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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守正可想不到自己的女儿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居然难得的有些感动和激动。他努力平息自己突如其来的感情，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真诚笑容：“过好自己的生活吧。这个世界最终会回到你们所想的那样的。”

　　“希望如此。”方恕夜也对余守正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相对更加温和，甚至有些下意识的谄媚。她原本对余守正感观并不太好。但是由于余镜七的原因，她也无法再对余守正那么无礼。

　　余守正可没有想到，放走了余镜七和方恕夜，局势没有如他所想好转太多，反而由于没有了最高端的战力，五方联盟崩溃，五大首领选举引起了极大的混乱，加上萧何嫇的成长变得快速起来，能力也变得强大无比。继承了分析复制，神眼勘察，快速治愈等能力的她，被一部分狂热分子尊为新神，有了自己的势力之后，变得有些不同。博士无法再控制她。萧洛儿虽然作为母亲还能在制约一些，但是很大一部分时间里，这个越长越大的女孩有了自己的主观意识，不再是别人能够说得动的小女孩。她成为了新的一方势力首领，很快就可以和崔泷，卡斯托，和田光子，李，段游等人一争高下了。

　　李之前在局势稳定时会见过余守正博士，只是想变回普通人。博士则没有立刻同意，而是描绘了变回普通人之后可能遇到的一些情况。失去能力的普通人，曾经的一方势力领导人，用膝盖想就知道，下场一定不会好。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有那么多，仇家也是不少，一旦失去能力庇护，李就会被那些仇家分食殆尽。

　　李并不惧怕死亡，但是绝对拒绝被仇家侮辱。她想得明白。知道自己嚣张一世，想要继续嚣张下去就必须舍弃自己变回普通人感受感情的不切实际的想法。这倒是很容易的选择。她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也不再执着，反而很快就突破了，晋级为七阶。

　　现在的李对萧何嫇那样的孩子的势力崛起也完全不在乎，只是做好自己自由党的事情，自由生活，偶尔客串游侠，拯救一下可怜的弱者。

　　这样的生活很好，偶尔还能见到四处旅行不管世事的余镜七和方恕夜，喝上一会酒，谈谈最近的见闻。然后就此告别。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抱怨余镜七夺走了她一员大将，但是也偶尔会羡慕方恕夜居然真的能找到一个可以陪着过一生的人。

　　“最近萧何家的小姑娘真是能闹腾。”李喝下自己面前的烈酒，对着路过的方恕夜叹息，“你上次不是见过萧洛儿和何田田了？她们怎么说？”

　　“管不住孩子呗。”方恕夜耸耸肩，倒是完全不把萧何嫇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成长过快的早熟孩子，玩玩权力游戏，很快就会厌倦的。

　　余镜七虽然和方恕夜的看法不同，但是的确明白凭借萧洛儿和何田田，的确是管不住那个混世小魔王：“虽然如此，那个小姑娘和我们家的完全不同。”

　　“对对，还有你们家的。余夜是吧。厉害啊。才十岁都没有到吧？五阶顶峰了。怎么做到的。”李砸吧砸吧自己的嘴巴，一脸戏谑，“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还能有孩子……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就孩子问题，方恕夜和余镜七经常会有一些讨论。虽然一个人主张让孩子自主成长，一个主张偶尔看看进程关心关心，但是主体还是很放任自由的。方恕夜也是经历过几次讨论才回想起来很久以前在路西法遗址里，她看见的那个幻境不是关于自己的父母的讨论，而是她和余镜七对余夜的讨论。

　　这倒是有些令人意外。她以为她是绝对不可能为人父母的。至少曾经的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现实总是出乎人意料的。她不仅仅有了相伴一生的爱人，还有了继承的孩子，简直比世界上的大部分都来得幸福。这种情况简直像是做梦。

　　这个梦很美。如果有人来叫醒她的话，她是决不会愿意的。

　　“但是你们家的，也有人把她和你们比较了。也有猜测是你们的后人。甚至还有把她作为另一个神和萧何嫇对抗的。这种情况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李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畏忌之后的猜想，又喝了一口酒。

　　余镜七和方恕夜相视一眼多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无奈。她们也知道强大的力量总是会带来权力的漩涡。无论是谁都会经历这种情况，即使是当年的方恕夜也不曾逃脱。利用他人或者被人利用。只有这两个选项。

