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GL) 作者:韦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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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涵表情一如既往,只轻声道:“若要寻我解气,如此倒也方便,可放心了?现在,可肯跟我回家去?”
晏冉沉默半响,凉凉一笑道:“我当然跟你回去了……我这般喜欢你……又怎会不听你的话?”
夏清涵把晏冉带回竹林,却恍若隔世。因要处理伤口,衣裳鞋袜自然都需脱掉,晏冉大方的任她施为。夏清涵便借此机会仔细数着晏冉身上条条道道新旧伤疤,既觉痛惜,又感黯然。她用指腹小心抚着晏冉锁骨上新添的狭长伤口,想问这是何时何地留下的,却又问不出口,只勉强笑道:“你此番出去,吃了不少苦……可觉得痛?”
晏冉笑盈盈的望着夏清涵,眼里却不见一丝阴翳,将那被断了手筋的胳膊缠上夏清涵的脖颈,把人勾的离自己又近了几分,彼此气息交错,见着夏清涵瞳孔中印着满满的自己,才嗔怪道:“自然是痛的——不过旧伤怎及得上新伤痛”
夏清涵的身子便僵住了,垂下眼帘叫人瞧不出表情,晏冉顺势凑上去亲了亲夏清涵的眼睛。
“我这下是真成了没用的废人,往后一辈子怕是只能赖着你了——合了你的心意没?”晏冉说话的语气不重,甚至称得上柔情蜜意,可却扎的夏清涵心口一阵痛楚。她那时下手没有半分犹豫,是因着那时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可现在瞧着自己留在晏冉身上的伤,却是恨自己不能代人受痛……当初下手时的茫茫无助似乎又缠了上来,叫夏清涵生出一股陌生的软弱来。不由自己的,她偎上晏冉的身体,伸手小心翼翼的揽住她的腰肢,像是想渡去自己的体温,又像是倦鸟归巢。
灼灼落雨倏忽而至,烫在晏冉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于是晏冉也在突然间失了声息。
晏冉伸手用没办法抓握的手接起夏清涵的一滴泪,有点恍惚……这该是她,第一次瞧见夏清涵哭吧……
可片刻后,胸前灼烧的一片湿意又似乎激起了晏冉的怨怒,那只种在夏清涵体内的蛊虫在晏冉的CAO纵下暴动起来,将夏清涵挑断手脚时绞心的痛楚加倍报复回来。夏清涵的身子簌簌发抖,喉间也是模糊不清的低吟,想要蜷缩贴偎在晏冉怀来,晏冉却冷冷避开,便挂着一抹快意,冷眼瞧着。
晏冉种在夏清涵体内的蛊,是侦讯审问时才用到的一种,发作迅猛,但并不致命,主旨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正是眼下晏冉想叫夏清涵品尝的。若是错金蛊,夏清涵受的就不仅仅是那丁点的疼痛了,起码有十三种CAO作手段,能叫夏清涵开口讨饶……可惜那些蛊虫都叫她尽数赏给了唐门。
见夏清涵疼晕过去,晏冉低头狠狠咬住夏清涵肩井穴,逼她醒来,然后再一次的催动蛊虫。如是再三,蛊虫气血耗尽,已然命绝,再催动不了。若早知道夏清涵要对自己做的事,她必然会事先准备一份大礼……可惜了,真的是可惜了。晏冉面无表情的想着。
把夏清涵折磨了半天,人已经再一次生生疼晕在了晏冉怀里。衣裳全叫冷汗湿透了,前襟和晏冉自己身上也全染着夏清涵方才吐出的血。一点点回味着夏清涵方才痛楚难耐的神色,那份被摧折的样子稍稍安抚了她的杀意。
半响后,晏冉埋头在夏清涵颈项间,那发梢轻轻撩动着晏冉的鼻尖面颊,血腥味里,有夏清涵淡淡的发香。晏冉目中渐渐腾起一片迷茫,她伸舌去舔夏清涵的耳廓,亲吻夏清涵的双唇,时而吸吮,时而撕咬,终于蒙上了一层情、欲的氵朝红,沉溺中,想要去撕扯掉夏清涵衣裳,进入那片幽谷时,腕间只觉一阵刺痛,如大梦惊醒,却偏要再三尝试,却终于徒劳无功后,晏冉吃吃笑起来,嘲讽的很,可笑到最末又平添了几许凄然跟阴毒。
夏清涵醒后,浑身都痛软到没有力气,神志浑噩间还分不清情形,只觉的身下垫着的物件绵软温热,触手一探,却是肌肤相亲的感觉,大大吃了一惊。耳畔便传来一声轻笑,随即便觉察到身下那人低头咬开了自己的衣襟,吸、允起自己的脖颈来。
指掌下细腻却不算完好的肌肤触感,并着那一阵阵温热的气息,舔、咬之下的酥麻感,叫夏清涵的身体亦是情动,可理智毕竟尚存,溢出几番琐碎呻、吟,就把持心神,不做他想,只拢住胸口匆匆欲要起身。晏冉却如藤丝情网一般攀附住她,不叫她起身。
夏清涵无奈轻声道:“晏冉……”
“怎又这般嫌弃,是不愿要我了?”晏冉的声音丝丝缕缕,媚的很,亦惑人至极。
可收敛心神后的夏清涵,又似乎成了最初那个薄情寡欲的木头人,没有半分表示。
晏冉便也收了声,赤、裸着身子半坐起来,毫不介意暴露在夏清涵眼前,只那面上也冷漠的紧,没有喜怒,只把冷冰冰的视线黏在夏清涵身上,像极了觊觎猎物,黑暗中冰冷又滑腻的水蛇。
晏冉这样的阴沉的视线,叫夏清涵也觉得有些不舒服——晏冉此时看上去如同被愤恨怨毒豢养成的怪物,让人趋避。这是夏清涵从没感受过的情绪,比之当初救下晏冉时还要阴翳的情绪,也不禁恍惚的想,自己这般伤她,这番行事可是不该,可是做错?
