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共襄天下事+番外 作者:行木玉
Tags:天作之合 强强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再加上罗兑在马车外亮出令牌,马车旁的护卫长立马躬身行礼,“九皇子言重了!是末将叨扰了!”又扭头对宫门两侧的护卫们喊道,“还不快开城门让九皇子进去!”
厚重的宫门嘎吱作响,缓缓打开,眼前便是巍峨富丽的太极殿。
太极殿内
陈帝的座位位于正中最上座,坐北朝南,两旁桌几东西对置,由北至南皇亲大臣们依次落座,留出中间几丈之余的过道。
因为是北周贵客,所以宇文祎被排在了东侧最上位。
她进殿之时,殿内已有不少人,谌京涟和谌京墨都已入座了。
谌京涟坐于西侧最上位,而谌京墨则位于宇文祎左手侧一席。
眉梢一挑,眼眸微弯,喜悦之情不言而喻。她便大跨步上前行礼,方才撩袍落座。
弗一安坐,目光便不自主地被身旁的人儿勾去。
一身浅杏色袿衣裹身,红线金丝滚边,素白色凤纹暗线,朱玄双色纹宽腰带收束,将她身材曲线尽显。视线上移,白皙修长的脖颈,殷红的双唇…殷红的双唇…轻抿着…看起来丰润饱满,不知尝起来味道如何?
宇文祎的目光停滞了,脑子突然也不转了,紧锁着眼前诱人的双唇。
直到——
一道寒冷至极的视线锋利到让她无法忽视。
她终于抬眼,还有些留恋,就撞上一双仿佛在喷火又仿佛已经千里冰封的眼眸,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然后便是咬牙切齿,冷到极致的女声:“九皇子,你的眼睛若是不想要了,我不介意收下它们。”
宇文祎清清嗓子,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盯着人家姑娘嘴巴看了半天,还心生绮念。但气势上,是绝不能弱的,况且这姑娘还是江楚长公主。
“这个还是不劳烦公主了,没了它们,公主天香国色的容颜我可就看不到了。”
说罢脸上又恢复了惯常的神态,甚至嘴角的笑容还带了一丝邪气。很有些纨绔子弟的样子了。
“谁准许你看了?”谌京墨双眼微眯,言语之中依旧透着无尽的寒冷。
宇文祎手指又习惯姓地揉搓着玉扳指,微微低头,视线在自己和她之间徘徊了两遭,神色中隐约有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开口就道,“公主今日特地穿了和祎同色的衣衫,这般暗示祎若是再不懂,那岂不是辜负了公主的一番情谊?”
谌京墨视线下移,今日他着一身杏色长袍,蟒纹暗线,滚边金丝白玉色腰带收束腰间,两串玉佩坠于前摆,头戴玉冠束发,脚踩烫金玄色长靴,又兼着唇红齿白,眼若流星,眉清目朗,端的是白皙俊俏美少年。
就是满肚子花花肠子,着实惹人生气。
她微微倾身,凑近宇文祎,墨黑色的双眸中翻涌着危险信号,“那九皇子可做好准备,本宫的情谊可不是谁都能承得起的。”说着,她抬起右手,轻轻抚上宇文祎的衣襟,又轻缓地拉了拉她的交领,似乎是要为她整理一下衣裳。
谌京墨的指尖丝毫不安分,不断地从她胸口处擦过。
宇文祎紧张地呼吸都要凝滞了,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着了火,鼻尖上仿佛都蒙了一层薄汗,耳边是自己如雷的心跳声。好像还有些许兴奋,和一丝摸到抓不着的害羞。她的身体不断后倾,为了躲避谌京墨的近身。姑奶奶呀,摸不得啊!她怎么不知道这江楚长公主被逼急了竟然会不顾“男”女有别,如此豪放。
她现下只希望自己的裹胸布缠得够紧够结实了!
