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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桔 作者:纸月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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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怅然若失

  「大概是,生气了吧。」纱织安静地说,一边握住瓷杯喝口有些凉了的水。「毕竟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凶狠的表情。」
  「唔。」青空应着,将菸蒂摁熄在菸灰缸里。过一会,突然想起来似地说:「知道吗? 0.5度的温度差距就可以让那种水果长成不同的形态和酸度。」
  「那种水果?」纱织愣一下,然后奇怪地看她一眼。「这是你讨厌桔子的原因?」
  「不。只是突然想起,好像看过这样的资料。」青空挠一挠自己的眉心,「真是苛刻又任性的家伙。对吧?」
  
 
  ☆、第十四章
 
  纱织几乎是理所当然地住进了青空的公寓。这么说是因为对这件事两人既无询问也没有商量,像是时候到了花自自然然便绽放一样。纱织说她的行李就放在车子后备箱,青空应了一声,和她下楼搬回住所,一大一小两铅灰色铝合金行李箱,扎实沉重,纱织拖着小那个上楼梯时毫不心疼地由着它在梯间磕碰,发出叩叩叩的声响。
  行李推到客厅中央,青空却犹豫着停下,像是难以启齿,但又明明白白地说:「你住客房好吗?被褥枕头都齐备的。」想了下又说,「或者你想住主卧也行,我搬到客房去。」
  纱织像看到什么无法理解的生物般愣住,默默看着青空的脸,好一会才传来疼痛感。这就是青空之前说的只剩下一半的意思吗?纱织苦笑起来,花时间让体内动摇的什么平静下来。果然理智上的知道与现实中真真切切流血、割开血肉接纳是两回事呢。看着青空一脸比自己还难过的表情,纱织低下眼去推著行李箱往客房走。
  「抱歉。」青空跟着去了客房,倚在门边,目光追着纱织收拾的身影。
  房间还是两个多月前过夜的模样,小小梳妆台上布满灰尘,床上枕头毯子是上回自己叠好放著的,只在上头铺了一块挡尘的白布。纱织小心将布掀去,拍松枕头,环视一圈决定衣服还是先留在行李箱里,明天打扫了再说。
  青空静静站在门边看着。隔壁厨房的水龙头没拧紧,传来空空的滴答水声,像在催促什么似的。她抿紧了嘴唇,一句「再给我点时间就好」几次三番在喉间滚动攀爬,终于又咽了回去。何必呢?因为毫无把握才说出口的承诺。明明应该只是偶然相交的轨道,相互取暖而已,不知不觉间,说不清开端,谈不上是谁起的头,待察觉时人便缠在一起陷入沼泽。陷进去,却总还挣扎,怕受伤也怕伤害对方。
  「还有被子么?」纱织站在青空面前,跟两个多月前一样,眼里沉静无波。「晚了,我想休息。」
  青空点点头,却半天没动弹,过一会回房间搬来一床羽绒被,然后去了浴室洗漱。
  纱织将那床被摊铺好,等青空出来便入了浴室,再回房,却见到青空好端端窝在自己铺好的被子里,被角都压在身下,只露出一头乱发。
  纱织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怒到极处反倒生出一丝笑来。究竟自己是爱上了什么人呢?她禁不住自问,为之要生要死费尽心机,到头来对眼前这个人全不知底细,简直像迷雾中踩着钢索横越峡谷一样,烈风呼呼从右侧刮来,脚下钢索摇摇晃晃,看不见所谓风景,连手中牢牢抓住以为可凭借的平衡杆也随时会化成蛇反咬一口跑掉似的。