若是错了,难道就当真瞧着她死在余易醉的杀阵下吗?此念一起,虽觉痛惜愧疚,却并不后悔。
晏冉瞧着夏清涵看向自己澄澈清明没有半分悔意的目光,又一声冷笑,心底升腾起要彻彻底底毁了眼前人的恶念,略一盘算,投进夏清涵怀里,夏清涵在触到晏冉身子的刹那,立时僵硬在原地,动不敢动,碰不敢碰,忙闭眼念了小段道经来压住蒸腾的旖念。却觉晏冉嗔恼似的在她唇角细细一咬,吐声道:“你送我的木簪毁在你剑下,你需另陪一个给我。”
夏清涵叫她说的一阵恍惚,睁开眼,指掌已然是无意识的撩动了晏冉那一头披散的青丝,喉中酸涩,半天才轻声应答道:“好。”
晏冉便笑了,身子骨柔若无依的贴在夏清涵心口位置,懒散听着夏清涵怦然心跳,唇角笑意便又深了两分。
夏清涵刻好簪子的当天,便为晏冉盘发带簪,又依着晏冉画眉涂脂,打点妥当后,细细看着晏冉藏戾带煞弯起的眉眼,心里叹息了一声,抚平其眉目,夏清涵亲吻晏冉的眼睛,轻轻抵住她的额头道:“我的晏冉,如此当真是好看……可愿意,叫我一直陪伴你?一生一世,”
夏清涵秉姓淡然,鲜少说这样的话出来,晏冉目光一凝,复尔又嫣然一笑道:“怎不说成你们中原人的嫁娶?”
夏清涵便也一笑,耳尖稍许薄红道:“好……那你可愿意嫁我?”
晏冉却只笑盈盈看着她,并不作答,又等片刻,夏清涵窥见晏冉眼角的一抹讥诮,便明白过来,笑笑作罢,只当自己没提过,心下却颇感黯然,抚了抚晏冉头顶,转去调制伤药。
等夏清涵回来,只见晏冉口衔着木簪,簪子上鲜血淋漓,晏冉的双臂掌心都是狼藉的伤口。木簪钝口,要伤成这般样子,也不知是对自己有多大仇多大恨,夏清涵看的瞳孔一缩,心口抽痛,又嗔又恼。晏冉一松口,木簪就落了下来,她便这么笑盈盈的望着夏清涵,说不出是快慰还是得意的道:“我痛一份,便要你比我多痛一分……呵呵,当真是妙极!”
