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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期 作者:pock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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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佑期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想撑着坐起身来,但残存的还完好的几根筋不甚听使唤,也只好默默地作罢了,一旁叶秋石还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叶娘......”苏佑期唤道。
  叶秋石这才如梦初醒般靠过来,扶着他慢慢坐起来,又在他后腰处垫了棉被,好让他舒服些。
  母子两人具是尴尬,叶秋石还斟酌着怎么开口好说服苏佑期“失节事小,病死事大”,苏佑期经过一夜心境早就天翻地覆,这会看叶秋石不说话,还以为师父已然看破他和陆丽之“大不韪”的关系,自然要好好考虑一番,好让这件事显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两人“心怀鬼胎”地坐了大半晌,时间居然就在叶秋石指尖翻飞为苏佑期处理伤口中磨掉了。
  苏佑期身上的伤看似严重,其实还没陆丽之胸口的一个洞来得惊险,侯至诚不知出于什么微妙的心理,说是要打断苏佑期全身筋骨,但却没有一条是真正“一刀两断”的,反而大多都是“藕断丝连”,人折磨自然会受的多些,但真要治起来,显然要比“破镜重圆”的重接筋骨来得容易多了。
  叶秋石一套手法走完,苏佑期浑身上下活像被刷了一层酱,所到之处全被上了两三层药,又用轻薄的布带缠起来,看起来啼笑皆非。
  叶秋石撤下扎在苏佑期身上的最后一根针,轻吁了口气。她有心要问苏佑期后面是否疼痛,好给他开些药来。但到底没能迅速适应从“婆婆”到“丈母娘”的非人转换,想她行医二十余载,进过王府下过江湖,唯独要在苏佑期面前折了这许多年的名声,连个普通的“望闻问切”都张不开口了。
  于是她只得道:“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就是受些苦罢了。你也是大夫,眼看事也了了,可要好好看顾自己,厨房里还有药炖着,我去看看再来。”
  可怜一夜未眠的叶秋石连个“陆”字都没敢提,就又急匆匆地回去煎药去了。
  叶秋石前脚刚走,老六就溜进来了。
  老六去救苏佑期的时候,苏佑期蓬头垢面在污泥里泡了那么几天,苏佑期则神志不清根本看不清谁是谁,这回俩人打个照面活像头一次相见,彼此惊讶的不行。
  苏佑期迟疑道:“你是,云六?”
  老六激动地像见了亲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一屁股坐在床上了。老七还在外面使出浑身解数地拖着叶秋石,陆丽之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便火烧眉毛般地抱住苏佑期的手,道:“苏公子听我一言。”
  而这边陆丽之还拖着七皇子喝酒呢!
  七皇子昨晚彻夜难眠。他一向心思淡然,跟陆丽之那个“泰山崩于前装面不改色”的伪君子不同,他自小目睹宫闱争斗,山河黑暗,一颗心早在冰冷的岁月中磨得刀枪不入,只还存留着一点海晏河清的热血和圣主垂衣的痴望。皇帝偏爱跟他如出一辙,疑心重重的二皇子,却另立太子,频频挑动二皇子跟他争斗,为的不过是把几个皇子同时拉下水,为一代“明君”铲出一条康庄大道。
  他更是首当其冲。
  昔年外祖父马革裹尸,一副冰冷的尸骨也盛不下皇帝的一颗疑心。这么多年来,他和母亲看尽世间冷暖,早就从少年时的义愤填膺成了今日的冷眼旁观,只可惜他眼底暗暗的不屑像是刀子般的一把把戳到了皇帝的身上,这两年他更是对他严加管束,而现在,事情似乎终于有了转机。
  他拿着酒杯,看看身边捧着酒壶傻乐的陆丽之,感觉夙夜未眠的头更痛了。
  他打小就对男女之情看的极淡,于公,陆丽之是与他共谋大业之人,于私,陆丽之更是他多年的挚交好友,却为了陆丽之的“第一春”而倍感焦虑不安,甚至罕见的没睡着。好容易歇下了,陆丽之又乐呵呵地跑来找他喝酒了。
  陆丽之早早地就醒了,痴看了小孩半晌才跑出来。他做贼心虚地在外面溜了会风,看苏佑期还没醒,心里急躁得很,后来看叶秋石又进去了,便索性跑来七皇子这炫耀。
  说是喝酒,可陆丽之自从拿了个酒杯,就径自在那傻乐,满脸的□□,昨日的那点为国为家的苦闷不知道塞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七皇子心头烦闷,难得的出口赶人:“我这几日还有事,就先走了,江湖且有沈玉清在盯着,你们好好养伤就是。”
  陆丽之笑呵呵地“唉”了两声,也不知道听到没,前言不搭后语地跟七皇子道了声别就出门了。
  刚走到苏佑期房门口就听到了叶秋石的怒喝声:“苏乘秉那样对你,你居然不想报仇!你身上的伤哪样不是拜他所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徒弟!”
