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沈戚拖着他的手把人拉到面前,“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你的用词好与众不同。”
因为我是谢轻平…
谢轻平低头苦笑了一下,弯下腰慢慢欺身过去在沈戚额头轻啄了一口。
“总之我不会背叛你就是了,相信我。”
情之所起,沈戚不由自主的紧紧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闷声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就是他,只有他才会这么纵容我没道理的予取予求。”
谢轻平低头嗅着他发丝间的香气,忍着心中的酸楚想,算这孩子还有点良心,关键时刻能记起我的好。
谢轻平是除了下人外唯一一个进入沈家祠堂的外人,他与沈戚一起上了香,磕了头。本以为自己在见家长时会紧张,结果一进去被上百号牌位的阵势就给吓忘了。
沈戚在火盆里撒了把纸钱,把谢轻平的傻样尽收眼底。他带着笑说:“被我们沈家一大家子给吓傻了吧?”
谢轻平呆愣地点点头。
“最上面的是我的太爷爷的太爷爷,他们都能生,一窝十七八个崽子。后来到我爹这辈就不行了,他只有一个弟弟。再下来就剩我一个晚辈了。”
谢轻平觉得沈戚用‘一窝崽子’来形容先人有点不敬,只得偷偷跟牌位们道歉,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怪自己当年疏于教导。
道完歉他才反应过来沈戚话,照他这么说沈戚就是沈家的独苗了,他有开枝散叶的责任。
察觉到谢轻平的目光,沈戚也领悟过来,他讪讪道:“看来我注定要对不起列祖列宗了,我每年多烧些纸给你们,要怪就怪我爹去吧。”
谢轻平:“……”叔叔伯伯们见谅,我除了不能生,其他样样都不比女子差。看在我尽心尽力照顾戚戚两辈子的份上,原谅我吧…
不负责任的坑了回爹,沈戚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沈府。这回谢轻平是和他并肩而行,分了他一半人生,担了他一半责任。
夜幕降临,他们逛够了就回客栈用晚膳。一进门,谢轻平就被一群铁甲武士给团团围住。
“我们奉王爷之命来请沈公子回府。”
车夫和谢轻平茫然了一会儿,指着沈戚道:“他才是沈公子。”
沈戚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想起了一件事。
“你们可是找沈初?”
为首的武士点点头,始终盯着谢轻平不放。
谢轻平纳闷地问:“找我做什么?”
武士回答:“王爷有请,公子去了可当面询问。”
“不去。”谢轻平想也不想就拒绝。
‘锵’几十个武士同时亮出半截闪着寒光的刀刃。
谢轻平不屑地笑笑:“你们吓唬得了谁。”
“慢着。”沈戚强行截断了他的意图,“看在郡主的份上你就去一趟吧,能成也是一番好姻缘。”
“你开什么玩笑?”谢轻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沈戚侧首在谢轻平耳旁低语了一句:“找机会把王府各处摸熟,今夜丑时在王爷的书房汇合。”
☆、夜探王府
谢轻平就这么让沈戚给卖了,才说好的永不背叛呢?他郁闷地跟着铁甲武士们回了王府,紧接着直接被带到了王爷面前。
王爷是个高壮的中年男人,年龄约五十上下。精神健旺,大有再活五十年的势头。他就是渭城最大的官,魏王。
魏王像赶苍蝇一样把武士们赶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他和谢轻平大眼瞪小眼。谢轻平一肚子怨气,压根不理他。
魏王坐回王座,眯着眼从鼻孔里哼道:“见了本王还不行礼?”
谢轻平昂首阔步地往前一站,不客气地问:“我先要知道王爷把我押来所谓何事?”
