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息+番外 作者:夜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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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梦醒
秋去冬过春又来,北越愈发强盛,百姓日子过得安宁,偶尔边境上有点擦枪走火,也只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近来无事,懿王公西珏除了上上朝,几乎是赋闲王爷了,在外人眼里,那叫一个悠闲自在啊!“嗳,你们知道吗?最近有人看到王爷去城西南馆逍遥呢…”“是啊,不知这滋味如何啊…”“原来王爷也好这口,难怪久久不娶呢……”这达官贵人们的风流韵事,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有味谈资,他们的战神懿王,原是这般风流快活!
城西南馆之中,层楼之上,不若临街厅堂那般喧闹不休,人来人往。幕帘之后,软榻之中,云雨之后的余韵尚未散去。公西珏推开身下喘息未平的人,翻身而起。空虚,无边无际的空虚,并没有随着释放而有所稀释,反而渐渐浓厚。一日复一日,在攀上巅峰的一刹那,似乎那种让人心慌的空虚一下子了无隐踪,却又在一切平息之后滚滚回潮,将他吞没。
日子一天天毫无新意的重复着,烟花声色,车水马龙,不过尔尔。没有人知道,当一天结束,午夜梦回之时,公西珏时常梦见一人静静坐在他的床边,低着头,似在思考着什么。温润如斯,却愁情难化;这人日渐频繁的出现在他的梦里,不是李风桐,却是那成宇泽。他面庞上的哀戚缠绕扎根在如画的眉目里,夜纱轻掩之中,似挥之不去,教人看了,内心隐隐作痛。公西珏似被无形魇住,悄然萌生想要抚平那皱起的眉峰之意,却总是千钧压身,移动起来,万般艰难。待他好不容易移到床边,那个身影却渐渐透明消失,再也抓不住,却始终未曾看过他一眼。每当此刻,总有一阵令人窒息的窒痛从心口升腾而起,猛然击碎梦境,徒留枕席冰凉,与心脏剧烈无法平复的跳动。
睡意全无。公西珏坐起,凝视窗外半晌,披上外裳,推门入院。月色朦胧,花香幽微,他循着香气走了过去,一探究竟。僻静一角,墙边架上,蔷薇怒放,那样张狂旺盛的生命力,那样鲜红的颜色,即使是夜晚,也不能将其掩盖。蔷薇啊…公西珏有些呆愣了。他轻轻触碰着那簇簇蔷薇柔嫩鲜艳的花瓣,只觉得一阵泫然。逃也似的,他转身飞步离去,却撞到守夜的仆人。看见自家王爷颇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小厮也不敢多问,道了安,赶忙离开。“等等,给本王拿壶酒来。”“是。”小厮抬头偷瞄了一眼公西珏,见他揉着额角,似乎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不由稍稍放心,赶忙取来满满当当一壶酒。
花园里,石桌旁,公西珏屏退了不明所以的众人,当真是明月清影,三人对饮。成宇泽…钟离然吗?他突然间感到很害怕,一种悄怆入骨的害怕。“你说,我这是怎么了……”他对着自己的影子问,回答他的,只有静默无声。自己的心如同短线的风筝,再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坠入深谷。他忽然间觉得命运是讽刺的,不由苦笑一声。“唔,公西珏,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成宇泽了吧?那风桐呢?…”是啊,那么,风桐呢?“呵呵,你可真可笑…”自言自语,自饮自酌,还是酒入愁肠,万般皆空啊,哈哈哈……
他抬起头来,眯着眼,瞧着天边一轮弯钩。月色正美呢,不知道皇兄他们,哦,对了,皇嫂有孕了呢!皇嫂一个男人,居然也能怀孕生子……公西珏得知常朔有孕的时候,惊诧不已,有些难以消化。公西琰对他说,常朔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男子可以通过手术,怀孕生子,绵延后嗣。原来…如此。这样,皇兄夫夫,相爱的两个人,便不会有无子之憾了吧,真好。再过七八个月,就能抱侄子了呢…嗝……
