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 作者:十六画
Tags:穿越时空 宫斗 阴差阳错
京城中世家子弟从小便练习骑射,但谢东来自小去了南疆,虽然马上功夫不错,但骑射还是略逊一筹,因此惜败,但拳脚刀剑皆为获胜,因此这场比试,最终是谢东来胜。自那时起,两人就颇有些不打不相识,闲暇时常约着去喝酒,为此齐安宁还吃过一阵醋,好生折腾了谢东来一番。
顾风如果当上左金吾卫将军,虽然不见得会如谢东来在任时一样对齐安宁有着绝对的利益,但至少不会偏向于其他皇子,让他们少了些顾虑。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其他人自然也这么想,因而大家几乎都对着一提议提出了赞同。
另外,齐安宁还在信中提及,兵部尚书在任,实在是太过碍事,想要找机会推个好拿捏的替掉他,他会找办法解决的,只是难度颇大,要从长计议。
朝中局势渐渐紧张了起来,人人心上都绷着一根弦,生怕一不留神就站错了队,最终落得个万劫不复。
而齐安宁,又恢复到了从前的生活,没有最让他信任的谢东来在身边相伴,只能一人抗住所有的压力,想到他那瘦弱的身体,谢东来心中有些心疼。
信的最后,是单独两行诗句,张扬的行书写着:“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思”字的一点墨色尤其深,似乎是他写下此字,久久忘了提笔所致。而后“无凭”二字似乎有些氤氲散开,莫不是他真的流泪了?
齐安宁不是一个不坚强的人,然而此番他大约是伤心极了。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没有拥有,而是曾经拥有,然后失去。
如果不是在京城中的这段时日,谢东来不会知道,与一个人每天厮混在一起,也不会有半点厌烦。而直到他被迫西行,他才明白那些时日是多么的珍贵。
西行路上,他一直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如此才不会沉湎于离别的伤感之中,但没到夜晚,他仍是会不住地想,远在京师的齐安宁究竟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任性,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看到这封信,他明白,原来齐安宁也是如此想念自己。
沉默片刻,直到饭食都已凉透,他还没有心思吃,抽出一张纸来,就开始磨墨回起信来。
谢东来刚来西北大营的一战,很快就传遍了三军,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将军,一下子声名大噪,将士们对他都有说不出的好奇。贾大忠虽然职位低,但他的武功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能打败这样一个勇士,这右将军该是一个多么高大威武的人啊?很快,关于那场比试,军中就流传了不下十个版本,但每一个版本中,谢东来都是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黑面络腮胡的猛汉。
听到这些传闻后,谢东来真是哭笑不得。
于是到三军集结操练之时,大家翘首以盼的谢东来出现之时,着实震了一震好奇的士卒们。原来打败七尺大汉贾大忠的右将军,竟是这样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他的身量虽高,也不瘦弱,但和传言中的猛汉相差太远了。将士们生怕认错,看到跟在他后头亦步亦趋的贾大忠,这才能确认。
操练之事,倒是同别处没什么两样,只在末尾会有真刀真枪一对一的比试,当然都是点到为止,不过满场寒光飒飒,带来阵阵寒意。站在台上,环视着这肃杀又热烈的场景,不知怎么,竟激起了谢东来心中一股前所未有的昂扬斗志来。
自古以来,好男儿无一不希望出将入相,功成名就,从文愿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从武的便愿建功立业成为威风凛凛的将军,这不是没有道理的。站在这片练兵场上,看到这阵势,谢东来这个曾经的现代人也被激起血性来,恨不能融入他们之中好好宣泄一番自己内心的冲动。
如此几日,练兵每日不歇,谢东来也被每日叫到车骑将军营中一起研究阵法,分析形势。
