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之为欢几何+番外 作者:煤气味的榴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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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贶节?
想来估计又是林景年擅作主张了,天香当真是没从张绍民那儿听说任何。
“不介意……”愣了半晌,天香嗫嗫答道,落了话音却不禁赧然上涌。
面对着自己的是那人的头顶,她又急又气,不知哪儿来的血气浮上了她的双颊,引得发了烫,便气急跺脚道:“你是很喜欢拿天灵盖对着我么!”
“下官不敢,”他直起腰来,言语间牵着些清冽温软的笑意,颔首,“天色已晚,公主一路小心。”
夜风从宫门那处袭来,悉数灌入了其足前的衣衽,满满当当。
这感觉是有些怪异的,即便心里清楚面具下的面孔如何,可装着陌生的君臣关系,无法琢磨其神情哪般,心里便好似有了万千答案,不由教她浮想联翩。
这冯素贞虽是女子,扮其男人来,举手投足间的儒雅气度倒是比所见的那些凡夫俗子更胜三分。
天香深望一眼她,拂去鬓边飞扬的细发,留一句“明日见”,便走去东华门方向,任棠红的裙摆飞扬。
“明日见。”
(二)
对于天贶节,天香不甚了解,只记得每年一到这时,府里便晒满了衣物被褥,听庄嬷嬷的说法,是有“六月六晒红绿”之俗,不过了解也仅此而已,至于相传何时抑或其它,她自然是没那兴趣的。
由轩窗向外望去,府里已里里外外点起了烛色,画檐间的苍穹染了靛色。
酉时正盛,想来那人也该是散值了。
身后两玲珑的丫鬟正为她梳云。天香左右稍稍镜中人儿,焦急候着,起了催促的意思,“你们俩丫头的手艺真是退步了,弄了差不多有二刻时间了吧。”
“哎呀,我的好公主,自打我二人为你梳妆以来,何时听过这‘窈窕淑女’的要求,难免手生嘛。”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桃儿接着杏儿的话茬,“要是着急出了差池,到时公主可——”
“算了算了,你们慢慢弄,本公主等着就是了。”
今日,她换了身素色的裙装,不怎华丽,却也算得是闺秀模样。
说起来,这身罗裙自备置起到今日,算起来也三年有余了。
那时的自己是何心思呢?
不过是想与那人相称罢了。
轿中,天香左右瞧瞧这衣襟衣袂,及夹在虎口指间一方小小的帕子,与往常的自己相较确实相差甚远。
活了这二十来年,手帕这东西,天香何时接触过?她不过是见着那些与情郎私会的民间女子手里总是捏一块这玩意儿,便也图个新鲜将它带上了。
也不知颠簸了多久,几指掀去帘子窥瞰一眼,已出了汤沐邑,到了人氵朝繁密处,便吩咐了轿夫在庙会街口落定。
轻提衣衽,屈身下轿,却望,桃儿杏儿身后那四位侍卫仍铁青着脸。
“还要跟着?”天香愠怒道。
“公主,圣命难违。”侍卫颔首同声。
“行,便跟着吧,这儿街上人这么多,你们要是跟丢了,小心脑袋不保。”
天香昂首睥睨而去,遂与桃儿杏儿相视一眼,便拂袖疾走,入了人群。
长街,华灯幢幢不见尽头。京都自古繁华,烟柳画桥,市列珠玑,盛游不息,穿梭其间实为不易,回身望一眼,天香不由加快了脚步,左右张望。
以林景年送来的纸条说,相会之地应该是在……
啊,是这儿吧!
走近些梨园,声色之外,幽僻之地,寻了寻,却如何也不见那人身影。
“冯素贞?”天香凑近巷子口,游移走进黑色里,悄声唤道,“唐虞?”
“有人……唔……”
蓦地,由手腕上施力,黑暗中一人捂着她口鼻,将她带进了怀里,紧贴着墙壁站定。
耳边细微的吐纳之声传来,浓重氤氲的热浪尽数拍在她颈后的骨肉上。
天香绷紧了神经,未赶动弹,待巷子那头的侍卫离去了,禁锢她臂弯的力道方才松了些。
耳后,那人透出一点愉悦的轻叹。
“是你么?”天香犹疑问道。
“是我。”
这一声回答,她的声音已没了昨日宫里相见时的刻意厚重,虽因时境压低了嗓音,仍是能听出些女子的味道,盈盈冽冽的,煞是悦耳。
天香喑噎了片晌,便欲挣脱去她的桎梏,却无果。
“天香,让我再抱你一会儿吧……”冯素贞收紧了手臂,更贴近她身体一些,幽噫道。
天香静默应许,停了挣扎,只听着二人交织的吐息之声,压下心中的苦涩。
以前闯荡江湖时,见着那些夜半幽会的怨侣并不觉有半点不妥,躲高树间,当作一出忸忸怩怩、磨磨蹭蹭的好戏也就罢了,笑言几句,哪还有什么感同身受。
而当下,自当是欣喜的,可这偷偷摸摸的狼狈模样,真教她酸楚难受。
正欲说道什么,身后那人却仍是不罢手,反倒得寸进尺,凑近她颈窝处,似在细细嗅着什么。
那异样的滋味愈盛,天香懵懂,心中一知半解,并不多加阻挠,直至颈项的软肉碰上了一湿润柔软的触感,方惊骇大悟,涨红了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呼吸一窒,遂擂鼓之声震天响起,一声一声,撞击上胸腔。
心绪乱得一塌糊涂。
“冯……冯素贞……”
“怎么了?”
