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的救赊 作者:细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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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感地凝望周寅片刻,随后又想到此事绝密,不可随意拿来说,皱眉叹口气,“没事别去乱猜这些有的没的,最近烦恼事诸多,朕累得慌,爱卿还是抓紧时间给朕弹首曲子吧,朕听过后便该回去歇息。”
周寅无谓耸肩,“陛下连我都信不过么?那我就不多说了。”
昊禹哄道,“不是信不过,而是——”
周寅阻住他,“陛下不用和我多解释,,我本来也没擅自揣测圣意的意思。我只不过是想劝陛下放开胸怀,朝中良臣骁将众多,能为陛下分忧之人数不胜数,大可不必如此烦心。”
昊禹不以为然,“爱卿说得轻松,你倒给朕找两个能为朕分忧的人出来。”
他只是随口一说,不意周寅竟然有问有答地答了出来,“韩将军和我。”
昊禹莫名,眨眨眼,“爱卿和韩将军?”
周寅答道,“南疆局势不稳,外敌频频犯境,我观陛下的意思应该是马上就要派韩将军带兵出征,我去给韩将军当个先锋官,和他二人双强联手,必然能驱除鞑虏,收复边关失地。顺势振兴南军,威慑北边的忠义定边王。”
昊禹只当他在开玩笑,轻笑一声,“双强联手?爱卿自视甚高嘛,都和韩将军一般强了!”拍拍他道,“朕可不指望你上疆场,伤着了朕要心疼,你安稳在宫中待着就好。”
周寅知道他没有多理会自己的意思,耸耸肩也不再多说。
过了没几日,昊禹口中那位素来懂事有眼色的皇后也在连着好多日没有见到陛下的情况下坐不住了,找了个探望病人的理由亲自来了畅思阁。
周寅待在这个世界,别的还好说,遇到个身份比他高的,动辄就要行跪拜礼这一点他却委实是吃不消。
之前昊禹每次来,他都借口生病倚在床上不下来,昊禹忙着看美人,对他无比宽容,自然不会勉强美人带病起身。
可是皇后来得突然,周寅正在畅思阁前那个奇巧精美,种满奇花异草的园子里散步,来不及再躺回床上,和带着一大堆侍从的皇后撞个照面。
周寅躲不过,也不想委屈自己,干脆就站着没动。
皇后见他如此无礼,险些震怒,用了极大毅力才克制住自己,露出一脸温婉大度的笑意,“听说慰思侯身体不好,陛下特许进宫将养。本宫早就想来看看,只是时至岁末,宫中一堆事情,本宫杂务缠身,拖到今日方才有些空暇,慰思侯身子可好些了?”
周寅不卑不亢道,“多谢娘娘挂怀,我好多了。”
皇后点点头,“既是见好本宫就放心了,否则陛下这么看重你,你却偏偏一直身体不好,皇上要担心不说,你陪伴皇上时定然也难以细致周到,这却不好了。”上下看看周寅,“我看慰思侯的气色还是一般,你也别硬撑着,若是还需休养就和本宫说,本宫自会另外安排人去服侍皇上。”
周寅听她竟然用管束宫中女子的口吻来和自己说话,立刻沉了脸,“皇后娘娘这话不应来对着我说,况我虽没什么显赫官身,但毕竟是个男子,不方便和陛下的后宫中人私会闲聊,皇后到这里来于理不合,还请回吧。”
皇后没想到范榕虽然一没背景二没靠山,但却比陶贵妃还要嚣张无礼,竟敢明着顶撞她。
她再不济也是皇后,身份摆在那里,从没被人当面下过逐客令,一时愣在当场,不知自己该不该立时发作。
有周寅身边的内侍见势不妙,立刻上前打圆场,赔笑道,“范侯爷性子直率,当着陛下的面有时也是这样说话的,其实没什么不敬的心思,娘娘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这个时候范侯爷该回去喝药了,皇上曾吩咐过,侯爷的药是重中之重,一顿也不许耽搁,您看——?”
