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忠犬(重生)+番外 作者:雅客六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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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是我,你去!”
车夫冷笑一声:“你敢和我去请示门主吗?”
“……”谢轻平阴森地瞪了他一会儿,然后被丝毫不退让地瞪回来。他一肚子火地把人推开,迈着寻衅滋事的步伐,上了二楼。
车夫不屑地嘀咕道:“什么玩意儿。”
既然是天赐一号房,主房与外间也是隔着一定距离的,沈戚要是不找他基本上也碰不着面。
谢轻平还在生气,看谁都不顺眼。其实气了这么久,他还是没闹清自己是气沈戚的冷酷无情,还是气窝囊的‘谢轻平’敢做不敢当。
晚饭时小二将饭菜送上来,谢轻平终于得见沈戚一面,结果人家就跟他说了一句话。
“敢乱跑,打断你的腿。”
好像已经看见了自己的晚景凄凉,谢轻平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第二天清早谢轻平就爬起来捣腾自己,要陪戚戚去祭祖,他激动得恨不能盛装打扮。
沈戚穿戴好一出房门见到谢轻平就愣住了,难得他把披散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丝带系在身后。还翻出了那件压箱底的金色暗纹长袍,玉腰带端正地束好,真正像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贵公子。
“你这是要去干嘛?”
谢轻平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去见你的家人,我当然不能太随意。”
他害羞脸红的模样一点不落地被沈戚看进眼里,勾起了那晚激情的回忆。沈戚毫无征兆地搂住他的腰,牢牢把人箍在怀里,低头就吻了下去。
谢轻平被动地承受着,闹不明他受了什么刺激。
激吻结束,沈戚在谢轻平的耳畔轻道:“那晚你都没有害羞,此时红脸做什么。”
谢轻平打死也不承认自己脸红这回事,从沈戚怀里跳出来,努力端出流氓土匪的架势:“沈戚你早晨没吃饱眼花了吧,我全身哪里都可以红,就脸上不会。”
他越是欲盖弥彰血气上涌得厉害,沈戚清早就被这么个活宝给逗得心情大好,从客栈出来一直到路上都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害得车夫还以为自家门主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府所在的位置在最繁华的地段,距离客栈不远。但渭城内车水马龙,除了姑娘家也没几位愿意乘马车这么不方便的东西。所以他们三个大男人就决定溜达着过去。
沈戚也是一时兴起想找找儿时的记忆,却忽略了谢轻平事儿精的体质。
才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哎呦’一声,原来是谢轻平与一个小姑娘撞在了一起。
谢轻平眼疾手快吧人扶稳,让小姑娘不用屁股开花。
“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人都还没站稳就开始不停的道歉,手不敢碰到谢轻平,一个劲的往后缩,怕她再摔,谢轻平又把她拉了回来。
“我没事,倒是你有没有碰着?”刚才那一撞不轻,谢轻平现在还感到肚子上闷闷的疼,话说一个小鬼脑袋怎么那么硬。
也许是被谢轻平温柔的蛊惑,小姑娘好奇地抬起头,正对上他的脸。小姑娘眨巴的大眼睛顿时就不会动了,喃喃地感叹道:“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任谁都是喜欢被夸奖的,谢轻平笑的眉眼弯弯。他亲昵地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谢谢,你也玉雪可爱,不过以后走路要留神,摔跤可是会疼的。”
“嗯。”小姑娘重重点了点头,笑起来像朵纯洁无暇的百合,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可就在谢轻平还没怜爱够的时候,一只不和谐的手掐住小姑娘的耳朵,把她用力往前拽。
“你还敢磨蹭,郡主在等你知道吗?”
谢轻平要不是遇上沈戚,也是个怜香惜玉,万花丛中过的主,生平最看不得柔弱女子被欺负。他一掌就劈开了那只让他厌恶的手,回头一看对方竟也是二八年华清丽可人的女子。
美则美,可心地太丑。
关闭温柔模式的谢轻平略带威胁地瞪着她:“对个小孩儿如何能下这么重的手,把她耳朵都扯红了。”
他的声量不小,把人家姑娘家给骂红了眼睛。不过她好歹是郡主身旁的侍女,再难堪也要撑住场子。
“这位公子,她耽搁太久,惹了郡主不高兴要受责罚的,我这是在提醒她注意。”
郡主?谢轻平这才注意到小姑娘的服饰,绫罗绸缎,也算贵气,没想到是王府的丫鬟。既然如此,自己就只能帮她到这里了,伤了那位姑娘的颜面,小孩儿回去的下场只会更惨。
谢轻平叹了口气,朝侍女拱了拱手:“抱歉,刚才是在下情急了,冒犯之处请姑娘海涵。”
年轻的侍女这下眼睛不红了,脸却成了猴子屁股。她刚想娇羞的与谢轻平说说话,身后的车帘被打开,从里边出来个贵气非常的妙龄女子。
“秋文,我的胭脂买回来了吗?”
三人同时回身,妙龄女子陡然睁大的双眼里倒映的全是那抹轻轻浅浅的笑容。
☆、飞来艳福
谢轻平与那位姑娘对视一眼,便知她就是郡主。他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公子,公子留步。”
谢轻平不明所以地又转回头:“可是在唤我?”
郡主点点头,毫不扭捏地走过来,张口就问:“我是羽裳郡主,可否告知公子名姓?”
谢轻平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姑娘家当街问男子名字,不是有仇,那十有八九就是被…可郡主都开口问了,他不能不说。
“草民沈初,见过郡主。”
羽裳郡主又靠近了两步,满意地打量着谢轻平:“不知沈公子可有家室?”
