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不过下堂夫+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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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还不清醒,就知道要躲开他。好像一把大锤突如其来在胸口猛砸了一下,穆参商苦笑着轻轻抓住茅小飞的肩膀,轻声道:“睡一天了,起来吃点东西。”
茅小飞倒是没有绝食抗议,他深知这没用,只是嘲道:“这里面不会也有吃了让我没力气的破药吧?”
穆参商脸色一白,勺子顿在碗边,深深看着茅小飞:“这是药膳,不过不是让你吃了没力气的。你都瘦了,我让人弄的补身的药,你要是想早点养好身体,就多吃一些。”
茅小飞冷冷笑了,没说话,勺子递到嘴边就吃,只是一眼也不看穆参商。
之后两人再也没多说一句话,喂茅小飞吃完最后一口,穆参商轻柔地给他擦嘴,才用极低的声音问:“昨晚的感觉,还好吗?”
茅小飞眉一扬,牵起嘴角笑了,这话问得,好笑到他快流眼泪。
“你撅起屁股让我干一整个晚上,就知道感觉好不好。再舒服不就是一个洞?你穆参商的身份,要什么没有?没别的事就快滚,我吃饱了,再多看你几眼,把你费心让人准备的珍贵药材都吐干净,岂不是白费你的好意。”
穆参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茅小飞已经缩进被子里,背过身,他知道跑不掉,不费那心思。他太累了,累得根本不想思考。
但他阻止不了穆参商的话在身后响起:“小飞哥,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茅小飞一声没吭。
“你愿意为我去死,我也一样愿意,为什么你忍受不了我娶妻呢?你当真,那么稀罕将军夫人的头衔?”
已经耷拉下来的眼皮豁然睁开,茅小飞闷声道:“岂敢,你不是想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只要你愿意说出来,只要我能答应的。”穆参商眼神一亮。
“两条路,要么你有什么狗屁理由,马上说出来,我要是能理解,就再给你一个机会。”
室内一片寂静,在死一般的沉寂里,茅小飞心中才燃起的那么一点微弱希冀渐渐熄灭。
“要么你放我和我的人离开,大家见面还是朋友。”真的还是朋友吗?茅小飞不敢保证,但他可以保证走了他就不回来。
穆参商苦笑一声:“恐怕你一走,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茅小飞没说话,只留下缩着肩裹着被的一个背影给他。
身后穆参商的双臂忽然环过茅小飞的腰,茅小飞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他强抑住没有动弹。这个时候越反抗穆参商越会来劲,他没有力气抗争,昨晚的一切他不想重来任何一次,那种身体不由意志掌控的疯狂让他不寒而栗。
穆参商松开把自己缩成一只虾的茅小飞,起身站在床前,良久,他道:“晚上我会再来。”茅小飞肩头不经意的颤抖刺伤了穆参商,他漆黑的眼睛一片死寂,“我会有决定。”
关门声响起,茅小飞肩膀松开,转过身,瞥了一眼房门。
还是阳光强烈的下午,他体力不济地没撑多一会,就又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非常难受,醒来时他浑身都汗湿透了。茅小飞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把衣袍扒开,凑合用铜盆里的冷水擦拭。
他的皮肤不仅滚烫,碰上去还微微作痛。
毛巾带过他的腰腹,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茅小飞浑身都僵硬了,背肌僵硬地鼓突如同铁块。片刻后,听见身后的人走到里间坐下,他才放松下来,加快速度擦净身上的汗。
“还难受?”穆参商关切地问,神情是真紧张。
茅小飞视线依然有些不清晰,恍恍惚惚,脚踏实地的感觉都显得虚幻。
“你决定好了?”茅小飞问。
穆参商搭在膝上的手掌慢慢攥成拳头,最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决定好了。”
茅小飞背上又被冷汗湿透,他眼神闪烁地在穆参商的头上游移,落定在他脸上的时候,茅小飞抿了抿嘴唇,道:“你想怎么样?”
穆参商的嘴唇好像动了动,茅小飞有点疑惑自己听见的是否真实,他好像听见,穆参商愿意放他们走。
“你说什么?”茅小飞的眉毛带着难以言喻的疑惑动了动。
“我让陈宋给你们准备行李,明天一早,送你们离开这里。”穆参商快速地说完,仿佛一刻也待不下去地立即起身,“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张开嘴的刹那,茅小飞脑子一下空了,他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里某个地方也被这句话彻彻底底掏空,他膝盖一软,坐到凳上的时候,使用过度的地方疼得差点歪到地上去。
“好,很好,我没有问题。”强逼着自己挤出一丝笑容,茅小飞最后看了穆参商一眼。
他脸上硬朗曲折的轮廓、深邃得像有无数心事的眼睛,都模糊了起来。
穆参商让陈宋把茅小飞送回去,在穆参商的宅子里,连行李都帮他们打包好了。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都是骑马,现在却足足装够了两辆马车。
茅小飞走过去,手指滑过一口足够装下两个人的朱漆大箱箱口,上面铜锁随他手指的动作发出细微响声。
“里面是什么?”