  后面的声音听不见了,似乎是苏佑期在小声解释,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通,陆丽之还以为叶秋石终于忍不住出手教训,一个箭步就冲进去了。
  正对上叶秋石重重一掌劈在桌上,那竹制的桌子坚韧如丝,晃了几晃坚强地没倒下,叶秋石乍听闻苏佑期道要退隐江湖已是怒不可遏,对着好脾气的苏佑期又发不起火来,当下怒目而视:“陆珉?你小子进来作甚!”
  叶秋石一夜没睡,蓬头垢面,此刻怒发冲冠,横眉冷对,颇有女金刚的架势。陆丽之看见“丈母娘”又怂了,小声小气地说:“怕您生气,我这不是进来看看么。”
  苏佑期:......
  陆丽之看一眼苏佑期,那人正温和地望着他,虽仍是瘦弱不堪,但面目已大有不同,不由心下一喜。
  苏佑期摇摇头,温和道:“叶娘,报仇这事我意已决,这会让我先跟陆珉谈一谈罢。”
  叶秋石心中凉了半截,苏佑期这人,鲜少有这么肯定地说话的时候,但只要说了,任凭旁边的人哭天抢地,他照样是头也不回的。当年执意报仇是如此,这次放下不愿报仇也是如此。她心知难以劝动,怒瞪了一眼陆丽之,拂袖便走了。
  陆丽之有些掐不准苏佑期的态度,磨磨蹭蹭的想坐到小孩身边。却听小孩道:“陆珉,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陆丽之一条腿半放不放地僵在了空中。
  半响,他才慢吞吞地道:“哦?”
  这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苏佑期向他探了探身子,果然那人就一个箭步地冲过来扶住了他的腰,温暖的鼻息喷在耳畔,那点隔阂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陆丽之将苏佑期的手抓在手里,苏佑期的手上缠满了布带,他也不敢握着,虚虚托着,手指来回抚着唯一露出的一点肌肤。
  苏佑期干脆把另一只手也叠在了陆丽之手上,他道:“当年的一把大火,烧了这么多年,即便是烧毁了我一把烂骨,也该这么结束了。”
  陆丽之不解其意,看了苏佑期一眼,就放下了苏佑期的手,把小孩轻轻地捞在怀里,听着苏佑期继续道:“这么多年,我日夜受着煎熬,一闭眼就是被苏家被烧死的亡魂。我殚精竭虑,为的不过是‘报仇’二字,又为了这两个字害了多少冤魂,利滚利似的,再也看不到头。这世事茫茫,哪个人都要说自己是为了一个‘正道’,却不知天下间本没有一个‘正’字。苏乘秉他,即使再设下多少毒计,照样伤不了我,真正让我难受的,是这么多年,我做了无数违背本心的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陆丽之听出苏佑期语气哽咽,也没插话,摸了摸小孩的头发以示安慰。苏佑期停了好一会,才断断续续地继续道:“我本想着,大概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偏偏....”
  苏佑期抬起头,眼神温和而柔软,“苏佑期的命,是你陆珉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__^*) 嘻嘻,大家多给我留言嘛,我想多听听你们的看法,么么哒!
 
  ☆、说服
 
  陆丽之心神震动,被将一颗心完完整整地剖出来给他看的苏佑期激得心神震荡,原本松松地环在苏佑期腰上的手臂更是情不自禁地收紧了,像是要把整个人全给锢进怀里。
  苏佑期整个头被按在陆丽之的胸口上,初时还能一动不动地忍着,没想到陆丽之感情之澎湃宛如钱塘的江水,过了早潮居然还有晚潮,久久不息,过了良久终于迟疑道:“陆珉,你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如此良辰美景,如此美梦春宵,居然被一个破洞拆了台!