魏王这阵子才开始蓄须,有事没事就喜欢去揪两下,一不小心揪下一根来,疼的他眼角只抽抽。顿时心情就不好了,他看着谢轻平不断诽腹道:静萱那丫头看上这小白脸哪里?身无四两肉,尖酸刻薄的猴腮样,一看就不是福寿绵长的。
主要是他自己长着一副糙汉子的脸,看不得别人皮光水滑有棱有角罢了。
谢轻平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然肯定要戳死他。
魏王没好气的说:“羽裳郡主说她看上你了,本王做主,马上奏报皇上,尽快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
“我可没说要娶郡主,请王爷另请高明吧,这活我干不来。”谢轻平也没跟他客气,劈头盖脸地拒绝了。
魏王没想到还有这么不识抬举的人,一拍桌子指着谢轻平骂道:“就你这要脸没脸,要才没才的穷酸还敢嫌弃我女儿?静萱瞎了眼看上你,是你祖坟冒青烟,还不赶快磕头谢恩!”
谢轻平心道——有病。
他干脆偏过头,正脸都不给魏王一个。
魏王年轻时也曾驰骋沙场杀人如麻,对待骨头硬的人也颇有心得。他懒得废话,对付这种公子哥只要关起来饿几天,再吓唬吓唬就好了。
他大手一挥,命令门口的侍卫把人关进地牢里凉快去了。
谢轻平二话没说,抬腿就走。利落潇洒的举止引来魏王的侧目:“好像也不算太窝囊,希望静萱没有看走眼。”
王府的地牢几乎没怎么用过,既清洁又安静,要不是光线暗淡,真不失为避暑的好地方。
所有人都把他当成肩部能抗手不能挑的弱公子,只是简单的把人往牢里一扔,连大门锁都只上了一道。
谢轻平估摸着,地牢门口很可能连个守卫也没有。
他摸了摸叫唤得厉害的胃,不满地撇撇嘴。戚戚也真是,明知道是这种下场也不让他吃饱了再来。谢轻平只能寄希望待会儿沈戚记得给自己带个馒头。
打了个盹,谢轻平估计该睡的人已经睡了,没睡的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睡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谢轻平围着王府转悠了一圈,撞见了两波巡逻侍卫,都无惊无险的躲过。漫无目的的跑来跑去,最后还是转回了约定的地点——王爷书房。
书房里还亮着灯,谢轻平看距离沈戚定的时间还有些距离,就打算揭瓦听墙角。这一看可瞎了他的狗眼,魏王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还那么精力过剩。谢轻平一眼就看见两个光溜溜的人交叠在书案上,魏王在上头,哼哧哼哧的跟犁田一样。
他赶忙把眼睛遮住,奈何耳朵太好,他还是没能逃过污染。
“王爷…王爷好勇猛…啊…”
“娟儿,今晚给我弄出个胖小子来…”
“嗯…嗯…好…王爷也要努力…”
……
谢轻平躺在屋顶上,从一数到五十四,魏王终于完事了。谢轻平嘲讽地想,就这能耐,能怀上孩子就不错了,还想要儿子…简直天方夜谭。
等下面两人都穿好衣裳,谢轻平才又开始偷窥。他虽不知沈戚的目的,但他了解沈戚不会做无用的事。
魏王果然是乘王妃不在找女人偷腥,看那女人一手就可以握住的腰,几乎可以掐出水的皮肤,魏王果然艳福不浅。
世上男人都有个毛病,房事过后总要跟女人说些什么炫耀一下,尤其是那当年能力不强的,尤其要找回面子。
魏王就是典型的,他抱着美人儿的小腰说:“父皇身体不好了,他说众皇子们谁有子嗣就把皇位传给谁。看老大老三那样恐怕还活不过父皇,肯定没戏。老四只有一个女人,已经俩闺女了,估计也没戏。我唯一的对手就是老五,你可给我争点气,怀个男胎将来皇后的位置肯定给你。”
美人捂着嘴一个劲的笑,看她的腰就知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高兴太早了。
不过谢轻平关心的重点不是这个,他奇怪的是皇家到魏王这一辈怎么一个男胎也生不出来?他们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多,怎么可能没一个命中的!