皇后识得此内侍姓吴,名槐,是陛下身边几个最得力信任的侍从之一,竟被派来照顾范榕,可见慰思侯在陛下心中的份量。
强忍下一口恶气,说了两句不痛不痒,自己下台的话后便带着人离去,一走出畅思阁就捂着胸口喘息不已,后面的心腹嬷嬷连忙上前帮她揉胸口顺气,低声劝道,“娘娘息怒,这妖孽再嚣张也不过是个男子,皇上再喜欢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儿,等他岁数大了,不用您费心,皇上自己就得远远打发了他。”
皇后缓缓点头,因周围都是自己的人,此处也阔敞,不存在隔墙有耳的问题,便有什么说什么,“本宫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慰思侯还不到二十,他又生得那样一副妖孽模样,陛下已经为他做了许多出格的事儿,以后还不知是否会愈演愈烈。真要等他年长色衰,还不知要等几年,本宫这心中实在是没底啊!”
嬷嬷劝慰,“娘娘理他呢,再怎样他也生不出儿子,能霸住陛下也不长远,娘娘还是先专心应对陶贵妃才是。”
皇后把一双细细弯弯的眉目拧在一起,深深叹道,“陶贵妃虽然看着一时风光无限,其实不足为惧,倒是范榕,处置不好必然成为心腹大患!”
畅思阁里,周寅喝了药后也和伺候自己的吴槐说起皇后,有些不解,“我记得前几日皇上还对我夸奖她,说皇后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十分的懂事明理,又有眼色,这就叫懂事明理?”
吴槐不好说皇后不是,只好隐晦提醒,“昨天是十五,皇上最近政务操劳,有些辛苦,因此从您这里离开后直接回了寝殿歇息,没去皇后娘娘那边,皇后娘娘大概是有些担心便来找您问问陛下的情况。”
周寅恍然,自从他住进畅思阁后昊禹几乎每晚都要来,也不知图些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身体欠佳,什么都不能做,他也跟点卯似的,每晚都要来一次,仿佛当会儿人肉靠垫闲聊几句也挺高兴,仔细算起来,已经有好几个初一十五的晚间是在畅思阁待着的,难怪向来以稳重大度著称的皇后也稳不住了。
正在沉思,忽听吴槐在耳边道,“其实侯爷可以和皇上略提一提。”
周寅抬眼问,“提什么?”
吴槐知道陛下在慰思侯身上是真用了心的,既然把自己派给了范榕,那慰思侯日后就是自己的正经主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所以诚心实意地替慰思侯打算,劝道,“皇后娘娘毕竟是后宫之首,侯爷还是该酌情给她留些面子,不若劝劝陛下雨露均沾,偶尔也去皇后娘娘和其他嫔妃处歇歇。一来显出您的大度,二来万事不要做得太绝才是长远打算。”
周寅嗤之以鼻,“你闭嘴吧,下回少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本侯爷是男人,不是后宫那些汲汲营营争宠的女子,陛下他愿意来就一直来,若是半途又去别处,我也不强求,只不过肯定立刻搬回自己的侯府去,日后和陛下只论君臣,再不会有其他瓜葛!”
吴槐傻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慰思侯原来胃口极大,这是要独霸皇上啊!不敢怠慢,急忙上报消息。
此话第二日就被禀报到了昊禹那里,陛下且喜且忧。
晚上照例还来畅思阁,对周寅道,“爱卿对朕一心一意朕自然喜欢,只不过这脾气得收敛些,朕是一国之君,就算最宠爱你也不可能再不去后宫其它嫔妃处,难道朕宠幸个妃子爱卿就要负气出走!那怎么行!你乖乖的,不要乱闹,朕自然宠你最多就是。”
周寅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懒得回答,反正提醒过了,昊禹做不到那是他自己的问题。二三手货,甚至更多手,周寅肯定是不要的,因他现在就是范榕,所以老实不客气的也做了范榕的主!
昊禹压根没想到周寅并非虚张声势,而是实打实的告诫,说完后就把心思转到了别处,“京城中最近不知怎的竟然起了风言风语,说是此次出征必得有身怀黑玉麒麟佩的人随军方可获胜,这是闹得哪一出?”皱眉看周寅,“朕记得你贴身就戴了一块黑色的玉佩,上面雕的可是麒麟?”
