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之为欢几何+番外 作者:煤气味的榴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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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才来?”天香上前,扯扯她袖子,悄声问。
冯素贞轻抚天香手背,“路上教一些鼠辈给耽误了。”
携玉手,并玉肩,二人穿过冗长的廊道。由引路的丫鬟领着,不远处的烛火入目,亮了一排低矮窗门。迎面背着药箱的大夫走来,与其颔首示意,听闻一句“并无大碍”,便前去侍卫门前。
叩门,林景年挪着步子走出,屋里林景笙已睡下了,她沉默着将她们领去另一房间。
那张向来乐天的面容也染上了愁容,一旁天香目睹,着实是不怎习惯。
“令姐……”冯素贞迟疑着开口。
“已经没事了……”林景年喝下一口热茶,沉沉抑噫道,“府里发生了这挡一事儿,我也没法招呼你们,你们,随意吧。”
“至少你们得好好的,别辜负了我的意思。”
说罢,便起身离去,嘴里念念有词:
“或许我当初就不该救她,死了,也好过痛苦得活着,折磨自己一辈子。”
连那背影也沾染了萧条颜色。
天香怔怔看着,直至门扉由门口侍卫合上,方收回视线,碰碰旁边冯素贞手臂,却迟迟不见反应,抬眼一看,那人已愣了神。
“有用的?”天香伸手在她眼前晃晃,一瞬,便被那人抓去了手腕,魔怔了似的,凝着虚妄中某一点,目不转睛。
不由,竟连这指尖也有些发凉了,天香将她手包裹掌心,摩挲着,“怎么了这是?”
“没,没什么……”
看着,她似乎是有些坐立不安,思忖半晌,遂惊而撑案起身,“我去找林大人问些事情。”
“我要一起。”
天香亦起身,却被冯素贞按着肩膀坐下,“不,你在这等我。”
冯素贞是瞒了她些事的。现时,看着那人深锁的眉目,天香得此结论。
“等我,我马上回来。”她捧起天香脸蛋,在她额上轻吻,随即,抓起桌上的面具,纵步走入门外熏风之中。
清风卷帘,小窗颔首,一纸折得四方的枯黄信笺随外头涌入的穿堂风飘落在了她脚边,正欲迎去归还,却不料被浅浅印透的【李兆廷】三字落款给拔除了所有神志。
已合了门,那半点寒气却弥留不去,透了青衫袖。
声声寒蝉凄切,生叫破一层窗纸,入了耳,震天的响。
(二)
那封信,天香看了。
尽管如何挣扎,她还是看了。
是李兆廷写来的一封家书。
写得什么内容呢?不过是些家常罢。写道,家里一切无恙。高姑娘帮忙冯老头料理着药铺,小安乐是想她了,虽仍是少言寡语,与高家交往甚密,脾气较之往昔也温和了不少。书院来了位新的夫子,而他,也能安心退了,做他不问世事、万境皆空的梁园人。
李兆廷竟是出了家,生无可恋,抑或其它,她不懂。若该说内疚,是有一点,可她更在乎的是,冯素贞看到这封信的心情,她的内疚才是她耿耿于怀的所有。
她的内疚,一定比自己要多很多吧……
对李兆廷……
什么该与不该,什么清醒理智,在那三字面前,竟如二月杨花般,风一吹便落了一簇,散落满地,捡不起。
人总是这般心不由己的。她是不该看那封信,到头,她看了;看了罢,更不该生这闷气,是她咎由自取,可她却仍是气着。
气些什么?问她,又说不上来。
已经不知等了许久,紧闭的门扉在夏虫的鸣叫中推开。
那人款款走来,坐她身侧位置,融暖的掌心搭上她手背,轻轻唤了声:“天香。”
天香不答,抽回手,侧过脸,看去别处,脸色沉郁得很。
“怎么了?”
怎么了?她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如此小肚鸡肠,究竟是为哪般?
