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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期 作者:pock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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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望这“上雨旁风,无所盖障”的破楼一夜间变得金碧辉煌显然是难了些,陆丽之也没奢求。走进竹楼里,方才看见老六早就候着了,面有忧色,不过这老六自出生起就长了一张杞人忧天的脸,陆丽之也不甚在意,问道:“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去一水宫盯着么?”
  老六看陆丽之一张老神在在的脸,暗道:我若说了下面的话,你还这般镇静才怪!边想边道:“我去了一水宫宫主处,十二宫之间平时基本没什么来往,关于苏乘秉的消息倒没听到多少,不过倒听到了另一件事。”
  话说到这里老六不由得顿了一下,觑了陆丽之一眼,看这人还是一本正经的假样子,便接着道:“这几天六合宫宫主侯至诚倒是有大动作,前段时间他的探子倾巢而出,抓了两个人回来,陈冕当笑话跟我说起,有一人,似乎名叫苏佑期。”
  话音刚落老六就被陆丽之死死盯住了,一贯风平浪静的眼睛这时寒光点点,厉声道:“苏佑期?!侯至诚跟苏佑期有什么过节要去抓他?前两日老四还传消息给我,苏佑期现在不是与他的师父在一起么!”
  老六没想到陆丽之突然发难,整个人煞气逼人,一时间有些吞吐,结巴道:“这,这属下便不知了。”
  老刘心中暗暗叫苦,陆丽之的思绪却已经转过千百圈:是为天玄密藏?还是为苏家心法?还是两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又想到侯至诚手段毒辣,曾经生生将滚烫的铅灌入人耳,还一向喜欢剥皮抽筋,在他手下没有能挺过的人,心里的担忧简直犹如一把刀,一刀刀地凌迟自己的心。
  “你在这里盯着,我去六合宫一趟。”陆丽之此刻心急如焚,沙哑着嗓子吩咐了老六一声,提脚就要狂奔。
  老六大叫不妙,可看陆丽之已经双目赤红,整张脸都不自然地扭在一起,更是不敢拦,踌躇之际陆丽之已经被时璧沉喝住了:“站住!你要到哪里去?”
  陆丽之忽的扭过头来,一双眸子闪闪发亮,死死地盯着二楼的时璧沉,低声道:“我要去哪里,与你何干?”
  时隔几年,时璧沉再见与他针锋相对的陆丽之,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老头子不怒反笑:“你刚进门来,不问武林,不问朝堂,为了个苏佑期又要以身犯险?你置正道阁于何处!”
  听闻此言,陆丽之明显更烦躁了,显然上次两人见面陆丽之能心平气和已是超常发挥,这会又要本性毕露:“既然我现在已经是阁主,又要你来指手画脚什么!”
  时璧沉一掌重重地拍在栏杆上,眉毛倒竖,怒吼道:“江东大夏风壬子两日已屠戮百姓五百余人!你若晚去一天,便有无数百姓又毙命风壬子刀下!孰轻孰重!”
  陆丽之心里一惊,他回来的方向正好与江东方向相反,竟没听到一点消息,一旁老六拼命向他使眼色,本来一根正气的眉毛差点被挑成了冲天眉,他看了半天也没明白是何意,不由得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老六看了一眼时璧沉,那老头还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他可没有陆丽之这样的好心性,快速答道:“是老二传回来的消息,不知缘由,不知情况,他已经赶去处理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陆丽之沉默了半响,终于低声道:“佑期那边你去,我去江东看着。”
  老六心里狠狠一颤,几乎被陆丽之犹如实质的目光看的站不住脚,妥协,无奈,和平生头回出现的一点子哀求,全在那短短的一眼里了。
  这边陆丽之又驱马远走,那边苏佑期仍是水深火热。
  被下人粗暴地喂过饭后,就又要到例行一探的时间了。那侯至诚果真是刑罚的老手,他一边将苏佑期这样吊着,一边又辅以药丸续命,苏佑期虽觉得浑身疼痛难忍,但精神居然比昨日还好了些。
  “咣当......”
  一听这声音,苏佑期不由得肌肉紧绷。他无法回头,却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和沉重的碰撞声,走的近了,才又听见里面还夹杂着一人痛苦的□□声,不过进一口出两口,显然奄奄一息了。
  侯至诚将拖着的那人重重一脚就踢进了水潭里,黑压压的水潭“扑通”溅出一声响,那人无力地挣扎了两下,就要往水底沉去。电光火石间,苏佑期尖锐地叫了一声:“白蝠!”
