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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远心头一压，躬身回禀，“此暗语意为我身遇险。”

　　“既然遇险，其他暗卫更应急救同伴，为什么没人来救我？”小天一时迟钝的没反应过来。

　　僵了脸色的鲍远提点她，“此乃暗卫平生最后一句暗语，亦是身为暗卫最后的职责所在。”

　　“接下来，吹起此口讯的暗卫就该……自裁了，是吗？”明小天的眼睛由明转暗，联想起鲍远弟弟之事，她后悔自己戳痛了他人心伤，接着歉意道：“对不起，鲍大哥，我……让你想起往事，害你难过了。”

　　鲍远心惊她如何得知此隐秘，随意“嗯啊”的应承着。

　　小天暮然转身，正色的劝慰他“鲍大哥，如果明天有足够的权力，一定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再演。我能感觉到，你和我同是追求心灵自由的人。”

　　鲍远听言，心窝里竟生出丝丝暖意。他不露声色的严肃外表下，隐藏着一颗与小天、云裳一样，饱含血肉人味儿的心。

 

　　第十七章（2）

 

　　目送了鲍远的闪身消遁，明小天站在自己与程炎合住的庭院中央，面前相对的房间正是恋人的闺秀寝室。

　　月色之下，这精巧别致的房间没有点亮灯烛，朦朦的是一束白色皎洁。她知道这超自然的光来源于野外强光手电。

　　“她还没睡吗？还是，亮着手电睡着了？”明天抑制不了想去看望的冲动，两条长腿不由大脑支配的绕过花坛，走上屋前台阶，手伸出去试探的推开雕花木门，她不知这对门到底等待了自己多久。

　　小天抿抿嘴唇，镇定的一步跨进去，关好门扇，华美拔步床前的见方地面上，呈现着一盏明如圆月的闪耀光圈，点亮这轮“明月”的佳人，颓唐的斜靠床头，目视着她进门，关门，走近，坐到床边。

　　“总这样打开着，用完了电，它就不亮了。”小天提醒她，手电的光不似太阳月亮的永恒，终有一日必将耗尽逝去。

　　炎儿听话的关闭按钮，倾刹那，满屋的黑暗，只有淡然月色偷潜进来点亮了小天哭过的眼睛和微醉的俊颜。

　　“一身汗味酒味，洗洗吧……”程炎下了床，点燃床头灯台，闺中绣阁里，被填充昏昏暖光。

　　她着了中衣小褂出了房，不时，提了铜壶温水回来，往面盆中倒水，方巾帕子浸湿又拧干。

　　炎儿手托湿帕，小天从床上站起走到她身前。

　　恋人的回归让程炎儿甘愿放下所有身段，宛如平民小妻侍奉劳作辛苦的夫君，为小天拉开运动服上衣的拉锁，半怀抱着，为她脱下汗浸的衣裳与背心。

　　□□上身的明天享受着“娇妻”的柔指为她擦拭汗痕泪痕，呆看住烛光里炎儿肿如夏桃的双眸。小天的心脏簇簇纠疼。

　　程炎儿清漂温水，为她轻拭肩头手臂，蹭过脖颈胸*，*房小腹，再怀抱住，顺着背线，给她汗水打透的脊背带来阵阵舒爽解乏的凉意。

　　炎儿伏在她肩膀耳际，莺语轻诉，“天儿……我只当他如大哥一般。我是独生女儿，自小无伴，深养闺中。他祖父姚老相国常带他来咱家做客，所以自小一处玩乐罢了。你信我，我与他清白干净如纸……”

　　自感误会了恋人，她不必她再解释。明天愧意的扣程炎在怀，轻吻她的桃眼，“是我不好，我霸道，蛮不讲理。炎儿，别哭了，我的心好疼，如被刀割。”

　　越劝别哭，越是委屈的紧，炎儿泪又下来，打湿了小天的锁骨胸口。

　　将炎儿手中的方巾甩进盆里，她打横抱起她，同赴床笫之间。

　　夜半轻风吹起纱帐一角，帐中两躯***体，互相满足着最原始的***望。

　　小天的中指指尖探入炎儿的***口，那片从未遭人狩猎的**幽境渗溢出芳香清泉，从这径口涓涓而出……

　　她的身体被她**得愈发敏感，愈发渴望更进一步的亲密无间。“嗯……”炎儿的娇唇中不自禁的呓语出声。

　　“炎儿，今夜彻底做了我的女人吧……我就是这样霸道……”强烈的**欲，让明小天几乎疯狂的急于“抢滩登陆”。

　　程炎儿默默忍受着小天的中指在自己狭窄的***道浅处，缓缓试探进出。她努力适应着娇躯被如此的**。

　　不明缘由的紧张让她的**紧缩，夹得小天的手指举步维艰，废了半天力气，只挺进一半不到，距离那**的**屏障还有路程。

　　明天吻上恋人，感应到炎儿双唇的冰冷。她不解的蹙了眉，“炎儿，怎么了？”

