”齐谐不怒自威。
  小桃绞着衣摆:“我让他……打方少爷的电话找您。”
  “你明知我那时不在方寻旁边,为何要编这种容易拆穿的谎话。”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以为丁医生不会打的……”
  “他的确没有打,可你其实很希望他打过去,这样他就能轻易发现是我叫你说谎骗他。”齐谐平静地放下茶杯,“小桃,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只希望你不要自作聪明,做出多余的事。”
  小桃一听这话,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齐谐把纸巾盒递过去:“哭什么,我又没有骂你。”
  这下她哭得更厉害了:“您还不如骂我呢!我最怕您这样说话了!”
  “我怎么说话了。”
  “你今天掰了铁大夫手指头的时候、就这么跟他说话的!”
  齐谐笑了笑:“看来我是吓着你了。”
  小桃嘤嘤地抹眼睛。
  “对不起,行不行?”齐谐低头看她。
  小桃一边抽噎一边点头。
  “好了不哭了。”齐谐放柔声音,拍拍她的后背。
  “我以前一直觉得齐先生人很好,没想到您今天突然做出这种事……”小桃哽了哽,“铁大夫那张嘴的确挺讨厌的,可他今天也是大老远跑来给您看病,前脚刚说回去替您抓药,后脚就被您掰了指头,我觉得您这样……真的好可怕。”
  “是吗。”齐谐喃喃靠进沙发里,似乎也觉得不妥,“如此说来我确实不该对他发那么大的火。”
  小桃低低地嗯一声:“而且您生气的时候一点前奏也没有,别人想看您脸色都没办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踩了老虎尾巴,然后就……”
  “然后就被老虎吃了?”齐谐笑问。
  她吸着鼻子点点头。
  “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齐谐说。
  小桃擦干净眼睛站起来:“那我去煮甜汤了……”
  “不用了。”齐谐笑道,“今天我来煮给你吃,算是陪罪。”
  小桃连说不要,无奈他态度坚决,只能让他进了厨房。
 
  ☆、期颐
 
  齐谐烧上一锅水,洗了一只苹果削着,心里不禁想起那次从屠家村回来之后,丁隶几乎和小桃说过同样的话。
  可怕。这是他们一致的评价。
  然而齐谐却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任何问题。
  这样的情形曾经有过,在刚刚住进精神病院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一切正常,可是连最信任的人都说他疯了。
  齐谐轻叹一口气,这种感觉真是不好。
  水开了。
  他把苹果丁和汤圆等等一起倒进去,沸腾的水面又降下来,平静且浑浊。
  勾上芡,加了糖,盛出两碗端上餐桌。
  小桃的眼睛还有点肿,却已经恢复了情绪,微笑了一下坐过来。
  “总觉得少了什么,下次去买些桂花。”齐谐递去勺子。
  “好。”小桃点点头,“明天我去超市看看。”
  “若是没有干桂花,桂花酱也可以。”
  小桃嗯一声:“您这甜汤可做得比我好多了!”
  齐谐笑笑:“从前贪甜,经常自己煮来吃,一来二去就做熟了。”
  “早知道我那天就不煮宵夜了,留着您给丁医生——”小桃话刚出口,立刻惶恐地闭了嘴。
  “别紧张,我身后可没长那么多条老虎尾巴。”齐谐语气平静。
  “唔。”小桃埋头喝汤。
  “其实你们没有看错。”齐谐淡然说,“我和丁隶的关系确实不一般,但凡谁往前走上一步,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小桃暗自一愣,不敢发表意见。
  “倘若走到那一步,对我对他都没有好处,所以我才决定调来上海的总部,目的就是离他远一些。在这段时间里,我不愿同他有过多的纠葛,不是因为我们之间存在什么矛盾,只是希望彼此能够冷静一下,让生活回到正轨。”
  小桃仔细听着,发觉齐谐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既没有宣泄情绪,也没有征求意见,这让宽慰和评价都成了多余。
  静静地喝完一碗汤,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齐先生。”她轻声问,“您是喜欢丁医生的吧。”
  齐谐笑了笑:“人到了这个年纪,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喜欢不喜欢。”
  小桃不同意:“您才三十刚出头呢,怎么说话像八十岁,而且就算八十岁也照样能喜欢别人!”