　　“所以我说啊，你们什么都不管，人家都打地昏天暗地了。这样逃避争斗真的好嘛？虽然你们的确是得到了暂时的快乐。但是这个世界依旧没有得到真正的安宁。你们的快乐和避世也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你们会需要再次站出来平定一切混乱。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刺候也教过你的吧，方恕夜。”

　　方恕夜陷入沉默。她知道李说的不错。但是她总是想要有一个逃避的地方，然后不再参与任何争斗。她好不容易获得自己的幸福，实在是不想再参和进去。以前和地下城争斗那是拯救世界。现在和那些小姑娘争斗，那算是什么事。简直掉价。

　　“你现在还不觉得。以为他们只是小孩子的打闹。当真的战争开始，受苦受难的还是没有能力自保的普通人和弱者。战火燃烧到你们的眼底下，你们也总是无法坐得住的。我等你们出手的那天。一定会是一场好戏。”李没有感情，也不会在意生灵涂炭。她心底明白，余镜七和方恕夜不是那种无情自私的人。相反这两个人，如果拿天下来威胁，那效果的确是好得出奇的。

　　当然，现在还不是好的时机，只能先警告一下罢了。

　　方恕夜最终还是有些动摇，她许下自己的承诺：“我会去问问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们都会出手的。”

　　也不是方恕夜就是要逃避战斗。只是她这种程度，几乎是八阶顶端，都快要跨出成神的那一步了，还和自家小孩子们闹腾，实在是不太像话。

　　同样由于那一场噬晶相融进阶的余镜七也是一样的想法。她们对孩子放任自由也有很大原因是自己太过强大，不想让孩子成为那种只会依靠家长的废物才几乎很少和孩子见面。如果这一次插手孩子们的战争，那么这一切一定会成为两人的心结，严重的说不定还会像她和父亲余守正那样，关系破裂，要花好些心思才能修复。

　　“我也不多嘴了。你们去问问自家孩子的情况吧。希望这一战不要真的打起来才好。我们休养生息都还没有太久。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很难再得到最终的平静。”

　　李的话回荡在方恕夜的耳边。令她有些迷茫。或许这个世界，真的就无法解决一切争斗吧。战争，总是无处不在的。

　　

 

　　☆、第八节：责任

 

　　“本来我就是唯一的神不是么？为什么要创造出那个家伙？”萧何嫇不是第一次这样质问余守正了。她原本还是心思沉稳的好孩子，但是听信了那些狂热的拥护者们的话，以为自己的老天选定的救世主，而余夜的存在则是阻挡她道路的障碍物。是伪神余守正创造出来制衡她的存在。

　　裁决者们果然还是无所不用其极。余守正对此也很无奈。因为某个方面来说那些家伙说的也算是大实话了。

　　余守正的沉默令萧何嫇彻底对这个从小教育自己一切的师长非常失望。她大发脾气，甚至险些伤到博士。这种行为令萧洛儿非常生气，第一次对萧何嫇发了火，一巴掌就落到了那种洁白的小脸蛋上去。何田田在一边想要制止，却最终还是收了手。

　　“母亲！为什么要庇护那种人！”萧何嫇捂住脸颊，一脸愤恨的表情，但是眼泪却已经在眼里打转了。

　　萧洛儿对萧何嫇倒是很少管教的。她被外界称为圣母，但是对自己的孩子却是不熟悉的。她恢复记忆后大多时间都在前线战斗。和何田田一起对抗吞噬者。虽然后来局势稳定，但是西部聚集地一直是吞噬者进攻的重点对象，她们虽然不是每天都在死战，但是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事实上，经过余守正的检查，发现了何田田的另一只眼睛也被萧何嫇吸收，成为了神眼的看破一切虚妄的力量被萧何嫇继承。知道了这一点之后萧洛儿对何田田更加愧疚，不仅仅让自己的女儿的名字里加上了何田田的痕迹，还承认了对何田田的真实感情。这之后两人作为萧何嫇共同的母亲一起生活教育孩子，但是和战争比起来，女儿的一切也很少能顾及全面。虽然有余守正的教导。但是余守正也不可能随时随地跟随萧何嫇。最终到了这个结果，是谁也想不到的。