府中众人看着那不停倾注,逐渐歪歪斜斜洒落杯沿的酒液,听着不明其意的自言自语和声声苦笑,无可奈何。也不知道王爷他最近是怎么了,整个人似乎消沉了下去,是朝中有事不顺还是思及伤心旧事呢?恁是让众人想破了脑袋。
成宇泽?钟离然?啊,别走,求你别走……他就快要触碰到床边那个身影了,这一次,那个人抬起头来,一双幽目凝视着公西珏,蓄满哀愁,以及,忿恨。瞬间,千万针头刺入心间,痛极。“别走啊…”公西珏惊醒,原来又是空梦一场,床边,是只有流泻一地的月光。面庞上,满是冰凉。这是什么?他伸出手来,触及之处,一片湿润。原来自己还有泪啊…还以为,在父皇那无比严厉甚至带着厌恶、责备目光的高压下,随着自己的成长,已经蒸发殆尽了呢……他拭去那些破碎的冰凉,呆呆盯着床幔。他承认了,那股子一想起成宇泽就上涌的怒气不见了影踪,对于风桐的思念和哀痛竟然渐渐淡去了,起初自己的确是对这样意料之外的变化不知所措,一片茫然,于是对冒出来的对于另一个人的念想百般打压甚至恼羞成怒,对自己内心的变化可以忽视,百般逃避…呵呵,自己原是这般愚蠢的人,不仁不忠不义……所以,自己,竟是爱着另外一个人的吗?原以为,那个儿时一起成长,粉雕玉琢机敏聪慧的风桐,就是自己的一生一世,却不料,原本再也容不下另一个人的心里,早已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第四十八章 获知(上)
夕阳的余晖为大地镀上一层令人心安的暖色,远处炊烟袅袅灯初亮,明月初上。公西琰行至坤元宫前,不由将脚步放得轻缓。远远地,就能看到小窗后英气俊朗的他,身着宽大的衣袍,右手执着书卷,看得入神,左手时不时从案上的瓷碗里捞出一颗殷红的樱桃,扔进嘴里,缓缓咀嚼着,不舍一般多看了几行字,才想起要把小小的核儿吐出来。樱桃点红唇,看得公西珏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把他吞进肚里,奈何他们的皇儿此刻还团卧在伊人腹中,叫他堂堂帝王,苦苦忍受了好几个月的煎熬,佳人近在眼前,春宵远在天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每每看见常朔安适恬淡的模样,公西琰就算是再为政事操劳疲累,倦乏也一扫而空了。后宫三千,怎抵斯人?得拥此人入怀,此生无憾矣。公西琰从后面轻柔拥住了常朔,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了案旁人的肚腹。本以为,与卿相恋,难有骨血相连,岂知上天恩赐,他们喜获麟儿,叫他如何不欣喜若狂?常朔微微一笑,顺势依靠在身后人宽阔的胸膛,笑容从镜里映入公西琰眼帘,只叫他怦然心动。公西琰拾起一颗鲜红欲滴的樱桃,含在嘴里,俯下身去,与他的皇后一同品尝个中甘甜。顷刻,唇舌相交,沁人的果香也甘美缠绵齿间,回味悠甜。他们的手交握着,搭在常朔硕大浑圆的肚腹上,感受着孩子愈发频繁有力的胎动,分享着初为人父的喜悦。几个月的时间里,孩子飞快的长大,将父亲的肚子撑的圆润无比,宣告着自己的存在,不时踢打着父亲,十分活泼好动。每当常朔或公西琰抚摸轻唤时,便毫不吝啬的回应,惹得两个父亲怜爱惊喜不已。再过一个多月,孩子就要见到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两个父亲了。
“唔…”常朔被公西珏这长长的一吻搞得有些晕头转向,面颊上也染上了从窗外天边飘进来的红霞,俊逸之中一抹嫣红,丝毫不显突兀。“怎么,皇上空闲下来,便来逗臣的趣吗?”“哪里,朕是来瞧瞧你们的。”“饿了吧?”“嗯,是有些饿了。”“传膳吧。”“好。”门外的公公领旨下去了,公西琰小心扶起常朔,毕竟月份大了,马虎不得。