只见谌京墨突地绽放了笑容,只是眼神依旧危险。青葱玉指也适时停顿,正是胸口正中央,然后,在她胸口处点了一点,“就怕到时候九皇子受不得,只想着临阵脱逃了,徒然辜负本宫这一番情谊。”
话毕,她便立马抽离了自己前倾的身体,回复了先前正襟危坐的样子,面色淡然,仿佛方才的事情都未发生过,而她也不是那个调戏宇文祎的人。心下却在琢磨着宇文祎方才的反应,脑海中不断划过那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硬的脸,还有从脸颊一直延伸至耳尖的绯红,原来这人不过一直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有色心没色胆。这让她抓住了软肋,看他宇文祎以后还要如何折腾。
周身气场的压迫消失,宇文祎猛地松了一口气,她连忙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要安抚自己脆弱的心灵一般。心中却在不断说着——还好还好,硬邦邦的又不失弹姓,看来自己勒得不错。吓死人了吓死人了,这江楚长公主真的是吓死人了。她现下头脑还有些混沌,已经顾不得掩饰自己了。
她这副少见的迷茫和孩子气还是让一旁的谌京墨收入眼底,她不自觉的弯了眉眼,勾起唇角,这人还真是蛮有趣的。
因为在柏梁殿收拾东西而来迟的凝雅,匆匆赶来,便看到刚才这幕调戏的画面与自己长公主现下这在她看来已是极其宠溺的眼神。
凝雅觉得完了。
公主看来是真的喜欢北周九皇子啊!
她很想把安雅揪过来,让她看看这…这这这这惊人的场景,然后问问她,到底该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宇文祎:来...来人!给孤护驾!这儿...这儿有人要轻薄我!
谌京墨(笑):未来的驸马爷啊,你在喊什么?不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吗?
第十一章
两人之后便再未有什么交流,先前诡异暧昧的气氛也随之散去。
反而是谌京墨身后的凝雅,小姑娘低着头,眉毛紧皱着搅到一起去,嘴里念叨着什么,愁云满面。
直到一声“皇上驾到!”在殿门处响起,小姑娘才从沉思中惊醒,连忙扶自己公主起身,随着一同行礼。
“免礼,平身。”
温润清朗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陈帝谌京海从殿中过道走过,着一身玄色金龙明纹礼服,缓步登上台阶,在最高位的软塌龙椅上安坐。皇后左氏在他身后随行,雍容华贵,落座于他左手侧旁。
“前些时日,周国九皇子宇文祎携厚礼前来吾陈,欲与吾陈缔结友好。又兼正值中秋佳节到来之际,所以今次特办此宫宴,一来欢迎九皇子宇文祎的到来,二来与众爱卿共庆中秋佳节
“来!一同举杯!朕敬你们一杯!”说着,谌京海首先在王座上举杯。
殿中众人也纷纷举起酒盏,跟随谌京海一同一饮而尽。
宴会算是正式开始了。
歌女奏歌,舞女轻舞,侍女们斟酒奉菜。
宇文祎看着摆在自己面前满满一桌的江南名菜,自觉口齿生津,腹中的饿意叫嚣着。糕点小食,家禽肉食,水产产品,热汤温酒…有自己知晓曾听说的,也有自己未曾听闻的…
陈帝的御厨该是江南最好的厨子吧?那今夜她吃到的便该是最正宗的江南菜了吧!她从未离开过长安,关于江南的所闻不是书上看到的便是父皇母后先生告诉她的。她自小便知道江南菜肴口味偏甜,菜式多样,尤其是近海多湖,水生产品各式各样。可让酷爱鱼虾小蟹的宇文祎从小馋到大。
宇文祎迫不及待地便提箸引匙,她要一道菜一道菜地好好尝尝!
她吃得不亦乐乎,沉浸其中。
其实宇文祎一直有个梦想,她想当个庖丁,每日与厨房炊烟作伴。她喜欢吃,她喜爱做菜和研究一道菜究竟如何才能更加美味,她更享受耗费神力研究出的一道菜摆在桌上,可以从品尝着的脸上看到满足、赞许、享受;她喜欢身上沾染些灶台烟气的味道,这样可以让她觉得自己活得更实在一些,换句话说,活得更像个人一些。
宇文祎前十八年的生活在许多人眼里可以说是单调乏味的了。读书、学习、抚琴、对弈、作画…不过如此。日常的休息玩乐活动也不过与母后对弈,在亭中抚琴,或是在藏书楼中读读闲书…她没什么多余的事情可做能做,没什么知心好友可以谈心共饮月下对酌,没什么多余的情感例如多愁善感的情绪让她品尝。她倒是不觉得自己过得惨淡,只是觉得自己过得不太实在,不太现实,不太像个正常人。但她也不知道正常人的生活什么样,每天是否多姿多彩,乐趣繁多。
她也不曾有抱怨母后、或是自怜自艾的念头。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还是会成为北周九皇子,这是她的使命,她的责任,她必须要为她在意的人斗争。
但她有的时候也想为自己活一活,所以她总是喜欢往厨房跑。虽然人道君子远庖厨。可谁叫她被来就不是君子呢?