“我想看看你,”天香支支吾吾,“让我看看你吧……”
语罢,身后人怔了几刻,方松去浑身的力气。
天香捂着脖子几步退后,暝阴中,她稍能瞧到冯素贞的身形模样,靠着墙,扶额深叹道:
“抱歉,是我做得过火了。”
未待天香解释什么,冯素贞便走近了些,牵上她纤手,走去另一头远离街市的河岸。
第30章 番外:幽欢偷香处下
(一)
方才,冯素贞向她交代了一切。
却着实轻描淡写,不加任何附加的修饰。似乎是万事轻巧的,而那丞相的府邸,只她一介布衣也能来去自如。
身处,是一叶扁舟。在暗处的江面飘着,仅凭着几支红烛,天香方得将冯素贞面容入目。
缄默了几乎有半盏茶的时刻,天香微拧着眉看着对面那人眼中的无措神色,心知无果,便移去了视线,弥望而去江那头的火热,及远处几只富贵人家、乌衣子弟所在的画船儿。
岸的对面是成片的火树银花,夜晚的烛光灯火从参差十万人家溢出,染透了半边天,那颜色,几乎是照亮了延绵十丈有余的六月芙蕖。
她是向来如此,苦处难处,一概带过,不愿向她提起,亦不愿倾吐半分,跟她说说,在见到张绍民之前,是否吃了苦头?在见到皇兄之后,是否受了为难?
又抑或是,分明落足了京城,却不即刻前来寻她的理由。
等上了许久,却仍是不见她说上任何。
天香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恼怒的,偏偏其中缘由她这局内人是再清楚不过,亦不愿将这宝贵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执上,便咽下了心中怨气,坐近些,垂首倚靠她肩处,望着船舷上飘摇的火光,轻声念道:
“你难道不能多多依靠些我么……”
“天香……”
“我不要你保护我,即使东方家的天下气数微薄,亦如此。”
天香说得极轻,声音逐渐低落下沉,末了,余后几字几乎没了声响,闷闷含在喉咙里,随江风拂面而过,那几字也散去得干净,一点不留。
看着她,冯素贞愣了半晌。
迟迟不见回答,天香心急,遂起身佯嗔道:“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
听她温顺应了声,方得罢手,天香满足笑笑,避着风钻进冯素贞怀里,寻着温暖的地儿蹭一蹭。
女子的身体总归是柔软,夏夜,隔着几件薄衫,那暧昧起伏的线条便若隐若现浮上冯素贞的脑海。说不清是心安,还是骚乱,如同站在深泥里,向下陷落,四面向她挤压包裹,实难挣脱。
她紧了紧怀里人儿软若无骨的身体,暗暗咽唾,“是有些冷了么?”
“嗯……”天香闷闷应声。
这样抱着她,天香是曾幻想过的。该是何时、何地,钻进她怀里取暖,说些羞人的密语,她在心中编排了许久,却不曾料想,竟还有再次将它挖出的一日……
“现在,你确实是我的了吧?”
那人唇瓣贴着她一侧的发间,微振,从喉间发出低沉的回应。
“我是公主,跟我在一起又麻烦又危险,你确定你是喜欢我的,不会后悔?”天香从她衣襟间抬起头来,于她腰后的手逐渐攀上她的脖颈,“你确定你对李兆廷一点也不挂念了?”
天香凝视着那人眉目,须臾,却见她发了笑。
“你笑什么?”天香气急,卒而挣脱了怀抱,一副作势要讨个说法的模样,“若是后悔了可早说!”
冯素贞收敛了些荒唐颜色,肃然答道:“我不后悔。”
“天香,我是喜欢你的,我很认真,我甚至愿为你行——”
视线中,是女子半嗔半软盈盈的明眸,她听得专注,斟酌着余后四字,冯素贞不由顿了住,只怕烧了她那芙蓉面。
“行什么?”
“行——”她瞥一眼船艄上摆渡的农夫,凑近了天香耳边,悄声念了几字。
落了话音,一瞧,那绯云果真是烧上了她脸颊。
“平常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关键时候倒是学起了那些个风流的公子,说起这孟浪之言也一点不害臊。”天香看向别处,低鬟嗫语。
“汝安知,君子,食色姓也。”她轻抬起天香的脸,低眉凝着眼瞳,遂游离去绛唇心处,缓而凑近,“你既然问起了,我自然要将肺腑之言告之于你。”
那双眼里东西是迷蒙得很的,天香不甚明了,只觉似烟雾弥漫,将她心中所想的一切吞没其中。
氤氲的热气随那人所念之词在她息下盘旋不散,候了片刻,那温软的玩意儿便倾覆缠裹上她的唇瓣,听末了几字消融在唇齿纠缠之间,含糊不明。
这吻,与上次那蜻蜓点水较之总归是有天壤之别的,尽管她如何迎合,却着实有些吃力,受不住那人迫切的汲取,早早便投了降,轻推她肩膀,分开些,留几寸喘息的余地。
“你……”许是平复不下的心悸作祟,只念这一字已是颤抖,秋波微转,天香支吾:“你和李……”
“没有!”她答得急切,“什么也没有!”
天香直视了良晌,遂在她眼里的坚毅中败下阵来。
湖唇边,隔着玄杳缥缈的喧闹,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其中显得尤其突兀,天香微探上身,暗窥一眼去。
行过的是,那几个带刀的侍卫,跟着两玲珑的丫鬟,处处张望处处寻。
桃儿杏儿正替她周旋着,她知晓,她是该走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可那失落却并未减少半分,拉着她浮浮沉沉的心坠到湖底去。
晦默几刻,天香转去了话锋,“你辞官好不好?”
“留在我府里,让我保护你。”
前一刻的欢娱被那几人的身影搅得稀烂,皆是换上讳莫如深的悲戚模样,偏还笑得开怀,只这短短两句,便如泰山压顶,冯素贞受不住这窒闷,一把拉她进怀里,紧紧抱着,只听着她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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