  侯至诚轻轻地“啧”了一声,居高临下地对苏佑期道:“给你找个玩伴,你们好好地叙叙旧吧。”说完居然就匆匆而去了。
  苏佑期顾不上管他,又连喊了两声,那人听到声音,又开始拼命的挣扎,这水池不算深,只淹没到胸口处,可若倒下去也绝对要人命的。苏佑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姿势奇怪地扑腾了半响,靠在水池壁上,不动了。
  一时间只有水声滴答。
  苏佑期心里颇觉复杂,之前两人就已撕破了脸,这会竟在这种情况下相见,说不上谁比谁尴尬。今日之刑更是直指两人同进同退的曾经,像是一个腐烂的苹果摆在两人眼前,还要逼着两个人都得吃一口。
  强吃了一口烂苹果的苏佑期哽咽着说:“白蝠?你怎么样了?”
  那边那人也不知是被噎住了,还是恶心的不行,始终不答话。苏佑期几天来好歹见个活人,自然不会就这样罢休:“你伤势如何?”过了良久见对方不答话又追问一遍。
  死里逃生的白蝠被不屈不挠的苏佑期烦得要命,粗嘎着嗓子冷哼了一声,恶声恶气地道:“我死了不正好,还省了你再找我报仇!”他的声音破碎的不成样子,说话时像是一台破旧的风箱在费力地拉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在这环境下听起来啼笑皆非。
  苏佑期酝酿了会儿情绪,轻声道:“我们在一起相处了数十年,那两日,我也想过,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是为什么隐瞒我良久,若是没有你,我也必定挺不过刚家破人亡的那几日。这么多年来,都是你在我身边护我周全,你再给我一剑,也远远抵不上这么多年我欠你的恩情......”
  他这话不知一下触动了白蝠身上的什么机关,原来还不屑地倚在池壁上的白蝠突然激动起来,一个踉跄就跌进了水里,摸索着在水中扑通,连连喝了好几口这浑浊的池水,才勉强地又站稳了。原本高涨的怒火被这池水一灌,浇出了满腔愤恨,他哑声道:“苏佑期,你可知我最恨你这一点!你再心怀慈悲,你就能抹掉你为了报仇沾上的无辜之人的鲜血?你内疚又怎样,别人照样也要家破人亡!我照样要被逼着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做你的走狗!即便剐你十剑,百剑,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声嘶力竭,字字诛心。
  苏佑期过了好久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道:“手上的这些人命,我是再也洗不掉了,可你,你如此恨我,又是哪个被迫?”
  长久之来的唯一一块遮羞布就被这人这样轻飘飘地撕开,白蝠已经几近癫狂,他又何尝不知,苏佑期也不过是个可怜人,他被吴遇水收养、栽培,再奉苏乘秉之命潜伏到苏佑期身边,助苏佑期成事...他的十年全赔在了一场可笑的复仇里,他甚至因为这个被迫杀掉了自己的青梅竹马......
  “你觉得我可笑,是不是?那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话说到这里,白蝠突然冷静下来,整个人都浸在了讥诮里,他道:“你爹的真名,叫做苏乘秉,不,不,他哪里是你爹?”黑暗中白蝠的眼里闪起了奇异的光芒,苏佑期心中一冷,下意识的就想阻止:“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白蝠声音突然拔高,道:“什么灭门,骗局罢了!苏家心法的消息是苏乘秉放出来的,正派围剿苏家是苏乘秉一手推动的,要不是正道阁从中搅局,正魔之争早就开始,中原武林早就荡然无存,我大夏兵马踏平中原,苏乘秉和我爹也早就黄袍加身,我哪还用跟你玩什么可笑的复仇游戏?”
  苏佑期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按在千年寒冰里,寒气顺着血液一点点侵蚀全身,努力了半响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我呢?”
  黑暗中看不清白蝠的表情,只听那冷冽的刀子一刀刀割过来,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你一个捡来的小孩,只不过是苏乘秉再次布局的棋子罢了,你算什么?”                        
