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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 作者:初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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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推理 探案追踪

  “嗯。”柳至秦点头,“对她来说,25岁是个转折点,但不管是其前还是其后,生活给予她的都是苦难和折磨。唯一的不同是,25岁之后,她有金钱作为安慰,但金钱似乎没有为她带来幸福。在她的认知里,大概早已形成了一个观念——女孩儿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不幸的,就是受罪。”
  花崇默了默,纠正道:“应该是出生在贫穷家庭的女孩儿、被父母利用的女孩儿,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不幸的。生活对她太过糟糕,她将自己代入了……”
  “王湘美、陈韵。”柳至秦说:“或许还有别的女孩儿。邹媚有对她们下手的动机,她认为自己的杀戮行为不是伤害,而是‘救赎’。王湘美的死因、七氟烷是她行为的佐证!”
  车已经开回洛城,花崇捏着发烫的手机,“我们看到她的那一晚,她去‘小韵美食’买烤串,不是自己吃,而是买给陈韵。陈韵还活着,被她藏在某个地方!她没有立即杀了她,很有可能是因为,是因为……”
  “找不到七氟烷!”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连心跳的频率都几近一致。
  “邹媚不清楚邹鸣的过去,只当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对于孩子,邹媚可能没有太多戒备心。她失去了已经出生的儿子,也失去尚在腹中的女儿,一生都无法再次生育。领养邹鸣的时候,她也许如她自己所说,只是想有个孩子来陪伴自己。”花崇道:“但邹鸣远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简单。邹鸣是离她最近的人,说不定是唯一了解她内心的人。邹鸣知道七氟烷的存在,甚至知道她杀了人。但邹鸣没有揭穿,只是偷走了她准备杀陈韵时用的七氟烷,并将七氟烷用在了周良佳等人的身上。”
  突然,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花崇猛地回神,发现自己和徐戡的车正停在马路中央,险些与另一辆车相撞。
  徐戡煞白着一张脸,“抱歉,听入神了,有点胆战心惊。”
  周围传来阵阵喇叭声,花崇拍了拍徐戡的肩。徐戡深吸一口气,小声自言自语了几句,尽量平静地向市局的方向开去。
  “刚才出什么事了?”柳至秦问。
  “没事。咱们徐戡法医有点儿飘,一不小心踩了急刹。”
  徐戡瞪了花崇一眼。
  柳至秦听两人没大事,松了口气,又道:“没有七氟烷,邹媚不会对小女孩动手。现在对我们来说有两个机会,一是救下陈韵,二是顺藤摸瓜,找到那条七氟烷交易线。”
  “嗯,已经在查了。”说到这里,花崇突然想起周山公墓那个空无一物的墓坑,说:“我现在先回一趟局里,然后马上去洛观村。刘旭晨的墓被打开过,放在里面的骨灰盒不见了。刑侦一组的兄弟正在市里的公墓排查,暂时没有消息。我怀疑邹鸣早就把骨灰盒埋在洛观村那个红房子下面了。”
  柳至秦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邹鸣那天去那里,其实就是想看看刘旭晨?可没有必要啊,他是案件相关人员,任何行为都可能被我们分析、解读——他自己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冒险去那里?骨灰埋着就是埋着了,又不会自己跑走,换一个时间去不行吗?”
  花崇眼前一闪,“等等!刘旭晨的忌日……不,生日是多少号?”
  “10月15号。”柳至秦说:“对不上。”
  “农历呢?”花崇说完就开始查新旧历对比,几秒后,听筒里传来柳至秦的声音:“农历8月4号,对应今年,正是邹鸣去红房子的那一天!”
  结束与柳至秦的通话,花崇立即给张贸打电话,但直到自动挂断,也无人接听。
  他皱了皱眉,准备打给肖诚心,张贸已经回拨过来,语气紧张又兴奋。
  “花队,钱闯江招了!”
 
第96章 镜像(30)
  钱闯江靠在审问室的椅背上,已经换回了符合他本人风格的衣裤,双手平放在桌上,眼睛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
  “是我。”他说:“杀死周良佳、盛飞翔、范淼的人是我。”
  柳至秦还没来得及从茗省赶回来,花崇和徐戡坐在他的对面。
  “为什么?你根本不认识他们。”花崇冷静地问。
  “认识不认识有那么重要吗?”钱闯江讷讷地笑了笑,“上次我是不是说过,这个村子里的人‘不配’?他们懦弱胆小、自私自利、唯利是图,连自己的小孩都不肯好好保护,活该穷一辈子。”
  徐戡一拍桌子,“你小时候受到欺凌时,他们没有出手相助。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
  钱闯江瞥了他一眼,“你是法医?”
  徐戡被盯得蹙起眉。
  “你是在死人身上动刀子的法医,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钱闯江说:“你救不活人,别在这里假慈悲了。”
  花崇拍了拍徐戡的腿,示意他不要激动,不要上钱闯江的套,然后眉目冷峻道:“他们不配靠洛观村的自然资源过上富裕的生活,所以你这算是‘替天行道’?残杀三个无关的游客,让洛观村一朝回归贫困?”
  钱闯江没有立即回答,似乎正在思考。
  “你这手段倒是挺残忍,把大活人丢进篝火里烧。”花崇干笑,“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将他们引到没人看见的地方下手?又是怎样让他们乖乖被你绑起来。他们是三个人,而你,只有一个人。”
  钱闯江抿着唇角,下巴的线条紧紧绷着。
  花崇一眼就看出,他在紧张,并在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紧张。
  “你有帮手吧?”花崇手指交叠,支住下巴,“你的那位帮手,和你一道制伏了他们?”
