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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么?”言婍反问。
“那你刚刚为什么又气冲冲地把我堵在这里亲个不停?”凌玥将厚脸皮发扬到一定境界,“太傅有多忠诚贤德,竟然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现你对皇帝的关心?”
言婍听出她言语中没有真正发难的意思,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苦恼道:“那怎么办?陛下想好要怎么治臣的罪了吗?微臣刚刚可是胆大包天,欺君犯上呢。”
凌玥鼓起一侧脸颊,感觉自己威严全无——虽然威严这东西见仁见智,在此之前她也不一定有过。
为了找回自己的颜面,她扬起下巴,做出无奈的样子,幽幽叹了一口气:“朕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有继续宠着太傅。”
言婍早该想到的,依照凌玥的性子,纵容下去,只会朝着这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一旦试探出对方态度并无敌意,小家伙就能撒欢打滚耍无赖全都轮着来一遍。
凌玥还沉浸在给自己临时构造出的人设里无法自拔,抓着言婍葱白修长的手指摸摸揉揉,口中问道:“朕的回答,太傅还满意么?”
言婍只想把她按住再亲一遍,让她没心思像现在这样自以为威武霸气地装腔作势。
思考不过两秒,就雷厉风行地付诸行动。
半个月后,言婍收到青州来信,信中提及生母病重。
次日,言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玉阶之上的皇帝告假,请求回青州侍奉病中母亲,床前尽孝。
凌玥在人前,皇帝当得已经有模有样,关怀太傅几句,便准了她的请求。
摄政王依旧闭门不出,对外说是养伤,凌玥从回宫后切身体会了一把身为皇帝的劳碌,如今她没有那么多时间玩闹,认真对待起来的样子,好像也没那么令人不放心,又有能力出众的忠臣从旁辅佐,朝中看起来倒是风平浪静。
皇帝收了性子,开始勤勉向上,几个像左丞相那样时常忧国忧民的老臣恨不得振臂欢呼,都说从前小皇帝能闹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纯属是闲出来的。
凌玥表示不想说话。
光是看各种写得洋洋洒洒其实一句话就可以概括的奏折,就已经让她头皮发麻。
何况言婍还要回青州。
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面。
退朝时凌玥将她单独留下来,早朝议事时的气势消散了一大半,委屈巴巴地问:“你一定要亲自去吗?”
言婍望着凌玥一身尊贵的华袍端坐在上方的少女,压下心头复杂情绪,状若轻松地道:“那是臣的故乡,陛下其实不必担心。”
凌玥叹了一口气,想耍耍无赖表达一下自己同样烦乱复杂的心情,可一瞥见身上这威严端庄的属于皇帝的礼服,以及头上传来的冠冕的重量,就有点不好意思。
终归是处境不同了。
紧接着言婍就眼睁睁望着她的小皇帝站起来,踩着玉阶一步步走下来,来到她跟前,站定。
四目相对。
言婍想说点什么临别感言,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不能轻松地发出声音。
凌玥还是比她矮上一些,不过又好像已经追上来一些了,望着她的时候,微微仰着脸。
言婍笑了笑,组织着措辞,想像往常那样,对她交待些话,前朝的,宫内的,情感上的,方方面面。
这样全都叮嘱一遍,好像才安心。
她想,凌玥应该也需要她接下来带着哄劝和宠溺意味的叮嘱。
凌玥却只是张开手臂,灿烂地笑:“太傅,来,抱一下。”
没等言婍有所动作,她就抱了过来。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抱上去,双手绕到背后,拍了三下背,然后轻声说道:“一路顺风。”
言婍忽然觉得自己那一肚子乱七八糟的絮叨也是多余。
凌玥说完,就从她身边退开,继续望着她,威风凛凛地扬言:“你回来之前,朕绝对不会给别的小妖精一个眼神,保证心里只装着朕的太傅一个人。”
言婍捏了下她的脸颊,手感绵软,问道:“我是不是要跪下谢恩?”
凌玥把脸往她跟前凑,邀请道:“你亲我一下吧。”
言婍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二话不说就转身走了。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动摇。
此次青州一行,侍奉病重母亲是幌子,其实别有它意。
言婍为官,少年时意气风发,觉得耀武扬威的感觉很不错,后来也不过是在其位尽其责,要说什么达则兼济天下,她是不敢承认自己有这么高尚的思想的。
言婍离京第二日。
议事殿上,某臣子状告摄政王凌煦有谋逆之心,拿了凌煦资助乱贼的证据,又带上来几个管账的先生,另外论证说皇帝几次遇袭,不论围猎还是赈灾,都是由摄政王一手承办,进一步证明他以权利之便勾结乱贼,里应外合,企图取皇帝而代之。
凌玥冷着脸听完,神色间一片平静,叫人看不出这个曾经还很稚嫩的小皇帝现如今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于是气氛更加诡异。
凌玥沉默,心想这走势果然和商议时说的差不多。
等空气快要凝结成一根根的冰锥刺穿人心的时候,出声打破这折磨众人的沉寂,说道:“朕决定好如何处置之前,将王府重重把守起来,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命令就这么传下去。
一时间,庞大的禁军队伍穿过半个京城,将曾经的摄政王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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