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死亡 作者:非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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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前面是项北遗体的照片,我已经看过了,这次有几张是面部特写,我惊讶的发现他竟然面带微笑。死前的面部表倩一般是痛苦,憎恨,诧异,恐慌,不甘等消极情绪,面带微笑的还真是少见。更稀奇的是他的脸上还有摩擦过的痕迹,但即使这样,也遮挡不了那模糊的泪痕。明明在笑却满脸泪痕?表情算是一大疑点了。
后面是项北的详细资料。照片上是他生前的照片,是个美男子。瘦长的脸,白皙的肤色,狭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笑得完美像是精准计算过的,一副公式化的样子。我的指尖划过他照片上的脸颊,即使摸到的是一张纸也似乎能感到那光滑的触感,还有他的温度。
翻到下一张,是项北的生平资料,从小学开始一直到他工作。他在哪里,担任什么职位,做过哪些大事,都一条条清晰的陈列在我眼前。
我的目光在他高中那一栏停滞,高中就读于S市的N中学,在校期间一直担任班长,高二那一年担任学生会主席,直到高三上学期前往英国留学。
发现我一直看着这里,周正阳也开始细细浏览这块内容。
“这人在学校就这么牛X啊!看来富二代不都是没脑子的。”他惊叹于项北的高中辉煌历史,又看看那个学校仔细想了想,“燃哥,我记得,你的高中……”
我打断他的话,帮他接下去说道:“是,我也是这所高中的,高二和高三上学期我们还是同班同学。”
“啊?原来你和被害人认识啊!”周正阳看着我,眼睛瞪得老圆,两支筷子都掉在了桌上。
“对啊,所以我想尽快破案。”我重新拿出双筷子递给他,让他这次可拿稳了。
面上来了,周正阳把酱拌匀,大吃一口,含含糊糊的问我:“那你们高中关系怎么样?”
我细嚼慢咽下去一口才道:“一般。”
“诶?!给我说说你们的事呗!”他显然没那么好糊弄,开始刨根问底了。
要是平时我一定会眼睛都不眨的拒绝他,但是今天我却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你真的想听?”
他迫不及待的点点头,满眼的求知欲。我叹了口气,开始说起那个本想烂在心底的故事。
我们的高中是S市最好的中学,我在中考前三个月突然觉悟,痛定思痛,疯狂的K书,做了感天动地的学霸,终于上了这所高中。我想我之所以突然醒悟,那是受了老天的指引,要是没有当时发奋图强,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纠缠了。
虽然我个头没有很高,身材也偏瘦,但我再次强调我的小脑的确很发达,高中开始一个月,我就充分展示了我在运动方面的天赋,理所当然的被选为体育课代表。用不着高兴,大家都知道最惨的三个班委就是:劳动委员,纪律委员和体育委员了。
而项北这个人,不见其人就已经闻其名声了。长得帅又多金的男生,首先受到了众女生的青睐。女生们所谈论的话题不外乎,帅哥,八卦,帅哥的八卦。所以偶尔几次,我都能听到女生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咿咿呀呀的谈论着项北,在她们眼中,他不是男生而是男神。
像我这种运动超强学习一般的学生,往往得不到老师的注意(体育老师除外),项北则是出了名的头脑聪明,学习成绩好,成为了老师鼓励我们的榜样。
“即使没有语言环境,也要注意我们的语音和语调,隔壁班的项北知道吧,他的发音非常标准,你们可以多和他交流交流。”英语老师摆弄着那略有臃肿的肢体,表情十分夸张,话说的抑扬顿挫的,我憋了半天才忍住不笑。老师啊,你也可以多和我交流交流,我教你说普通话。
“有的同学好高骛远看不起基础题,有的同学畏首畏尾不敢挑战难度题,这样学数学是不行的!看看人家项北,两头兼顾,数学功底很扎实,成绩很稳定。”秃了顶的老头在讲台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才开学一个月,试都没考过几次,他怎么知道项北成绩稳定的,预言家啊?
