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 作者:十六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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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王孙公子,以为打仗是过家家吗?”谢红|袖恼怒道,却没有人回答她。
皇子亲征,虽然不是儿戏,但通常最辛苦的不是皇子本身,而是他周围的将领。他们不但要保证皇子的安全,还要尽可能地体现皇子的功勋,一旦皇子有什么闪失,受害的首当其冲就是他们,因此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因而,皇子自然愿意用亲征来体现功绩,反正这一般是件一本万利的事情。特别是如今的大云,正是国力昌盛之时,北戎人还不敢有多大动作,正是他们的好时机。
“不管怎样,先做好自己的本分吧。”谢平川无奈地说道,事实上他们也只能如此,不过,“这几日北戎人都在不痛不痒地挑衅,若即若离,让我们好生憋屈。”这几日不仅是士卒们,连将领们也有些怨言,但一直恐其有诈,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不如主动出击,把他们这些虱子一把抓了干净。任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痛痛快快撒一口气,总比在这龟缩着好。”
这正是大家所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晚上刷好久后台都打不开!终于上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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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广袤无垠的沙漠之上奔走着两队骑兵,并不紧张,像戏耍一样一路笑闹着策马而来,这正是一群北戎人。
连日来的挑衅,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一场游戏。每当大云军队要真刀实枪地冲上来战斗之时,他们便开始撤退,大笑而去,看到被骏马养了一鼻子灰的气急败坏的大云将士,他们有说不出的高兴与畅快。因而他们虽然已然开战,但心情都不错。
已经在大云军前叫嚣了十天,他们有心要在今天放一放大云军的鸽子,两队人马向大漠之中难得的一片绿洲呼啸而去。
这片绿洲临近玉门关,是从玉门关出关之后的第一片绿洲,是西出玉门的商旅们第一个可供休息的场所,如今商旅断绝,但此地依然水美草肥,是在此游猎以及寻事挑衅的匈奴人最爱的去处。此地虽然靠近玉门,但离玉门也有三百里,商旅行进也要两天。
骑兵一路呼喊,互相挥舞着刀戟剑斧,铁骑肆意地踏过满地秋草。他们冲进绿洲之中,将马匹随意拴在树木之上,近百号人下马来像着一汪清泉奔去,但不知怎么马匹却不知怎的,不停打着响鼻不愿安分地吃草。骑兵们虽有疑虑,却没太在意,此等疑虑比之戏水的诱惑,实在是不足挂齿。
一行人脱去甲胄,将武器随意插在岸上,只着亵裤,□□上身,一个个号叫着冲进水中。
这两队北戎的精兵,此时已经被丰美的清泉完全吸引,没了半点防备,在水中翻滚打闹,说着听不懂的语言,嘲笑着大云那群缩头乌龟。
正当他们大笑之时,忽而听到一声细微地几乎不能辨的口哨声,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直没有半点声响的胡杨林中,竟冲出了几十个劲装战士,手握寒铁,目光如炬,直直冲向这群手无寸铁光着膀子的北戎人。北戎人大惊,伸手就要去捞插在岸边的兵器,但还未来得及伸手,林中又嗖嗖地射出十几只箭来,冷冽的寒光让北戎人霎时吓破了胆,光着身子竟要向湖中退去。但北戎人为内陆之人,哪里精通什么水性,才走几步路就觉察这不是个好主意,只好以人肉为盾,牺牲几个外围的人,拼死冲出去取了兵器。