  “没有!”钱闯江瞳光骤缩,“没有,只有我一个人。我熟悉虚鹿山上的每一个地方,我比他们强壮,制伏他们三个根本不算难事。”
  “那你倒是说说看,是怎么制伏的?”
  “这很重要吗?”
  花崇往椅背上一靠,“兄弟,你这可是杀了人啊。不是过失杀人,是蓄意谋杀。如果作案过程都交待不清楚,到时候怎么上法庭啊?”
  钱闯江拧住眉,别开视线。
  花崇轻哼一声,“不交待清楚,法官会怀疑你是不是受了胁迫,不得已替人顶罪。”
  钱闯江立即抬眼,木然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些许与情绪有关的东西。
  “说吧。”花崇敲了敲桌沿,“怎么杀害那三人的?”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钱闯江额角已经渗出汗水,喉结上下抽动,似乎在忐忑地组织语言。
  “说不上来?”花崇挑起一边眉,“你受到什么威胁了?有人逼你替他顶罪?”
  “不是!”钱闯江脱口而出,“人就是我杀的!袁,袁菲菲可以给我作证!”
  “袁菲菲?”花崇神色一冷,“你认识她?”
  “她是住在我家的游客。”钱闯江逐渐平静下来,整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灰败,机械般地说:“我和她之间,有,有一笔交易。”
  花崇放在桌下的手颤了颤,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在他与柳至秦的分析中,杀人的是邹鸣,钱闯江在其中扮演了帮凶的角色。但钱闯江到底帮到了什么程度,这不是能够分析出来的,必须一步一步去调查。而现在,身为帮凶的钱闯江似乎想要替邹鸣顶罪,并且看上去,他参与得非常深。和袁菲菲直接联络的是他,而不是邹鸣。
  这就很麻烦了。
  “我下面要说的话,你们尽管去核实。”钱闯江睁着那双大多数时候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唇角仿佛牵起一个看透一切的笑,“几个月前,袁菲菲到我家里来,向我了解十年前发生在村小的案子。她似乎对‘烧死小孩’非常感兴趣,得知我是钱毛江的弟弟,就不停向我提问。我渐渐发现,她是一名幼师,被几个小孩联合起来整了,她想报复这些小孩——最好是烧死他们。”
  钱闯江停顿片刻,继续说:“不过她空有杀人的心,却没有杀人的胆量。她太弱了,嘴上说着想杀人,却连我家后院的鸡都不敢杀。她这样子,还杀什么人?我和她打了个商量——她帮我引几个人到虚鹿山上来,事成之后,我帮她解决那些可恶的孩子。”
  花崇盯着钱闯江的眼睛,手紧握成拳头,心中一个声音道:撒谎!
  “她把她的同学引来了,一共三个,两个是学生时代欺负过她的人,另一个是其中一人的前女友。”钱闯江说:“要说帮手,她就是我的帮手。她是一个一个把他们引来的,我挨个制伏他们不是问题。接着,我让她赶紧离开虚鹿山,去村小等我。”
  花崇冷静地问:“她知道你会对他们做什么?”
  钱闯江木讷归木讷,此时却反应极快,“不,我没有告诉她。我只说,我想要这三人帮我一个忙,我不会害他们。她这里不太灵光。”钱闯江说着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一说,她就信了。她不知道我会杀了他们。”
  花崇心里骂了声“CAO”。钱闯江如果说袁菲菲知道他要杀人,与袁菲菲那边的口供一对比,这一条就可以作为他隐瞒实情的证据。但他偏偏不这么说,如此一来,等于是把罪行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而真正的凶手,此时仍躲藏在黑暗中。
  “我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钱闯江说:“那三个人被活生生烧死。你们看网上的评论了吗?很多人都说,洛观村出了这么吓人的事,以后绝对不会来旅游了。呵呵呵,没人来旅游,大家不就没钱赚了吗?我的目的很简单,这里的村民不配过上富裕的生活,他们活该穷一辈子。”
  徐戡咬紧后槽牙,完全无法理解这一套“疯子理论”。
  花崇思考的却是他和邹鸣已经合作到了什么地步。
  “将周良佳三人放置在助燃物里之前,你还做了什么?”
  钱闯江沉默片刻,“我给他们打了药。”
  “什么药?”
  “麻醉药。”
  “什么麻醉药?”
  钱闯江像个木头人一般坐着,连嘴皮开合的动作都显得毫无生气。
  “七氟烷。”
  花崇脑中“嗡”一声响,眉心狠狠皱了起来。
  钱闯江连七氟烷都知道,并且说了出来,显然是铁了心要给邹鸣顶罪。
  “你从哪里拿到七氟烷这种非流通药品?”花崇问。
  “想要拿到,总有拿到的办法。”说完,钱闯江食指与拇指碰了碰,“只要有钱,命都能买到,何况是麻醉药。”
  花崇沉住气,“那钱毛江的事呢?你恨洛观村的村民恨到这种地步,不惜杀掉三个无辜的人来惩罚他们,你对钱毛江的恨难道不应更深?十年前的事,你参与过?”
  “那时我还没满10岁。”钱闯江反问:“一个不到10岁的小孩杀了五个比他大的男孩,这符合逻辑吗?”
  “当然不符合。”花崇冷笑,“不过我以为你既然把杀死周良佳三人的罪行揽在自己肩上了,也会顺便再顶一个锅。杀三个人是死,杀八个人一样是死。”
  钱闯江唇角抽了一下,视线向下,含糊道:“钱毛江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你没有参与,但你看到了,对吗?”
  钱闯江摇头,“我没有。”
  “你看到了。”花崇却像没听到似的,“你看到了!你看到有人将他们五人杀死,然后点燃了村小的木屋。你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孩,他比你小一些,个头也比你矮一些。你们一同看着那照亮黑夜的火光,你们靠得很近,双手甚至是牵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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