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来袭+番外 作者:轻宝/薄裘/QBA
Tags:
这里防卫得实在太严,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吃闭门羹的时候,那卫兵已关闭对讲机,向我们微微点头,“好的,我带你们进去见执事。”
教堂内部远比我能想像到的更为惊人。月光透过玫瑰圆窗洒在宽敞的回廊中,两侧壁画和浮雕鳞次栉比,就连地面也是由颜色不同的大理石铺就的,这一切让人迷惑此刻究竟是身处梵蒂冈还是北美的多伦森。
“是不是感觉很神圣?”并肩而行的年轻人忽然悄声询问。
“这建筑的确不错。”我回答得几乎不含任何敬意,只是脱口而出的刹那禁不住一怔,原来我们彼此正用葡萄牙语交谈。
他怎么知道……?
年轻人仿佛看穿我的心思,顽皮的眨了眨眼睛,嘴角再次快乐的扬起来。
侍卫带我们拐进一个宽大的凹室,看里面布置应该是间书房,有位身穿白色教袍的中年教士正坐在办公桌在那里,看到我们站起身来,神情非常严肃。
“你们好,我是文赛米。普拉多教士。”
教士看起来是位坦率的人,在我开门见山的阐述来意后,他重重叹了口气,坦诚这桩惨案早已引起教会重视,“可我们不能随便插手这件事,没有任何证据。”
这样的回答颇有些出乎意料。“对不起,神父,”,我平视他,脑海里急剧思索着,“不过为什么?”
教士绿色的眼睛因为时光已变淡,这时因为悲哀和迷惑更加黯淡,“不,实际上对此我并不真正清楚,了解内情的是霍夫曼主教。他一直关注此案,对你更是倍加赞赏,所以我们才能在此见面,肖恩杜克警官。”
我笑笑,“我受宠若惊,神父。如果有可能,我想找霍夫曼主教谈谈,好吗?”
教士垂下眼睛,慢慢摇头,“很遗憾,你来晚了,警官,主教已经在半个月前因为脑溢血被送往西雅图教会医院,他一直陷入昏迷,到现在还没有清醒。”
我很奇怪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居然一点失望的感觉都没有,也许我早已在迷雾中走得太久,深知每一点微光其实不过是海市蜃楼而已。
“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
“我们一直没有对外界宣扬此事,那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动荡,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替教会暂时保守这个秘密。”
“当然。”我点点头,“那么关于这个案件,您了解多少情况?我是说,主教他曾说过什么?”
普拉多教士沉思片刻,半晌抬头,“我并不想隐瞒什么,但恐怕那些事情无法诉诸于口。这样吧,”他亲切的微笑起来,“主教有做每日记录的习惯,而且从不向我隐藏,他的记录非常仔细详尽。我相信如果他在这里,是不会反对我把这些记录拿给你看的。”
这只老狐狸!
我竭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旁边的乔纳斯早忍不住开心的嚷起来,“真的吗?那实在太好了!”
“那些记录册都在顶楼的主教办公厅,” 普拉多拉开椅子站起身,“先生们,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真的希望这些资料对你们有帮助。”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我忍不住长长嘘了口气,发现年轻人正兴奋的看着我,“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吗?我打赌今天晚上我们一定会了解到很多事情的。”
“我们”这个单词对我而言实在是久违了的陌生词汇,我不出声的揉动着太阳穴。
从教士的话里分析,霍夫曼主教的确对这桩连环谋杀案显然了非同寻常的兴趣,也就是说,那个关于黑暗力量与勇敢修女的传说很可能不是无稽之谈。
难道世界上真有不死的恶魔?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
谜踪(下)
沉沉夜色下,这嘶喊异常刺耳,让人浑身发凉。
是普拉多神父!
我一惊纵起,两步抢出门边,回头向乔纳斯一挥手,示意他最好老实呆在这间书房里,我可没忘记他那要命的射击技术。不等他做任何回应,我抄枪在手,沿着喊声传来的方向猛袭而去。
是楼上,没错,神父说过主教的记事簿在三楼!
楼梯口两名值勤的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惊得面无人色,正惶惑不安的时候发觉我的脚步声,急忙抬起手上的步枪开始瞄准。
“警察!有情况!快点让开!”我没有时间跟他们耗,脚上发力,在两人被这声命令悚得一愣的刹那,飞步上前,自两人当中的空隙挤了过去。
“快打!”的
我来不及回头,扔下这句话跃上几级台阶。
从不曾向任何神明做过祷告,然而这一刻我是如此虔诚: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让我能抓住这点线索,别让它断掉!
刚冲上三楼迎面一股血腥气直入鼻孔,其实它的味道淡得近乎嗅不到,但对于一个在枪林弹雨中度过青春的人来说,却无疑如黑夜电光般分明。我向右一个急转,果然发现在长廊的尽头一线灯光泄出了出来,那里还有一个转角,是的,转角处肯定是主教书房!我攥紧手枪,俯下身贴紧墙壁一路屏息而行。感谢大理石地面,它让我几乎一路滑行到了这扇门边。
等待几秒后,屋子里仍旧是鸦雀无声。
有人?没人?
一瞬间十分想念从前战场上从不离身的反窥镜,不过还好有些别的东西能帮忙。我把手探到腰间,那里有一排微型闪光弹。
这并不是警局配备的常规武器,但于特种兵却是不可或缺的玩意,它能强烈刺激人的视网膜,使其在五分钟内彻底失去对光的感应。今天第二次感谢上帝它还没有让我彻底丢掉一个士兵的本能。
我迅速夹出一个,单手用力转开旋钮,猛然一挥扔进屋内,随即疾缩身体,同时将单孔护目镜架上右耳。
不出所料里面传来扑哧一声轻响,那正是闪光弹爆炸的信号!
