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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怪者 作者:西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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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灵异神怪 悬疑推理

  “那位刑警大概会在半小时之后因公殉职,小说家的连载也没有结局了吧。”
  “那又如何。”齐谐不以为意。
  “而且最近医患纠纷那么严重,也许明天报上就有心外医生被病人家属杀死的新闻哦。”
  齐谐想,那一瞬间如果自己指力够大,定能将话筒捏碎。
  然而之后就再没有可能了。
  他不清楚是自己本性如此,还是以往生病吃药留下的副作用:收拾,告别,离家,有条不紊,方寸不乱,即使被软禁也没有感到一点不自由。
  “不喝了。”晃悠悠的丁隶一手捂住花雕酒坛。
  “醉了?”他只微醺。
  “留着,下回再,喝。”
  “也许没有下回了。”他轻声说。
  “不管。”丁隶夺过盖子,扣上,栽倒在桌面。
  齐谐将酒坛从他的手中抽出来,搁回橱柜里那个被灰尘画出的圆圈。
  随后他架起丁隶的胳膊,挪上沙发,盖好毯子。
  丁隶动了动睡姿,一颗珠子顺着红绳从衬衫领口溜出来。
  桃木珠啊,念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你送我的嘛,什么记性。小蔓一事,丁隶捏着它说。
  “这是你念大五时我送的,不是小五啊。”齐谐轻声说着将珠子掖回去,顺手替他理了理散乱的额发。
  然后拨旺炭火,从矮柜里取出几本日记,翻了翻,撕下,持一角去点。
  几条亮红的线不规则地扭动,所过之后,白纸成焦黑。
  ——从此在你们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能容下我的格子了。
 