所以今天看到一桌的美食,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无法做到原本的克制了。
她桌上的碗碟已空了一半,颇有些风卷残云的架势,但良好的休养还是让她克制住了,只是高频率的小口吃菜让她腮帮子有点累了。
反观一旁的谌京墨。细嚼慢咽,慢条斯理,红唇微启,下颔轻动,好一个高贵优雅的曼妙公主。
她虽也颇为喜欢吃食,但这些菜自小吃到大,早已习惯,便失去了很多激动之情。白皙的玉手移动,她正夹了一块被切分好的大闸蟹来吃,身旁人儿满是好奇和克制不住的兴奋的问话,让她停住了。
“公主,敢问此于为何鱼?产自何处?肉质竟如此嫩滑鲜美。”
她一转头,对上的便是一对漆黑晶亮的眼眸,如坠星芒的黑曜石般,眼中跃动着的全是兴奋、激动的光芒,闪闪发亮,动人心魄。
许是被着光亮打动了,谌京墨忍不住,便多介绍了一些与她。
“此乃白鱼,产自太湖,与白虾、银鱼共称’太湖三白’。白鱼烹制最看重食材新鲜程度,出水即亡。所以其实今日宫宴中的清蒸白鱼还无法称得上陈国一绝,味道上较太湖泽满楼所做还是有些差距的。九皇子如果日后得空去了梁溪,可去泽满楼一尝。”
宇文祎眨眨眼,“原来这便是白鱼!”随即,她又摇了摇头,“已经比长安御厨做得好太多了,长安虽临渭水,但气候干燥,同江南水乡之地差异甚大,海味、水产都远不如南方所产,水产之物又不同它物,离水无法即食味道便差了许多,所以我曾在长安吃到的江南美食都远逊于今日所食。中秋时节最肥嫩的阳澄湖大闸蟹,我也是今次有幸,才终于吃到一回最新鲜的呢。”说着她还偏头向着谌京墨微微一笑,嘴角眉梢都弯了一弯,那笑容包含了五分开心,三分纯真,还有…遮不住的两分遗憾…
谌京墨感觉自己的心被揪得动了一下。她低头,轻轻掩嘴咳了一下,清清嗓子,又掩住自己眼中的情绪。
“九皇子不妨再尝尝这几样,”说着,白皙玉手在几道菜肴上点过,“都是吾陈名菜,出了吾陈,便再吃不到了。”
“好!”嘴上说着话,手中之箸已伸向谌京墨方才示意的一道菜。
细细品尝过后,宇文祎心下满足享受之感已经无法抑制,脸颊微微泛红,连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喜悦。
“公主,这又是什么鱼?”
谌京墨笑得温柔,“此乃双皮刀鱼,无骨无刺。”
“那这个呢!”
“松鼠鳜鱼。”
“这个也好吃!”
“此乃水晶肴蹄,可根据不同肉质切出不同肴肉。”
宇文祎又接连问了几道菜名,谌京墨都耐心温柔又细致地为她一一介绍了。
气氛是一片难得的融洽,二人好像都忘了不久前的箭弩拔张。
两人身后的凝雅和罗兑都是默然。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情绪复杂。
或许可以先熟悉一下,万一以后要共同伺候主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呢…
二人心下都暗暗谈了一口气。
不为主子担忧的侍从不是好伙伴。
终于尝过了最后一道菜,宇文祎有些哀怨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哎…好像吃了三天的饭下去。”
谌京墨闻言莞尔。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宇文祎猛地抬头,“公主可有吃饱?我问了这许久,怕是要碍得公主饿肚子了。”说着,摸了摸鼻子,很有点不好意思。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