虽然听过项北千百遍,但我始终没把他当回事。在我看来,那就是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弱不经风的大少爷。没品富二代,书呆子我最敬而远之的两种人他全占了。
可没过多久,我心中的项北形象,就被无情推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杀开始 小项出场 撒花啦啦啦~~
☆、【4】
我们年级搞篮球巡回赛,巧了,我擅长运动运动里最擅长篮球。我带领我们班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杀进了决赛。决赛刚好是跟项北他们班,赛前照例要开比赛会议。
“据我的观察,他们班的王牌就是他们班的班长,只要能防住他,比赛我们准赢。”一男生说道。
“是啊,那班长篮板和投篮都不错,他们班的战术都是围绕他展开的,所以他必须特别盯防。”另一男生附和道。
“李燃,他和你同为SF,你可有的玩了。”有一男生把话题引到我身上。
作为体委的我不但是赛场上的主力,也是比赛的决策大臣,听他们这么说我疑惑的问道:“他们班的班长是谁啊?”
这话一出,大家顿时全安静了,用看外星生物的表情看着我:“你火星来的吧,连项北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我也惊了,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什么?!那个项北?!他会打篮球?!”
“是啊,你没跟他玩过不知道,人家水平高着呢。”
我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弱不禁风的身影,在一群比他高壮很多的爷们儿面前运球。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实在想不下去了,那个大少爷打篮球,也不怕别人弄折他的腰。
我将他压根没放在眼里,但众人却对他提心吊胆,认为我们班只有我能与他抗衡,要我去防他,秉着民主的原则,算算算,我去就我去。
第二天比赛,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项北,跟我想的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比1米75的我还要高,虽然也瘦,但并不单薄,弱不禁风这个词根本与他搭不上边。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扮,耐克的衣服,乔丹的鞋子,还压了一顶棒球帽。
看见我竟然主动礼貌的迎上来打招呼:“嗨,终于要一起比赛了,李燃。”
没想到学校的风云人物竟然会知道我这种小人物的名字,要是女的的话一定受宠若惊,我的话即使没有受宠但也很是惊讶:“你知道我?”
“是啊,我有看过你打球,很厉害。”他始终挂着温暖的笑容,赞美之词听上去颇为诚恳没有半点奉承。
这话让我很受用,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哪里哪里,没有的事。”
“等会手下留情啊。”说完这话他伸出两指,放到太阳穴上划出一道弧线,做出敬礼的手势,然后笑嘻嘻的回到队伍中。
我承认对他第一映像相当好,他表现出来的谦逊温和,阳光明朗,就像是一位知书达理的翩翩公子。我对他的定义从二世祖改为有教养的二世祖。而项北在比赛中展露出的实力让我真正对他刮目相看。
他去掉了帽子,一头偏自然棕色的头发没有了帽子的束缚,柔顺地垂下来。他一边上场,一边让篮球在食指上自然转动,然后扔给裁判,站到一旁自己的位置上。
他一上来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争球的队友把球拍给他,他弯起腿躬着背,尽量降低自己的重心,他左脚小迈一步,在我连忙到左面封堵时,他却快速闪向右边,一个假动作骗过我,他来到篮下,将球扔进篮筐。
我甚至忘了要继续比赛,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流畅的动作和娴熟的技术。周围炸开了锅,女生们的尖叫声,对方的庆祝声,还有我们的惊叹声,乱哄哄的一齐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浑身热血沸腾,想是兴奋了,难得有这么强的对手,今天终于可以尽兴。
