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之为欢几何+番外 作者:煤气味的榴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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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公主,你的声音……”
“退下吧,一切明日再说!”天香急急将其二人屏退,死死咬着牙关受着那人挑逗,直至听闻了关门的声响,方吁气松心,从那人怀中逃离,躲床的另一角落。
“你……你……”天香粗粗敛饬了不整的衣衫,以臂遮掩胸口,气急指着她,一时语塞。
“下官如何?”冯素贞挑眉笑道。
“你欺负人!”
那哭腔传来,瞧着眼泪几乎就要决堤了,却倔强忍着,咬着下唇,看着好不可怜。冯素贞忙上前去,抱进怀里好声赔礼道:“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听她这么一哄,便勾起了天香更多的委屈,埋她肩处,闷闷啜泣,“你今日这般轻薄我,若是哪日跟别人跑了你叫我怎么办?”
“跟谁跑?李兆廷?”冯素贞匿笑,“你不是都看了信,知道他已经出家了,我还能很谁跑?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天香将那人玩笑当了真,抢去话锋,猛将其推开,娥眉倒蹙,嗔色不竭瞪着她,“出了家还可以还俗啊,听你的语气是觉得惋惜么?还是觉得对不起他?”
“天香我……”
冯素贞无奈敛去了所有笑意,想做些无用的解释,却见眼前的人儿抹着泉水似的眼泪,怕是也听不进去任何,凑近去,将她脸蛋捧在掌心,四目相对,肃然正色道:“东方天香,我现在告诉你。”
天香愕然,她眼泪止了住,抽噎看着她。长这么大,直呼其姓名这事儿她是从未碰到过,更别说以这口气同她说话了。
“首先,我并不觉得遁入空门有任何悲惨之处,他们放下了人生,看透了红尘,了无牵挂,活得比许多达官贵人都自在得多;
其次,即便不知他是否放下了一切,但对于一个老实且懦弱的人来说,他做了如此大胆的选择,我想他该是知晓其云为为何的。”她一顿话锋,瞧着眼前人儿懵然模样,轻扬起嘴角,舒展了眉目,“因此,我并不觉得我需要为他的剃度出家心感内疚。”
天香听得懵了神,吸吸鼻子。
冯素贞粲然绽开笑颜,“公主觉得下官说得可有道理?”
天香惊觉回神,只管愣然点头。理儿是这个儿没错……
“最后,”冯素贞吻上她晶莹的羽睫,沿着泪痕向下,遂在其嘴角处停了住,“你该了解,以我这规矩的姓子都为你抛下一切跑到京城做官儿,只为留在你身边,难道还不够证明什么么?”
待耳边清幽殊绝的声线落罢,天香未及去多想任何,那人便倾唇相覆,与她唇齿纠缠。
正情浓时,却突兀地与她分开些距离。
对上天香疑惑的眼神,她正经地解释:“再继续下去只怕连我这正人君子都要情不自禁,到时候公主该没法向庄嬷嬷交代了。”
交代?情不自——
天香涨红了脸,闷头缩进被窝里,羞臊骂道:“就你周到!”
