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推理悬疑

志怪者 作者:西境(上)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灵异神怪 悬疑推理

  陈世正抬起蓄着最后一丝力气的手指。
  “从此往后……你陈靖,便不是我陈家人……正也好,邪也罢……都和陈家无关了……。你……去吧……”
  重重垂下。
  从哭成一片的卧室出来,陈靖没掉一滴眼泪。
  客厅里是刚刚赶来的丁家人,包括丁隶。
  节哀。丁隶说。
  陈靖没答,擦肩,推开家门,迎着初一的晨光走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6月29日已发,修错字,看过请无视
 
  ☆、门边病女
 
  犹豫了一分钟,丁隶追下楼。
  “你去哪!”他喊。
  远处雪地里,一个背影站住了。
  陈靖转身,浅笑:“天大地大。”
  丁隶几步跑上前:“再大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然先去我家住下吧。”
  “好意心领,不必。”
  “陈靖!”丁隶拦住他,“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身上一分钱没有,难道要睡大街?天这么冷,冻死了怎么办。”
  “你当我没脑子吗。”陈靖嘲笑,“我自然先回医院再打算。”
  “十几站的路你就用脑子走回去吧。”丁隶掏出一叠钞票塞进他口袋。
  “你哪来这么多钱。”
  “压岁钱。”
  “我不要。”
  “你以为是送你吗,这是借你的,以后三倍还我。”丁隶一脸认真。
  陈靖愣一愣,笑了:“好。”
  回暖时,陈靖出院了。
  丁隶早早等在病区门外。
  校图书馆的相关资料快被翻烂,丁隶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陈靖的病是脑神经递质问题,并非像以往想的解开什么心结就能好,而且也没法根除,终生不得痊愈,一旦受到刺激随时可能复发。
  如果念了医大,修这门课说不定能考满分。丁隶想。
  “今天周四,你不上课吗。”陈靖的语气一如闲聊,好像还是走在放学路上。
  “我请假了,感冒。”
  “感冒就回家歇着,别传染我。”
  “那地方难找,你又没去过——咳咳——”
  陈靖斜睨他,丁隶想忍,无奈嗓子实在难受。
  一只手伸过来拍他背。
  不知怎么的,丁隶下意识就触电般地躲开。
  陈靖的手悬在半空。
  丁隶瞬间反应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无所谓。”他放下去。
  “陈靖,我真的没有——”
  “说了无所谓,你不用这么谨言慎行的。”陈靖停一停,“而且我上次说做了那个梦是骗你的,只想让你安心复习罢了,你不要胡乱琢磨出什么奇怪的结论,躲我跟躲流氓一样。”
  “哦。”丁隶嘀咕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我咳嗽。”
  丁隶家在老单位的筒子楼还有一间宿舍,一直说拆也没拆,破破烂烂放在那几年没人管,他便瞒着家人让陈靖搬了进来。
  “昨天才找到钥匙,还没收拾。”丁隶推开门,一阵飞灰。
  “你回去吧,我自己收拾就好。”陈靖说。
  “两个人效率比较高。”
  陈靖想了想不再推辞。
  扫地,擦灰,挪家具,又去附近买了些日杂,总算弄出个能住的样子。丁隶拍一拍袖子看看表:“我差不多该走了。”
  陈靖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跟学校请假,又和家里说照常上课吗。”
  “嗯。”
  他很轻地叹口气。
  丁隶没听见,拉开书包掏出一个册子,陈靖接过来,是本字帖。
  “魏碑体。”陈靖说。
  “上次去旧书市场,觉得你应该喜欢就买了。”
  “多少钱。”
  “十五。”丁隶说,“以后还我三倍。”
  “好。”
  “我走了。”丁隶站在门框里,“你……别乱想,无聊的话就练练字,还有按时吃药。”
  “知道。……你怎么还不走。”
  丁隶欲言又止,目光从左脚移到右脚。
  “放心。”陈靖笑笑,“你下回再来的时候我绝对是一个活人,不是一具尸体。”
  丁隶装作放心地点了点头,他没法告诉他,打扫房间时因为嫌吵而上门抱怨的那个“邻居”,其实是不存在的。
  三天后的中午,丁隶再次踏进那间屋子。
  “我跟家里说以后都在学校看书,午饭就不回去吃了。这也不是白请你啊,作为报酬,你得教我功课。”丁隶将两只饭盒摆上桌,掀开,热气腾腾。
  直熏着陈靖的眼睛。
  他没动筷子,呆坐着。
  丁隶感到从进门起就察觉的不对劲快要应验了。
  果然,用极轻的语调,陈靖说了五个字:“你别管我了。”
  丁隶装做没听见,接着吃饭。
  “我说真的。”
  “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你不能总在我这浪费时间。”
  “倘若今后都得这样拖累你,我不如去死。”
  丁隶放下饭盒,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今天的药吃了吗。”
