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股子异香,像你此前在院中消失了的那几株奈何花!”
薛勾小声应了一句。她已猜出这场疫病的原委。听名字,这奈何奈何的称,自然并不是什么平常的花,鲜花本身带有剧毒。奈何花花色成深紫色,一片花瓣入口足以令一名七尺大汉疯癫不止,四处咬人。再咬噬地接触中,毒素会分给被咬者。被咬者浑身发热七天七夜,最后一命呜呼。
奈何花是一朵毒花,但只要找到其根叶就能解毒。
想必这只黑犬是吃了奈何花的花瓣,才性情大变,四处撕咬此前伤害过它的村民。奈何花并不常见,她那几株还是师傅在外头寻觅了好久,才移栽到院里让薛勾细心浇灌,好生照看。可谁料想一个月前竟被人偷了去。害得薛勾被师傅狠狠罚了一顿。
薛勾大胆地猜测,一个月前偷走了奈何花的人便是这沽水村民。
“杨村长,您知道村里可有人家种了一种花色呈深紫色,一株花只有一片叶子的花儿吗?”
“深紫色的花瓣……”
“一片子……”
“老头子想起来了,我儿媳在院子里刚巧中了这种花!”
杨村长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额头,他家儿媳平日里就喜欢在院子里重点花花草草。前段日子他跟老婆子去儿子家坐坐,见院子里多了三四株少见的花儿。就是深紫色,只有一片叶子。
当时他好奇地问了一下儿媳此花开得甚是好看,是个什么花名。见儿媳一脸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他也不好意思再问。
杨村长带着薛勾一行人走往他儿子的家中,开门是位面容温婉的娘子。薛勾一眼便认出这位娘子,便是此前上山求她算‘天命’,试问她何时才能给夫家生下一族血脉。
看来这院中的奈何,还真是薛勾丢了的那几株!
一进门,她一眼便瞧见院中的西南角种植的那几株奈何,其中的两株少了花瓣,只留下光秃秃的根。
她小步走到奈何花前,将其中的一株连根拔起。在杨村长面前比划着。
“黑犬定是无意间吃了这奈何花才变得疯狂,咬了小虎子等其他人。”
“小虎子等人现今昏迷不醒,您只需要将这奈何花的根叶取出,碾碎熬成药汁给病人服下。我保他不出今天半夜定能苏醒过来!”
苏醒过后,其智力下退。落得终其一生是个痴儿。这点薛勾并没有说明,算是给虎子爹娘一个安心。
“切记这剩下的花蕊花瓣尽快烧毁,以免有畜生误食这花蕊再生事端”
杨村长听得一愣一愣地,原来害了村民的竟是这小小的花朵。杨村长照着薛勾所说的话,熬成了汤药给小虎子等其他人服用过后,全村人都聚集在村口,送别薛勾跟谢良青。
去了底下这根叶,上头的花开得在妖艳美丽都会凋零。真是可惜了其他几株开得茂盛的奈何花儿。
薛勾直到回到这空留山下,心中仍是遗憾着那些奈何花。沽水村这一场灾难,村民可知道这一切根源就是他们的贪婪,无知跟戾气。
马车停在了山口,薛勾选择下车徒步走上山。想见见这空留山山中夜色,谢良青担心有入夜山林间会有野兽出入,便打发了车夫,陪同薛勾走在这山中的十字路中。
“对于沽水村村民你是怎么看的?”
谢良青俯下身捡起横在路中央的一根小狗尾巴花在眼前晃了晃。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悠悠地说道。
“善恶终有因果,天自有命数”
“良青,为何师傅众多弟子中唯独你的‘天命’习得最好?”
薛勾知道她的这句话问得很白痴,又很可笑。
“可能是我最不认命吧!”
认命?世人都认命又忌惮命。此前的‘天命’说她命中三劫难,这第一劫沦为丧家犬,以沈雪里的命死里逃生。她改名薛勾,日后世事难料,这剩下的两劫她是不是该认命!
