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不准成魔+番外 作者:御吃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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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朝着石碑走过去。
一道清风吹过,渐行的浅影晃了一晃,悄无声息地散在了这场静谧光雨中。
……
“卓扬啊,实话告诉为师,尘封记忆、懵懂重生,是否真的未曾后悔?”
“说实话么?后悔,也不后悔。——人心贪婪,徒儿自不幸免。活过一天,又想活再一天;爱过一回,亦想爱再一回;不放手,更妄图拽得紧上一些——若早知晓会如此难以割舍,倒不如从未得到,还更自在些。”
“那又为何不后悔?”
为什么呢?陆卓扬想了一想。
“师尊,你可见过开满冰凌的花树?”
“未曾。”
“徒儿见过。”陆卓扬道,似又想起那般光景。
冰花树下,意气风发。
“美如画卷,永生难忘。”
……
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后一刻便乌云滚滚雷声阵阵,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黑色。
姜陵拭去额上汗渍,看一眼诡异的天色,道:“变天了。”
“嗯。”一路上林朝旭的嘴角都挂着一抹吊儿郎当的微笑,这会儿却收敛了,闷声不吭。
姜陵心觉奇怪,扫他一眼,却没多问。
临近迷阵出口时,林朝旭突然停了下来。
姜陵紧跟着停下,问道:“怎么……”
话音未落,便见三道耀眼法柱直冲天际,驭灵山上一片红光。一时间雷声大作,山风怒嚎,耳中嗡鸣不绝。好容易这动静停了,却似将周遭一切的声响都带走了,四下静谧得可怕。
这时候天空中开始飘雨,一点点小小的碎光,安静地落下,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落到发梢、眉间便化开,融入空气中。
姜陵从未见过如此奇景,一时有些新奇,问道:“你们山上是发生了何事?”
林朝旭的视线一直落在远处,这时候听他开口,回过神来道:“我驭灵一派,掌门和二位长老,仙逝。”
姜陵不过随口一问,听得林朝旭这般轻描淡写的回答,反倒是上了心,十分诧异道:“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
“生老病死不过宿命轮回。哭也无用。倒不如笑着送他们离开,还能让他们少些牵挂。”林朝旭道,嘴角勉力又挂上了那抹惯常的吊儿郎当,“姜公子,前面就是出口,驭灵山到了。”
姜陵站在原地却是没动:“上回我见贵派明心老人,身体还硬朗得很,怎得一个月未见就突然仙逝了?况且三位大能同时离世,你不觉得这其中十分蹊跷么?”
“这是驭灵派的家务事,就不劳姜公子费心了。”林朝旭道,“你既已上山,就随便看看吧,恕我不再奉陪。记住你答应的,离开驭灵山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慢着。”姜陵一个箭步上前,拦住林朝旭去路,“你口口声声说我要找的人不在山上,但当日带走他的人此时却在山上离世,你就没什么想说么?”
“信不信由你。”林朝旭一摆手,道,“最后再给你一个忠告,我驭灵派没有密室,你找人的时候,可别把房子拆了。”
看来林朝旭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姜陵锁紧了眉头,一时难有头绪。连林朝旭故意撞着他擦身而过,也尽数忍了。
无声光雨还在不停歇地下着。
也不知那蠢货如今是何光景。
姜陵伸出手指,对着一枚特别亮堂的银色灵光点了一点,随后埋头跟上林朝旭步伐。
那枚灵光晃摆一番,绕着他的指尖打了一个状似亲昵的旋,随后也与旁的灵光一般,消散四下,转瞬便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长舒一口气):开心,第一百章,终于把想写死的人全写死了。
姜陵(合上剧本,勾勾手指):你,过来。
导演(警惕):你想干嘛?
姜陵(一把抽出身后藏着的狼牙棒,不顾形象爆出了粗口):*你仙人板板,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导演(杀猪一样的哀嚎):救……命……啊……
陆卓扬(鄙夷):呸,活该。
好了,正文就到此完结了,大家有什么想说的都不要跟导演说,直接寄刀片就可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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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是胡诌,别信。
以下是正经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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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还有几章完结,会HE。以及会有番外,但是番外还没想好写什么,到时候再说好了。
☆、骗子
天蓝气清,秋风正好。正是一年秋高气爽时。
赤林道两旁的枫叶林子红了个通透,灿若云霞,艳似焰火,引得不少游人慕名而来。在枫叶林中段的一处旮角,支棱着一家小小的茶馆子,馆子门口挂一道破旧的幡布招牌,简单明了写着五个大字:一碗一文钱。
这日游人不多,店家老儿歇了一上午,盹儿都打了几轮也没见着几个人影。眼看过了晌午,无法,起身慢腾腾地将水壶灌满,往里头加一把茶叶渣,丢在炉子上便不管了。
壶盖子被水汽冲得啷当直跳时,茶馆子里来了一个客人。
一身灰衣风尘仆仆,乍一眼再朴素不过,老头儿正坐在小板凳上剥花生,掀起眼皮子扫一眼,愣是没起身招呼,只道:“一碗一文钱,客官自便。”
那人不恼也不理,低垂着眉目,自个儿取了大茶碗倒上热腾腾的茶水,坐下慢慢呷了起来。
老头儿把半篮子花生都去了壳,丢进油锅里翻炒,没多会儿,香味便顺着秋风飘散开。忙乎了一通,把花生都炒好了,回头一看,那客人还没走,老头儿往花生上头撒上几粒盐巴,用个小碟子装了几颗,放到了那客人桌上,道:“送的。”
这时候那客人才抬起头来,道一声:“多谢。”
老头儿在这荒山野岭开茶馆子几十年,也是头回见这么俊俏的小伙儿,不由夸赞了一句:“娃儿长得可真好看。”
那客人唇角勾了勾,笑意却没沁进眉眼里。
老头儿却挺乐呵,给自己盛了碗薄稀饭,就着花生米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唠叨道:“娃儿是来看枫林的?那真是赶着好了,今儿正是红叶子长得最好的时候,再过几天,就要开始掉啦!”
