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僵尸书僮 作者:天堂的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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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快快,路往回转了”,小道眼尖,白嘉刚一动,他就一把拽住了他师父的胳膊。
老道借力一下站了起来疾步跟上,师徒两个走了一段,那老道冲着不断往外延伸的小路,小声道:“徒儿,你说那头是妖还是鬼?”
小道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师父,是妖是鬼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从现在起您得想想,从这后半夜起,咱俩的吃喝宿该怎么办?”
庞祝之前听马场里的一个老马倌讲流放之地哪处徭役的看守最为苛刻,那处的看守最会折磨人,据说有那厉害的,能把人折腾的生不如此,他不大能体会那种感觉,因为不曾遇过,即便他现在待罪在身,整日和牲畜呆着,有时也会被看守怒喝几声,可他没觉得这有多苦,可如今,他却切切实实的体会了一把这种半边身子犹如被架在火上烤另一边却宛如坠在冰窖的感觉是如何的痛苦,他想这就是老马倌说的生不如死吧。迷迷糊糊的,他似乎听到刑管事着急的喊声,也似乎听得旁人的惊呼声,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却没有他想要的那一个。
白嘉还没走进自己的牧场,就见黄猴儿冲他跑了过来,他心里咯噔一声,先扫了眼自己半开的帐篷,又看向旁边的马场,但见有一处亮着灯火,里头还有特意压低的嘈杂人声。
“庞祝出事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远处传来闷闷的铜钟声,一共九下,‘咚咚咚’的传遍了整个无花郡,白嘉盘坐在帐篷里,怀里楼着个人,眼皮半耷拉着,看着像是睡了,可外头的声响却是一字不拉都进了他耳朵。
“这是丧钟!”
“听说郡守大人已病了月余,莫不是去了?”
“应是差不离,怪不得夜里寻不到郎中,怕是都给叫去了,也不知庞小子有没有熬过去”
感受到几道目光瞥向自己的帐篷,白嘉动了动,拉开棉被摸了摸,突然开口说道:“身体已经正常,怎么人还不醒?”
“急什么,总得等他自己缓过劲来不是”,空荡荡的帐篷里凭空出来一把声音,仔细看,却见一处阴影里若隐若的浮着个人影,飘飘忽忽,像是被风一吹就能散了。这不是旁人,正是许久未见得地府鬼差,也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这次出来,他的身形没上次凝实。昨晚庞祝的情况委实吓了白嘉一跳,且他还束手无策,所谓病急乱投医,不知怎得,他就在心里狂念鬼差,倒是真把眼前这只给念了出来,只是说出的话有些跳出常理。
“这玩意儿真不能给割了?”,一想到昨晚庞祝那副惨样,白嘉就气不打一处来。
鬼差抬了抬眼,悠悠道:“不能,除非你想让他也跟着一块儿死”
白嘉实在是拿眼前这只没办法,摸了摸手下的突起,问道:“你还没说,这到底是啥玩意儿,对他身子有没有害,如昨晚那般的症状还会不会复发”,他是真被吓着了,到了这会儿,他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既能灼烧又能冻死人的温度,要不是鬼差出现的及时,说不准这会儿,他只能搂着庞祝的尸体哭了。
鬼差似乎耸了耸肩,只听他道:“别的你日后自会知晓,至于会不会复发,就得看你了,只要你每日把身体里的精气给它喂足了,我想,大概,应该是无事了”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不负责任,白嘉还想再问,就觉怀中之人身子一抖,垂头看去,就见人眼皮抖了抖就要睁开,与此同时,那阴影里的影子倏尔全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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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祝现在多了个习惯,不管手里有活没活,他会时不时的在自己的左脖颈上摸上一摸,自那一夜痛晕过去后,第二日醒来,他耳根往下一寸的地方便莫名长了个疖子,那疖子硬如石子,不痛也不痒,当时他也没放心上,却不想,才过去三日,原本只有指甲盖那么小的一块已经长到了婴儿拳头大小,几乎顶到了肩胛上,他掏出铜镜照了照,还用指甲抠了抠,那隆起的皮肤质地如玉石,一使力就打滑,折腾了几次,连条划痕都没留下,倒把自己累出了一脑门的汗。
