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与聿案簿录第二部04拼图 作者:护玄
Tags:
才刚咬下去,就听到某种喀喀喀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面无表情地转过头,虞因果然看见两具骸骨就站在门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一整个好像监工的样子。
[警察已经在帮你们查那些事情了,就静待消息?]虽然很想说如果等不及请出去随便右转还左转,看警方治公他们会更有纾解感之类的,不过虞因还是把话给吞回去,一旁的聿也整个人坐正,往无物的空气看去,[不然就帮忙找看看所谓的「东西」?]
其实虞因也只是随口说说,但是骸骨马上就对他的话起反应,其中一具缓慢地抬起手,指向了他坏掉的背包。
虞因和聿几乎同时一起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背包。
[最好是在我的背包,里面只有笔记本和两个饼干。]最近的好兄弟还学会没事找人消遣娱乐的吗。
靠过去拿起背包,聿在里面翻了翻,掏出杂物,然后又掏出一小卷细截丝和一把笔,最后从最底部拿出来的是连虞因自己都没看过的黄色小鸭束口袋。
[这是啥东西?]接过束口袋,虞因半是疑惑地拉开,接着头皮整个发麻了。
从小鸭袋子里倒出来的是个缝死的粉色花布包,看上去已经很陈旧了,正好差不多巴掌大小,摸起来里面装的还是硬物。
[……应该不会被二爸掐死吧。]
这是我们所有人一起犯下的罪孽。
我的名字叫杨采倩。
二十五岁。
几年前,当我就读大学时,认识了校外的一些朋友,组成了校外的活动团体,爬山、涉水,都是很健康的活动,我们从来不进撞球间之类的场所。
我们最后一次出游,是相约东部爬山,行程约五日,有一名新手,团员共计五人,刘国栋、汪强铭、林博远、我,以及胡欣蕾。
第二日时因为路段不熟出了差错,致使我们错过山屋,走进了非行程的路线。
原本打算就地寻找适合的地方扎营,不过博远往前探路时发现山里有住家,估计应该是在地山胞,所以我们决定前往借宿。
来应门的是个小孩子,大约五、六岁,长得很可爱,意外地那竟然是平地人的住家。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般人住在这种地方,而且是一对夫妇带着小孩子。他们非常不想让我们进去,但是在苦苦哀求下,还是借我们入住一晚,亦好新低住了熟食让我们吃饱。
我对他们心怀感激,至今如此。
那天晚上,当我再半夜被摇醒时,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看到刘国栋和其他人都进了房间,接着刘国栋告诉我们屋主有很多现金,他睡到一半起来上厕所,看见屋主夫妻在房间里点算着大量现金,统统收藏在衣柜里。
那笔钱,超乎他们的想象。
他们说,反正是在山上,拿一点应该不会怎样。
他们觉得,其实每个人手头多多少少都有欠缺一点,那么多的钱,足够缴出几次的学费、还掉欠缺的租金或是填补不够的生活费,也可以让父母不用为了筹措金钱两头烧。
我不想参与,但也无法劝说他们不要那不是自己的东西。
每个人都觉得或许可以拿一点,那些钱太多了,只要拿一些就可以了,只有一点的话,无助们暂时是不会发现的,等到他们发现时,大家已经离开这里,绝对不会有问题。
他们计划要把屋主先骗出房间,然后偷偷拿一些回来。
然后胡欣蕾就走到庭院,假装摸黑去厕所不慎摔伤,让屋主夫妻急急忙忙出来帮忙她,他们带着她回客房,要帮她推拿包扎。
其他人应该是这时候进了屋主夫妻的房间。
然后,我听见了小孩子的尖叫声,不知道为什么,还没睡的小孩发现了刘国栋他们在无助的房里,叫着跑出来,不知道是谁追了上去,声音消失在后面厨房或浴室方向。
再来是反响异状的屋主夫妻愤怒冲出来,发现了所有事情。
我只能把自己关在客房里不敢出声,永乐里地摀住耳朵,等到所有声音停下来之后,我走出房间,发现他们都已经死了。
屋主夫妻被勒死在客厅里,刘国栋他们说只是一时失手。