西北之地不同别处,沙漠广袤,场地空旷,只有在几处峡口可建立要塞,但一旦被打到峡口了,也就证明战事是节节败退的,因此要在大漠之上就要先同敌人决一死战。因而所用阵法和计策,与谢东来从前所学所见,有着很大不同。但所谓阵法,其宗旨原理大抵相通,谢东来又聪明,触类旁通,这些都不成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太困了,写不完了。
争取九月完结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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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一点点,晚点还有一更。
日更只能说尽量,毕竟还要上课和实验,不过想在9月至少把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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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鹧鸪天·醉拍春衫惜旧香
朝代:宋代
作者:晏几道
醉拍春衫惜旧香。天将离恨恼疏狂。年年陌上生秋草,日日楼中到夕阳。
云渺渺,水茫茫。征人归路许多长。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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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下格式
☆、第四十八章
谢东来偶尔也被谢红|袖拉着去采买,也好好体验了一把西北的风土人情。
秋季已经来临,行脚商都少了不少,玉城几乎封城,除了军需供给,几乎不让商旅通行。但玉城周边就是大片农田,是建立在一片难得的水源之滨的绿洲之上的,米粮作物都很充足。玉城当地好些人都有一把刺绣的好手艺,这里的刺绣,不是刺在绢纱之上的刺绣,而是在厚厚的毛毡上的刺绣,颜色瑰丽奇特,别有一番风味。而一些伤残退伍,无力还家的老兵,也都有着一些从家乡里带来的手艺,退了伍,便以此在玉城之中谋生活。
因此玉城之中虽无鼎盛之时的热闹,却也不至于冷清。
“咦?老板,你这个木匣子与别家的都不一样呢,这花纹雕得可真细腻。”谢红|袖一眼就相中了一个红漆木匣,方方正正的形状,四周雕有牡丹花纹,顶上有一小把手,四周又有祥云图案拱出,和别家的粗木盒子差距甚远。这么精致的小匣子,正适合给蒋娉婷做一个首饰盒。
“老板你不是这里人吧?”谢东来见到这精细的木器,也有些喜欢,他挑起一支木钗,细长的钗被打磨得光滑无一根倒刺,顶头就着木材的纹路和形状雕成一朵梅花模样,让他不禁想起齐安宁的额角一抹红。鬼使神差地,他就付钱买了下来,收在怀里,惹得谢红|袖偷偷嘲笑。
“哎,我本是苏州人士,家中是木匠世家,我来西北从军已经十年了。”卖木器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眉头一紧,愁容满面地叹道:“都怪我这条腿,要是没有坏,我虽然穷,就是一路凭着我这手艺,一路叫卖也要回家去,哎……”说着,他暗暗抬起他粗糙的手摸了摸泪,见此,一向大大咧咧的谢红|袖也收敛了神色笑不出来了。
两人这才发现,坐着的老人藏在桌椅下的双腿,其中一条,裤腿是空荡荡的,触底的是一根削得滚圆的木棍。两人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在男人并没有沉溺,摸干眼泪,又继续谈笑风生说起他的得意作品来。
西北人虽然也有爱美之心,但更讲究使用,为人也较为粗犷,因此虽然男人的雕刻精美细致,其实价格也卖不高,因为高价了,是会无人问津的。难得见到两个懂得欣赏的识货人,老板忍不住多说了些。
其实玉城之中如这位老板一样的退伍兵不在少数,大多是伤在脚上不良于行的人。士兵因伤病退伍后,但凡伤轻些,家中有些积蓄的都忙不迭的返还家中了,留下的都是条件窘迫的身体残疾的,想家却不得归。
像木器老板这样有些手艺的,还能自己摆摊讨个生活,大多数人都只能拖着残疾的身体,打些小工,过着食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勉强度日,有时走在路上都能看到摊在地上晒太阳的老兵,不是他们悠闲享受人生,而是今天又没了活干,没了收入,只能躺着不动减少些消耗,免得饿得太厉害。
而随着战事连年不绝,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在今后,只会增不会减,积攒到一定程度,难保不会出大祸。