“是不是不舒服了?”,白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一刻,一双大手便覆在了他的颈侧,那手大而厚实,还带着丝丝凉意,一捂上来就舒服的他直眯眼。
天空中,三三两两的秃鹫长鸣而过,奔赴一场即将到来的盛宴。生活在这片蛮荒之地中的人视死如生,他们相信人死后肉身要布施给万物生灵,灵魂才能回归山神的怀抱,所以,此地盛行天葬。今天是老郡守的出殡之日,没有哀乐没有哭声,除了郡内各处打起的白幡,瞧着与往常并无不同,马场内,看守们也不会因着这事少几分呵斥,其中一人还往两人身处的栅栏旁扫了一眼。
庞祝借着回揣铜镜的空档,努力压下涨红的脸颊,他总觉得,如今白嘉对他的好让他心跳的厉害,害的他说话都有些打结:“我,我总觉,觉得这疖子越长越,越怪,你给,给我瞧瞧”
白嘉移开手,露出底下隆起的那个疖子,说是疖子其实长的更像脓包,撑开的皮肤由原先的小麦色变成了半透明状,里头有米粒状的一个白点,乍一看,像颗熟了八分的大号西米,尤其和周边的皮肤一对比,打眼的很。
“无事,等这脓包长熟脱落即可痊愈,左右不过十来天的功夫”,当初那鬼差说的含糊,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白嘉却在他惊讶和兴味的眼神中瞧出这疖子不一般。他比庞祝更有体会,当他手一靠上去,还不等反应,那里头就突起股吸力,风卷残云般把他体内的力量卷了大半,弄的他当场就蔫巴了,这不,他手刚撤,呵欠就一个接一个来了。他耷拉着眼皮重新盯着那疖子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老觉得里头那一点白,似乎,是个活物。
“白小子!”
不远处,刑管事站在马厩旁冲着两人招手,那意思是让白嘉过去干活,这老头从来护他家少爷护的紧,又在那晚受了惊,转天就给看守塞了许多好处,给通融着让庞祝躲几天懒,只是马场里毕竟人多心杂,堵得了上头的苛责堵不了下头的非议,老头想来想去,这多出来的活不能推给旁人做,他干脆一拍大腿让白嘉把差事给顶了,明明那贿赂的银两还是问白嘉拿的,他还把人使唤的团团转,半点不手软。
“马上来!”,白嘉倒也不推辞,应得‘嗷嗷’响,给未来媳妇效力,那是份内事 。
鬼差说的精气,就是他死过去又活过来后,体内多的那股子可以明显感觉出的能量,之前他一直没闹明白那是个啥玩意儿,现在看来,这精气大有用处,据说是吸收日月精华而成,涸则可生,取用不尽,就这会儿他在大太阳底下站着说话的功夫,就稍稍缓过了些劲,待到了晚上再出来走上一趟,就又能生龙活虎了。
见白嘉起身,庞祝忙巴巴的跟上,白嘉干啥他也跟着干啥,半点不落人后,瞧着兴致还颇高,刑管事在一旁苦口婆心道:“少爷,你好好歇歇别累着了”,常言道,儿大不由娘,这还没成亲哩,胳膊肘就往外拐了,老头说的口干舌燥半点用也没有,心里跟着泛酸,酸的老泪都快飙出来了。
白嘉憋着笑也不拦,由着小媳妇尾巴似的跟着,只尽可能的多干些活。
庞家食肆近日多添了俩个伙计,说是伙计却是被庞老爷子当上宾招待的,挂着活计的名,连盘子都没端过一个,工钱却是照拿,简直是白得的美差。原还准备请回家的,只那两人不同意,非要住在食肆里,于是就给收拾了间杂物间住着,又有一天三顿好饭伺候,小日子过的比庞老爷子还舒服。
“道长,今日怎起的这般早?”,锭子刚卸了门板,就见里头出来个蓬头的老道,他虽不识得,但听庞老爷子说,这干巴老头是响水乡出了名的半仙,不仅能掐会算也会治病救人,只是听说有一怪癖,只卜奇人异相只治疑难杂症。
老道抠了抠眼屎,虚眼往外一瞧,就见打门外低空飞进一只小雀儿,贴着门槛进来,又擦过锭子的左腿往里屋去了,翅膀扇起的风吹起了一边裤脚。
锭子‘咦’了一声,正要低头,老道忙问:“店里的厨子还没到么?”
