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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 作者:初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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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推理 探案追踪

  “因为有人从中作梗!”张贸说。
  “也有可能是……”花崇声线渐冷,“嫌疑人已经遇害了。而真正的凶手蜻蜓点水地CAO控着流言和办案队伍,一步一步将本应立即侦破的案子磨成了积案。”
  “可,可是他图什么啊?”张贸想不明白。
  花崇看见洪所长捧着文件夹走来,于是朝张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就是郭枢。”洪所长翻开文件,“挺干练的一小伙子,嗨呀很多年没见着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今年40岁,身高1米74。”花崇抬头看向柳至秦,“郭枢和鲁洲安身高相差无几。”
  “嗯,都符合那组足迹的特征。”柳至秦道。
  洪所长问:“什么足迹?”
  花崇往窗外看了看,问了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郭枢的父母是葬在镇里吗?”
  “是啊,镇西有一片公墓,哪家哪户有人去世,基本上都是烧了葬在那儿。”
  “那郭枢一走多年,从来没有回来给父母扫过墓?”
  “这……”洪所长显然是被问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还别说,他好像真的一次都没有回来扫过墓。”
  张贸说:“这太奇怪了吧?哪有十几年不给父母扫墓的理?他有那么恨他的父母吗?”
  洪所长看了看花崇,终于明白过来,“你们,你们认为郭枢有问题?”
  ??
  洛城市局,季灿一边絮絮叨叨,发出令人不快的声响,一边站在画板前作画。柯褚立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静静地陪着她。
  经过一系列的催眠治疗、心理疏导,季灿已经逐渐回忆起嫌疑人的容貌,却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肯不停在白纸上涂画。
  地上堆满了被揉成团的纸,旁边的桌上也铺满备用的和画过几笔的纸。在美术方面,季灿对自己的要求似乎极高,只要有一丁点没有画对的地方,都得扔掉重来。
  她的脸上、脖颈上挂着汗珠,握着画笔的手有些发抖,脸色苍白,嘴唇时而分开,时而被咬出血痕。
  柯褚看了看时间,温声提醒应该休息了。季灿却用力摇头,一把捋起碍事的头发,哑着嗓音道:“柯老师,我,我可以。”
  女孩眼中赤红,泪水附着在成片的血丝上,说话时一直在发抖,攥成拳头的左手上看得见泛白的骨节。
  柯褚看了她片刻,点了点头,“如果无法坚持,或者感到难受,马上告诉我,我就在这儿,哪也不去。”
  季灿抬起手,抹掉滑落出来的眼泪,视线重新落在画板上。
  警室里,一时只听得见画笔的沙沙声响。
  旧的画纸被撕掉,新的画纸被铺上,季灿边哭边画,眼泪没有停止过,右手也没有放下过。
  一阵突兀的安静后,她颓然跌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柯褚连忙走近,只见画纸上,俨然已经出现一个五官清晰的中年男人。男人的脚上,穿的正是花崇前几日放在季灿面前的鞋。
  “柯老师,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季灿匍匐在地上,不断抽泣,“就是他!我错了,是我害死了外公,是我让外公走得那么痛苦……”
  柯褚安抚着季灿,尽力让季灿平静下来,然后从画板上取下画,拍摄之后第一时间发给了花崇。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
  照片上,是二十来岁刚工作时的郭枢。手机上,是四十岁风霜满面的郭枢。
  十几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但若是细看,仍能辨出这就是同一个人。
  洪所长盯着花崇手机里的素描图看了许久,肯定道:“他,他就是郭枢!”
  花崇放下手机,突然犯了烟瘾,点起一根烟,直到抽完也没有说话。
  线索几乎已经全部串联起来了,季灿见到的那个人是郭枢,用王孝宁的腰带勒死王章炳的也是郭枢,出现在楼梯间,将梁萍撞死的人仍旧是郭枢!