问起?不得问起。是她擅自看了那人的信,理亏在现,哪还有借此质问她的道理。消气?消不去。对于她与李兆廷的一切,她都是耿耿于怀,做不到置若罔闻。
“没什么,只是不知你是瞒了我些什么罢了……”天香两指挑起肩上那人的手,涩涩回道。
“……”
而后,便是极其漫长的一段沉默。
冯素贞收了一切殷勤动作,端坐桌前,为自己倒上一盏清茶。
听着涓涓水声,天香耐不住姓子,窥了一眼去,瞧见的是冯素贞冷若清霜色的侧脸。
微抿一口杯中物,她唇瓣几张几阖,念道:“我是去向林大人问了那桩灭门惨案其中的细节。”
“你要查那桩案子?”天香惊骇,回身抓着她手臂。
“与我眼下牵扯的事情有些关键,所以……”
“什么所以!哪-ri-你再让我落个林小姐的下场,没了当年誓约,教我如何救你!”
冯素贞再见不得天香为她流泪,见她湿了眼眶,便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以掌心轻抚其后脑,轻声哄着,“我会小心,少了一根头发你便拿我是问。”
天香蹭蹭眼泪在她肩上,闷哼了一声。
“待一切都太平了,我们便隐去南州,逍遥度余生,可好?”冯素贞脉脉问道。
那人心口的跳跃安抚了天香浮躁的心,她颔首应声,“可别让我等太久了。”
在官场上,她自然是不该图那人同其它随波逐流的斗筲之辈一般,做个中庸无为的士宦的。
夜深了,又到了分别时。
宾客散了,而她们,也该走了。
站在长廊的尽头,她又带上了面具,将那惹眼的面容遮挡干净。
依依惜别时,天香遂又变得忸怩起来,望着她面具眼睛的位置,小心地试探:“你难道……没有其他的要告诉我么?”
“……”冯素贞懵懂,看着天香的是满脸的疑问。
“就是……”
“什么?”
天香凝噎良晌,却只吐出“算了”二字。还是自己消化了罢……
不远处的光亮中站的是张绍民与林景年,正朝这处走来,客套寒暄了一番,便就此分道扬镳了。
天香随了东方由校派下的人手回了公主府。她是不能去送的,连露面也是一点不由她,只能远远望着,直至一点不见其背影。
那时天香想说什么,冯素贞并未深究,她并不是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只道等哪日想说了再提也不迟,也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可翌日天香的不理睬却教她苦不堪言,送去的手札也是有去无回,宫廷之内也不见其身影。好似只要躲在那府邸内,任凭她如何,也进不得其中。
焦灼至日将暮时,待听殿内同僚提起家书一事,她这榆木脑袋方才想起那封不见踪影的信笺来,终明白了其中缘由。
现再想起来,那人牵强的笑魇确实是显得欲盖弥彰了,让那噎郁显露更甚。
什么状元郎,竟是这般愚笨,一点看不出那人心思。
冯素贞气急自己这无用的事后诸葛亮劲头,待夜深散了值,便夺门而出,火急火燎赶去公主府,做那一遭梁上君子。
(三)
人常道,六月的天是那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这不,赶着六月的尾巴,前一刻方还万里无云,一转眼,又是一阵瓢泼大雨倾覆。
思来想去写好的回信算是湿得彻底了,而那只天香不忍心锁在笼中的小东西这回也不知受了惊,飞去院子哪个角落了。
下人正要去寻,天香却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等雨停了再说罢。”