身上汗毛乍起,谢轻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路旁看热闹的沈戚。他老实交代:“回郡主,草民已有家室。”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周围所有的女人都因他一句话,面上都带着失望的神色,连方才撞到谢轻平的小姑娘也不例外。
羽裳郡主更是表现得最明显,她不复方才的有礼,气急败坏道:“回去跟我见父王,让他下旨把你的妻降为妾。”
谢轻平:“……”
郡主又补充:“本郡主看上你了,我的郡马非你莫属。”
谢轻平:“……”
“你那是什么表情?高兴傻了?”
这是老天终于开眼了吗?迟了二三十年的桃花运终于来了,可时间不对,谢轻平消受不起。
“郡主说笑了,草民一介布衣的身份如何能配得上郡主的金枝,万不敢辱没佳人。更何况我与妻伉俪情深,也容不得第三人插足。”
他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把拒绝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羽裳郡主今年二十有一,早过了女子婚配的年纪。她眼光跟她的地位相貌一样高,蹉跎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挑上合适的。最后逼得王爷许诺,只要她看上的是男人、活的,无论身份学识家财,通通应允。
当她第一眼看到谢轻平时,心口那种被撞碎的感觉,她就知道是自己的姻缘来了。
等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当着闹市,羽裳郡主大方的将谢轻平放走了。在谢轻平松口气时,有一队人马走遍大街小巷,找到了他们落脚的客栈。
“你还笑!”谢轻平恼羞成怒地瞪着沈戚,这人不帮忙就算了,从来时就一直用讥笑的目光看着自己,谢轻平老脸都红透了。
偏偏车夫还要在一旁帮腔:“门主哪里笑了,分明是你自己心虚。怎么样,郡主漂亮吧?”
谢轻平跳起来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哪里还有翩翩公子的文雅。
“你找死吧!”
就这么一路打打闹闹,很快三人来到一幢略显萧条的门庭。大门涂的是正朱的漆,两只威严的石狮分在左右两侧,即便没有守卫,也不难看出家主显赫的地位。
“你每年都回来吗?”谢轻平不由得放轻了声量,在沈府里面不仅有沈家所有人的牌位,还有一件十六年前震惊中原的血案。
沈戚收起最后一点温度,一张俊颜冷成了霜。他没有回答,而是上前敲响了门环。
“找谁啊?”从门后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戒备,疏离。
“是我,李叔。”
然后是匆忙的脚步声,门栓取下的声音,最后大门开了一条缝。
“哎呀,真是少爷回来了。”
大门被完全打开,一个黑衣老奴欣喜地等候在门口。
谢轻平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跟进去,沈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化,他仿佛可以从中窥探到儿时沈戚尽情玩耍、畅快撒野的模样。
此处是沈戚的童年,也是沈戚的梦魇。
沈府萧条多年,里面的仆人全是后来萧老爷新招的。都是安分守己的孤寡老人,待沈戚亲厚有加,却始终少了些什么。
沈戚当家后也没亏待他们,让他们在优越的环境里养老至终。
车夫与谢轻平走在后头,见到偌大的府邸,豪华程度不亚萧门,车夫奇怪地问:“为何门主还要多此一举住客栈,住自己家里不好吗?”
“闭嘴。”谢轻平骤然一冷眼瞪去,压低声音道,“不知道的不要瞎问,尤其不要让他听见。”
车夫被唬了一跳,缩了缩肩膀不敢吭声了,他觉得有时候这个男宠比门主还要吓人。
走在前头的沈戚将他们的对话听的很清楚,虽然依旧无动于衷的行走,但被人贴心的回护还是一直暖进了他的心里。
为什么不住自己家中?若留下来只有面对再也回不去的过往,又何必徒增伤感。
李叔是沈府里留得最久的老人,他最清楚沈戚的习惯。每次回来他都会在自己的房里坐会儿,喝壶茶。随后直接去祠堂上香,和父母说说话。连饭都不在府里用就走了,下次回来不知又要等到何时。
于是李叔还是按照原来,把他们带到东厢,正犹豫要不要让跟随的两人留步,就听见沈戚说:“阿初跟我进来,李叔替我好好招呼这位兄弟。”
“是。”李叔对车夫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们走向了另一条小路。
谢轻平有幸得以参观沈戚的‘闺房’,一路进去都在探头探脑。
“唉?你的院子里怎么有个秋千架?你是被当成姑娘养大的?”
“怎么那么多流苏?让我猜猜你一个小娃娃要几个侍女伺候,四个?六个?”
“你房里最有阳刚之气的就是这把剑了,用的材料不错,只是工匠水平次了点——”
“那是我爹亲手打的。”沈戚坐在桌前看他蹦哒,冷不丁冒出一句。
谢轻平只想给自己一嘴巴,他僵硬地‘哈哈’笑了两声,准备把剑偷偷的挂回去。
“你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吧?我见你剑使得不错,这把剑就送给你了,回去找个工匠回炉一次。”沈戚向他招招手,让他连人带剑一起过来。
谢轻平双手捧着剑,像捧着无价之宝。他小心翼翼的递过去:“不好吧?这是你爹留给你的遗物。”
“你不喜欢?”沈戚看他。
“喜欢,只要你是送的我都喜欢。”谢轻平老实的回答。
沈戚勾了勾嘴角,把剑抽出来端详:“我已经有了青霜,没必要再占着把好剑。再说给你用它来护着我,相信爹会更乐意看到。不过,有一天你会用它来指着我吗?”
谢轻平的心‘咯噔’一跳,他夺过剑郑重地起誓:“我再对你刀剑相向,就让我生生世世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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