冯素贞亦钻进被衾内,伸手揽其身体,唇瓣张阖间若有若无触着那玲珑的耳垂,沈惑道:
“公主若实在想……”
“不想!”天香将头埋在枕下,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这一夜,天香本该是熟睡的,却因想着那人何时离去,数着她们一夜所剩时光,惴惴不安,如何也睡不踏实,朦朦胧胧,周天尚未质明时,正睡眼惺忪,那人于她颊边落下一吻,随之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私言切语,虽听不清明,半梦半醒间却是笑得开心,拽过她衣襟,回吻一枚。
第32章 番外:花月痕
(一)
自彼宵的一趟折腾后,那人会隔三岔五赶着灯半昏时,月半明时上门来,半褪青衫,暖她脚边薄衾。赶一遭,迟一遭,受着公务繁忙,后几日来时眉宇间已是疲累不堪,未待缠绵,沾了床抱着她便只管睡去,约莫侵晨又摸黑离去。
入目,天香不免心疼,掐一把膝上股肉,退散睡意,起身送一送她,或稍作纠缠,交颈狎昵一番,再作别离。
因不忍其受累,天香佯嗔道:“若下回再以这怠倦模样来见我,休怪本公主不客气。”
以此,那人来时次数便也少了许多,似乎有了不尽的所忙之事,白日里问起林景年,只说道张绍民亦如此。
“只怪汝之粉郎,害我连个酒友也找不着。”林景年携筷在几碟凉拌的下酒菜之间游走,嘴边细声调侃。
“嚇,好厚的脸皮,本公主见你孤家寡人可怜陪你喝酒,倒是还怪起我来了。”
天香忿忿夹吃食入口,咀嚼间一点不掩粗率声响。她正焦虑得很,林景年这家伙上门来也恰好陪她消磨些闲时。
白日里那人不着空,只得等入了夜时方有间隙回来一封简短工整的回信,一日日吊着她的心脏起伏不定,让她好等。
起初,她这不知几时变得矜薄的脸皮还没那直接在信中将其问起的勇气,到这时早已被那人磨得顾忌不得任何,暗忖便随那人笑话吧,落笔一封——
【暝以为期,明星煌煌。未几天兮,劳心忉忉。暝以为期,明星哲哲。未几天兮,劳心怛怛。】
这算得委婉也算得直白的短诗算是交代的她之所想的所有,正等着那人回信,这家伙便找上了门来。
“这旬余日后可是该到秋狝了,到那时你可管好了你家良人,别让她被哪家小姐给看上了。”瞧着,眼前人儿粉面微煞、瞻前顾后的焦心模样,林景年笑意揶揄。
“放心,她若再出风了头勾来别处的魂,我定然是不会放过她的。”天香自是答得心不在焉,眼巴巴盼着窗外动静,摆摆手,倦意敷衍,“酒空了,你该回去了。”
“我再坐坐。”
“令姐前两日不还出了事?你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府里?”听说是寻死来着,被厂卫那□□人逼得成了半疯儿——府里的丫鬟们如是说。
“随她去罢……”
突然一句如此低郁的话语拉回了天香神志。看向林景年,她神色不知何时已染上的悲恸,心想,该是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顶着‘林景年’这名字活得久了,还真将那人当成了自己亲姐,”她戚戚念道,“偏偏人家不领情,还识破了我这蹩脚的伪装。”
“想死便死吧,反正我这‘虚情假意的歹人’也没那管她的份儿。”她引颈将杯中物喝尽,掷杯盏于桌前,神色沉沉。
“林景年……”天香怔了住,不知该作何安慰。
想起这两日林景年每每前来总风尘仆仆,拂不去满衣云气,还心觉奇怪,便迟疑问道:“这两天,你该不是就没回家吧。”
“……”算作默认。
“你就让她一个人留在你府上?”天香瞠目结舌看着她。
“她说她已经一无所有,我既然帮不了她,就不该连她死的权利也剥夺了。”夹着花生粒,她装作安之若素,“死其实也没什么,或早或晚罢了,哪一日我也去了,正好地府相聚。”
“歪理!”天香怒而拍案,“这不过是避世懦夫的托词!”
随后?随后,天香教训了林景年一顿,拖着她回了太傅府。在她体内沉寂已久的“侠气”喷薄而出,热血得很,每行一步,似乎都是带着耀眼的光辉的。
至其府邸,空荡荡一府的下人奴仆,屋内,所见只一封书信,说是回了按察府——她爹爹那儿,谢了她这段时间的照顾。
看着信,再看看林景年面色。
“胡来!那家里哪还有她的立足之地,跳了江也就算了,留那儿还得我去收尸!”