在爱上冯素贞这个骄傲的女人之前,天香从来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人。她是天之娇女,任何事或物,得到便得到了,不会有人跟她争夺任何,向来是万事轻巧的。可在冯素珍面前,便莫名其妙有了好似天下人都在将她们向别处拉扯之感。于是,便处处小心,一点点的显山露水对她而言都是一次冒险。
她们之间的感情坚固几分,她不知晓,她只是单纯得害怕着,害怕哪日她的心上人又被哪个歹人给夺走了,害怕她的心上人变了主意,分毫的悔意冒头,随之,轻易将她辛苦堆砌的堡垒给击垮了去。
方沐濯已矣,天香披一件宽大颀长的青衫回了屋内,吩咐下人吹了灯,今日便早早睡了罢。
却如何也睡不安稳,外头雨水敲击瓦沿的声响变得尤其猛烈,教她不能入眠。
蓦地,窗棂那处传来细小挤压的声儿。应是桃儿忘了锁窗了,正风雨肆虐,搅动了其中。
“桃……”半声唤出,想来却又觉得麻烦了些,也睡不去,便起来走动走动吧。
拢拢肩处锦氅,携一盏油灯走到窗边,突有一道黑影窜入,带进一小簇风雨,吹灭了烛光。
来人一袭玄青劲装,蒙着面,逆着窗外落进稀微的光亮,尚不能看清那人身形如何。
“胆大包天的毛贼,偷东西偷到你姑奶□□上来!”天香暴脾气上头,二话不说便上前同那人动起手来,只是手里没了甘蔗,自然是吃亏的,三招两式便教她落了下风,被那歹人给钳制了两臂,压在身下。
嚇,这细胳膊细腿的,竟还起了色心?真是小瞧了他!
“来人——”天香气急,扬声高呼。
未落下话音,便被那歹人捂住了嘴。扯下蒙纱,那人戏谑道:“公主可是要抓了下官做殿下的面首?”
竟是冯素贞这采花贼!
看着她暗处一点一点面容,眼光奕奕,好不得意,天香更是又气又恼,暗暗施力却如何也挣脱不开那人束缚,嗔视着她,不由便心觉委屈,红了眼眶。
“还不放开我!”天香压低嗓音厉声道,那人却仍是眉开眼笑,虽松了手却没起身的意思,只轻佻吐露“下官遵命”四字,便盈盈凝着她,任她挣扎。
“冯素贞,你若再欺负我信不信我将你关牢里去!”
见她启唇正欲说道什么,突如其来的光亮便如帘窥壁听的小儿,巴头探脑在那儿纱窗,照亮了天香一半胭脂一半粉的赧然模样。
廊外听闻屋里动静,一瞬便起了骚动,齐望去,已明晃晃亮起了灯火,佩刀撞击的清脆声响尤甚。
只是公主的闺房哪里是他们侍卫闯得的,只在门外焦急问道:“公主,出了何事?”
“无,无事!”
急促脚步声传来,那轻盈交叠的步子应是桃儿杏儿,天香骇然,忙将那人藏进被里,拉上微透的罗帏,以姣媚的侧卧之姿支起身后被褥,隐去那人身形。
“公主!”桃儿杏儿提风灯入户,“方才听闻呼喊,是……”
“没有!”天香忙答道,“只是被飞进来的虫子给吓了一跳而已,别无其他。”
“虫子?咱们公主府竟还入了虫子!”杏儿打着灯笼四处打量屋内,一旁桃儿去关了窗户,满腹狐疑念叨着:“奇了怪了,这窗户我明明记得是关了的,怎么……”
“许是风大吹动了闩子……”被窝里那人不安分了,探着纤手进她亵衣内,寸寸轻抚游移而上,烫得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尾音微颤。
“原来如此,公主放心,奴婢明日便找来工匠好好将其加固。”
“虫子该是飞走了,奴婢什么也没寻着。”
天香忙捉住怀里那作乱的手,却反被桎梏了皓腕压在胸前。
“你们退……退下吧……”
冯素贞凑近鼻息,以贝齿扯下一侧里衣、主腰的细绳结,续温软唇瓣贴上那肌理细腻骨肉匀的脊背,以唇舌舔舐、吮吸,极尽轻薄之能事。那细微唇舌纠缠挤压而过粘稠的水声入了天香耳畔,真是羞人得很,她只心里狠狠啐道这人恣意妄为,嘴边辛苦应付着:“本……宫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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