“西北的情形,真是刻不容缓了,如果这战事再继续拖延下去,哪怕我们没有被北戎人击败,也会因为民怨四起而闹出事来。”谢东来感叹道。
“其实每位将士退伍之时,军中都有补偿,但这补偿毕竟是有限的,西北之地同关中甚远,更别提江南之地,路途遥远,差旅费便不占少数,更何况这些退下来的将士们,多半身体不便,因而滞留在此的人就多了起来。”谢红|袖解释道,“如果能有组织地送愿意回乡的战士归家就好了,然而纵然是此地的刺史也不敢有次魄力,这样的人太多,要完成这一任务,无论是财力还是号召力都是不可或缺的。”
谢东来没说什么,只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原位招揽生意的男人,暗暗将此事记了下来。
当夜,谢东来就写了一封信,将此地的见闻悉数记录下来,告知远在京中的齐安宁。
这几日他又得来齐安宁的一封信,还没来得及回复。京中的局势不知为何紧张了起来,齐安宁虽然使坏将兵部尚书拉下马来,然而兵部尚书的人选却没有如他所愿,而是换上了一个迂腐的清流一派。不过这人虽然不能为他所用,但凭着他这幅迂腐之气,也绝不可能为左相何昆之流所用。
谢东来到达西北才不过一月,就收到了齐安宁的两封信,第一封回复不久,谢东来说了说此地状况,齐安宁隔不久又派人送信来,述说京城局势还对他的生活颇为关心,嘱咐他下次回复时务必将生活情状多加描述。念在此地为距京千万里的西北,他们的通信频率已经算很高的了。齐安宁的这些手下不愧是信使中的个中好手,彻夜赶路日夜兼程地来往送信,一点怨言也无,当真如齐安宁所说的七日必达。
齐安宁的两封来信,谢东来不敢留存。虽然军中有小楼阁的暗探,又是谢家主持的谢家军,然而谢东来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出一丝闪失,每次信件都是阅过即焚,连信封也不曾留下,但齐安宁的每字每句都会印刻在他的心中,连通他的身影也越来越熟悉。
最近西北的局势也渐渐紧张了起来,据探子回报,塞外的北戎人已经集结了不少军队,开始小范围劫掠,但由于玉门关几近封锁,因此也没有商队供他们抢夺。
“而且,据暗报,北戎人的王庭分明在西北边,但却有少量人马绕道向大云北部开拔。”谢东来思索一阵,写道:“北部虽然有长城抵御,但战线过长,如今镇守北边的兵力也薄弱,如今北方是段长空在坐镇,段长空是左相何昆的门生,实力据说不差,但风评不佳,与我们不对付,所以只派人前去通报,不敢多加干涉。堂叔们也向京城送去讯息,希望陛下能引起重视。”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又唯恐齐安宁会生气闹变扭,便在末尾补上了“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之句。又掏出怀中梅钗,打量良久,终究让奉显进来,嘱他将这一信一物送到齐安宁手中。
如此这般,练兵巡查日日紧迫,日子一天天过去。
才到九月,西北的狂风就阵阵袭来,凉意一日比一日重,更卷起满地狂沙,打在人脸上,有时能感受到疼痛,用手一摸,就是一道血痕。奇怪的是,往年这时早就爆发了规模较大的袭边战争,今年到了此时仍是只有隔三差五的小队人马扰境,有如挑衅一般,却不进一步行动,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西北大军与北戎人对峙,不敢再分神去关注北边。送去京城中的情报倒是得到了很多人的重视,据齐安宁的又一次来信说,朝廷为派谁去北边争执不下,有人提议派一名皇子亲征,扬大云国威,现下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有意向率军迎敌,但他恐怕其中有阴谋,正在努力让陛下打消皇子出征的念头,但德馨帝似乎已经被打动。
斟酌再三,谢东来还是跟两位堂叔和谢红|袖提起了这件事。
“北戎人此番秘密行动,不同寻常,贸然派皇子前去只怕不妥。”谢平川听后,沉吟半晌说道,“皇子们虽然武艺大家有目共睹,但毕竟缺少实战,若是平常也罢,全当战场练兵,然而这回北戎人摆明了有诡计,怎可让皇子们如此涉险?”
“道理大家都懂,奈何皇子们想要建功立业,陛下也是颇为心动,这事只怕阻止不了。”谢平泽道,“你这个车骑将军,还是别多说些什么了,等你这里的建议送过去,只怕他们早就下决定了。”他没提让谢东来通过齐安宁的渠道传信,他们仍在通讯这件事情,只怕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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