膳食很快摆上一桌,清淡可口,公西琰开始为常朔布菜,从常朔被寻到回宫之后,这一习惯便渐渐养成了。如今常朔又有了皇儿,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才都往身旁人儿的碗里夹,不一会俨然一座小山平桌起。“皇上,臣听说,近日来懿王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精神不振,他是怎么了?”“哎……”皇帝放下筷子,轻叹一声。“朔,这事说来话长…”公西琰看着常朔认真的神情,顿了顿,缓缓说将下去。“珏对朕说,他爱上了一个人,但为时已晚…”“是那个南安故君,成宇泽吗?”“是啊…”“这中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一开始,珏以为他爱的,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伴读李风桐,后来南安灭亡,这南安君主成宇泽被俘,被带回北越来,朕便封了他南安侯,不知珏是怎么想的,竟讨了那成宇泽入府…秋狩之后,成宇泽约摸是为了报复,合谋公西玹,将李风桐捉为人质,最后当着珏的面,公西玹刀刺李风桐,之后他推进河里,久捞不见影踪,成宇泽逃脱…再后来,珏抓到了成宇泽,打算凌迟处死…”“然后呢?”“朕也不知为何,觉得不应将此人凌迟处死,于是赐给他一杯鸩酒……” “这成宇泽,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是一个与李风桐生得极其相似的人。” 话音落下,一时间,二人都沉默无言。“……荒唐啊…臣,可否一观成宇泽画像?”常朔忽然没来由一阵心悸,不太对劲的感觉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冒了出来,只觉得,突然间很想看看这成宇泽是个什么模样。“朔怎么突然间想看成宇泽的画像呢?”公西琰抬头,看见常朔面色恍惚,心下慌张,“好好好,这成宇泽的画像么,倒是没有,不过朕记得,从前珏倒是画过不少李风桐的像,兴许还有留存。”他立马吩咐众人去寻找懿王当年所绘图画,只求朔安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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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彻底沉下地平线,一个时辰不到,画像便被呈了上来。毕竟有了些年头,宣纸微微泛黄,殿内较为明亮的光线清晰地将画像中人的容颜送到常朔的眼里,刺痛了他的眼睛。公西琰看到,身边的人的面庞瞬间没了血色,发狂一般迅速翻看着剩下的画像,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公西琰有些懵了,只听常朔颤抖的声音飘入耳里,“皇上,请您告诉臣,李风桐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不,成宇泽,究竟是…是……”他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呆在那里,茫然无措,苍白的面颊又迅速涨红,分明如热锅蚂蚁,却只语难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哪里不对劲?要不要宣太医?”常朔攥紧了公西琰的衣袖,指节发白,“他…他…告诉我,成宇泽,还说了些什么?或者说,李风桐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这…”挠是处变不惊的皇帝,见心爱之人如此反常,此刻也难免慌了阵脚。勉强镇静下来,“他并没有对朕说什么…等等,或许珏知道呢?”“快叫他进宫来,快叫他进宫来,我要问问他,问问他…”“朔,你没事吧?不要吓唬朕啊…”“皇上,臣好得很,求您快叫懿王进宫,臣有些话想问问他…”“好好好,快宣懿王进宫!把太医也叫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月来了...啊......