等她二人前后走到师门门口时,夜空中已升起一轮皎洁的明月。四周簇拥着闪烁的星星。它们没有生命,升起落下再升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挂着这漫漫夜空中是否也在嘲笑着世人的无知。试图探得‘天命’
薛勾前脚刚踏进自己的院子,刚要推开这屋子的门,身后就传来四师兄二五的紧促的声音。
“小师妹!主殿的两名公子等了你一天,赶快去见见!”
二五拽起薛勾就往主殿走,十分着急。一路上她是以小跑配合着二五的步子,跑着来到主殿。
主殿里站了两名男子,素衣打扮。二人神色有些焦躁与不安。
“公子,薛师妹到了”
☆、第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努力日更!
听闻这‘狐半仙’下山回来了,顾一啼转身就是冲着那来人一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这一跪她薛勾可承受不起,连忙想要扶起这位突然下跪的公子。奈何她一女子的力气终究闭上男儿。
“半仙,我家姑娘深中沙狐之牙剧毒,性命岌岌可危。望您能屈尊同我二人速去楠石,救治我家姑娘!”
“公子请起,小女子姓薛单子勾,并不是什么半仙”
“恳请薛姑娘立刻启程,救治我家姑娘!”
薛勾用尽吃奶的劲儿,始终搬不动这下跪的石头。只好松手绕过他身子,这般算来这下跪的对方应不是她。
“凡中沙狐之牙者,在渡过七七四十九日才会咽下最后一口气。方才听你的口气,怕是这位姑娘中毒是这几日的事情。今日我刚从山下回来,实在是困乏。先容我在房内歇息一夜,明日再同二位一起下山,何妨?”
刚走一个山的路,明显小腿酸疼的厉害。此时若没有这热水泡脚,再让她歇息歇息的话,恐怕薛勾连死的心都有了。
“薛姑娘,此事关乎我家姑娘性命,还请姑娘立刻下山!”
“我说了我乏了,恕薛勾先行告退!”
见男子的一再相劝,薛勾生了一股子气儿。怒甩了衣袖准备离去。刚迈出几步步子,后劲受到重重一击,突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顾一啼你”
“为能治好将军,只能先得罪半仙”
陈弧儿见顾一啼如此大胆,出手伤这半仙。
“陈公子,方才你为何不同我一起劝说半仙?”
“你有所不知,这半仙让我想起一个故去的人,我有点缓不过神”
“那这二人一定很是相像”
嗯,很像!除了那一对眼睛,其他的一切就像一个模字里刻出来的。尽管他陈弧儿只见过沈雪里一面。不知道这将军见到她时会是何种神色。
顾一啼趁山门还关,不动声色地将薛勾掠下山。陈弧儿不知从何处雇来的一辆马车,就此三人马不停蹄地向楠石赶去。
顾一啼的那一击出手有些重,外加上薛勾身体原本就虚弱。这一睡睡到隔日的傍晚,期间陈弧儿多次探其鼻息,生怕出了事。待薛勾睁眼时,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此时身处于千里外的楠□□土,前边就是楠石的客栈。从客栈在向前行半日的车程,便到这楠石的主城----虚昇
清醒过来的薛勾,皱了皱眉。一侧的顾一啼像是抓紧时机一般,又给她下跪。
“请姑娘宽恕在下的罪过,未经你允许将你带下山!”
“罢了罢了”
薛勾甩了甩手,这位公子虽做事鲁莽但这也是救人心切。她并非小人,这等小事也要挂记在心上,只是这随随便便就要给她下跪的举动确实需要改改。
“前头是一个客栈,姑娘在车上颠簸了一路想必是累了。今夜您可在驿站好生休息”
薛勾又闭上了眼,直到车夫将马车在门口停稳。她才睁眼随其他二人一道走进这客栈。她偷偷地观察过同坐一车的另一位公子。只因相貌有些眼熟,但细细回想却不记得在何处见过。
方才在马车上,二人已向她自曝家门。将她打晕的叫做顾一啼,而这另一位叫做陈弧儿。客栈里头坐着两两散散的几座人,顾一啼先行找这店小二要了三间上房。跟着店小二将三人的行礼一一拿上楼去。剩下的二人则是择了一无人的桌子,坐下点了几个小菜,填饱肚子。
“废物!竟打碎我最喜爱的杯子!”
