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可能不能常来了。”齐久突然就有些儿抱歉。
“我知道的,”老婆婆说,“你外婆跟我说过好多回了,
你们俩要到b市念大学是吧?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可要好生照顾自己。”
“嗯,”齐久应了声,“一有假期就回来看你们。”
“哎行!”老婆婆拍拍他手臂,“别太惦记啊,我先到前头打会麻将,你们和外婆慢慢聊。”
“行,那您慢点儿走。”齐久向她告别。
老婆婆摇摇摆摆地走远了,那兔子还一脸警觉地在几步远的地方打量他们。
齐久就往前迈了一步,兔子当即没了命地疯跑,林染在后头爽快地笑成了狗。
俩人沿着长亭一路往前走,最终看见了挨着柱子听收音机的李秀兰和小胖姑娘姜晓玲。
“奶奶,我就说是齐久来了嘛!”姜晓玲怀里抱着惊慌失措的荷兰兔,“不是他牛奶怎么可能跑这么快哈哈哈!”
齐久挺不爽地瞧了她一眼。
李秀兰今天精神还不错,把收音机音量调小,伸手拉住齐久和林染。
“明早几点的飞机啊?”李秀兰问。
“九点。”齐久说。
“那得起很早了…”李秀兰皱起眉,“我们林染不爱早起的,干脆别去送他了,天气又热。”
“要送的要送的。”林染赶在齐久脸黑之前说。
“唉,”李秀兰叹口气儿,“齐久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麻烦你多包容他了。”
姜晓玲坏笑地盯着齐久,拿嘴型说他幼稚,给齐久一眼瞪了回去。
“你们俩个出门在外,这身边也没别的人能照应。”李秀兰说,“在必要的时候,还是得你们俩人互相帮助…”
李秀兰念叨上了就很难停下来,事无巨细地讲他们将来生活中可能会遇到的各种问题。齐久和林染只得一句句答应着,间或看对方一眼。
“行啦奶奶,”姜晓玲看不过眼了,“他们俩是去读大学,又不是结婚。”
林染低头笑了起来。
“哎我就多说几句…”李秀兰看着他们俩,“以后再想说,都不知该往哪儿说了。”
齐久忽然就觉得眼睛有点儿发烫,拉了拉李秀兰的手,“电话里说,说多少都行。”
“是啊,”李秀兰点点头,眼睛湿了,“那就电话里说。”
-
夏季的白昼很长,齐久和林染推着车从福利院出来虽然是傍晚,但天还是明晃晃的。
“今晚想吃什么?”齐久问。
“咖喱鸡。吧。”林染笑了笑,“等明天你走了,我就得吃自己做的全蛋宴。”
“全蛋宴总比方便面好。”齐久说。
“也是,毕竟全蛋宴还吃出了高考状元呢。”林染挺得意地看他一眼,“我要出去跟别人说说,以后考生天天买鸡蛋吃。”
“可你不也一块儿吃了吗,学渣儿。”齐久笑了。
林染最后考了386分,作为个艺考生也还算挺不错了。
“那肯定是你把我精华全给吸走了。”林染总结说。
“是吗,”齐久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我给你的精…华还少吗。”
“操,”林染耳朵有点儿红了,“我发觉你高考完了人都变社会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给带的。
齐久笑笑,仗着这是条连车都看不见的郊区小路,拉过林染就亲了一口。
天还是挺热的,这一口下去连额角都有些儿冒汗。
林染拉着他衣领,俩人挺默契地没有松开,继续挺耐心地吻着对方。
齐久作为一个领悟力极高的人,经过多次实战练习后吻技已经越发成熟,没过一会儿就听见林染没忍住哼了声。
这荒郊野岭的。
“哎操,”林染松开以后骂了声,“一会怎么骑回去啊。”
“先走一段吧,还早。”齐久有点儿后悔把自己也折腾进去了,以极端不自在地走姿推着车往前走。
“啊。”林染应了声,扯了扯自己的裤子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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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走起来能算漫长,但反正没什么需要赶时间的事儿,实际就还挺自在的。
俩人从天色明亮一直走到了漫天霞红,到家楼下的时候已经算是星辰满天了。
八黄就蹲在楼洞外边儿,平时近距离看可能不觉得,远远一看才知道它已经是条挺精壮的成年中型犬了。
为了不让它吓着一些怕狗的居民,林染总叫他蹲得离楼道远些儿。
狗的感官较人敏感不少,所以它隔了大老远就摇着尾巴迎接他们俩。
“八黄。”齐久喊它一声,一人一狗来了个例行击掌。
上楼的时候八黄一狗当先,到了家门前刹好车蹲下等林染掏钥匙,无论长多大,它眼里还是习惯性地冒着傻气。
“傻狗,再过俩星期你就得搬家了,知道吗。”林染伸手给它顺了个毛。
八黄像什么都没明白,只高兴地吠了一声,飞快从门缝钻进了家里。
六花正伏在茶几上睡觉,被它这一通闹腾给吵醒,挺不耐烦地伸着懒腰打哈欠。
“刘枫答应了?”齐久把家门带上。
“嗯,”林染走去给它们弄吃的,“八黄住他家,六花可以养在店里。”
“那六花又得长胖的。”齐久蹲那儿摸六花肥硕的下巴,“那些客人保证能把它给喂肥,这丫头又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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