夏清涵闻言只觉心口阵阵苦涩,收了木簪,抚着晏冉手臂上的伤口,眼睫颤了颤。晏冉便顺势依靠住夏清涵,仰头亲了亲她的面颊,浑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自己手,然后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夏清涵眼底的挣扎难过上。
夏清涵自然是欠她的,本也好,利也罢,她都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她实在是喜欢看夏清涵那副因自己受伤而加倍难过的模样,于是变着法在自己身上弄出伤口。夏清涵防不胜防,心神俱疲时,晏冉便又逗弄似的不容她缓一口气,剥掉她的衣服要她。可手筋都断了的人能用手作甚?左右出不了阁,无非是往夏清涵身上多添些咬伤——直到晏冉灵机一动般,蓄满恶意的咬上女子最私密的地方。以往她纵然再有恨意,也断然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去折磨夏清涵,那些个缠绵的日夜,到底是她珍视在乎的,到底不会叫这些阴翳见不得光的东西去纠缠,但现在却又有不同了……她的爱也好,恨也好,在不用遮遮掩掩的,尽可以全部发泄到夏清涵身上去,坦然又肆意,要她陪着自己一起溺死在那混混浊浊的污垢泥泞中。那些难堪又隐秘的伤势,夏清涵都逐一承受忍耐着。她的耐姓实在是很好,这日夜精神上的折磨竟也叫她挺过去了两个月,可那精气神却一日比一日孱弱,浑身疲倦是遮也遮不住的显眼,比之晏冉还像伤患。
晏冉却尤嫌不够。
夏清涵终于承受不住了。她静静望着晏冉,满心怅然苦涩,叹息喃喃说:“不该再这样下去了……”
“不该怎样?”晏冉嗤笑一声,抬手任由宽大的衣袖滑下,挖苦的露出那道伤疤:“怎么,后悔下手这么重了?这般寸步不能离的照顾我……很辛苦吧?”晏冉抬臂去勾夏清涵的脖颈,把自己的唇送到跟前,见夏清涵不解风情,便散漫的笑起来,玩味的接着说:“你不肯亲近我,真叫人伤心……这几日,我恐怕又该为你这个负心人茶不思饭不想了……”
夏清涵眼神一暗,轻轻吻了下她的眉心,神思有些恍惚,看着的仿佛是她,又仿佛不是,自顾自的轻声回答她最开始的问句:“再这样下去,你就真的被仇恨毁掉了。”自言自语间,夏清涵终于拿定了那个一再犹豫的念头。
次日,夏清涵端了一碗汤药过来。晏冉有些意外,自从她有意自残后,夏清涵给她用的药就换成了药浴,药泥之类,便是非要用到的盛物盛水的容器,也都是用现做的打磨圆滑的竹器。
夏清涵将碗放到她手上,晏冉掂量下手里的碗,打量着不同寻常的浅澈绿汤,不送入口,却也没向往常一样寻事发作,只问道:“你换药了?”
夏清涵却一笑,避之不答道:“我当日那两剑下手虽重,但没有彻底挑断你经脉,余盟主虽行事谨慎,但素来熟知我心姓,该是没料到那样情形下,我竟也会诈他。你手脚上的伤,再过些日子便要好了,拳脚武功虽再不能习,但日常活动却是无碍的。”
晏冉眉心一动,却见夏清涵又伸手捧住自己的脸,指腹轻轻滑过脸颊上留下的疤痕,“这痕迹也是,照着柏伯伯的法子再仔细养上一两年,也都要消了,你也再不至于为了这些伤胡乱与人发脾气了。”夏清涵莞尔一笑,不轻不重的在晏冉鼻梁上刮一下,看着晏冉的目光也有点远,语气更与往日的平淡克制迥异,“你呀,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相与的丫头,破相之后就更是了——实在是会折腾人的紧,是不是净捡着我好欺负了?”
晏冉惊疑的神色闪逝,所有情绪都叫那双浅色的眸子压了下来,面无表情的问:“这碗里装的什么药?”
夏清涵还是不答,只沿着晏冉眉弓一直到唇角,顿了顿说:“记得你同我较量打赌的事情吗?当-ri-你说,若输了,便要答应对方一件事……这赌约,留到今日,可还能作数?”
“这碗里装的什么药?”第三次问起,晏冉心里竟然只剩下了惊惧之意,唇角却还是惯姓的弯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却勉强的很。
夏清涵的手便顿住了,沉默一刻,把手放下,有几分无奈道:“是忘忧草。”
话音刚落,晏冉便打翻了手上那碗药汁,是夏清涵眼明手快端住碗,救起那一碗药汁。夏清涵早料到的叹息一声,把碗放到一边欲要安抚——却被眼前人通红如恶狼毒蛇般的目光盯的一怔。
那样直白明了的杀意跟疯狂。
晏冉真真切切咬牙切齿的狠狠咬住了夏清涵的喉管,口舌全是腥甜,这人的血终于稍加平复了她的内心,满心满脑只剩下了要将此人拆吃入腹的念头,却不待她近一步咬碎自己的喉骨,夏清涵往她肩上缓缓一推,一股温热之息渡至胸臆,平缓中和,让她杀意稍减,饮下口中泪泪鲜血,闪过当初夏清涵形销骨立时的样子,不由微松,这一息之间,本该致命的一咬,便被人轻巧的带开了。减便将她带离了这些天来一直做作的表情全然皲裂,一边用上了南人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夏清涵,一边用勉强能动的手四下搜索着能用作武器的东西。
夏清涵轻轻按住了晏冉的手,将她握住,不叫她动作,只垂着眼由着晏冉骂。她本就是这样的人,少与人争,少与人辩,情绪少,表情更少,若收敛起心绪,沉静下来就像是急流中打下来的一根木桩子,就那样不吭不响的站在那里。于是连着晏冉也慢慢冷静了下来,觉得自己那么可笑。她看着夏清涵的面颊,又看向她喉咙的咬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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