队友将球传到我手上,我向前冲了几步,侧身闪开防守的项北,还没停稳就是一个干净利落的三分球。这种球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必须特别好,投球的准度也必须要高,很有难度。气氛被点燃了,这场比赛比想象的更具观赏性,一上来就如此激烈。
项北也没想到,他在我面前很认真的打量我。我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明显的挑衅动作,在严格的比赛里甚至会被罚三球。
他毫不介意,反倒勾起嘴角,冲我粲然一笑。
接下来的比赛更像是我和他的one on one,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他得一分我必回敬一球,场面十分焦灼。对决时我们之间不经意的肌肤摩擦,粗重喘息的热度,以及飞溅的汗滴一直让我记了很久很久,铭刻在心底。
那时我整个人情绪都特别高涨,我找到了那个对手,能让我痛快淋漓的对手。就像是古代独孤求败的高手,就在等这样一个人,一瞬间便彼此吸引,一刹那就成知己。
一直到第四节刚开始。
那是一个在篮筐上弹飞了的球,我高高跳起,举起双手拼命抢到,抓住球的那一刻我顺势弯曲胳膊,想把球囊入怀中。可就是那胳膊肘,一下子撞到后面的项北脸上,位置还很靠近眼睛。
他难受的倒在地上,用手捂住受伤的部位,神情很痛苦,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还不时得往下滴落。
没想到他会在我身后跃起,我愣在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想将他扶起。正迈开一步,他的队友都挤在了我前面,抢先拉起他。 人群把他围了一圈,我被阻断在外围没法靠近。他被撞伤的地方又红又肿,还有丝丝血印,眼睛也有点睁不开,看来是不能接着比赛了。
他在众人的护送下退场,走到我旁边时,我赶紧道:“对不……”话还没说完,他就走远了,愧疚使我声音又小又低,他大概不会听见。
插曲过后,比赛再度开始。对方态度明显不好,吊着张脸,蹙眉微怒。他们肯定是觉得我是故意犯规,在比赛中有所谓的战术犯规,但这个实在太过分,直接将主力打伤下场,肯定为人所不耻被人所唾弃。
缺少主心骨的他们有如一盘散沙,许多战术配合根本打不出来,进攻防守都变得薄弱。彼竭我盈,反观我们,士气高涨,多点开花,一鼓作气拿下了比赛。
虽然赢了,但我一点也不痛快,不,应该是相当憋屈。对方球员那不屑讥讽的表情,周围女生不满的议论:“竟然用这种手段赢得比赛,太卑鄙了!”
“看项北厉害就故意弄伤他,怎么还有这种人!”
就连队友都过来对我说:“多亏了你。”
遇上这种情况我虽然火大但唯有苦笑,很多事其实不需要解释,人们总喜欢把自己看到的夸大推测,将一件简单的事想到复杂,然后盖棺定论,贴上自己臆想的标贴。其实丑恶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人心。
听说项北在校医务室里处理伤口,作为害他受伤的始作俑者,即使不是故意的也免不了良心不安,放学后晃晃悠悠的走去医务室,我果然没有洒脱到能脱离世外。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就是敢于承认错误,不就是道歉吗,没什么拉不下脸的。
医务室里有一大群看望他的男男女女,还有人带来水果,叽叽喳喳关切的问这问那。
“项北同学,你感觉怎么样?头晕么?”
“项北同学,伤好像很严重,用不用去医院?”
“班长,这次你为我们班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我们班的英雄!”
“我们虽败犹荣!”
即使隔着一扇门,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出来。我靠在门旁的墙壁上,用手死死捂住嘴唇,天知道花了多少力气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这哪是班级篮球赛啊,活脱脱的是抛头颅,洒热血的抗日英雄战啊。
再说我只是撞了一下他,不用说的这样严重吧,就算他是伤员,但也不是烈士啊。
我只能继续靠在墙上,看着天色逐渐暗下来,在夕阳的余晖洒满整个校园时,他们总算舍得出来了。我不想与他们碰面,躲到拐角处,等人都走光了才进去医务室。
橙红的天空掺着半色深蓝,光芒照的整个医务室镀满金色的光晕,也让项北整个人很柔和,像是一张柔光处理过的照片。他的面颊消肿了,却留下了不可遮掩的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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