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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党人数越来越多了起来。在东部的地域里也变成了仅次变异种联合大军的存在。这一段日子和那些地方势力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方恕夜也难得感觉到了安稳。这是她进入末世之后的四年半时间里，最为舒服愉悦的日子。

　　腼腆少话的少年邱伯如总是沉默安稳地站在方恕夜的身边，白皙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如墨般的眼里像是装满了星辰大海，看着这个男孩，似乎就像是看到了世间最为美好的事物，令人只要这样单纯地看着，就觉得满足。

　　方恕夜看着出神了一会，像是怕惊扰到对方一般轻声开口：“伯如，今天我会去‘菽’的领地，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这样的对话这段时间总是出现，方恕夜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样的感觉有些像是男生追小女生的套路。但是她不太喜欢这样想。即使是母亲养儿子也比这个好一些吧。但是她不在乎。邱伯如不介意，她也就默认这样的相处方式。

　　“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邱伯如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平日里的他不是安静地看着方恕夜微笑就是摇头拒绝。这样的主动倒是让方恕夜有些措手不及。她呆了一会才回神，语气间是她所不习惯的欣喜和欢快：“好。我带你去。有我在，你不会遇上一丝的危险。”

　　如果邱杰看到方恕夜现在的表情一定会连眼珠子都掉出来的。简直是一副小女生恋爱的模式，但是却带着莫名的小心翼翼。即使是暧昧的气氛，也会因为这样的小心翼翼而显得违和。

　　方恕夜不懂恋爱是什么。邱伯如更是从来不曾想过。两个人的相处方式都是随着本能和性子，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和谐中透着莫名的古怪。

　　但是即使是这样，方恕夜还是默认了这段关系。邱伯如也不再否认。似乎在所有人的玩笑间，她们从熟识的人，变成了所谓的“恋人”。这种关系的变化有些突如其来。方恕夜都还没有想清楚搞明白就被贴了上“正在恋爱”的标签。在变异种里不明显，在那些八卦的特殊人种之中，却早就传了个遍。

　　邱伯如的态度也是从一开始的否认变成了沉默。这种沉默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种默认罢了。所以之后的日子，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少年，除了自己的亲生哥哥之外，又多了一个重要的人。

　　“老牛啃嫩草。”这是禾邑对方恕夜的评论。自从他知道了那次他对李求/欢的时候方恕夜在全程偷听的事实后，就对方恕夜一直没有好脸色。加上方恕夜和邱伯如突飞猛进的关系变化深深刺激到了禾邑。他的态度就更加糟糕了。即使是没有感情的变异种，也一样会被别人秀一脸。尤其是求/欢失败的单身狗变异种更是如此。

　　对此，方恕夜不置一词。虽然被外人称为正在恋爱。但是她和邱伯如连普通的肢体接触都没有太多，更不要说那些情侣间专有的特殊亲昵方式。她和邱伯如就像是两个关系亲密却不会产生其他欲/望的朋友。但是内心那些无法解释清楚的感觉，有在清晰地提醒方恕夜。邱伯如这个漂亮干净的男孩，在她心底是有些不同的。

　　但是这种不同，到底代表了什么。即使是这个时候，方恕夜依旧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邱伯如这个人物非常重要，但是戏份非常少。他是作者最不想要描写的好人。和方恕夜之间的关系非常单纯。是方转变的催化剂之一。希望看的人，对这个干净的男孩不要抱有恶意。谢谢。

 

　　☆、第九节：征兆

 

　　安静美好的日子在末世里是不存在的。这一点无论是谁心底都是非常明白的。方恕夜也是如此。她虽然贪恋没有阴谋自由自在的生活，却也清楚这不过是短时间里的错觉罢了。

　　自由党在扩张。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即使李本身是没有太大的野心的懒人一个。却不代表自由党里的所有干部都是这样想的。李本身就是一个魅力值满点的领导者。但是跟随她的那些家伙不是所有人都认同李的放任主义。其中甚至不乏部署能力和指挥能力都很不错的变异种。它们的观点是，只有真正的拥有一方势力，才能保住自己的属下们安稳生活。这样的观点持有者不是少数。有能力的人自然就想着要多承担一些责任。他们招收人手，甚至开始和变异种联合军有了摩擦。