周寅从颈中拉出一条红色的丝绦,上面果然挂了一块墨色的玉佩,摘下来递给昊禹看,“巧了,还真是块麒麟玉佩。只不过墨玉虽罕见,但也不是绝无仅有,雕成的玉佩上又常常会饰有麒麟,身怀黑玉麒麟佩的人京城中随便找找只怕就能找出百十个,却让谁随军出征呢?”
第九十五章 高山流水(六)
昊禹接过周寅的黑玉麒麟佩,细看几眼后不由沉下脸,“传言所指就是爱卿这块!”脸色一寒,另一只手握起拳头,捶在身旁的案几上,怒道,“岂有此理,却是谁在背后恶意生事!”
周寅问,“陛下怎知就是我这块玉佩?”
“因为爱卿这块玉佩上的麒麟有青云缭绕!此乃祥瑞!”昊禹脸色冷凝,“爱卿这东西是贴身之物,知道其中细节的人定然没有几个,你仔细想想会是谁泄露出去的?”
范榕的这块玉佩是他的侯爷爹在他六岁入族中家学时亲手给他挂上的。
侯爷给心爱幼子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凡品,这块玉佩玉质奇好不说,还夹杂了天然的淡青色纹理,被巧手匠人精工细制,让墨玉上的淡青色纹理正好成了围绕在麒麟身周的青云祥瑞,这样一来这块墨玉佩就独一无二,越发珍贵了。
周寅没有为陛下冰冷的神色所动,侧头想想,十分平和地答道,“这可不好猜,知道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我的兄长,家中嫡母,还有幼时一同在家学中读书的几位叔伯兄弟都知道。”
昊禹对此事火大得要命,料来是有人看范榕最近圣宠太盛不顺眼,于是编出个眉目陷害于他——范榕一个身娇肉贵的世家公子是能上战场的吗?别说上阵杀敌了,就是从京城到南疆这一路长途跋涉的行军只怕就要累垮了他!
因此对周寅这没事人似的态度十分不满,“你还笑得出,你有墨玉麒麟佩的事情万一闹了出来,朕只怕也留不下你,那玉佩不可再戴,赶紧找个稳妥的地方藏好了。”转念一想,伸手道,“给朕,朕让人拿出宫去,找僻静处砸了干净。”
周寅瞪他,“不行!那是先父在我六岁生日时亲手给我戴上的,这些年从未离过身,你要砸它就先砸了我!”
昊禹拿他没办法,只得收回了将玉佩毁尸灭迹的主意,郑重叮嘱,“一定要藏严实了,不可给任何人看到!”
周寅想说我没这么娇贵,随韩将军上趟疆场也无妨,只是刚一开口就被昊禹沉声打断,责备他怎么能说出这种不懂轻重的话来。
周寅和陛下话不投机,便不再多说,也果然依言将墨玉麒麟佩摘下来,交给吴槐,让收进自己寝室后面的储物隔间里面。
陛下十分宠爱范榕,他住进宫中这些日流水般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各种金银器皿,绫罗珠玉都堆放在那里,把玉佩收进去也不显眼,正合适。
接下来数日,昊禹为了往南边派兵之事忙得没有一刻空闲,又为着安抚北边的忠义定边王,接连留宿在陶贵妃的宫中,数晚不曾到畅思阁露面。
此种情况虽然早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周寅却还是有点惋惜——昊禹这个人范榕是不能再要。可惜了难得的好肉垫,他现在每晚靠靠,都已靠习惯了。
皇后不知打着什么主意,倒是忽然变得温和亲切起来,借着为陛下分忧的名义,隔天就要亲自来探望正在畅思阁中养病的慰思侯,仿佛从来没被周寅顶撞过一般。
周寅伸手不打笑脸人,也都客气相待,连皇后借故往他这里加派了几个洒扫的粗使宫女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容忍了。
吴槐觉得不妥,只恐慰思侯这么松心大意要吃闷亏,于是悄悄派人盯住了那几个宫女,不许轻易靠近慰思侯,让她们即便有什么下套使药的伎俩也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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