所有人都坐在客厅发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我想起那个小男孩,在强铭就推说不要管了,也不要去浴室。
最后,刘国栋说这房子在这种深山里,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事,只要我们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反正他们已经死了,也不会再用刀这些,所以全部拿走吧。
他们从房里找出了很多现金,一共有六十多万,还有不少珠宝首饰,刘国栋吧所有钱和东西分成五份,让每个人各自拿一份,在这笔巨额前面,躺在那里的尸体对他们来说好像已经不算什么了,大家的眼睛里只有钱。
我们是共犯。
屋主夫妻被他们拖出去,趁夜扔进附近的山沟里,所有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天一亮就原路返回起点,然后离开懂不。
就在我们整理时,我突然发现了可怕的事情,挂在屋主夫妻房间的合照有四个人,他们有两个孩子而不是一个,有另外一个比较大的男孩,柜子上还摆着没吃完的感冒药
。刘国栋他们都是疯了,屋前屋后不断地找,一直找,但是都没找到另外那个男孩子,我也希望他们找不到。
我更希望所有事情都没发生说。
之后,天亮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男孩子,最后我们下山了,大家绝口不提这件事,就这样各自回家,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后来林博远告诉我,那些珠宝也都是真货,其他人都各自想办法兑现了。
我对这些没兴趣。
我不敢花用这些沾满血的钱。
没过久,我就听见胡欣蕾在山区死亡的消息。当时我自私地想着,他或许是还想再回去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因为贪心所以才失足摔死在那边。
离开学校之后我不断打听,最后终于又回到东部,然后我找到了那个男孩子。
他被收容在当地机构,听说他受了很大的打击,完全失忆,我也完全不敢去想他到底记不记得什么,或者是他当天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
我就只能赎罪,帮忙他任何事情,教他读书让他学习。
我也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发现他的失忆都是假的,只要我真正地面对他,我就会发现他的眼中有恨。
将这些录下来,是希望报应来临,我们应该偿还这些事情。
他向我提出想回家看看,我也答应了。
我们借住在进山之前餐厅里,我……应该已经下不了山,当年的钱和珠宝都没有动过,我将这些东西埋在旅馆后面的大杨桃树下,警方需要的话可以很快找到。
我是罪有应得,没有资格恨别人。
出发前我将录音的事情告诉了刘国栋,希望他们能够为自己所做的事忏悔与付出代价,天理昭彰,不论现在过得多好,总有一天都会有报应。
我们一定会下地狱。
所有人。
第十三章
「老大已经调派人手,准备和警方合作进行搜山。」
坐在病床边削苹果,严司直接削出了脑袋开花的苹果片,「他们去电请餐厅那个巴库跟个警察去挖杨桃树,因为满久了,东西变得有点深度,不过真的挖出了一袋烂掉的钱和好几件珠宝,其中的珠宝确定都是三十年前窃案里遗失的。」
「郑仲辉的父母才是窃盗。」按着手上的平板,黎子泓慢慢看着案件的进度,以及其他人寄来的邮件,「他们打算等风声过后再走管道处理那些珠宝,或是自己改过转卖掉,现金则是分批使用。」
虞因找到花布包之后,虞夏等人拆开了缝线,里面是一卷旧式录音带和两张小张的照片。
卡带里是杨采倩的录音,虽然没有很长,但是已经完整交代了当年发生的事。
刘国栋和汪强铭听了之后都沉默了,之后刘国栋在要求律师后全盘否认,甚至指称卡带里的女声并非杨采倩所有。
虽然如此,持枪等事件还是可以先追究的。