只听见魏王又道:“哎,父皇都是天九散吃多了,跟个活死人一样。真是头疼,一边怕他突然发狂,一边又不希望他死那么快,再给我个一两载生个儿子出来就好。”
魏王又絮叨了几句,见天色不早就把美人放回去休息了。谢轻平见他转身进了一间密室,待了快小半个时辰才出来。估计沈戚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面了,谢轻平默默记下密室的开关。
月上中天,连狗都不叫了。谢轻平眯了一会儿,觉得脸颊痒痒的,一睁眼就看到沈戚在用头发都弄自己。谢轻平不争气的老脸又是一红,欲盖弥彰的咳嗽了两声:“再不来都该天亮了。”
沈戚轻笑道:“我刚才还在想要不就让你睡到天亮算了。”
谢轻平脑中想起瞎了狗眼的那一幕,又跳跃的想如果是自己和沈戚…月黑风高,夜半无人私语时,幕天席地的和心爱之人这样那样一下…思及此他整个人都有点不行了,那晚的后遗症太强烈,让人又腿软又忍不住渴望。
沈戚见谢轻平突然定住,奇怪地拍拍他的脸:“怎么了,不舒服?”
谢轻平赶忙从胡思乱想中解脱出来,甩了甩脑袋敷衍道:“没,只是肚子饿了。”
“王府连口饭都没给你?”
不提也罢,谢轻平瞪着始作俑者:“还说,我跟魏王呛了几句他就把我关地牢里了,光天化日之下他也敢强抢民男,简直目无王法。”
身为江湖人讲王法,把沈戚给都笑了。他摸了摸谢轻平的狗头,安抚道:“待会儿有空带你去吃点儿东西。”
这时谢轻平才想起问:“你为什么要探王府?”
沈戚褪去笑意,蹙眉盯着谢轻平看:“我觉得魏王清楚沈家灭门的真相。”
“……”谢轻平愣住,他怎么会没想到沈戚此行的真正目的。当时他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绝不能让秘密被揭开。
关于沈家的一切,谢轻平全部都知晓。当年沈老爷子去世只求了他一件事,就是让他把秘密永远的藏起来,绝不让沈戚知道。
可如今沈戚要查,他该怎么去阻止?事情都过去块二十年了,该死的人都死了,知情的人也大多不在世上。谢轻平安慰自己道,一个魏王知道什么,就让这条线索彻底断在王府里,让沈戚死了追查真相的心。
才说不背叛,不过一天的时间他们又成了对立的立场。谢轻平悲哀的想,世间安得双全法,求上天开眼让沈戚不要去揭开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的曾经。他也不想再伤一次沈戚的心,上辈子已经伤够了。
“你今晚是怎么回事?老是走神,真的很饿吗?”沈戚叫了他两回,自己走了一半又折回来拉人,夜晚太黑看不清谢轻平的面色,他真是为这家伙的身体操够了心。
谢轻平平静地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下去吧,我刚才看见魏王书房里有间暗室。”
沈戚不疑有他,率先跳了下去。谢轻平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魏王的暗室里的秘密谢轻平一点也不好奇,最坏不过就是谋反大计,这些与江湖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也不担心里面会有关于沈家的秘密,魏王还记不记得沈家都还是一回事。
谢轻平不知沈戚为何会想起魏王,所以他必须全程监控,把所有蛛丝马迹都扼杀掉。
打开了暗室,谢轻平看见里头半屋子的丹药就是一阵头疼,怎么又是药?
除了药就是一卷卷的仕女图,各色美人都有,上头还标注了生辰八字和籍贯家室。
“看来魏王是想要儿子想疯了,我猜这里边的都是壮阳药。”谢轻平失笑着打开一卷画,眼前一亮,啧啧称叹道:“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这般倾国倾城之色,跟着魏王老头可惜了。”
沈戚本来没有兴趣,听他这么说也凑过来看一眼。谢轻平还大方的像沈戚展示:“怎么样?身段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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