　　“小天……我好怕……”炎儿搭在小天双肩的手指抠着她的肌肉，被打开的双腿曲起虚落在床的两边，她的手，腿，乃至全身都在轻微颤抖。

　　显而易见，程炎的身心还没做好充分准备，来迎接从女孩进化为女人的重要时刻。这样的巧取豪夺让明天直觉得自己好像***。

　　她实不忍心处女女友的初夜，在不情不愿的气氛中，被随意掠走。

　　明天强迫自己收了手，毅然决定继续等下去。

　　“炎儿，没关系，慢慢来。我们还有明天，还有明天的明天，还有好多好多的明天……”

　　刚刚二十岁的明天拥吻不及十八岁的程炎。

　　这位在她怀中依偎而眠的少女恋人已是自己一生无悔的唯一。

　　她相信她们的爱情必然还有无数个明天可以相伴经历。

　　她放手拿青春与明天作赌，即使悄然无息中，时光无情荏苒，风云瞬息万变……

　　隐蔽庭院树干上的鲍远，映着树叶缝隙透过的月光，反复默念刚刚收到的鹞鹰传信---“大事已起务留宫中静候指令”。

　　与爱人逃离牢笼的机会终来临了，等待良久的忍耐蛰伏快到尽头，他本应激动万分，然而，真当这一切即将兑现时，莫名其妙的复杂情感困扰了他本来坚定的反叛之心，苦得教人倍受煎熬，难以入眠。

　　同样的如刀弯月下，信阳镇北，一路刺客四五十骑，顺着通向洛阳的官道追杀着数丈远的前方，疲于奔命的一女几男，男子们均舍命守护着那女人，他们袍上脸上满是鲜血，所历之厮杀惨烈可见一斑。

　　不停的抽动马鞭，快些再快些，那女人杀红的眼里急出了泪，咬紧牙关，疾驰狂奔的她怀揣着翌日将震撼朝野的惊天消息！

 

　　第十七章（3）

 

　　不论世事如何难测，夜的黑暗终能过去，东方的太阳依旧升起。时间倒回七百年，素有“千古帝都，天下之中”美誉的洛阳城摆脱了现代工业文明的侵扰和玷污，展现出封建王朝繁盛城邦的翘楚之姿。

　　在大鍖王朝南压淮水，西挟关陇，北抵燕关，东临大海的辽阔疆域中，这座城池是九州腹地，八方辐辏。而为王朝开拓庞大疆域，奠基了帝都鼎盛气象的，是在王朝历史中，留下了无数传奇与神秘的凤祈天祥明德女帝。

　　在暗卫簇拥守卫之下，稳骑黑骏御马，腰佩国君御剑的她，率领兵部全体部将，踏碎了洛阳清晨的平静，北出城门，向九郡兵马驻扎的城郊绝尘奔去。

　　平坦广袤的华中平原，是天赐的练兵宝地。为迎接这逊位女帝的“代天子巡狩”，九郡兵马大营筑起高台，悬挂锦旗，密密匝匝的武装方阵，立正屏息，从兵马都督至下层官兵，无不翘首，目迎这位当年平叛乱，灭东楷，收西岩，臣南溟，一统天下山河的女性帝王莅临检阅。

　　久候的鼓手忽而得令，抡起浑圆大膀，百余战鼓齐声敲响，鼓点渐快，鼓声震耳欲聋，响彻天际。一方朱红绲金大旗，缓升在高台之巅。

　　两队青蓝制服，横挎弯刀的御前卫，卫护着明德女帝驾临中军。明皓仰望那朱红大旗上铸着的百鸟朝凤图，这是当年自己领兵出征时的帅旗，多年未见，恍如隔世重生。

　　她冷静的脸庞下，正品咂着怎样的五味心情？紧张，不安，期待，兴奋还是身不由己的自悲自怜？

　　随着雷动战鼓的催人节奏，她暗咬银牙，在兵马大元帅和御前卫大统领的贴身陪同之下，策马登上高台，行至台中，雄风乍起，舞动她飘飞长发和披风袍上的青龙朱雀，令所有官兵预想不到的是，女帝并未穿着战甲金盔。

