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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一点头,就承认自己看皇帝不爽了,王妃抿着唇,默然不语。
凌玥也知道自己问得太直白,但不直白的话,这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于是只能更直白一点地解释道:“我既然都将婶娘单独留下来了,就绝不会故意在此事上找婶娘的麻烦,我只是想让婶娘知道,四叔于我而言不止是能臣,而是我在这世间为数不多的亲人,我不想让婶娘以为我是为求自保、随时能弃家人于不顾的家伙,四叔的伤我有过错,我不会狡辩。但是也请婶娘放心,我绝不会忘恩负义。”
王妃望着她毫不掩饰的真诚模样,有些愕然,为自己此前的遮遮掩掩阴阳怪气感到有些羞愧,思绪万千,叹道:“我没有怪过陛下连累夫君,也没有挟恩图报的不耻心思……只是忍不住为王爷感到不平。”
凌玥静等她往下诉说,心中起伏不定,想着自己何时做过亏待当朝摄政王的事情。照理说,四叔是摄政王,那就是谁也比不过的高高在上的存在,貌似她想亏待也亏待不了,哪里还有不平的事情?
“居心叵测的人占了王爷如今这位置自然是燃起雄心壮志,跃跃欲试,或事成之后取皇位而代之,或兵败身死。”
王妃喘息的时候微微颤抖,不知是因自己说的话太过大逆不道而恐惧,还是仍旧为自己的丈夫感到不忿,她再一次深吸一口气,望向凌玥,继续道:“古往今来,身处这一位置的人都难有好下场。”
凌玥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只是这次从四叔最亲近的人口中说出来,她忍不住感到心上猛地压上来一块巨大的石头,令她惴惴不安,某种情绪阻挡她继续畅快轻松地呼吸。
“陛下如若当真看重王爷,就不该将他置于这般境地,整整两年,引人猜度,手段强横些,便有些说他沾沾自喜忘了尊卑,定是迟早要做乱臣贼子;温和纵容些,便又有人说他在位渎职,图谋不轨,意欲将凌氏江山毁于一空。好比这次,陛下在禹州遇袭,又好比上次围猎半路遇到伏击,多少人在私下里猜疑,这一切皆是出自王爷之手,即便负伤,也是精心上演的一出戏。”
王妃说到动情处,出于对丈夫的心疼和理解而强忍着喉间的哽咽,“陛下说得没错,我的确对你有所不满,要打要杀,我都受着,只求不要将我说的这些话传到王爷耳中,他一直不想听我说这些,更不会同意让我在陛下面前说这些。”
凌玥望着对方激动的神色,陷入片刻的失语,眨巴着黑亮的眼睛,还没从刚才那带着控诉的诉说中回味过来。
王妃低着头,自知方才有些冲动,不知是否会给丈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暗暗有些懊恼。
良久之后,只听耳边传来小皇帝轻飘飘的声音道:“婶娘的话我记下了,我要和婶娘说的,也已经说了,现在就请婶娘离开吧,我要换衣服了。”
她错愕抬头,便看到凌玥脸上表情和语气一致地淡定,虽仍有不安,还是依言退下。
凌玥心不在焉地换好衣裳,匆匆走出房间,然后和言婍一同离开。
路上言婍的目光绕着她周身上下飘来飘去,偏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打量。
凌玥见她一路上欲言又止,原本打算主动开口询问,见她的脸越来越沉,一副郁闷的样子,决定先缓一缓。
不清楚言婍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之前,凌玥决定闭口不言,以防主动撞到枪口上。
于是言婍郁闷了一路,快到言府的时候,凌玥小心翼翼提醒了下:“太傅,快到你家了,咱们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那怎么行!
言婍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弄清楚呢,面对凌玥无辜而又茫然的模样,她发现自己较劲较了一路,其实对方根本就不在状况中。
她停止了这没有意义的对峙,直接问道:“陛下方才在王府,换衣服的时候,为何与王妃一起待了那么久?”
凌玥难以置信望向她:“太傅这一路,原来就是在想这个?”
言婍被她坦荡荡的语气一问,反倒觉得自己在对比之下敏感脆弱,破天荒地露出一点局促神情。
凌玥瞧出一点门道,偷偷地笑,在她抬眼看过来时,迅速将笑意憋回去,郑重而又详细地将自己和王妃间的谈话复述给她听。
一边说,一边趁机抓住了言婍的手,说完后嘿嘿地笑问道:“现在放心了么?”
言婍确实是放心了。面上还是故作迷惑地反问:“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你难道不是不放心,我和王妃走得太亲近,从而冷落了你么?”
凌玥说完,也意识到自己现如今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竟然连太傅也敢轻言戏弄。
可转眼一瞧,太傅那三分诧异三分羞赧三分恼怒的模样,是真的有趣啊。
看得她只想再继续作死,继续蹬鼻子上脸。
第37章 拜贺
蹬鼻子上脸的小皇帝一不做二不休, 迅速在言婍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回去, 挺直腰板盯着随马车移动不停晃动的布帘子。
言婍的笑意收不住, 从妩媚多情的眼眸中溢出。
“陛下为了让我放心,竟是打算把自己整个人都送上来?”她握紧了凌玥的手, 还有意调戏一般,曲起食指, 在那柔软掌心轻轻拨弄。
“没、没有, 还没有。”凌玥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乱答些什么,端坐的姿势更加标准,透出一种僵硬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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