　　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变异种联合军是绝对不可能认同自由党的存在的。毕竟在外界看来，变异种是团结而强大的。联合军不会允许有其他变异种组织的出现。即使这个组织里同样有着特殊人种。

　　人种不同也是变异种联合军进攻的一个好的理由。虽然盛蒙还是有些顾忌李和方恕夜，但是毕竟自由党最厉害的两位主事者都是女性。这让多少有些性别歧视的盛蒙还不算太过担心。段游再次对盛蒙这种夜郎自大的性格感到失望，但是却没有再多说太多。毕竟他已经做好了放弃这个上司的准备。只是还在筹备一些事情，所以暂时还呆在盛蒙的身边。

　　自由党的人数扩张得很快。在游侠时期，他们的人数绝对不过百人。但是自从改变模式之后，他们在七八个月的时间里，居然占据了变异种的半壁江山，成为了东部的后起之秀，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可以和变异种联合军抗衡了。

　　方恕夜认为这不是个好兆头。但邱杰却笑着不置可否。作为数量稀少的高智力变异种，邱杰的意见在自由党中也是有一定的地位的。既然大多数干部都认为这不是什么坏事，李也不在乎太多，依旧把大多数的精力放在寻找博士和逆基因链试剂中。

　　这种表面风光内里暗藏危机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三个月余，直到盛蒙的征战军和自由党的一个分支军队正面碰面，引发了惨烈的战斗。

　　表面的平衡被打破，自由党被迫发起还击，在战斗中损失惨重，被逼地退出了东部中央地域，挤到了东北部。

　　这个时候的自由党还不够资格对抗已经发展了好几年的变异种联合军，只好各退一步，不过自由党也必须退得多一些了。

　　“这个时期还不适合去全力一击。我们和变异种联合军还不到不死不休的状态。退到这个地方也是无奈之举。”山羊头人体的变异种“旬弋”是新加入的变异种，脑子很好使，是新的军师人选之一。他对行军打仗似乎很在行，大约曾经是人类的时候是做相关的工作的。

　　李不置可否。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打仗。让她一个人上没问题。要安排那么多人，什么阵型什么顺序，她是一窍不通。

　　方恕夜也不说话。她本来也是认为这个时机和变异种联合军开战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但是摩擦产生了，要一味避开也同样不是她倡导的风格。

　　“主要是盛蒙那个家伙太过欺人太甚。”禾邑看着行军地图，第一次不再是温和的样子，“不然我们去取了那个自大狂的人头吧。”

　　后面一句话虽然对着李说，但是方恕夜注意到对方的眼神是往她这边飘的。当然这也很好理解。方恕夜的时间暂停能力实在太适合暗杀一类。虽然时间不够长，但胜在次数可控。如果安排得好，盛蒙还有很大的可能性真的会中招。

　　但是，盛蒙并不是他们最终的敌人。这个时候杀死盛蒙，只会让段游或者余镜七或者龙贰那些领导人讨了好处而已。

　　“不必太在意这个。我们的下属们现在都已经很安全，联合军的人不敢轻易出手，特殊人种的军队不会过来。那个龙贰，似乎也已经蛰伏很久了。我们不去惹别人，别人也不会真的脑一抽就打上门来。这么长时间里你们都辛苦了。现在就先安定下来，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李撑着脑袋看着会议上一些干部吵来吵去都吵不出什么结果，也懒得再听那些无意义的建议了。她这样强硬地下了结论便解散了会议，背对着众人难得露出了一个疲倦的表情。

　　方恕夜看见了。却不好立刻说些什么。等了一会，等人都散了，她才抿着唇思考了一会，缓缓出声：“你，怎么样？”

　　李和方恕夜也能算是默契的伙伴了。她无所谓地摆摆手，露出了一个安慰性的笑：“虽然很想说没事。但是还是要说。该死的我累死了。不想管那些破事了。我的初衷明明是想要属下都能安稳生活就足够了。怎么就变成现在这种和那些军队争雄打仗了？我最讨厌战争了。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讨厌这种感情。但是果然还是讨厌。”