  ☆、玉姑娘
 
  收起前日的回忆,夜已如水。
  齐谐关起卧室的门,脱下藏蓝色裋褐挂在衣架上,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件浅青色中衣,随意地拉上肩头,系着带扣走向床边。
  时值六月,不暖不冷。
  客厅的摆钟隔着墙壁敲响十次。
  他躺下,正将被单盖上一半时,门把手轻轻扭开了。
  吱呀带微风,嗅见女人香。
  香气走近,赤足如猫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月光和灯光都被窗帘挡住,却难掩桃色睡裙下的一双玉(防和谐)腿。
  小桃在离床五尺的地方站定。
  “钱助理没过告诉你,进房前要先敲门的么。”齐谐支着腮帮倚在床头。
  “钱姐说齐先生大人有大量,这点小事不会在意的。”她说罢,肩带滑落。
  无端一阵风。
  落地的睡裙忽然化成一道烟,小桃不见了,变出另一个女人。
  形貌妩媚,姿态娇盈,音语魅惑,皮肤细滑。女人赤(防和谐)裸着,只在颈后松松地扎着一条桃色发带,湿漉漉的云鬓贴在脸颊,乌丝如瀑。
  齐谐的指尖扫过泪痣,语调上扬地哦一声:“姑娘是……”
  她身姿柔软地贴过来:“我无姓,单名一个玉字。”
  “原来是玉姑娘。”齐谐说话的嘴唇离她的鼻尖仅剩两寸。
  “齐先生。”她用葱指拨他衣襟,“良夜难眠,不做些什么吗。”
  齐谐纹丝不动,只笑。
  “还是说你当真无情无欲?”她挑他下巴,四目相对。
  “非也,我怎么也是个雄性动物。”他眼神迷离,“如恶恶臭,如好好(防和谐)色,此之谓自慊。”
  “又说些难懂的。”
  “意思是不必虚伪,对自己的喜好要坦白承认。”
  “那,你喜欢我吗。”她的手指移下去。
  “人之本能,与你无关。”他揽过腰肢吻下去。
  发丝卷住两只胴体……
  她的指甲游移着,终于嵌入他的背肌,一声吟,划出四道血痕,松落。他喉中一阵低喘,也瘫软在那颈间。
  深深呼吸,平复了脉搏和力气。
  “玉姑娘。”他低头唤她。
  “什么事。”她在怀中抬起倦眼。
  “也没什么。”他一笑,“只不过我赤身以对这么许久,你若有诚意,也该现形了吧。”
  她点头,吐出个是字,当即变了脸色。
  乌丝翻起,一缕缕发尖变成蝎尾,高高扬起将他指在核心,狞笑着就要刺下!
  他不惊,默念,反手一挥剑指。
  一道厉光闪过!
  周身化一阵烟,散了……
  离床五尺的地方仍是小桃一(防和谐)丝(防和谐)不(防和谐)挂,桃色睡裙圈在她的脚下。
  齐谐推开被子,走到她面前,站住。
  “齐先生……”小桃拨他的衣襟,“良夜难眠,不做些什么吗……”
  他抬手,似要拂她的脸,却转了方向,拿起那件深蓝色裋褐,抖开,披在她的肩上。
  小桃不甘心,指尖一路滑低,从胸口,到小腹,最终缱绻在他丹田下方几寸处。
  齐谐平静地替她整着领口:“衣服穿好,小心着凉。”
  她错愕:“你当真无情无欲?”
  “非也。”齐谐眯起眼睛,“别说是情,光是对付那个名叫欲的魔物,就费了我好大功夫呢。”
  蓝景轩三十八层,方寻的客厅。
  钱助理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他刚才真的没有一点反应?”
  小桃红着脸低着视线,两手叠在身前摇了摇头。
  “哈哈哈我知道了!原来姓齐的是个性无能!”方寻捂着肚子拱在沙发里。
  “再乱说话!”钱助理卷了张报纸敲他脑袋。
  “我哪有乱说!小桃子这么漂亮他都不要肯定是有毛病嘛!啊,不然他就是不喜欢女人,那明晚我去他房间试试?”
  啪一声,方寻捂住脑袋安静了。
  第二天。
  同时间,同地点,齐谐拉开卧室的房门。
  “齐先生。”方寻打着赤膊,裤腰挂得低。
  “什么事。”齐谐看他,似笑非笑。
  方寻一眨左眼:“良夜难眠……”
  砰。
  门关上了。
  “志、怪、斋。”
  丁隶蹲在角落看那块睡倒的木牌子,念。
  站起来,环顾。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厅堂四下堆满古玩,瓶子里插着字画,桌上搁着笔墨纸砚,只有柜子们空落落的,像本来该在那里的东西无端消失了。他推开里屋,一床铺盖叠得整齐,靠窗一只条案,拿布盖着什么,撩开,是一架古琴。
  他一拨,本以为会听到一声清韵,却只有闷闷的弹簧音。
  弦被松了吗。他按了按,果然。
  “昨晚我到底喝了多少酒。”活动一下酸痛的四肢,丁隶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再恢复一点清醒,无奈有件事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斋子的主人,是谁呢。
  依稀他只记得一个出远门的朋友托他照看屋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印象。
  “好困。”丁隶打着哈欠坐到床边,踢了鞋,大字型躺上去。
  天花板上没有灯,素白,角落结着些蜘蛛网,靠窗处几小块霉斑,下面是木窗,长方形的光被分成匀称的九份。丁隶失焦地望着它,脖颈处一个触感滑下去,他一摸,是颗木珠。
  怎么会戴这种东西。他觉得奇怪,每次进手术室还得拿下来,多麻烦。
  “既然麻烦,为什么还戴了这么久。”他自言自语地脱口而出,随即发现问题:既然我对这珠子没有一点印象,怎么会知道戴了多久。
  丁隶的脑子一片空白,尽可能地,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怎么也填不满肺腔,习惯性地掏烟盒,口袋里竟一样空空如也。丁隶坐起来看看四周,又去客厅找了一圈,最后望进垃圾桶。
  一盒黄山烟皱巴巴地窝在里面。
  果然是喝太多了。丁隶捏捏鼻梁,手机闹铃响了,他按掉,洗了把脸,抓起桌上两只钥匙。
  关门上锁。
  咔嗒。
  “丁医生这么早啊!平常都是踩着点来的呢,提前一分钟都没有。”护士姜妍拿他打趣。
  “小姜是你的表坏了。”护士长翻着病历。
  “嗯,叫老董给你买个新的。”丁隶顺水推舟。
  “谁背后念叨我呢!”董乾坤一脸胡子拉碴,拿着白大褂晃过来,“哦,丁隶,有个老头儿正找你呢,在门口等半天了!”
  作为一位脸盲症资深患者,丁隶自信他的装熟技能几近满分:“是您啊,别站着,进来坐。”
  老伯佝偻着,皱起一脸憨厚的褶子:“丁大夫你来啦!”
  “有什么事?”丁隶推开门。
  老伯跟进办公室,抹开衣角,拧着肩膀,费力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折钞票。
  丁隶糊涂地看着他。
  “这……连本带利,五千四。”老伯双手递过来。
  “万伯,您这么客气做什么。”丁隶终于想起来,是两年前一个心脏外伤病人的家属,“利息就不用了,您等等,我找一下借条。”
  “要的要的,当初那会儿要不是你,我到哪凑得齐手术费啊。”万伯捏着那叠钱微微打颤。
  “大妈她身体怎么样。”丁隶翻着抽屉。
  “上个月八号,去了。”
  抽屉里的手停了一下。
  “她身子一直不好,也是年纪到啦,不过这么些年过来也看开了,生老病死嘛,谁还没个这一天,是吧。”
  丁隶轻嗯一声,将借条还给他。
  万伯提起个塑料袋:“我那口子临走前特地嘱咐我,怎么也得好好谢谢丁大夫。”
  “真的不用了。”丁隶连忙推辞。
  “自家腌的酱肉,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就拿着吧,不然她准得托梦骂我办不成事儿了。”他咧嘴,缺了两颗牙。
  丁隶最终点了点头,双手接下来。
  “说起来那次你带我见的大仙真灵啊,回去我就跟我那口子问清了,果然是有这么件事。”
  大仙?丁隶没听懂。
  “我那口子说,妈死的那会儿她一人在堂屋守灵,大半夜没人,就烧着纸叨咕起来。她说她知道,从进门那天妈就嫌她,所以也不求妈保佑自己了,只求多保佑我和孩子平平安安。她说完这话,没见什么反应,就知道妈没答应。她又说,要是这也不成,就请妈施个法子,把我和孩子要遭的祸事,全都转到她一个人身上。”
  万伯叹一口气,眼角又湿了。
  “我那口子刚刚叨咕完,屋里就刮了一阵阴风,把火盆里的纸灰都吹起来了。打那之后她就常有些莫名其妙的头疼脑热,可一想着是替我们挡了祸,她心里反倒高兴。两年前我在一家厂里做木工,钉枪出了毛病,嗖一声就朝我打过来,我当时没什么感觉,以为是钉飞了也没在意,现在想想,是她替我受的这一罪啊……”
  “万伯。”丁隶拍拍他胳膊,安慰道,“您放心吧,大妈这么心善,老天不会再让她受苦的,转世一定能投个好人家。”
  “是是,你看我又——”万伯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开嘴,“大清早就在这哭哭啼啼的,闹笑话了,丁大夫,你忙吧,不耽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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