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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忍受。

    贝拉说，可以忍受。

    眼睛是半睁开的，是她凝聚不了更多的力气，那蜇人疼在熬着她，在磨着她。可是她不得不出现，她听得到争吵，听得到的声音。她硬憋着一口气从床上下来，她摔在地上，勉强的爬起来，扶着墙壁，靠着门，每一步的艰辛行走都像是在刀尖上一样，没一个动作都可以牵扯到体内的疼。那些被魔力粉碎掉的内脏，在这缓慢生长的时刻，一步便是一阵撕裂，一动便是一刻的错位。

    很疼，疼到让人想要昏厥。

    可是西维亚不能知道。

    她不可以的。她不可以痛苦一辈子的。

    “……格……雷……克……”

    轻轻的声音，格雷克如遭重击。

    “……别……说……”

    别说。

    男人是不能掉眼泪的，多大的苦，多大的痛咬着牙撑下来那才是一个男人的尊严。多大的心酸，多大的委屈，拼死咽下去那才是一个男人的作为。可是为什么这句格雷克，这句别说，却偏生的让名为感动的那种情感而生生逼红了眼眶。

    格雷克不明白。

    “教授，局长宁死也不愿你如此的。”

    无非是为了爱。

    是啊，她的西维宁死都不愿意如此的，她的西维宁死也不愿意她痛苦的。

    可是我呢？

    你不愿意如此，那就愿意我承受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的痛苦么？

    “贝拉，你……”

    身体是挣扎着的，从哈利的怀里挣扎出来。坐起是一个艰苦的过程，艰苦到刚刚有些频率平稳的疼又变得不平稳起来。贝拉也不知道在力气全无的情况下她是如何做出这样的动作的。她甚至推开了一些桌子，推开了一些未用完的食物。

    膝是跪下的，头也是低下的。

    “……呼……求你……别说……”

    “教，教授！”

    格雷克不敢承受如此大礼，几乎想都没想便就弯下了膝盖。他不能，他不敢，他受之有愧。

    “贝拉，别，起来，你现在体内不能受到挤压——”

    手被冰冷抓住，不紧，却已经是她所有气力。艾琳的话，就这样被堵住了。

    “……她不能知道……我不想……她输……”

    西维亚和伏地魔的战争。

    ——西维亚，你以为你真的赢了么？

    “……至少还有希望……我求你……”

    贝拉是几近本能的说着的。太疼了，所有的一切在来一遍，胸腹，肺部，肝脏，从每一个部位传来的疼，传来的痒尖锐的让她以为神经着了火，让她以为她已经死了。而唯一支撑着这本该昏厥的身体，就只是一个词。

    西维亚。

    “……咳咳……不可以……她不能输……”

    血液从嘴中喷涌，大口大口的呕吐到地上带着暗色的血咔。艾琳慌张的扶住她，她清楚哪些血咔是什么，更清楚那些内部的肝脏再这般挤压下去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后果。

    “贝拉，不行再这样下去你受不了的……”

    “……答应我……格雷克……咳……”

    很疼，因为咳嗽，像是胸腹之内的一切尽数绞碎一般，因为这可以牵动整个身体的咳嗽。

    “我……”

    “你快答应啊！再这么下去整个内脏都吐出来，你以为再生不会消耗药力么？！”西弗勒斯几近是吼叫的声音，如雷贯耳。格雷克眼睁睁的看着那越来越多的血，看着那越来越大的血咔，他不知道是说答应亦或者拒绝。

    “贝拉——”

    “贝拉……”

    在昏倒的前一刻，在黑暗侵袭的前一秒贝拉听见有人说。

    “我答应你……”

    ……谢谢……

    

    第143章 被拯救的脑残粉

    

    小天狼星思虑了一个多月才做出这个决定的。虽说他真一点都不想做出这个决定，为此还特意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带着自己的亲弟弟去了一家装潢高档食物精美的地方宴请了一番，虽然那地方的薯条和炸鱼，真的一点都不便宜。小天狼星在东拉西扯之后，总算抛出一句正经话。雷古勒斯不搭理他的话茬，兀自的吧炸鱼和薯条吃干净，连番茄酱都没给自家亲哥留下，然后凉飕飕的给了他一句话。

    ——哥，我下个月就评主任了，你能不能别跟我这里添乱，你知道我们科评个主任有多难么，你就这么一个弟弟，我可不是随便让你坑的。

    ——兄弟，你就心疼心疼。

    ——我心疼你，谁心疼我，好好干活吧，以后我儿子还指望你养呢。

    ——妈的，你他妈老婆还没有就想着儿子啦。

    ——谁告你我没老婆的，走了。

    一个月后，雷古勒斯·布莱克成功的当上了特殊伤害科主任。小天狼星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忧伤了半个多月，最终他还是来到了西维亚的办公室，并且递交出来了一份不是那么正经的辞呈。

    西维亚来来回回看了半天，咧嘴笑了。

    “新鲜，真新鲜。”

    小天狼星忧伤的叹了口气，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我也不想啊，但是没办法了，雷尔那瘪犊子不声不响的就评上主任了，妈了蛋的他小时候学习也没那么好呀。”