　　方恕夜无奈地摇摇头。她对李最欣赏的一点也在这里。李是一个不会在乎太多的变异种。她的本能和欲望都是非常直接而单纯的。仅仅是想要夺回情感然后自由自在地生存而已。遇见有趣的东西会去见上一见，遇见想要帮助的人就会帮一帮。任性而随意。但是很少能在她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疲倦。

　　即使变异种没有感情。也是一种生物。在外界的压迫下也会显示出弱点和倦意。

　　但是李不是那种会被轻易打倒的类型。她足够坚毅足够强大。

　　方恕夜不算太担心：“罢了罢了。我就替你跑这一趟吧。至少让盛蒙不要继续那么嚣张。我懂你的。那种糟心的生物，确实是该教训一下。”

　　“嘿。别瞧不起人家。至少也是七子。还经历过三到四次的进化，实力强大的很。”李虽然明白方恕夜并不是在吹嘘，但是果然还是不太想对方就这样翘着鼻子上天。

　　方恕夜忍不住笑了出声。她以前倒是没有发现，这个任性的变异种还是挺有幽默感的。拍拍对方的肩膀，方恕夜温和地开口：“放心。我说到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这是我的优点。”

　　这一点方恕夜没有说谎。李也明白。她们都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不远处向外无限延伸的黑夜。这个黑夜恐怕注定会有些漫长了。但是不需要太过担心。毕竟，黎明那种东西。在世界终结之前。一般来说，都是会如约来临的。

　　和盛蒙的见面非常容易。方恕夜一个人就足够。她在体力消耗不太大的状态下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盛蒙的房间。这个男性变异种虽然是个自大的野心家，但是防护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至少守卫不少，也保持着警醒，没有美艳的女性作陪，反而盘着腿坐在床上修炼冥想。

　　就这一点来说，方恕夜还是欣赏的。

　　但是欣赏归欣赏。该教训的一样不能少。

　　“谁！”不愧是四次进化的强者，一瞬间就能感觉到空气中的能量波动，很快从方恕夜的时间禁锢中挣脱出来。

　　“你……”盛蒙和方恕夜算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很早之前就各自听过对方的名字，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真人。尤其是方恕夜在两年前，还传出过“死亡”的消息。盛蒙不知道在他面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时之子，却能本能得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强大的气息。

　　方恕夜也同样在打量眼前的男性变异种。不得不承认这个大块头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实力确实不错。不仅能很快挣脱她的时间禁锢，还能很敏锐地感受到她的力量。那种防守的方式，的确有些味道。

　　“我是来教训你的人。你太狂妄了。”

　　听着方恕夜淡然的语气，盛蒙一瞬间就有些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毕竟胆敢在他面前说出“教训你”的话的人，天底下也不过十人之内。而这个女性。身份并不难猜。

　　“我以为你真的就死在了两年前。不过的确，七子都不容易死亡。方恕夜。你倒是比我更加狂妄呢。”

　　“是不是狂妄你很快就会明白。”方恕夜的右手握成拳，左手却背在了身后。发动异能的一瞬间，她就来到了盛蒙的身边。停止的时间是三十分钟。但是在盛蒙那汹涌的能量面前恐怕只能维持几秒钟。她奋力挥拳，噬晶扎入对方表皮内三厘米的地方，却怎么也无法前进了。

　　“不愧是皮糙肉厚的变异种。”方恕夜冷笑一声，发动了噬晶的吞噬能力。

　　“啊！”盛蒙奋力挣脱了禁锢，却发觉自己的右大臂到肩膀的部分依旧开始麻痹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知道方恕夜无法在短时间内杀死自己，原本的盛蒙是非常自信的。但是在右半边身体发生了古怪的麻痹之后他就知道了，自己确实是有些小看方恕夜了。

　　即使是女性。方恕夜也足够强大。

　　“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如果你再对自由党紧逼不放的话。虽然无法杀死你。却足够废你一臂。”方恕夜冷笑着看着在自己面前变得痛苦不堪的盛蒙，轻松地打一个指响，潇洒得离开。

　　她把噬晶残留在了盛蒙的身体里。那种晶体会自主吞噬敌人的能量。即使是离开了主人的噬晶也同样有这个能力。虽然是一小块，也足够盛蒙痛苦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