侍立在旁的陈宋回道:“一些我朝土产,少爷写好单子,我去办的。”
茅小飞淡扫他一眼,手一摊:“钥匙。”
开箱验货,都是些晃花人眼的金银珠宝,茅小飞愣怔片刻,重新锁好箱子。
“我败了你们少主三百万两银子,他还嫌不够,还要给我送钱。”他眉一扬,“算了,买他个安心,值。”把钥匙随手丢给伯山玺,茅小飞提步进了屋。
“爹。”冷不防门突然开了的傅冬怯生生叫道,一条腿吊在板凳外面,差点滚下去。
“你在做什么?”关上门,茅小飞坐到凳上脱靴,眼角余光瞥见他儿子在往怀里揣什么东西。
“没做什么。”傅冬含糊道,扭着身子从凳子上下来,“爹你昨晚怎么没回来,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给你按按。”
茅小飞往床上一躺,手脚摊开,看了傅冬一眼:“浑身都疼,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手,来啊,按得不舒服就别睡床了。”他的嗓音依然透着浓浓疲倦,不过不想在傅冬面前流露什么。
傅冬从茅小飞硬得像铁块的小腿开始按,刚到茅小飞的肩,突然,茅小飞拿住了他的小胳膊。
“爹!”傅冬惊叫了一声。
茅小飞从他怀里掏出两件东西,拿在手里,难以置信地蹙眉,厉声道:“这是什么?”
“金钗,那个马是红玉的。”
“我知道!”茅小飞气急败坏地低喝,将那两件东西掷在床上,“从哪儿来的?你偷东西?”
“没偷!”傅冬理直气壮道,旋即小声辩解:“我拿的!没人说不许。”
茅小飞把小孩拎起来就想狠狠给他一顿,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不问自取。但一想自己小时候没人管,做过比这过分得多的恶行,怒气稍微下去了一点,他把傅冬按在面前,让他端正坐好,一脚踹开傅冬小心翼翼贴过来的脚。
“你这就叫偷,这不是你的东西,你就不能拿,有没有人看见都一样。要是你钱袋子里的人被人扒去了,你也没看见,没发现,就不算偷了吗?”
“我没那么笨。”
“……”茅小飞一时语塞,抓了抓后脑勺,“反正拿有主人的东西就是不对,以后都不许这么做,再让我发现一次,就别跟着我。”
这下傅冬脸上有了惧怕,他迅速爬到茅小飞身上,把他的衣袍紧紧抓住,“我不这么干了,你别丢我。”
一想到傅冬的身世,茅小飞心彻底软了下来,托住他的小屁股,让他又软又暖的身子贴在自己胸前,安抚地摸了摸傅冬的头:“你听话,我就带着你。”
“嗯。”
“真的想要什么就告诉爹,爹给你买。”茅小飞道。
“以前没人给我买,我没得到过一件正大光明买来的东西,看见想要的东西,我又没钱,只有去偷去抢。”
“臭小子,再这么干被人抓住打个半死不活,我就不要你了。”边说茅小飞边用手轻轻抚他儿子的背,“以后你可以正大光明赚钱,用自己赚的钱,换你想要的。”
“嗯。”傅冬闷声道,“其实我只抢过食物,虽然它们不怎么值钱,但没有食物,我就会死。”
茅小飞落在傅冬背上的手赫然停住。
“你刚才说什么?”
傅冬从未见过茅小飞这样严肃的神色,急得眼角发红,老老实实重复道:“我真的只抢过吃的,它们都不值钱的,我也从来不抢乞丐的东西,我知道吃的对他们同样重要。我都是抢摊子上的馒头,只抢一点,而且那时候我都很饿,不吃东西就会死。”
突然,茅小飞抱起傅冬,在他额头上匆匆亲了七八口,狂喜地晃了那小身子两下:“你先睡,很快我就回来。”
接着茅小飞就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去,冲到陈宋的院子,大叫道:“陈宋,出来。”
陈宋还来不及辨别发生了什么,就被茅小飞拽着到了马厩,茅小飞牵出一匹马,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上去,然后自己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在路上,茅小飞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朝一头雾水的陈宋低声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穆参商叫出来。”
陈宋变了脸色。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当帮我最后一个忙。”
终于,茅小飞看见陈宋点了头。
茅小飞笑了起来,那一丝笑容,很快变成爽朗的大笑,随风而逝。马一直匀速前行,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的热度却越来越高,他不会烧成傻子吧?茅小飞也来不及多想了,他只知道,不这么做,这一辈子,他都要活在无穷尽的懊悔之中。
☆、一三一
“有什么话你们尽快说吧,就算是我,晚上出来也不能太久。”穆星云一个眼神示意,陈宋推着他在地面无声滑行的轮椅退出门去。
这里是离穆家最近的茶馆,二楼雅室,壁上挂的是琵琶,弹唱的歌女被打发了,桌上摆着四样小点,谁也不可能真的去吃。
“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半晌,穆参商先开口了,他没抬头,倾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杯中的茶水不平静地颤动不已。
第一杯放在自己面前,第二杯他已经恢复了镇定,徐徐将杯子推到茅小飞的面前,顺着茅小飞撑在膝盖上的两手向上看去。
茅小飞正襟危坐着,这样的姿势应该让他有些难受。
“在我面前,你用不着这么拘谨。”穆参商一哂,“我们还是朋友。”
茅小飞端起茶看了一眼,一口喝干,盘在一起的腿伸出一条,他的手顺着袍襟,贴着自己的小腿往下摸去,动作隐没在桌案后面。他的眼看着穆参商,淡道:“什么朋友?我回去以后,就是上齐子民,我们不可能是朋友,只能是敌人。”
穆参商僵住了。
“而且,我在庆细军营里待过这么长时间,你以为我真的就顾着养鸡了?”茅小飞意有所指地说。
沉默片刻,穆参商道:“用兵之道千变万化,你构不成威胁。”
“是吗?”茅小飞曼声道。
突然,一道银光闪现在他的手里,穆参商眼瞳急剧紧缩,那柄出现在茅小飞掌心里的匕首调转了方向,银亮森冷的刀锋抵住他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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