黎子泓打开了信件附档,是那两张泛黄照片的扫瞄图像,一张是郑仲辉的四人全家福,另外一张则是杨采倩和十二、三岁的郑仲辉,杨采倩笑得很漂亮,表情却隐隐含着一丝悲伤,头发的长度与现在的东风很像,身高也很相近。
「他会误认有你也算是情有可原,他弟和你小时候的样子猛一看还真的有点像,不过仔细看就不像了。」看过照片后,严司也只能说他前室友衰,没事还跟人家小弟长得神似,才搞出这种无妄之灾,「不过看起来,他弟要是还活着,应该比你大一点吧。」
「嗯。」
虽然这次案子不归他管,但基于同事关系,顾问萦还是寄了一份大致叙述给他,对于刘国栋两人,检方会以针对伤害和持枪为主,再持续地追踪旧案,不过就不要对旧案抱持着太大的希望了,毕竟年代已久没什么证据,大部分的关系人也都已经亡故,当初唯一的活口精神方面不稳定,无法完整地陈述案子,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他们现在比较在乎的是郑仲辉过去几年来陆续杀人的事。
检警帮郑仲辉做的心理评估说明了一些状况——他强调刘国栋两人已死,很可能是当年打击太大,以致他的某一部分一直讲那五人的年纪停留在大学时代,也因此无法辨识已经变老的两名凶嫌,才会在多年之后以儿子替代。
「那两个欧吉桑从头到尾都以为对方还在追杀他们,结果对方根本已经当他们是陌生人了。」啃着苹果片,严司啧了声:「最倒霉的应该是那两个儿子吧,没事背了他们老子的孽……..你怎么了?」讲了几句才发现病床上的人似乎没有很仔细在听,而是紧盯着报告,露出某种若有所思的表情。
「……只是觉得不太对劲。」看着报告和评估,黎子泓觉得不止这样,但是一想认真思考,头又开始痛起来。
「你还是继续乖乖当伤员吧,你爸妈还要我保证他们到的时候可以看到活跳跳的儿子,别害我被算账。」其实也大略可以看得出哪里不对劲,不过严司可没有那种好兴致去搅工作,他现在可是假期中。
「郑仲辉不是要来吗?」实际上这样不太好,不过他和虞夏取得共识,觉得这一趟的确有必要,所以虞夏也安排了行程,应该差不多快到了。黎子泓看了眼时间,关掉了平板。
「差不多了吧。」严司也有接到这个消息,不过其实他很反对的,「那家伙现在还死认着你是他弟不放,这种会面实在很危险。」
「我想两位虞警官都在场的话,应该没有所谓实质上的危险吧。」说到危险,黎子泓反倒不觉得有必要担心,虞夏那边讲得很明白,郑仲辉有攻击性,所以他和虞佟会全程在场,同事也会捎带必须的人手与检方的人,这样说起来,应该郑仲辉比较危险。
而且有些事情必须尽早说开解决,再这样下去并不好。
还是站在反对立场的严司啧了声,拿起了收到简讯的手机。
「好像到了。」
押着郑仲辉来的是虞佟和虞夏,带着小伍和另一名资深队员,门外也布置了人手作为应变,然后就是一名检方派来的代表。
郑仲辉表现得非常安分,甚至有点高兴。
看着对方,黎子泓心情实在有点复杂,「我并不是你弟弟,你认错了。」他大可以以郑仲辉的兄弟自居,在案件上肯定有许多帮助,但是这种方式是错误的,一定要尽早修正才行,「我有听说脚上伤痕的事,那道伤口是我高中爬山时,同行的团员里有新手不熟悉古道以至于摔落斜坡,大家合力将他拉上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滑了一下,因此被割伤,你误会了。」
盯着他看了半响,郑仲辉只露出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微妙表情,沉默了有一会儿,才开口:「我知道。」
「呦?这么干脆。」一旁的严司有点意外地挑起眉。
「你只要知道我一定会保护你就好了。」无视旁边的陌生人,郑仲辉很诚恳地说:「不管做了什么都一样。」
「什么…..」愣了愣,黎子泓正想追问那句话的意思时,对方已经自顾自地讲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们徐家只有一条规矩,就是永远会照顾自己家人。」郑仲辉很认真地说道。
思考了几秒,黎子泓有点迟疑地开口:「虽然并没有血缘关系,不过等一切事情都结束后,有需要和困难可以再来找我帮忙。」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