  胸口已经湿了一片的陆丽之别提有多尴尬了,他耍赖似的将外衫一把脱掉,露出一把精壮的身骨,他常年习武,身形虽然瘦削但硬的惊人,举手投足间都可窥见一副“大侠”的架势,可惜胸口缠的厚厚的布条云雾弥漫,把一副好身子半遮半露地掩住了。
  苏佑期看了一眼就有些不自在地扭过了头,视线还要禁不住地漏在那已经渗出血迹的伤口上,嗔怪道“伤口好似又裂了,你也不小心些,快些再去包扎一下罢。”
  陆丽之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他刚被救回,身受重伤又经脉阻塞,浑身真气逆转的时候,才是真正行将就木之时,好险死里逃生,这休养几天,武学上他已踏入至臻之境,连带的胸口的伤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但他还是颇为享受苏佑期对他的关心,找出放在床头的药,又把染了血的布条解开,大开大合地就往上倒药。
  苏佑期在旁边看的胆战心惊,他平时行医,讲究的是“和风细雨、徐徐图之”,乍一看陆丽之这样“糟践”自己,只觉得自己身上都跟着疼起来,又苦于自己的手此刻动弹不得,急道:“你轻些啊!”
  别看陆丽之这人长得精致,活得是一点都不细致。也难怪,若是一个人前半辈子活在被所有长辈耳提面命“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粗糙里,指望他无师自通地细致一把估计还不如指望山河倒转。这会陆丽之被苏佑期轻声细语地提醒,激动地手一抖,药就撒了半瓶。
  陆丽之尴尬地只能和苏佑期大眼瞪小眼。
  苏佑期叹了口气,细细地看了看他的伤口,无奈道:“就这样罢!”
  陆丽之如获大赦,赶紧把那瓶害的自己颜面尽失的药给放下了。他的笨手笨脚全都积攒在苏佑期面前一股脑发作,任凭外人面前再怎么高不可攀,注定也只是外面了。
  苏佑期暗自觉得好笑,又怕陆丽之恼羞成怒再做出什么义愤填膺的事,便忍住了没笑。他刚才一番剖白,固然是真心实意,但还存了“抛砖引玉”的心思在里面,此刻看气氛正好,便忍不住趁热打铁:“阿珉,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陆丽之还手足无措的手顿时僵在了空中。他抬眼看向苏佑期,正对上那人鼓励的眼神,温和地似要融雪化冰,陆丽之也生不起气来,只能慢吞吞道:“你道如何?”
  苏佑期心道:云六倒说的没错,这人果然是个驴一样的犟脾气。但他微微一笑,显然不打算让陆丽之就这样和稀泥过去:“依我看,咱们不如先避锋芒,暗中辅佐七皇子才好。”
  陆丽之本来已经跃跃欲试的尖刺在一句“咱们”下败下阵来,耷拉着蔫答答的软刺坐在苏佑期的手边一声不吭。
  苏佑期看着对方,清秀的侧脸轮廓早已跳出少年的年纪,原本桀骜不驯的性子在“大任”面前,不得不卑躬屈膝成今日的模样,却又在亲人的安危面前,负隅顽抗般露出不屑的棱角。
  他心里一软,心道:这么多年,我有“仇恨”二字,阿珉又是在心里塞下多少家国往事,才能把十分的不羁全都一点点挤出身侧呢?
  “其实你心中早有定夺,根本不需要我来劝。”苏佑期温温柔柔地说,“现在想想,这么多年,我兜兜转转,未尝不是回到了初心。过往烟云不值一提,阿珉,从心所欲......”
  话没说完就被陆丽之用唇堵住了。那人卡着他的下巴,全无章法地一顿乱啃,他动弹不得,只能温顺地张开嘴,任由对方的唇舌搅动,搅乱一池春水。
  半响,陆丽之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贴着苏佑期的唇低声道:“我把剩下的逐云六骑全都留下,咱们只身去大夏,大夏的皇帝不让咱们好过,我必定也不会让他好过!”
  苏佑期自从醒了,访客接了一拨又一拨,又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把陆丽之这头犟驴拉回来,这会只觉得心神俱疲,倦意一个劲的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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