!
到了!我猛一仰身平躺在地,闭紧左眼,双腿向对面墙壁用力一踢,借这股反弹的力道嗖的滑进屋内。
尽管情况险峻,然而我心中毫无畏惧。格洛克一个弹匣可装十五发子弹,而这间斗室里绝不可能容纳十五人。
永远没有人能在我的子弹下逃脱。
除非那不是人。
或者根本没有人。
屋子里亮起一片扎眼的白光,书架与桌椅在白光中棱角分明,圆形闪光弹兀自在地上打转,然而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如果,普拉多教士那具被钉入墙壁的尸体不被计算在人类的范围内。
用不上第二眼我辨认出他已死亡,让人震惊的是他尸体的扭曲程度。
他的四肢互相交叠在胸前,然后一根长长的铁矛逐一穿透,最终刺穿胸口,固定入墙。
这不是寻常的方式,然而这也不是阿兰顿姆的杀人手法。
是什么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宗匪夷所思的谋杀?
没错,这么短的时间!
我飞快的环顾四周,注意到与一楼相比,它的墙壁雪白得有些不正常。理论上它既然位于右回廊拐弯尽头,应该装有圆窗才对,然而此刻却没有看到,这条信息再加上这显然年头不多的墙壁……是的,这间书房肯定是在封闭原来窗户的基础上新建起来的,那是说,它有窗户,只是被挡在了墙后。
而从普拉多发出最后的呼喊一直到我赶来,当中时间甚至不超过半分钟,凶手怎么会凭空离开?他去了哪里?不会是楼梯,我刚自那里而来;也不会是回廊,因为三楼回廊非常短,根本没有安装任何花窗;那会是……?
没错!左回廊末端!对称的窗!
行动比思想更快,刚刚整理清思绪,我已冲入左回廊。
转角处果然扇敞开的窗!
我在窗前刹住步伐,微微向下探去,狭长的窗沿上没有任何痕迹,而窗外视野开阔,虽是深夜,但草地上漫布灯光,景象一览无余,显然连半个人影也藏不住。
这么说只剩下一种可能。
我拽出皮手套戴好,将枪柄夹在齿间紧紧咬住,手搭窗框一用力,身体嗖的平地拔高,借力纵前,脱出窗外霎那在空中打猛一个翻身,双腿骤勾铁窗下梁,整个人倒垂在楼外。
这样的举动相当危险,要是上方来梭子弹确实麻烦,可此时我脑海里除了一定要逮住凶手已经没有任何想法。幸运的是,正如事前揣测的一样,并没有任何冷枪在此刻响起,想必那人正全心离去。我张望一下三角形的屋檐,黑漆漆的全无动静。
好了!
我蓦然挺腰,双肘向墙上用力一击,同时膝上加劲,顷刻便自下而上翻纵一米多高,看准方向扬起手臂,猛力向前扑去。
肩膀刹那传来一阵剧痛,然而我心头却是一喜:总算成功挂住屋檐,没有掉下去摔个死去活来。
突然有个念头窜过心头:这样的成绩要放在过去,那是不及格的,
事态紧急容不得多想。我左臂灌足十分力量,掂量半秒,猛然抽回右手从唇间撸下枪,双腿在空中来个虚踢,借力跃起的刹那两肘堪堪在檐边一抵,整个人练滚带翻终于扑上了屋脊。
天空一轮明月清亮无比,银晖洒遍高低起伏的屋脊。
我扬起手中的格洛克,对准正前方。
“多伦森警方!不准动!”
屋脊另一端的尽处,有个黑色身影正临风而立,在月色下凛凛生寒。
这一刻脑海里是轰然回荡的,是许多交叠在一起的面孔与鲜血,手指扣在扳击上,几乎难以遏制开枪的冲动,然而神志依旧清明无比。
我的话撕破了空寂的深夜,令那人的背影僵直一瞬。我紧紧盯住他,双眼一霎不霎,枪在手中握得更稳,只等他暴起的刹那。
就在我以为这杂碎会负隅顽抗的时候,他竟然慢慢抬高双手,不慌不忙的转过身来。
“警察?”他的声音非常喑哑难听,仿佛被层砂纸打磨过一样。
这情况有些出乎意料,我暗暗凝神,即使对枪法无比有信心,这一刻仍不敢有丝毫大意,我一步步向他靠近,耳旁是自己微微的喘息和脚下琉璃瓦的咯吱咯吱声。
“多伦森警察!我现在以谋杀文赛米普拉多的名义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每说的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贡!”
这时我终于逼到安全距离,有机会清楚的观察这个人的容貌。
面前的冷血杀手是个相当年轻的白人男子,看样子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个头与我仿佛。一头半长红发造型相当醒目,一根根违反重力朝天冲去,额头上绑了根同色宽布条,那双绿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看模样长得还不赖,只是自左眼角划到右唇边有道浅疤,使这张脸平空添出几分戾气。
我注意到他胸前挂了条纯铜的细链,有个圆形的鹰坠镶在正中。
在我打量他的时候,对方也在审视我,虽然这个家伙两只手举得很高,脸上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我们的目光在半空中碰到一起,他微微眇目,脸上的伤疤猛然抽动一下,竟然裂开嘴笑了,“肖恩杜克?”
我暗吃一惊,这并不是因为他居然能喊出我的名字,作为凶手了解追捕他的警察并不困难,何况肖恩杜克的资料频频见诸报端。
这一瞬的悚然是因为他此刻的表情。这是种嗜血般的神情,战场上已见得太多,貌似平静的外表下蕴藏的深深恶意。然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让我觉得不对劲。
忽略到背部升起的一阵寒意,我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多伦森警方!我命令你放弃一切抵抗!”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