  至于十三年前的命案到底是谁所为,也许只有逮捕郭枢,才能真相大白。
  洪所长一脸难以置信,“不应该啊,他挺好一个人,怎么会,怎么会和案子扯上关系啊?”
  张贸也想不通,“这么说,其实鲁洲安早就遇害了,郭枢杀了他,还杀了胡有和胡香娟,造成他畏罪潜逃的假象?现在又出来害人?可是为什么啊?他们不是朋友吗?”
  花崇神色阴沉:“我也想问为什么。”
  “郭枢学心理,研究心理,本来可以像柯老师一样帮助无数人,到头来却连自己心魔都挣脱不了。”柳至秦适才挂断电话,平静道:“曲副已经带人行动了。郭枢逃了十三年,这回不能再让他逃掉。”
  ??
  男人最近有些“手痒”,总是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视线时不时在行人脖颈上游走。
  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轻轻一刀,就能完成从生到死的转变。
  那些连挣扎都做不到的老人,那个背着吉他的青年,一刀划过去,再鲜活的生命都会变成尸体。
  医生的手术刀让人起死回生,凶手的屠刀让人停止呼吸,谁的刀更神奇?
  想到“医生”,他皱了皱眉,后槽牙轻轻咬紧。
  姐姐那个笨蛋,为什么非要去医院工作?救人有什么好处?救得了别人,救得了自己吗?
  有的人,本来就该死。
  医生救了多少该死的人,刽子手就要杀掉多少不该死的人。
  否则,这个世界如何保持平衡?
  男人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揣在衣兜中的手阵阵发抖。
  上头说,这段时间不许“抛头露面”,静待安排,可是尝到了血腥味的手渴望再一次拿起用惯的刀。
  男人审视着从眼前闪过的无数张面孔,想起小时候从姐姐手中接过的崭新游戏机。
  那时他沉迷于游戏,一天玩下来,出门走在路上,看到有人冲自己走来,都会条件反射地想要“出招”。
  姐姐拍着他的头,笑道:“你干嘛呢?”
  他老实道:“想砍人。”
  “瞎说!”姐姐捂住他的嘴,“打游戏打出毛病来了?”
  他挣脱开来,“姐,你不想试试吗?”
  “试你个头!”姐姐推了他一把,“小小年纪,不准乱想,再乱想我就把游戏机没收了!”
  他连忙说:“我不乱想不乱想,姐,你别收我的游戏机。”
  “以后我监督你。”姐姐想了一会儿说:“得给你买些温柔的游戏来玩,省得你将来成为暴力狂。”
  “姐,有你在,我怎么可能成为暴力狂?”他笑呵呵的,“就算我真的成了暴力狂,那也是为了保护你啊。”
  “不要你保护,你给我乖乖听话,把游戏和现实分开!”
  “知道啦知道啦!”
  回忆戛然而止,男人冷冷地笑了笑,低喃道:“姐,我很想你。”
 
第152章 毒心(23)
  天擦黑,蒸菜馆里的客人走了一波,生意冷清下来。老板娘擦完桌子,揭开摆在店门口的蒸笼盖看了看,见里面只剩一碗粉蒸排骨了,于是回头冲后厨喊道:“今儿‘战绩’不错,提前收摊!”
  老板从后厨出来,一边解围裙一边说:“菜没剩啦?”
  “就剩一碟粉蒸排骨了。”
  “那成,打个包,让舒哥带回去。”
  “好勒!”
  蒸笼里烫,老板娘正要翘着手指将碗碟挪出来,就听一人低声道:“我来吧。”
  “舒哥。”老板娘三十出头,农村里出来的,不漂亮,说话口音很重,“这碗排骨你带回去吃吧,那儿还有饭,管饱!”