  她抿紧嘴唇,走到床边双手扯住被角用力一掀。随着啊一声惊叫,露出底下一副雪白身躯。脱得只余内裤的青空原本侧卧的身子被掀成仰卧,展露出胸前一对小巧浑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伸手遮挡住,皱起眉带点委屈又埋怨地看着纱织。
  「凉……」青空说著,哆嗦嗦地自顾去翻被子,身子虾一样蜷起。
  纱织啪一下打掉她在被上乱掀的手,欺身上去,压制住底下瘦长的身躯,一手扣住青空双手手腕固定在头顶,另一手带点力气抓住她后脑勺的髪,盯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
  「那个……」青空眯起眼睛感觉头皮传来的紧绷感,勉强歪过脑袋去看梳妆台。「天冷,我过来先给你暖床。」
  纱织抓着她的髪,慢慢将她的脑袋扳回来,仍那样沉默地将她看着。看她浓而长的眉,带着幽黯绿色的眼,形状完美的高鼻。看着看着,原本僵硬的脸部表情渐渐放松下来,抓住青空头髪的手松开力道,缓缓转到她脸上,一点一点,像要熨烫压平丝绸上的皱褶般小心抚过那额头、那眉眼,指腹顺着脸庞、下巴,去到锁骨上。「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半天呢喃出一句。怎么办呢?婚姻、工作、金钱她都有处理的把握,实在解决不了的,一狠心放弃也便罢了,但感情呢?怎样才能得到一个人的心,要怎么做才能羁留无形无味无重的灵魂?忽然间纱织明白为什么有情蛊一说,巴不得自己也有这样能力,不管不顾,真假亦好,要这人从里到外身体灵魂都单单属于自己,不容分享。
  「原来你生气时耳朵会发红。」青空心无旁骛地盯着纱织小巧的耳朵,忍不住似地略仰起头含住,舌头卷著耳垂。
  「唔……」纱织低吟一声,偏头去摆脱她的纠缠,但身子终究是柔软下来。
  青空趁机挣脱了她的手,胡乱掀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双手伸出,将纱织抱紧在怀里。过一会,又探入纱织卫衣底下,慢慢地,像安抚一头受伤发怒的凶兽那样摩挲她的背。
  「抱歉。」青空说著,吻一下纱织的髪。纱织犯困的猫一样安静地窝在她怀里,不说话。
  「过去,我经历了一些事……相当糟糕的境况,让我折损了一部份。」青空有些犹豫地开口,像面对潘多拉的盒子,畏惧不知如何打开出口。好一会她只是轻缓地呼吸,肺部一张一弛间感觉纱织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或者可以把那件事想像成一场战争,嗯……经历过震耳欲聋的枪响,血肉在面前横溅,人死去——那样残暴又毫无尊严的场面,在场的人恐怕或多或少有些损伤,肉体上的,身体内部人格或灵魂上……硬生生击打粉碎出一个大洞,可以透过那个洞看到后边的背景,愈合不了,将来也仍会崩塌下去……类似那种程度的伤害。」
  「……我知道了。」纱织挨着她颈项,沉默一会静静开口。「应该还是会生气吧,当你做些莫名其妙的事的时候。但是没关系,你可以保留着『属于自己』的房间,如果那对你来说不可缺少的话。」
  有一瞬间青空觉得自己的心脏缩得像山里的石头那样又硬又小,紧缩到疼痛的程度,然后膨胀,有什么滚烫浓稠的,流淌出来,包裹住整个心脏,冻久了的人骤然遇暖那样,麻木中夹带着疼。好一会她只能紧紧搂抱住怀里的人,牙齿咬得喀喀响,身体僵硬,脖颈、腋下、后背渗出大量的汗,等稍微回过神,才发觉纱织着急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力道不小。
  