但此时几十个劲装战士已经冲到面前,北戎人慌忙挥剑来挡,但远有冷箭,近有刀剑,寒光泠泠,映照出北戎人慌乱的面庞。
劲装战士虽身无重甲在身,但劲装之上亦有甲胄加护,而北戎人别说是盔甲,连上衣也不曾穿上一件。而况他们本是骑兵,与马为伴才能发挥出全力,如今靠双脚在地上走,在水里游,如同拔了毛地山鸡一般可怜。
霎时间,正片绿洲只听闻北戎人的惨叫声。着急着上岸地,被无情的刀剑刺入胸膛。拼死突破重围的,也被躲在林中的神箭手一剑毙命。顷刻之间,近百号人无一生还,血水染红了战士们的衣裳,染红了满地的秋草,也染红了清澈的水源。
“可惜了这一汪好水。”谢平泽淡淡道。
“不怕,过不了多久,这水又会变得清澈的,说不定这北戎人的血肉,还能做得了肥料,丰厚这一方水土呢。”谢红|袖高兴地说。
谢东来没有多言语,他虽见过死尸,也亲手杀过敌人,但这漫天的血雾,如此血腥的场景他还当真是第一次见到,他忍住心头的恶心,竭力保持着镇静。他知道,这样的场景,甚至比这更惨烈的景象,他还要见到更多更多。
九月十日,大云西北大军主动向北戎人发起了进攻。同月,朝廷正式派出主动请缨的五皇子齐景清亲征进犯大云北部的北戎人。
战争一直进展到十月末,西北与北边接连都传去捷报。
西北大军时而有如鬼魅一边发起奇袭,时而有如猛虎一般展开直接强烈攻势,但进速过猛,引起了北戎人的重视,加强了西北军的精锐部队,因而两方进入十月后一直处于僵持状态。
奇怪的是,北军的攻势也一直很顺利,甚至是太顺利了,西北的敌军不如往年多,但北边也没有什么敌人。
北戎人的铁骑遍布整个西域以及草原,那么多人马,究竟都跑到哪里去了呢?
虽然疑惑,但各路探子都查不到任何讯息。西北这边人人心上都死死地绷着一根弦,不敢有丝毫懈怠。
倒是听说,首次亲征的五皇子齐景清屡立奇功,将士们都称赞其用兵如神,为此好一阵风光。
十一月十五日,又是一场小规模激战过去,大云朝略胜一筹,逼退北戎人百里。西北大营的人正要摆出酒水来庆贺,就有快马信使狂奔而来。
“皇上有令,大军停战,挂停战标志,退军三十里。”信使道。
“这……”谢平川愣了,“我们正是节节胜利之时,陛下为何要让我们停战?还要撤退?这不但影响士气,也丢我大云的脸面啊!”
信使左右一看,见无其他闲杂人等,只有三位将军在场,连谢红|袖也在帐外与军同乐,他便压低声音谨慎道:“五皇子……在山海关以北五百里的老榆峡中了圈套……殁了……”
“你说什么?”谢平川惊呆了,“此话当真?北军呢?北军战况如何?”
“北军随同五皇子一起中了埋伏,北戎人的主力早三个月就埋伏在老榆峡,北方的暗探无一人汇报,全都不得知啊!北军节节败退,北戎人都打到长城脚下了!”信使道。
“我们西北军可以派一军前去增援,开展还只有三月余,粮草军力都还充足,只要地方军还能顶上半月,我们绝对能反败为胜,缘何陛下要我们撤退呢?”谢平泽一一列举了大云制胜的条件,疑惑道。
“朝中主和的大臣本不在少数,此番北部败退,引起京城中的惶恐,马上就派出使臣请和,北戎人首领绵诸王的弟弟乌丹王爷说,要让大云敬献绸缎百匹,金银各三千两,粮食十车,还……”说到这,信使忽然顿了顿,眼睛瞥了眼正在皱着眉头凝神聆听的谢东来,见到几人让他接着说下去的示意,才吞吞唾沫道:“还要让大云最美的长公主来仪公主与他们的王结亲。他们听闻来仪公主原本有心仪婚配人选,他们的王体恤公主的恋慕之情,如果陛下同意这门婚事,他们就大度地让公主与旧情人再共度一段时日,就让这位心仪人选亲自送公主入北戎,嫁给他们英明的王吧。”
“岂有此理!这群北戎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谢平川狠狠一捶桌子,咒骂道。这北戎人,不仅要让大云损失钱粮,还要让他们忍受将公主外嫁的耻辱,更有甚者,他们摆明了就是冲着与他们为敌多年的谢家来的。此事如果一旦成真,不仅大云要成为千百年后的笑柄,丑事天下流传,连谢家也无颜在这世上立足。
谢东来心中顿时升起不详地预感,他赶忙问道:“陛下呢?陛下是什么意思?”