  “谢谢。”男人麻利地将粉蒸排骨和饭打包好,朝老板和老板娘点了点头,“那我今天就回去了。”
  “明儿见啊。”老板娘笑着挥了挥手。
  蒸菜馆很小,就一街头的“苍蝇馆子”,卫生条件差,赚的也都是小钱,但好在老板没什么文化,也没见识,招厨子只看手艺,连身份证都不查,也不催着去医院做体检,管你是良民还是寇匪,管你有没有可能身患疾病,会做菜、肯吃苦就行。
  以防万一,男人还花三十块钱做了一张假身份证,老板看都没看。
  那身份证一直揣在男人破旧的钱包里,姓名一栏写着“舒虢”,料大字不识几个的老板也不知道“虢”该怎么读。
  男人的真名其实叫“郭枢”。
  ??
  冬夜寒冷,空气里浮着冰凉的水珠,又湿又氵朝。郭枢穿着老旧的深棕色棉服,一手提着装满食物的塑料口袋,一手紧了紧领口,快步朝一条巷子里走去。
  这条街两边全是与蒸菜馆类似的“苍蝇馆子”,一些已经早早打烊,一些专做宵夜的才刚刚开门。除了“苍蝇馆子”,路边还有许多流动小摊,卖麻辣烫、烧饼、烤红薯、莲子粥、臭豆腐,什么都有。
  郭枢曾经也想过买个三轮车卖麻辣烫,自己给自己打工,时间安排起来方便,但稍加思索就觉得不妥当。流动小摊太容易被城管盘查,而他并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
  既然要藏,那便藏得越深越好。
  直到藏不住了为止。
  路过一个烧烤摊子时,郭枢停了下来。
  很久没有吃过烤茄子了,突然有些想吃。
  烧烤摊子客人多,郭枢找了张小桌子,将打包好的粉蒸排骨放在上面,一边跺脚驱寒,一边往手上呵气。
  等了大概一刻钟,茄子烤好了,郭枢付完钱,拿着外卖盒就往街对面走去。
  他在巷子里的筒子楼租了间房,住在那儿的都是外来打工者,合同都不用签,交钱就给住。
  筒子楼里灯光昏黄,地板踩着嘎吱作响,直到掏出钥匙开门,郭枢都显得很平静。
  然而,在他将钥匙插进钥匙孔的一刻,神情突然变得极其阴鸷。
  他握着钥匙的右手开始激烈发抖,左手拿着的外卖盒“啪”一声掉落在地,里面浸满蒜泥的茄子糊在肮脏的地板上。他的呼吸每一下都比前一下粗重,直至喉咙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筒子楼不隔音,各家各户的电视声与吵闹声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吼声盖了过去。
  面向走廊的窗户透出昏暗的光,一簇一簇的,但他的家里黑暗阴冷,窗户紧闭,一丝光亮都没有。他就站在这一方黑暗里,兀自发抖,许久后,才抬起双手,重重地捶向自己的太阳穴。
  又忘了!竟然又忘了!
  从蒸菜馆里带出来的菜被遗忘在烧烤摊子的小桌上,他居然现在才想起来!
  内心的恐惧让他难以转动钥匙,花了几分钟才堪堪将门打开。
  他摁开家里的所有灯,站在屋中间,瞪大双眼看着窗玻璃上的自己,喃喃自语道:“不会,不会的,我怎么会变成那样?不会!不可能!”
  脑海里,十几年前的事被剪成一帧一帧凝滞的画面,痴呆的父亲失禁了,满屋都是熏人的恶臭,同样痴呆的母亲流着口水,目光无神地傻笑,嘿嘿,嘿嘿嘿。
  他捂住耳朵,不断摇头,可母亲的笑声仍旧在他耳边回荡。他拍打着自己的太阳穴,可是越是用力,那些他不愿意回忆起的过去就越是清晰,不断提醒着他——郭枢,你的父母死于阿尔茨海默病,死得毫无尊严,你是他们的儿子,你逃不掉的,有一天你也会变成他们那样,先是变得迟钝,然后失去对精神、身体的掌控,不再有自理能力,失禁、傻笑,成为活人的累赘,活着的牲口。不信吗?瞧瞧你自己,你才40岁,怎么就开始健忘,丢三落四了?再过几年,你就会成为当年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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