    “这可不能看成绩，这得看本事。”西维亚向着雷古勒斯说了一句，直接把辞呈甩在了桌子上，问“怎么着，怎么不跑了，知道接家了？”

    “哎呀，我妈岁数大了，再管这些事儿就累了。”他这么说了一句，然后也没顾忌别的又说，“我姐身体不大好，就甭操这心了，我还想着雷尔要是混得一般我就继续干傲罗，谁想他评上主任了。”

    混得好就继续干自己喜欢的事情，混得不好就老老实实该干嘛干嘛去，布莱克历来的规矩。

    其实小天狼星混得也挺好的，二队副队，但是终究是一个副队。人家雷尔可是个主任呢。

    “唉，再说我当初退出一队的时候就不想干了，老觉得在二队没啥意思。”

    “呵呵，见过真刀真枪的不想干傲罗了？”

    “不是，就是觉得麻烦。”小天狼星是实话实说，他和西维亚官腔不起来。西维亚也知道他这个性子，詹姆都比他好些。通俗点来讲，小天狼星的世界就那么简单，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没什么别的东西。他是混不来官场的，和那个老傲罗穆迪一个德行，能打能抗能明白这弯弯绕，换他自己做那就是做不出来这弯弯绕的。要不说阿拉斯托是喜欢小天狼星这个后生晚辈的呢。

    西维亚明白，当初小天狼星在一队负伤，沃尔布加亲自来找她说的，让她把小天狼星调到二队去，她能懂沃尔布加的想法，也做了这个顺水人情，不过听说小天狼星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和沃尔布加闹了挺长时间的。

    性格使然，没办法。这些年下来，西维亚没见小天狼星的性子磨去多少，倒是见着这孩子成熟了不少。待人接物是长进了不少，可是心底里头还是不开心的。

    “也好，回去接家省着你爸妈老操心，我弟要是有你这觉悟就好了。”西维亚说。波特家也有产业，而且还不少，查勒斯一天到晚盼着念着詹姆能辞职专门处理家里的产业，不求他能干点什么就求他能守下来就行，可惜詹姆那是死都不辞职。至于西维亚这个当家的，金库钥匙还给查勒斯了，生意上的事情她也不管了。查勒斯也知道她忙不过来，也不麻烦她，哈利倒是经常性的帮衬着查勒斯，让老家伙也算不上太辛苦，只是这么着终究不是个事儿。

    “尖头叉子一开始就没想着这些，他就想着好好当傲罗呢。”小天狼星给自己的好兄弟说了句好话，西维亚笑笑摇头，“甭给他说好话，我再放他几年风，日子到了一脚给他踹出去，我看他往哪跑。”嘴上说着，西维亚从抽屉里拿出了她的章，按在了辞职信上。

    “去财务领钱，这两天就把手续办了，告诉泰德从我账上划十万，我这当姑姑的给你的零花钱。”

    “不用。”

    “啧，给你你就拿着。”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没什么可客气的，局里是上下级，现在没了这层关系，是亲人，是半个家人。

    “那我先走了啊。”小天狼星拿着回批的条子就往外面走。西维亚眨眨眼睛，一直憋着的话还是没忍住，就说出来了。

    “那个，你姐还好么？”

    “就那样呗。”小天狼星说，扭头看着西维亚，犹豫了挺久才说的。

    “西维姐，你是真瞧不起我姐是药人所以才和我姐分手的么？”

    他想了很多，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这个了。他以前不问，而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了那层关系，他才问的。

    西维亚没说话，其实她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为什么分手呀，这个问题，真他妈的是个好问题。

    “那天你跟哈利说，药人没人权，哈利告诉我姐了，我姐嘴上不说，可是心里真的特别难过。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说了，我姐委屈。”

    “……啊，对不起。”

    “不用，我姐用不着这个。”

    小天狼星说完就出去了，西维亚眨巴眨巴眼睛，却没想到把眼泪眨巴出来了。她想自己到底是有什么理由来掉这个眼泪呢？她想了半天，也没到这个理由，就想着把眼泪擦干净，省的这玩意来的莫名其妙也来的源源不尽，可谁想到刚擦干净又流下来了。像是生了病，像是伤了心。可是心疼么？不疼，就是凉的可怕，就是麻木的骇人。

    我没看不起你，我真没看不起你，我只是害怕，我只是担心，我真的没有看不起，我只是，只是气急了，只是，只是太爱你了。

    咬唇咬紧了能咬住呜咽，眼泪擦多了却擦不掉哀伤。

    ……

    贝拉还是想出去走走的，不为别的就为了感受一下升入天堂的感觉。再说力气恢复了不少，她经常想，是不是多走走就能恢复更多的力气了，是不是她体力越好，那试药的次数也就能越多一些。权利就是这么争取过来的，家里人能同意是因为外面跟着的那一片的人。贝拉还问问格雷克是不是要告诉西维亚一声，格雷克说不用，只要让他们跟着就行。贝拉想想就同意了，至少还能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气。她这个跑惯了的人要是真的被关在一个地方，还真的有点受不了。第一天家里的人还是紧张兮兮的，嘴上还有些埋怨，不过看到她的心情确实好了些也就不说什么了。有挺多人跟着，也没什么事。多散散心总比憋在家里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