  “三十吗……”齐谐缓缓,“有时我却恍然觉得,自己已是期颐之人了。”
  说话间他又低咳了几声。
  小桃再去试他的额头,竟有些冰手了。
  荀爷对掰小指一事各打五十大板,实际是偏向了齐谐。
  断指铁自知理亏也不敢有什么怨言,该看病看病,该开药开药。然而齐谐的身体始终无法恢复,每天醒来都是四肢发冷、浑身僵痛,所幸稍微运动一下就能转好,于是他被迫养成了早锻炼的习惯。清晨去附近的公园走走,看一群老人家遛狗下棋打太极,偶尔聊上几句,听他们议论着菜价、抱怨着子女,好像自己真是黄昏暮年了。
  三不五时,他也向点头摇头问问丁隶的情况。
  和朋友聚会,跟同事打球,当然,也包括被一个女医生追求这件事。
  他们似乎是吃了饭,也看了电影,最后丁隶送她回家。
  这时手机响起来。
  齐谐压低了嗓子喂一声,丁隶果然没听出来,以为是别人。
  电话从左手换到右手,齐谐说:“是我。”
  “你还在云南吗。”丁隶问。
  “在四川。”齐谐随口说。
  “我有事问你。”丁隶道。
  “讲。”齐谐大约已经猜到了。
  撒谎容易圆谎难,丁隶轻易发现了兔子的疑点,好在蜂群计划和破切一事没有暴露。
  齐谐心想言多必失,催着他挂电话。
  “我觉得顾又薇很不错,想和她以结婚为前提谈个恋爱,你觉得怎么样。”丁隶突然问。
  齐谐知道他的言中之意,于是语气轻松地答道:“挺好啊。”
  “你确定?”丁隶又问了一遍。
  “这有什么不确定,到时候记得给我发喜帖。”
  丁隶停了停,终于好似下定决心:“行,那你得回来给我当伴郎。”
  齐谐笑笑:“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边还有事,回头再聊?”
  齐谐刚问完,对面就说了再见。
  缓缓地挂掉电话,他不禁开始想象丁隶结婚的场面。
  穿着笔挺西装,打着红领带,满脸幸福地和心爱之人站在台上,一起应付损友的刁难,一起接受亲人的祝福,一起面对后半生的一切。
  最坏不过如此,最好不过如此。
  那一刹那,他忽然释怀了。
  楚王遗弓,楚人得之,又何求焉?做伴郎也不错,至少能帮他挡几杯酒,结婚礼物的话……就送那对双鲤玉好了。
  齐谐这么想着,从抽屉里找出了那只木盒子,接着取出玉佩,研墨润笔,在盒子的内底题上了四个字,“期颐偕老”。
  倘若此言成真,我就做你一世挚友;如你孤单零落,我便与你相携余生。
  连日的雨暂时停了,天还是阴得很,湿冷的寒风一刮,好像能把凉气直接吹进骨头缝。好在医院的空调常年维持在二十度,尤其是午休时间的职工餐厅,攒动的食客加上蒸汽腾腾的米饭热汤,看着就让人心生暖意。
  姜妍端着餐盘找了很久,好容易发现一个座位,赶紧喊上顾又薇。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快说!”刚刚坐下她就激动地小声催问。
  “也没有什么。”顾又薇笑着摆好餐具,“就是昨天晚上我们听完音乐会出来,他忽然问可不可以吻我,我说可以,然后就……了。”
  姜妍瞠目结舌:“然后就……了?”
  “不是那样。”顾又薇发现引起了误会,解释道,“我是说然后就在一起了。”
  “吓死我了!”姜妍拍拍心口,“我说丁隶平时慢吞吞一个人,这种事怎么下手那么快。”
  “他哪儿慢了。”董乾坤跨过凳子坐在对面,“他跟他那法国女朋友可是认识一个礼拜就同居了,所以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啊,还是不了解男人,平时再吃素的雄性动物,关键时候那都是吃肉的。”
  话刚说到这,正好丁隶打了饭回来。
  董乾坤顿时指着那一盘子荤菜:“看到没有?吃肉的。”
  “什么吃肉的。”丁隶端起瓦罐汤,放到顾又薇的面前。
  顾又薇柔声道谢,打开了手边的乐扣盒子。
  “哇,曲奇饼干!”姜妍惊呼。
  “昨天晚上烤的。”顾又薇把盒子摆到桌子中间。
  “薇薇,这才是你们交往的第一天,你就这么惯着他!”姜妍白了她一眼。
  “没有的事,大家一起吃啊。”顾又薇说。
  “这哪里是大家一起吃的份量,明明就是做给他一个人吃的!”
  顾又薇不好意思地笑笑:“家里的烤箱太小了,一次只能烤七八个,我也太久没烤过,昨天第一炉就糊了。”
  姜妍抓起一块饼干:“下次那些糊的留给丁隶就行了,他不会介意的。”
  当事人在旁边嗯一声。
  “唉,这么快就表衷心了,有异性没人性啊……”董乾坤夹住一颗花生米,对它说,“想当年我们轮转的时候,晚上值班偷拿酒精炉烤馒头片,烤糊的那些可都是我的。”
  丁隶吃着饭抬一下头:“那个与我无关,是你自己猜拳输了。”
  “那时候我们多大?”董乾坤忽然问。
  丁隶想了想:“二十五。”
  “这时间过得也真快。”董乾坤感叹,“记得小时候我问我爹妈有多少岁了,他们说三十四五岁,我琢磨三十四五是什么概念,那得有多老啊,刚琢磨完,自己都这个岁数了。”
  一席话毕,桌上没了声音。
  “也不能这么说。”顾又薇道,“辛波丝卡都写了,时间可以移动星辰大海,却无法使情人分离,善良者永远年轻。”
  “就是。”姜妍拍了未婚夫一巴掌,“你这老气横秋的就不要在这发表感言了,影响人家吃饭的心情,薇薇啊,我们晚上去唱歌吧,步行街新开了一家店最近在做活动,十九元可以唱到十二点呢!”
  董乾坤摇摇手:“人家热恋期间正想着二人世界,我们老夫老妻就别在中间横插一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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