 
  ☆、第十五章
 
  「怎么了?」纱织仔细观察青空的脸,直到那张苍白脸上原本没有焦距的眼里渐渐有了意识的光。
  松口气,纱织抬起手抚开她额上被汗水濡湿的发。
  「有时候,会这样。」青空缓缓摇头,感觉身子还是僵硬,声音也怪怪的像哪里传来的陌生回音。那件事之后,她偶尔会发生这种状况,但一般在夜半熟睡的时候。她稍微舔了下发涩的唇,刚才咬得太紧牙关发酸,简直像大病一场灵魂出窍后又勉强回归体内一般,需要花点时间适应这个躯体。
  但这次是往好的方向。青空疲惫地闭上眼,隐隐约约这么觉得。
  身子底下的枕头床单和纱织的卫衣睡裤都被青空的汗水打湿,纱织只好起身带青空挪到主卧去,半抱着她走,还不忘安慰:别担心,明天收拾好了我还住到次卧。
  青空困得人都迷糊了,手搭在纱织肩上,走得磕磕绊绊,也不知道听见没有。纱织也是累,折腾了一天。脱去濡湿的衣物,在青空身边躺下,一下子被又黑又硬的睡眠之云击中那样立即堕入梦乡。
  第二天是周末,书店也休息,两人前夜折腾得晚了,这一觉便睡到大中午。
  纱织睁开眼,青空还蜷起身子睡着,一双手搁在脸侧,孩子一样毫无防备。有一会儿,纱织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的睡颜,只慢慢凑近些,再凑近些,闻她的鼻息。酸甜的果子味道。有点太美好,如梦幻泡影,碰触了便会碎。
  在不能联系的那两个月,这一幕纱织曾在心里翻来覆去想了许多遍。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这样一睁眼,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所幸事情比预想的顺利,丈夫面对那份正式的验伤报告,加上跟小男友的亲密照,答应和平分手;跟张家的合作也会继续,只是利润分配方面需要另谈,家里生意向来由哥哥打理,她跟他打听,说是一切顺利;甚至当初投入生意的嫁妆资产也分阶段套现出来了……一切都在前往好的方向,顺着父母心意嫁过一次,接下来的人生该属于自己的了。
  想到这里到底忍不住,伸出手抚上青空的脸。青空呜咽一声,猫一样眼睛没睁开双手便缠上纱织的腰,赤.裸的身子贴上来,肌肤厮磨,两人都低叹了声。
  「天气很好。」纱织的手指绕着青空颈后的碎发。
  「嗯。」青空贴著纱织的胸口,发出意识含糊的声响。
  「去新区吃饭好吗?走动走动。」
  「嗯。」青空还是模糊应着,好一会才像渐渐浮出水面那样清醒过来。
  两人略微洗漱便出了门。纱织开车和青空去了新区的大型购物中心。
  车子在底层停车场停泊,乘电梯直往餐厅集中的顶楼。出门前纱织在行李箱内翻出些衣物,如今身上穿着驼色羊毛衣,外头一件黑色长款外套,底下是紧身牛仔裤,踏一双长靴,比起旁边外套加羽绒服穿得圆滚滚的青空,倒是英姿飒爽。她微笑着,牵青空的手驾轻路熟地迈著大步领路。
  「喜欢吃什么呢?西餐?粤菜?韩国料理?」
  「麦当劳?」青空挑高眉,有点好笑地看纱织倒抽一口冷气的惊讶表情。她实在爱看纱织脸上流动的各种神态,像看见一湖清澈平静的水,忍不住想扔块石子,搅动一池春水。
  「那……在一楼呢。还得再倒回去。」纱织眨眨眼,一脸无辜地商量,「要不,先将就下,吃西餐如何?至少都有牛肉。」
  「好。」青空笑起来,简直像阴雨天突然放晴一样,眉眼都是阳光。「那就将就著吧。」
  纱织忍不住似地多看了她两眼,这才领着往角落边上走。门面不大的一家餐厅,连招牌都不起眼,印在玻璃上的黑色花体字句像是意大利文。
  一进门,穿正式西服的英俊侍应便迎上来,很熟悉地打招呼:张小姐,这边请。
  往里走,经过灯光幽暗的区域和墙边的无人小吧台,拐个弯,眼前一亮。面前是一长排靠落地玻璃的桌椅,居高临下,汽车行人密麻麻在地面车道、广场上挪动,对面是新式酒店和高高低低的商厦。大概是方位设计或外头加置了棚簷的关系,阳光斜斜打来,没有映入餐厅内,因此空间虽然敞亮,却不觉刺眼。
  「好地方。」青空脱去羽绒服,侍应体贴地将之挂在内侧木墙的铜钩上,然后拉开椅子让两人分别落座。
  「嗯,一个朋友开的,他家食材新鲜,味道也美妙。」纱织说著,也不去看菜单,径直问那候在旁边的侍应:「今天哪些菜式比较新鲜呢?」
  「新西兰T骨羊排是昨夜凌晨刚到的哦。」侍应稍微弯下腰,亲切地回答。「另外青口也相当不错,搭配奶油熬制的汤汁和细末香草,口感张小姐应该会喜欢。」
  「那先要两份青口。」纱织点点头,侧脸看一眼青空,又问:「牛排怎么样呢?」
  「有Chateaubriand和菲力牛排都不错,由澳洲进口,其中Chateaubriand达到A-5-11级别,锤打得松软,脂肪混杂程度恰好,肉质紧致,火候掌控得合适的话食用时便不需搭配酱汁,会是不错的选择。」
  「那……就Chateaubriand好吗?」纱织问著青空,见她无所谓地点头,便自己跟侍应确认了烹制的熟成和所用酱汁。接着点了餐汤和甜点,略一思量,又要了两杯餐前白葡萄酒和一瓶红酒。
  青空将餐巾展开铺在膝盖上,默默看对面的纱织点餐。这当中仿佛有一种美的存在,那样应对,一问一答间展露出丰富的知识,对食材、礼仪、烹饪方法、酒之种类的熟识掌控,像一场优雅曼妙的演出。
  等到侍应一脸满意地收走餐单离去,青空才笑笑:「这一餐价格不菲呢。」
  「是比吃麦当劳略高些。」纱织也笑。「以前多数跟客人来,而这次,是想和你一起吃些美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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