　　他们自然不知，在女帝明皓心中，那身金铠一朝披上，将成为永远束缚她的坐地之牢，令人沉重窒息的不是金丝铁片，是帝王的地位与责任。

　　正像程鸿元帅对她的评价，“明德帝是天定的强国之君。”恰如这次第，再简朴近人的装束也绝掩不住她凛然的帝王紫气，簪在发顶长辫上的凤舞金冠，映着辉煌阳光，熠熠闪闪。

　　乘着东南季风，明皓之手猛勒缰绳，黝黑骏马腾蹄仰首，长啸嘶鸣，右手将麒麟宝剑迅雷抽出，骤然迸发荧光一道，划破天空，斩断光线，嗜血的宝剑陡然发出越发响亮的震颤嗡鸣。

　　台下绵延无垠的列兵战车方阵被这长嘶嗡鸣，帝王气魄震撼的热血沸腾，他们用钢枪凿地，将弯刀高举，摇旗呐喊，山呼万岁。

　　明皓目视这号称百万的六十万兵马，严阵以待的高亢军心，只消得她一声号令，以武功立国的北方王朝将打破方享受了不足二十年的和平，再度陷于战火浩劫，到时多少血肉横飞，多少妻离子散，多少山河破碎……她坚毅的眼中透出痛苦与踌躇。

　　掌中震颤不已的麒麟剑发出饮血的渴望，与其说她是它的主人，不如说它选择了这女子成为自己的奴隶。

　　明皓荒凉的内心，悲恸恳求，“麒麟神剑，我难逃你布下的宿命怪圈，但请放过我的女儿。我要她平安快乐，与世无争的度过一生。即使被你憎恨报复，我也决不允许她重蹈我的覆辙，痛饮女子情爱之苦后，还要为宇文氏江山出生入死的卖命！”

　　大脑绷紧的神经和发顶沉重的金冠，让她的双眉锁死扣紧，目露恨意，神情绝然，仿佛这时刻，即将与她对战的不是内乱，不是外敌，而是强悍到坚不可摧的帝王宿命…… ……

 

　　第十七章（4）

 

　　被郊外传来的阵阵擂鼓惊动了一上午的洛阳宫廷，终在午后恢复了寂寥宁静。

　　乾元宫御书房管事大太监拂尘搭袖，躬身敬立于毓霞宫殿内一侧，等候懿德皇后问话。

　　殿中衣架上悬挂着明德女帝的金丝战甲，正折射着璀璨光芒。

　　懿德娘娘手持绢帕，一丝不苟的擦拭金甲，梳理肩头腰带上缀着的明黄缨络。只听她朱唇轻启，悠悠询问：“陛下和皇弟在乾元宫用的午膳？”

　　那太监福身回禀，“正是。午膳后，女帝陛下与绍帝陛下同去了御书房处理军政要务。陛下因怕娘娘担心，故遣奴才来传个口讯。”

　　晓凡轻声叹气，眼眸装满没落。自从九郡兵马陆续进京以来，明皓更加忙碌的日理万机，清晨一走，半夜才归。枕边人操劳过度的疲乏倦容，令她无尽心酸。

　　叶晓凡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在北鍖，治世明君宇文皓属于江山社稷，属于宇文皇族，属于臣子官卿，属于普天之下芸芸众生，却偏偏不能属于自己。

　　当她的明皓重新披上皇袍的那刻起，她便预感到了如今的一切。可是，在宿命的车轮面前，她无能为力的隐忍它们无情碾压自己的心。

　　又是了无痕的叹息。这种自怨自艾的消极情绪，成了叶晓凡的家常便饭。就像古装宫廷电视剧中的深宫怨妃，她逐渐习惯了等待，习惯了空度一天的时光，只为晚间能在御榻上，用自己的愁思幽怨来欣赏一夜圣驾的安好睡颜。

　　在宝座上饮茶小憩的明天，感应到母亲的孤独伤感，她乖巧的走过来给她宽慰。晓凡轻拍女儿肩头，勉强微笑，甜美的酒窝稍稍一显。

　　小天张开手臂，把皇后妈妈轻搂在怀，放肆大胆的批评自己的皇帝娘亲，“哼！明小皓简直就是工作狂，这样冷落爱她至深的女人！如果她再不痛改前非，明小天就把明小皓最爱的女人撬走，让她哭去吧！”

　　女儿解气的嬉笑怒骂和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恋母情结”，让晓凡哭笑不是。她玩味的揪她顽皮的脸蛋，“原来这十八年，我给自己培养了个预备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