“陛下……”信使低垂着脑袋,不敢言语。
“快说!”谢东来急了,一把拔出剑来举在手中厉声呵斥道。
“陛下……陛下不顾众臣反对,已经同意了!”信使惊惧他会拔剑砍了自己,连忙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哐当”一声,宝剑掉落在地上,溅起寸许高扬尘,谢东来也未曾察觉。
怎么会这样?
他想问出声来,可是谁又能回答得出呢?
不知怎么回到自己营帐之中的,等他回过神来,身边已只剩下奉显随侍在身边了。奉显恭敬地立在身侧,面上仍是半点表情也无,不悲不喜,就好像是不知道自己主人如今面临的命运一般。但谢东来知道,他一定比自己更先知晓。
“来仪公主有什么讯息传来吗?”谢东来问道,话一说出口,他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是如此干涩,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气若游丝,竟是悲痛极了。
“回右将军,公主有讯息虽陛下的信使同时到达,公主他……”奉显将贴在胸口的信笺拿出,恭敬递给谢东来,谢东来赶忙结果,三两下就拆开来,奉显才接着说道:“公主他,让属下们转达右将军,他做了一个决定,希望右将军不要阻拦。他的一切心意,都在这封信中……”
奉显退下后,谢东来呆坐片刻,才好像刚回过神来似的,低头读信。
这封信却不如谢东来想象中的一般潦草,而是比以往更加精致、慎重,一笔一划都好像经过齐安宁的再三思索一般。
“见到此信,你大概已经得知父皇的意思了,将我嫁给北戎人换得所谓的和平,还要叫你当这送亲的使者,他倒是对北戎人事事言听计从。”齐安宁讽刺道,谢东来都能想象得到他那激愤而嘲讽的神情。
“母后是个不能成事的,出了这等大事,心中只忧心我远嫁北戎,会将我的身份曝露。当下她便要送我一壶鸩酒,了结了我的性命,再一把火焚了我的公主府,让我挫骨扬灰,连具全尸也不留下才好,实在是天真至极。”虽只几言几语,但却能道出其中凶险。谢东来的心也随之揪了起来,眼角酸胀,心中堵着一口恶气。
“不过我不会让她得手,因为我早连夜进宫,和我那愚蠢的父皇达成了一个协议。”齐安宁此时对于德馨帝已无半点尊敬之情了,“我答应他,要在嫁给绵诸王的‘新婚之夜’刺杀他一直惧怕的绵诸王,而他……”
“如果我侥幸不死,还能回到京城,他就要给我所有我想要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不会写战争场面,本来应该要打整整一章仗的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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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十二月,几近年关,北风裹卷着枯叶打着旋儿刮在人身上,冻得人直打哆嗦。玉门关的将士们身着重甲,严阵以待,在玉门关口排成长列静静等待着,但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凝重而哀伤,甚至带着不能掩藏的愤怒。
他们今天,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矗立在这,而是等待着一位,即将屈辱地远嫁塞外的和亲公主。
“东来……”谢红|袖看着面无表情整理这肩甲的谢东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决定了?我们谢家虽然一向是顺应帝心,但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说好了要嫁给你的公主突然要送去和亲,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们谢家虽然蛰伏已久,但也不是没有能耐的孬种,我们可以联合镇南王,还有来仪公主以及皇后一族逼宫,将这是非不分,胆小怕事的狗皇帝给赶下去……”
“红|袖!”谢平泽厉声呵斥道:“慎言!”但谢平泽看着从得知心上人要送去和亲之时,就一直没了表情的谢东来有些心疼。开始他还有些悲愤,现在简直是平淡如水。只是越是这样,就越可怕。看到谢东来这个样子,有时他想,是不是不那么顾全大局一点,就如红|袖所说的杀上京师去,会是更好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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