一听这话,锭子立马被拉走了心思,想起庞老爷千叮万嘱的要把这半仙伺候好了,他忙道:“瞅这时辰,也该来了,道长想吃些啥?”,其实不用庞老爷吩咐,他也会上心,大前天夜里少爷突发怪病,因着那晚老郡守不大好了,无花郡仅有的几个郎中大夫就给叫走了,把家里一干人急的不行,好在后来相安无事,只是心里总是存了个疙瘩,如今遇到这么个半仙,说啥也要给留住了,听庞老爷说,他已经跟半仙说好了,过两天就给少爷看诊去。
老道也当真不客气,开口便道:“吃多了这地界的干饼子也该换换口了,今天就来碗白粥吧,再搭俩新鲜小菜,凑合着也能填个半饱”
话落,打外头进来一人,担着挑子,两头各吊着个草筐,进了门也不卸,就那么站着说话:“道长,咱这地儿可不产稻米,您这白粥怕是喝不成喽!”,这人便是食肆的厨子,是个光头矮男人,整日里笑眯眯的,性子也软和,对老道一日三餐各种花样的挑剔也是一笑而过:“要不您老换一个?”
“那就把白粥换成秫米粥,熬透了,吃着也爽利”,老道想了想,也没多为难,说完就走进了里间,说起来,他能在这地儿找着个混吃混喝的地,已经是祖师爷开恩了。锭子和厨子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进了后厨。
里屋,小道盘腿坐在床上,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就问:“师父,你又去麻烦人了?”
老道‘哼哼’两声,咧着牙花子道:“瞧瞧这口牙,那硬饼子再咬两天,还能有剩么,你说我养你这么个小没心肝的有啥用,想喝口粥还得自己去讨”
这种嫌弃话小道没少听,他自顾自听着掌中一指长的雀儿‘叽叽咂咂’的叫唤,没去瞧老道那张苦瓜脸,老道得了没趣,一秒变脸,讨好的往前凑了凑:“徒儿,刚要不是我,你这只符鸟就被外头的小子发现了,就冲这点,你就得跟师父说说,是不是得了消息了?”
毕竟是从小养大了的,老道就是有本事从他家徒儿那张面瘫脸上瞧出些别的情绪来。
那小雀儿叫唤了一阵就不动了,小道手一攥再一开,就见掌心上徒留一只黄色纸鹤,他把纸鹤装进了挎包里,从床上下来:“师父听说过阴阳乾坤轮么?”,他这几天前前后后放出去十只符鸟,到目前为止,只回来了这么一只带了消息的,其余的毁了一半,还有的都是无功而返。他倒也不怕太清宫找上门来,想来像他这般打探消息的有不少,怕是清算不过来,只是可惜了他的符鸟,每一只都是用他的精血画就的,珍贵着呢。
“阴阳乾坤轮?”,老道一惊:“这便是太清宫来此的目的?”
小道点头:“应该是吧”,他也不敢托大,毕竟符鸟听的有限。
老道揪着胡子在屋里转圈,口中喃喃道:“相传阴阳乾坤轮可变换俩轮,遇阳聚天火,为阳轮,可导灵气,遇阴则集地火,是为阴轮,可导地气,我观这百稔城鬼藤丛生,期间阴气极大,若那阴阳乾坤轮真在此,必定已转为阴轮”
“阴轮导地气,太清宫历来占山而立,他们这是想借山土之气,养宫中道士”,老道说着顿了顿,继而又正色道:“徒儿,这阴阳乾坤轮不能落在太清宫那帮子邪道手中,这一回,咱师徒两个不说争上一争,也定要把这事给搅合了”
五煞剑,浴五煞之血而成,那血中必有一人血,且是满含怨气之人的心头血,只这一项,那太清宫就非正道中人,他可是瞧得清楚,此次太清宫出行之人,皆人人配有一把五煞剑。
小道法术虽有小成,但阅历不够,见自家师父这般郑重其事,心里便暗自下了决定,要把那阴阳乾坤轮弄到手,别看他整日里和老道拌嘴斗气,在他心里,老道既是他师父也是他父亲,他从小听老道讲起师门,对他们无极派一门的败落,更是牢记在心,其中之一便是天地灵气枯萎,导致了门派传承断裂,到如今,整个无极派只剩了他和师父两人。如今,听得阴阳乾坤轮即将现世,可想,得得多少人垂涎,其实不光无极派所在的大川河流,其他各处灵气也趋于枯竭,有些门派存粹是徒有虚名,打着祖宗的名声行那坑蒙之事,简直是给自己门派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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