  陈靖微震。
  “吃药去,现在。”丁隶语气很柔,态度很硬。
  他还是不动。
  丁隶起身去床头柜上拿药盒,掰出一粒,又去倒水。
  “我不吃。”陈靖说。
  “别以为我不会动粗哦。”丁隶的表情似是玩笑,捏着玻璃杯的指骨却发白。
  “丁隶。”陈靖抬头,对视,“你觉得之前一直见到的那个人,是我吗。”
  他皱眉。
  “自从住院,每回见你都是吃药之后。”陈靖降平视线看着墙壁,“但那个人,是我吗。”
  丁隶深吸一口气:“你想说什么。”
  陈靖语速极慢:“开始我想,活着就是痛苦,得赶紧结束这一切,但每回吃了药,心情便忽然转好,就像天底下没什么不能解决的事,等停药后,又发现那是过分自大,乐观到愚不可及,就告诉自己,我得死,立即去死,不能再让那个家伙回来,再把这心思忘得一干二净,可笑的是等再吃了药,我又觉先前那沮丧失态完全不知所谓。吃药或停药时,我根本就是两个人,一个向生,一个向死,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我究竟该听信哪个声音去行事。”
  丁隶叹了口气:“我说了,你别乱想,好好活着就行。”
  “如果连想都不能想还算活着吗。”陈靖说,“我有时觉得,我是因为病了才想死,有时又觉得,是因为吃药才想活。一个是病,一个是药,究竟哪个在造假象,为什么人们都认为前者才是,就因为它符合这世俗里的乐生恶死吗,可是全以世俗去活,毫无半点主意,岂不和虫豸一般,这样的命哪有半点价值。”
  丁隶无言许久,搁下了水杯和药片。
  如果不带任何感情做判断,他可以说那两个都是你,你可以听信任何一个。乐生恶死也确是世俗,换做从前谁要把它当成真理强加于人,自己也定会在内心顶撞一番。
  但是现在他不可以。
  陈靖完美而绝望的内部逻辑,能,且只能由他从外禳解。
  “好。”丁隶说,“陈靖,你考虑清楚,如果决定去死,我尊重你,不过相对的,你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力。”
  陈靖顿了顿:“什么意思。”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活着。”
  丁隶清楚这是一个谎言。
  对他来说陈靖是什么呢,无非从小到大的玩伴,连挚友都算不上。场面上谦和私底下清高,得理不饶人,没事就拿古文掉书袋,钻研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还洋洋自得,尤其每回考试后,丁家人一在他耳边说起“你看看阿静”他就巴不得这个人从没存在过,甚至去年刚出事时他一度很高兴,虽然表面要装出关心难过的模样。
  “你告诉我,我信你。”
  第一次探视时,陈靖说。
  你凭什么信我呢。丁隶默问,你哪来的自信确定我是一个好人?
  那天晚上丁隶做了个梦,梦中陈靖被一团灰雾裹挟着往悬崖边走,自己想将他拉回来,跑上去,却先闯进了雾里。他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摸索,偶然间阴霾散了个缝,他才见到远处立在悬崖边的阿静一身清风,被裹住的原来是他自己。雾越来越浓,又蓦地消失了,出现一户房子,门边站着个病怏怏的女人,女人手一松,一方巾帕飞过来,变成了厚重又满是油污的巨大红布将他整个卷在里面,他想挣开,却眼睁睁看着那块布黏住了皮肤,像有生命一般死死地吸附上去,裂出利爪,钻进肉里,沿着血管狠狠抓住了心脏,跟它长在一起。
  “你说什么?”陈靖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你听见了,别装傻。”丁隶说。
  如果不把那布扯开,我既看不见你,也看不见我自己。
  丁隶直视他。
  他清楚陈靖何其善察,但凡从自己眼里发觉一点破绽,那句谎言便完全失效。
  所以,他必须拿出最佳演技。
  演到连自己都信以为真。
  “你——”陈靖直接呆掉。
  丁隶得胜地笑。
  接着就看见一行清泪从他的脸上划下来。
  陈靖别过脸去,又扭过身,伏在桌上。
  双肩轻颤,抽泣,终于放声嚎啕。
  “这就好了。”丁隶抚他的背,“哭出来就舒服了,阿静。”                        
作者有话要说:  6月30日已发,修错字,看过请无视
 
  ☆、书妖
 
  陈靖彻底断了药,情况时好时坏的,只是再没提过死这个字。
  每个周一到周五丁隶都会在中午过来,两人一起吃饭,收拾完了一个看报练字一个做作业。偶尔丁隶不会,拿去问他,没有了药物的影响,陈靖发现那课文公式竟还没忘,于是顺便替他补习起功课来。
  “光电效应表明光具有,A波动性,B粒子性。哪个。”陈靖跷腿捧着习题集。
  “我想想。”丁隶捏下巴,“A。”
  “什么是光电效应。”
  “光的照射下某些物质的电子被光子激发出来形成电流。”丁隶死记硬背。
  “既然是光子,为什么还选波动性。”
  “哦。”
  陈靖啪地合上书:“你就不能把生物化学的智商挪点在物理上吗。”
  “我本来就讨厌物理嘛,一会波一会粒的,一个东西怎么能又是波又是粒子,精神分裂吗。”
上一篇:志怪者 作者:西境(下)
下一篇:诡之化 作者:墨舞红纱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