☆、第四十八章 获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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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元宫内,懿王公西珏匆匆奉命赶来,脸上是掩盖不住的青白憔悴,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目周围满是青黛,本该流光溢彩的双眼,此刻却暗淡无光。公西琰看见弟弟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事已至此,该说的已经说了,多言无益。“珏,你朔哥叫你来,是有些话要问你。”公西珏不知皇嫂找自己所为何事,满是茫然,有些浑浑噩噩的他,没有注意到常朔神色有异。
“小珏,我有些话要问你。”躺在软榻上的常朔递给公西琰一个眼神,于是皇帝便闷声带着一旁的公公走开了,还不忘顺手关好殿门。“不知嫂子…啊不,朔哥想问我什么?”常朔很不喜欢别人叫他皇后啦娘娘啦什么的,除非场合正式,不得不如此。当然,他更不喜欢“嫂子”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李风桐,或者成宇泽是否对你说过一些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闻言,公西珏一怔,朔哥,怎么这样问他?而他又是如何识得他们二人的?“我换个说法吧。小珏,你听说过,钟离然吗?”公西珏触电一般浑身一震,猛地睁大了双眼。那一年,阴冷黑暗的牢狱中,那个人,曾经如同梦呓一般对他说,他不是成宇泽,他的名字叫…钟离然……常朔见公西珏整个人僵在那里,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常朔不可抑止的更加心慌起来,一把抓住公西珏的手臂,“你知道他!他在那里?”话语间,满溢着担忧焦急,以及忧惶导致的微怒暴躁,不知所措,犹如等待着审判的结果,地狱人间,一线之隔。公西珏微微吃痛,回过神来,看清对面常朔脸上期待又掺杂着些许疯狂的神情。“…他…我……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公西珏摇着头,陷入深深的愧疚痛苦之中,看得常朔冷汗直冒,“小珏你快告诉我,钟离然在哪里?你认识他是不是?!”“…他…死了…他死了呀…他……被我害死了…”“什么?!公西珏你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公西珏兀自沉浸在痛苦中不可自拔,常朔狠命的摇晃着公西珏,试图将他摇醒,弄明白他究竟是什么个意思。“成宇泽…他告诉我他叫…叫钟离然,他说他不属于这里…我也不明白,不明白……”当时觉得是成宇泽逃避罪名的借口,如今一棍子敲在公西珏脑海中,让他彻底懵掉,弄不清状况。狠狠地,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陷入疯狂之中的常朔猛然掴了公西珏一掌,发出极为响亮的一声,而自己,也从榻上跌落下来,肚子正好磕在硬邦邦的脚踏上。公西琰听见殿中响动,急忙推门而入,看见了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阿朔!!快传太医啊!!!”皇帝的惊叫声打破了皇宫的寂静,太监们明白过来,领命飞奔。“嘶呃……”常朔痛得面色惨白,冷汗很快浸湿了衣衫。“阿朔,怎么了,不要吓我!”公西琰心急如焚,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常朔腹中绞痛难忍,孩子开始剧烈的踢打,更是疼得他无以复加。公西琰见他这个样子 ,转过头来想要询问跌坐一旁的公西珏,却看见他一边脸颊肿的不成样子,唇边挂着一缕鲜血,只呆呆坐着,目无焦距,只好让太监先将其带至偏殿休息。“小然不在了…他,啊!”一波更加尖锐的疼痛毫无预兆的袭来,生生打断了常朔的话语。缓了缓,常朔再度向抱着自己一脸焦急自责的男人说:“琰,孩子,孩子不好啊…呃啊!…”“我知道,我知道,朔,挺住,挺住啊,太医马上就来了!”公西琰感觉托着常朔的一只手上温热滑腻,小心抽出一看,满目鲜红。“太医!!太医快来啊!!!”声音中是止不住的恐惧颤抖,时间,似是无比漫长。终于,太医们匆匆进入殿中,“皇后娘娘这是要生产了…还请皇上移步…”“少罗嗦,朕今晚就守在此,若是皇后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不用活了……”飞奔而至的太医们来不及喘一口气,立即忙成一团。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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