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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嘉乐笑着说是啊,声音很奶,说出的话很混,指着焉许知的嘴角,“爸爸,你刚才口水都流出来了。”
焉许知睁大眼,他睡得迷糊,尚且还在半醒状态,竟真的相信了这熊孩子的话。
梁立野正好从门外进来,他把钓上来的鱼拿回民宿,问老板借了厨房,自己煮了鱼汤喝。
放在砂锅里炖煮的鱼,烧出了乳白色的汤,剪了葱段,热气腾腾地被端了过来。
梁立野找了两张看过的废报纸垫在桌子上,砂锅放在上头,又去拿了碗和汤勺。这些碗碟都是梁立野问民宿老板借的,在外工作这几年,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找人借东西。
有时候露宿在外,找不到旅馆,厚着脸皮去问人借宿。七拼八凑挤一挤,又是一个晚上挨过去了。
他舀了一碗汤越过眼巴巴看着的焉嘉乐,先递给了焉许知。
焉嘉乐说他偏心,梁立野笑了笑,意味不明道:“你长到我这个年纪,也会遇到那个能让你为他偏心的人。”
焉许知捧着瓷碗的手抖了抖,汤水差点洒出来。梁立野起身,托着他的碗底,热汤淋在了梁立野的袖子上。焉许知心中一紧,“你没事吧?”
梁立野收回手,拿过纸巾把袖口的汤水擦掉,他摇了摇头,“没事,你喝你的,不用管我。”
焉许知问:“烫到了吗?”
梁立野想说没烫到,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撩起自己的袖子,轻声说:“烫到了。”
“我包里有医药包,我去给你拿。”
“不用,我自己去,你先喝汤,鱼汤冷掉了味道就不好了。”
这么说着,梁立野站起身。焉许知的包放在电视柜上,梁立野指了指,“是在这格吗?”
“就在里面,你拿出来吧。”
梁立野“嗯”着点头,缓缓扯开拉链,白色的医药包就在里面。他打开一看,“哟”了一声,笑道:“不愧是医生,什么药都有。”
梁立野把烫伤药膏翻了出来,在自己发红的手臂上涂了点,随意的揉开后,把包重新放回去时,动作顿住。
焉许知低头喝了一口汤,身体发暖,额头上慢慢沁出几滴汗。
梁立野身上带着一股烫伤膏的薄荷味朝焉许知走来,他重新坐到焉许知身边。他伸出手,焉许知以为他要给自己看烫伤的地方,把碗放下,垂眸看去,却见梁立野摊开的手掌里横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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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立野问他:“既然都离婚了,为什么还留着我的照片。”
为什么?
焉许知沉默,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看着非常镇定。他想,他只是和梁立野做了一模一样的事情。
“把照片还我。”
焉许知看着那张缓缓在他手中被揉碎的照片,忍不住出声。
梁立野没有停,被保存完好没有一丝褶皱的照片成了一团碎纸。焉许知低下头,肩膀收紧。梁立野把那团纸丢进了垃圾桶里后再看向焉许知,捏起他的下巴,手指碰了碰焉许知的眼眶,问他:“为什么还留着我的照片?”
又问了一遍,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焉嘉乐还在喝汤,察觉到气氛不对,莫名抬起头,便看到焉许知眼角缓缓流下来的眼泪。
他呆住,而后放下了碗,冲到焉许知身前,张开手,稚嫩的脸上是生涩的愤怒。他这个年纪连生气都不会,像只在雪地里行走的小狼,张牙舞爪毫无威慑力只会让人发笑。
梁立野“嗤”了一声,拉开焉嘉乐扯到自己身后,焉嘉乐挣扎着喊着,“你不要欺负我爸爸。”
“谁欺负他了,我正和他好好沟通呢。”
梁立野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脸拍了好几张,直接都传给了焉许知。
“你要是想我就直接问我要照片得了,把以前的旧照,还那么难看的一直藏在身边,算几个意思?”
梁立野先退了一步,焉许知抵在一起的后槽牙缓缓松开,暗自吁了一口气。
梁立野给他又舀了一碗汤,焉许知其实有些喝不下了,但他不想再冷场,心里有一种补偿式的想要接受梁立野与他的东西。
鱼汤下肚,饱胀的胃微微泛出难受,没多久,一股恶心感钻到了心里。他很少吃那么多,之前有一段时间心理失调时,甚至可以三天不吃东西。
焉许知忍不了那股难受,背过身去,隔了一会直接站了起来,捂着嘴几乎是跑着进了厕所。
梁立野愣了愣,紧跟着上去,站在卫生间外,看着紧闭的门,微末的光从门底下的缝隙里穿透。他叫了一声焉许知,回应他的是龙头水声,哗一下,像是巴掌闪过的风声,甩在他脸上。
混账话说一遍就够了,可他说了不止一遍了。
他怎么能对焉许知说那些话,他怎么敢。
梁立野慢慢蹲下,就像只狗一样蹲在门口。
焉许知胆汁都吐出来了,胃一抽一抽的,嘴里发苦。
他皱着眉,走到洗手池前,漱口又洗了把脸。
出来时,梁立野已经不在屋里了,吃剩下的鱼汤裹着吃稀碎只剩下鱼刺的骨架沉淀在砂锅里,窗外逐渐阴暗。
在民宿住了一晚后逍遥的日子结束,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梁立野开车。焉许知坐在副驾驶,新买的安全座椅按在后面,焉嘉乐乖乖地坐在里头,起得太早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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