 
  ☆、陷阱
 
  江东离正道阁的竹楼距离颇远,陆丽之日夜兼程,跑坏了三匹马,走了两天两夜也只走了一半路。初时的火急火燎也被这漫长的路程渐渐给磨掉了。
  他手下的逐云七骑全被他打发出去了,沈玉清还奉命蹲在江湖边,神出鬼没的传话筒早就不知浪迹何方,七皇子还在宫中跟一干老不死的对峙,想他堂堂正道阁阁主,找遍天下居然都找不到一个跟他一起跑腿的,陆丽之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就这么茕茕孑立,凄风冷雨地跑了两三天,陆丽之离江东便只剩下二三百余里的路程了。他有意打听情况,便放缓了脚步,直往酒楼茶肆里面钻,灌了几肚子的黄汤,又被个不长眼的公子调戏两句,碰上谈天说地胡侃古今的食客不少,关于风壬子的消息却是半点也无。
  陆丽之心中稀奇,脚下却是半点也不敢停。只这短短几天里,老二已经又发了急信催促,言道叶宿城的百姓已被屠戮过半,他一人人单力薄,虽然杀了几个风壬子,但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不能挽叶宿城流血千里之颓势。
  可偏偏里面就是人间地狱,外面还是繁花似锦。
  再行了两日,叶宿城到了。
  这城的位置有点偏,除去一条通商往来的古道,四周全被一抔黄土埋住了,里面的人更是多半都埋到了黄土里,一生都不曾跨出这方寸之地一步,偏偏还自得其乐。可惜外面花花世界的人也迷恋纸醉金迷,不肯走进这世外桃源避世隐居,那个个的“鸿鹄之志”更是与这里世代相守的乡村野趣相差甚远,说是有一条通商古道,基本形同虚设,也只有正道阁这种整日孜孜不倦窥视武林之人会关心这边边角角的一举一动。
  陆丽之在这条路上走了一日,好好地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古道西风瘦马”,吃了一肚子的沙子,把满心的焦躁都埋住了,才艰难地走到这里。
  走到城门口,陆丽之心里就“咯噔”一下,那破旧的城门掩映在夕阳的余晖里,看起来古迹斑斑。当然它一直都古迹斑斑,真正让陆丽之有些忐忑的是它不仅破旧不堪,居然还城门紧闭。
  整座城矗立在荒凉的沙漠里,散发着一股森森的死意。有乌鸦不时啼叫在上空盘旋,再一头扎进黄昏里,不见了。
  陆丽之心中惊疑不定,驱马走近城门,城门年久失修,这时已经合不拢了,透过那条不大的缝隙,陆丽之瞧见里面用一条铁链紧紧锁住了,正对的那条街道上人迹全无,仅有的几家铺子也大门紧闭,一派萧索的气氛。
  陆丽之下了马,拍了拍这匹可怜的马,低声道:“小可怜,这几天辛苦你了,走吧!”那马打了个响鼻,亲热地凑过来又蹭了蹭,这才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陆丽之顺着城边溜了一圈,找着了一处易于攀登的点,就使出“壁虎”的攀壁神功,三下五除二地溜了上去。
  这里虽离两国的边境处不远,但常年安乐,是以墙上并没多少士兵看守,陆丽之顺着城垛溜了大半圈,才看到守城士兵一具惨死的尸体,锋利的一刀割在咽喉上,人早就断了气,只剩下身体下一大摊糊在地上的鲜血和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陆丽之心中微微一叹,凑过去把那看着还冒着胡子的青茬的小年轻的眼睛给闭上了,心中却突兀地冒出一句:这便是我将来的结局么?说完又觉得自己好笑,暗道:就这么死了,好歹还有人给我合上这双死不瞑目的眼,似乎也不错。
  待到陆丽之善心大发,将守城的几个将士的遗体都妥善安置了一番后,才不慌不忙的下了城楼。以前这叶宿城他也是曾来过一次的,虽说并不算太富裕,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感觉颇为自在。哪像如今,家家大门紧闭,走了四五条街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眼看在街上打探消息是没什么希望了,陆丽之干脆就直接顺着老二留下的标记一路找过去。一路上只偶遇了一个老大爷,那老大爷本来坐在街角的一个石凳上,看起来白发苍苍,谁知还没等陆丽之走过去问上两句,那耳聪目明的老大爷就已经先看到了他,惊吓般地发出一声巨响,“哧溜”一下就不见了,只留下陆丽之在原地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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