她嘴边埋怨着,念叨着“真是个麻烦人”,足下却一刻不曾停歇,上马赶去,最后将林景笙又带回了府。
算是好事一件,也不枉她“闻臭大侠”的名号。
天香心满意足回了公主府,方踏进屋内,便被门后一黑影给抱了住。
“可算是回来了,”那人在她颈间蹭蹭,贪恋软语道,“真教人好等……”
天香松了突跳的心,睨一眼那人,闩上门便走去床榻方向,“哪日吓死了本公主,看你等谁去。”
“再说,来还是不来也没个准信,到底是谁好等了。”天香挣脱了那人缠上来的手臂,坐床沿另一侧,不满嗫嗫。
“是是是,是我怠慢了公主,还逼得公主特地写信来问话。”冯素贞从怀中掏出薄薄一卷信纸,夹在指间,遂小心拈开,细细端详其中,“话说公主的字是写得愈发漂亮了,让我来念念,暝以为期,明星煌煌。未几天兮,劳心忉……”
未待她念完,天香便要来抢夺,手臂七移八挪将其避开,那人脸颊的海棠红晕便愈盛,嗔视着她,“把信还我!”
“送出的信哪还有收回的道理,更何况是公主写的信,下官定是得收藏完好。”
“本公主后悔了,再不还来,看我不……”
天香起身去夺,却因这半个脑袋的差距如何也够不找,只能看着她盈盈笑脸,后悔莫及。
一个奋力,她终是将那玩意儿触到了指尖,雀跃不已将其抓在掌心,身体却不受控制向前侧倾去,扑进了那人怀里,倒在床榻上。
“若敢说本公主投怀送抱,明日便将那窗户封死去。”似是猜到了冯素贞的后话,她抢先道。
“下官不敢。”
温香软玉在怀,正靠近去,门外便传来桃儿的声音打断了动作。
“公主,该沐浴了。”
真是扫兴了。
天香却望一眼去,好声交代:“且等着我,乖乖藏好了,可别让本公主到侍卫手里领你去。”
冯素贞笑得无奈,点头应了声,推推她,正要出门去,却见她又折返回来,搬来柜子里一床冬日里厚实的被子,压她身上,左右瞧瞧,方才作罢。
(二)
云衫坠地,褪了裤儿脱绣鞋,层层堆砌在女子一双玲珑的足踝边,踏出,随几节木阶入了汤浴。
金缕绣屏深掩,麝沉肆虐。正盛夏时,受着氤氲熏热的云雾笼罩,实在是郁热得很,便潸然渗了些汗渍入去云鬓。想着屋里那人,天香只管着快些结束,粗略以浴巾擦拭身体,只是背脊之后是如何也够不着的,真真是手到用时方恨短。
今儿个那两丫头也不知是死哪儿去了,想她堂堂公主,洗澡时竟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桃儿杏儿!”她扬声高呼,不出一刻便传来女子轻盈的声响,那步子若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是新来的下人吧,这般念头一闪而过,却无暇顾忌,府里下人多如繁星她也管不得任何。
这般想着,便向前伏靠去身体,趴在浴盆边缘以方便其擦洗,吩咐:“动作快些。”
“是,公主。”
天香身儿微震,这一声应答真教她耳熟得很,怎那般清幽殊绝的声嗓,虽是女子,却带了些微凛然沉沉的气节。
僵持了片刻,方回身望去来人,瞧见是着一身粉装纱衣的冯素贞正松去发髻,落个青丝披肩,出尘绝艳。
“你……你怎么进来的!”天香猝然躲去,背脊紧贴浴盆木壁,指尖微颤指着来人。
几步之外那人正一件一件脱去云衫,莲步轻摇向她走来,微启檀唇,念道:“自然是来服侍公主沐浴的。”
目及那人视线低垂,眼角神色似意味不纯,天香低头一瞧,遂慌忙躲到水下,露出小半个脑袋,凝滞咋舌道:“我……我告诉你啊,本公主可不是吃……吃素的,你可别胡来,不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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