　　余夜更是如此。她的两位提供基因链的母亲更加不负责任，除了偶尔的见面，她对自己的母亲印象非常淡薄。比起母亲她更喜欢小时候经常抱着她的小姐姐萧何嫇。可惜萧何嫇十岁之后迅速成长，加上被裁决者们洗脑，开始认定余夜是自己的宿敌。于是余夜就此无缘无故的被萧何嫇讨厌，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谈话玩闹过了。

　　虽然心底有些哀伤，但是余夜成长的同样快速。她如那些裁决者所猜想的那样，是唯一可以制衡萧何嫇的存在。也有了一些拥护者。那些拥护者都是余镜七和方恕夜的死忠。甚至连五大首领里的李和崔泷都更加倾向支持余夜。还有西部聚集地的大多数人。包括已经六阶顶峰的苏染等曾经的聚集地小分队队长，现在各个华国城市的首领们。

　　这一点，仅仅有裁决者和一些迷信特殊人种支持的萧何嫇就落了下风。被母亲们教训了之后萧何嫇甚至恼怒到离家出走，四处收罗手下，开始了势力的扩张。

　　萧洛儿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几乎要昏厥过去。对自己的女儿简直是失望到了极点。她打开通讯器告诉方恕夜和余镜七这个消息，自己却忍不住黯然泪下。

　　何田田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了一种锥心的痛楚。她也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是别人的这几句话，居然能把自己的女儿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

　　“我已经知道了。近期我们会回来见见她们。”方恕夜的表情也非常沉重。她知道这事她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她对孩子放任自由，这一切恐怕不会演变得这么糟糕。

　　萧洛儿微微红着眼眶，语气也有些咬牙切齿：“如果你们能出手抓住那小兔崽子就好了。我一定，一定好好教训她！”

　　能让一向好脾气温柔待人的萧洛儿气成这个样子，也不得不承认萧何嫇的确是厉害的角色。

　　方恕夜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点上她们家余夜相对好一些，至少没有把自家家长气到半死：“好的。如果情况需要的话，我们会出手。”

　　话虽这么说，方恕夜其实是打定主意不出手的。她可不想和小孩子动手。虽然两个孩子开始正式开战了，但是目前为止都还不曾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四处只是在支持不同的首领希望有人出来统一天下罢了。大大小小的争斗是有，真正的战争却没有开始过。

　　到处旅行，走走停停的方恕夜和余镜七倒是发觉这种斗争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并不是太糟糕的情况。

　　等好不容易终于是走到了西部聚集地，余镜七倒是没有太大的感慨，反而是方恕夜，有些惊讶现在的西部聚集地居然这样繁华，简直和末世前的京城等地方没有太大差别。就像是一个国家的首都一样。华国所有的重要人物都在这里。

　　“和崔泷还有小染儿她们都好久不见了。我先去叙叙旧。你一个人在这儿看看吧。把你那快掉到地上的下巴捡起来。”余镜七对方恕夜摆摆手。她和方恕夜虽然算是依旧热恋期，但是吐槽这个家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完全是不论时间地点的全力嘲讽。

　　“你去吧。”方恕夜也习惯被嘲讽，没有太大的反抗甚至也不会回嘲，她还就喜欢余镜七的吐槽，不管是在平日里还是在某些特殊的时刻里。

　　这是两个人专属情侣间的小情趣。在旁人眼里倒是可能难以理解。

　　“母亲大人，你怎么来了？”好巧不巧的，余夜正经过大门准备回家，不料见到了这位一年难得见一面的家长。她有些惊讶，更多却是了然。她继承了余镜七的绝对聪慧。明白方恕夜这次出现，和萧何嫇的离家出走有很大关系。自然和她余夜的情况，也有不少关联。

　　越是成长，越是聪明。越是聪明，就越是理解自己两位母亲的强大和可怕。余夜和萧何嫇不同，她从来不曾想过引起争斗，更不敢去想惹怒自己两位母亲的后果。所以即使很多人拥护她，想让她成为真神，她却依然不敢有任何动作。何况她也完全不想要和萧何嫇争什么。那位可爱的小姐姐想要什么，她都会尽力满足，更不必说是一个虚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