“看我不打死你!”
身后角落里传来几声重重的鞭子抽人的声音,下手真是狠!薛勾转过身望去,那头一名身着华丽的男子,正挥舞着细长的鞭子抽打着一位女子。
薛勾原是不愿插手此类闲事,这重重鞭子抽打在身上,女子竟没有半点喊疼。她竟起了恻隐之心。站起身子,面向那桌走了上去。
薛勾像是算准了时机,直接接住男子下落的鞭子。
“那个不怕死的敢”
“奇观啊,真是奇观。世上竟真有这双色瞳孔的人!”
男子怒目而斥的脸,对上薛勾的脸时突然见变得和善起来。见她就像见到一只珍贵的宝物一般稀奇。男子放下手中长鞭,将其置于桌上。
“在下欢源,敢问姑娘芳名?”
“这位姑娘只不过是打碎了一只杯子,公子何必如此动怒”
“姑娘不懂,这是我从异国寻来的奴隶。今天只是打碎了我的杯子,下次若是坏了我的稀释珍宝可还得了,不小小惩罚一下,她怎么能长着记性!是不是,斐礼?”
“哑巴了?”
被打的姑娘没有说话,男子见状况就是一脚踹了上去。薛勾立刻上前扶倒地的女子,竟发现这女子长了一对红眸,生得雪白像落山的晚霞甚是好看。
薛勾从怀里掏出两瓶子药瓶,用身子挡住这头男子的视角,偷偷地将药瓶塞进女子的手,在她耳朵小声说道。
“这是我炼制的丹药,你拿去一些口服,剩下一些碾碎敷在伤口”
“多谢!”
薛勾扶起女子,再次走至男子跟前。拿起桌上的酒壶,沾上两杯酒。自己留下一杯,递给那名公子一杯。
“奴隶也是一条性命,望公子看我的份儿放过这姑娘一命。酒杯子的钱找那桌的公子他要”
薛勾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后,便不愿再跟此人多做纠缠,礼貌性地微笑然后转身离去。她没有折回酒桌前继续品尝着山野小菜,而是直接上楼准备歇息。
这第二日一早,三人又坐上马车赶往秦凤良所在之地。离开客栈前,薛勾未见到那一双红眸子,一时好奇问了店小二。得知原这二人也不是这楠□□人,昨夜用完膳就离开了客栈。
☆、第十四章
马车一路向虚昇城驾去,进了这虚昇北城门,马车外头一下子欢腾起来。时不时听到这沿街的雄厚的叫卖声,商人的吆喝声。一路的沉闷,薛勾觉得有些憋得慌。她撩开帘子,探出头望去。
虚昇是楠石的主城,这昌盛繁荣果然名不虚传,从马车旁已经经过了不下十个身着的衣料是上等材质,足以可虚昇乃是各国商人通商的要地。楠石从一个在地图上面积只有孩童小鞋子大小的国家,如今猛长成一个占据东南部泱泱大国,并非是没有原因。
薛勾一路见着高屋瓦房,人来人往到荒草凄凉,人踪灭。心有点悬,需要救治的姑娘难道不在虚昇城内?
马车一路向南,直接驾出这南城门,城外一片荒凉。马车又开始颠簸着不停,晃动几下,最终马儿长啸一声,停好脚步。车夫撩开门帘,说三人已到这目的地。
薛勾搭上陈弧儿的手,一个向下跳落了地。她抬头一瞧,竟是到这楠石的军营!
军营四处飘散着绣着楠□□纹的战旗,她有些吃惊!
“薛姑娘,请”
顾一啼带着薛勾往军营中间走,那是将军与众将士处理军机要事的军账,紧挨着的一个帐子是将军就寝的寝殿。顾一啼带着她直接进了旁边的一顶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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