客人却没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只摇了摇头,道:“我来寻人。”
“寻人?”老头儿夹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可劲嚼着,“可不巧了,今儿赤林道还真没什么人。娃儿可来错时候咯。”
“人不在此处。”客人道,“还得往北去。”
“再往北?”店家老儿停下筷子,道,“赤林道已经是最远有水源的地方了,再往北走就是黄沙地。黄沙地里头没水,啥东西都活不了,娃儿去那里可找不着人。”
那客人闻言,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颤,道:“……不可能。”
老头儿笑笑,又呷了一口稀饭,道:“我老头儿在这里活了几十年,方圆百里住着几只山雀都一清二楚,还能骗你娃儿?”
那客人放下大茶碗,喃喃道:“他曾与我说,家乡在北面,从驭灵山往北驾车二个月就能到了。算脚程,当距离此地不足五里。”
老头儿哈哈大笑:“那人定是诓你的。黄沙地从老头儿我爷爷的爷爷辈起,就在了。娃儿要是不信,现在出发,加快点脚程,天黑前就能打个来回。”
那客人听得认真,竟真的点点头站了起来。
“娃儿真的要去?”老头儿诧异,“娃儿要找的是什么人啊?这人定很重要吧?”
客人本不想回答,放下一枚铜钱便走,不过走出几步后又停了下来,认真道:“是我的妻。”
“难怪难怪。”老头儿了然地摇头摆脑,“去吧去吧。年轻娃儿都是一样,不听劝,撞不到南墙回不了头哦。”待他感慨一番回过神,再抬头去瞧时,那客人早已走远了。
赤林道上秋风瑟瑟,只枫叶沙沙摇摆,明艳非常。
告别店家老儿后,姜陵继续往北面而行。出了赤林道后,沿途植被愈见稀少,周遭变得昏黄迷眼,眼见是不会有人烟了,他却埋头愣是走足了五里地。然而果如老人所言,五里地外没有活物、没有水源,只有一片连一片的黄沙漫天。
陆卓扬曾不止一次提过他的家人,怪诞有趣的风土人情,还有缠着爷爷不罢休的小奶狗云云。甚至梦里辞别时,也说过要回家去。
这处便是了?
寸草不生、广袤死寂,还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黄沙地,是陆卓扬口中心心念念的家乡?
亏他不死心地走够了二个月的车程。
狂风卷沙迷人眼,姜陵眼角干疼,鼻尖酸涩,恨声道:“骗子。”
“骗子。”
“骗子!”
……
从最初的喃喃自语,到最后的声嘶力竭,姜陵放声嘶吼,妄图把心中郁卒一并宣泄——冷不防林朝旭曾说过的话跳入脑海。
“卓扬师弟去了哪儿,我师叔伯又对他做了什么,姜公子这么聪明的人,不是最清楚么?或者说姜公子不敢承认,是要我代劳替你说出口?咳,卓扬师弟他……”
想到此处,姜陵猛然清醒过来,打断脑中所想,唤出长剑念忧,翻身跃上,按原路折了回去。
那日在驭灵山,由林朝旭带路离开迷阵后,姜陵在山上呆了几日。
驭灵山地广人稀,除却住人的庭院外,就是大片的山林湖泊,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不用挖地三尺,三两下就能将整座山转一个遍。
不出一日时间,他就印证了林朝旭的话——陆卓扬根本不在山上。
傍晚时分,姜陵在花园里见到了易小飞。
第一回与这个脑袋上顶着冲天辫的小少年见面时,他正与陆卓扬在花园里捉蛐蛐,姜陵对他还有些印象,这会儿便径直走了过去。
易小飞正蹲在花丛里头哭。
姜陵走到他跟前,由上往下俯视他,问道:“你哭什么?”
易小飞扬起一张花脸看他,抽泣着道:“师尊师伯他们,死了。”
驭灵派总算还有个会因为长辈去世而哭泣的正常人。姜陵不知道怎么安慰,抽出手帕递给他:“擦擦。”
易小飞伸手接过,狠狠擤了一口鼻涕,道:“谢谢。我洗干净了还你。”
“不必了。”姜陵四下看看,道,“你有见着你师兄没有?”
易小飞鼻子还是红的:“如果你问的是林师兄,他在师伯阁楼里;如果你问的是卓扬师兄,”说道这里,易小飞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我看到师兄他跟师尊去了游兰峰,一直没下来,呜呜呜……”
接下来易小飞还说了什么,姜陵半个字也没听见,他恍惚听见自己问道:“游兰峰……怎么走?”
驭灵山上的光雨已经差不多停了,浓云散去,天色又变得亮堂。游兰峰顶的花花草草沐浴在阳光下,除却一点萧索,倒显出一片的生机勃勃。
姜陵站在峰顶,将周遭群山美景尽收眼底,一时却不知该做什么。静默片刻后,他取出传音笛,抵在唇边,深深吹出一口气。
从未发出过声音的涯角传出一道悠远绵长的低吟,在山谷中来回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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