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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归途+番外 作者:明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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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都市情缘 强强 古穿今

  ——画上的人和严钧长着同样一张脸。
  拿着画的常五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炸开了,他肝胆俱裂地盯着画上人那和严钧往日里如出一辙温柔美好的神情,硬生生看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三魂七魄都被吓走了大半。
  严钧看着僵立当场的吓疯了的盗墓四人组,轻笑一声。
  四人悚然一惊抬头,正看见他背着光站在棺材旁,一张被荧光晃的晦涩不明的脸上露出和画上一样的温柔笑意,齐齐露出一副见了活鬼的表情。
  ——的确是见了活鬼了。
  常五一把把拿着都觉得寒气入体的肖像画冲着严钧丢过去,动作迅捷地掏出枪拉开保险栓一脸崩溃地对准严钧。
  不过看样子他还有点理智,起码没直接一枪崩了严钧。他胸膛剧烈起伏,手也在克制不住的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你是人是鬼!!!!!”
  其余三人终于在他破了音的鬼字中把自己离体的神智勉强塞回自己的脑袋里,赵菲菲第一个毫不含糊地抽出腰间的软剑,她的眼神就像她的剑锋一样冰冷——完全不见这几日的痴汉模样。
  乔巍和薛子涵倒没动武器,乔巍皱着眉,脑子里飞快回忆从第一次见到严钧时对他莫名的警惕一直到后来在墓里他对一切都诡异地了如指掌,期间所有的细节都不放过,越发让他觉得不对劲,也越发让他肯定严钧是个活人。
  相比于他的冷静理智,薛子涵却鬼使神差地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严钧调笑着说:“如果她是个好男孩我就考虑考虑”。薛子涵有些不着调得想——不是吧,这年头粽子都流行搞基了?
  严钧没心情逗弄他们,他转头看着水晶棺淡淡地说:“我当然是人。”
  ——尽管这是我的墓,但我的的确确是个活生生的人。
  现在严钧的心里可以说是五味杂陈,尽管早在墓道里看到那些壁画和文字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个七七八八,可那也没有稳稳放在他面前的水晶棺给他的直接冲击要大。
  他突然很想笑,原来他这一路提心吊胆,费尽心机挖得都是自己的坟?
  想来他是一早就被那幅母亲的肖像画给误导了。当年父母去世,由于他那时正和卷土重来的罪族斗得不可开交,他们的东西都送到了族内长老那里从中挑选陪葬品,后来一部分剩了下来又被送回他那里。半是不想睹物伤神,半是实在□□乏术,他一直都没打开那个箱子过。没想到这幅画后来竟然成了他的陪葬品,父亲的铜人阵,母亲和他的画像,看来长老们当年对他的身后事还真是花了心思。
  他突然很好奇这幅水晶棺里放的是什么了。
  他回头看着还是余惊未消的四人,一挑眉,“傻愣着干嘛?开棺啊!”
  常五瞪大眼看他,不明白这人怎么能在出了这么闹鬼的事情之后还能这么淡定地让他们开棺?他就不怕一开棺看到一具和他长着同样一张脸的尸体吗?常五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你,你确定?”
  严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兴奋——大抵是也没有什么能比隔了几百年亲手挖开自己的棺材更带感的原因吧。他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你不开棺,我怎么取巫心藤啊?”
  他这么现实让常五还残留的“他是个粽子”的恐怖想法也差不多散了个干净。毕竟也没哪个粽子对刨自己坟这么热衷了吧?他咽了口吐沫给自己壮胆,从包里拿出工具走到棺材旁边,刚要下手,余光就瞥见严钧正弯腰从地上把那副画捡起来,一瞬间短发严钧和长发严钧仿佛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阻碍重合到了一起。
  常五立马僵成一个缩手缩脚的矮个雕塑,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小胆儿又缩了回去,他颤巍巍地向乔巍投去可怜巴巴的求助目光,无比娇弱地说:“乔老大,来搭把手呗,我一个人不行。”
  乔巍虽然是个面瘫脸,但他也是人,心里也怵得慌,可是他偏偏不能拒绝,只能死要面子活受罪,硬着头皮上。
  严钧从地上把画拿起来,也没什么看的意思,就随随便便一卷塞到自己包里。
  目睹了他这种百无禁忌的行为的薛子涵、赵菲菲:“……”
  他都不觉得晦气吗?和死人一张脸也没关系吗?这人真不是成了精的大粽子吗?
  乔巍和常五蹲在那吭哧吭哧开棺,严钧探头看了看,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用处就决定四下走走看看——这座竹楼是完全按照他当年的居所盖的,算起来他都十多年没“回来”过了,冷不丁这么一看还挺亲切的。
  他走到竹楼外面,抬头看了看金色的摄魂铃,非常没有公德心地拆下来一个揣进自己包里,心里还理所应当地想着,反正是我自己的陪葬品,我爱拿就拿。
  正想着,他脸上的笑容一僵,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谁下回再说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他就夸嚓给他个大嘴巴子!
  严钧的心在滴血,常五他们拿走的都是老子的陪葬啊!那是老子的财产啊!
  他抹了把脸,算了,就当相识一场的纪念品吧。
  严钧顶着蛋蛋的伤感回到水晶棺旁边,这时候常五和乔巍已经把水晶棺打开了。令四人长出了一口气的是里面并不像他们脑补的是一具和严钧长着同一张脸的干尸,里面压根连尸体都没有。
  这是一个衣冠冢。
  严钧走过去推开棺盖,里面只放着一件朴素的青衫,一条白玉发带,一双云履,简简单单,却又分外熟悉,都是他常穿的。青衫的胸口处放着一节干枯的树枝,正是解药的最后一味——巫心藤。
  巫者之心,当如巫心藤,虽死犹生,身枯而心不老。
  这是他父亲第一次给他看巫心藤的时候说的。
  严钧从水晶棺里把它拿出来,掰下一小节放进早就准备好的盒子里,然后又把剩下的原位放了回去。
  他最后往里看了一眼,重新缓缓地把水晶棺合上,像是把他作为赫西族长的过往亲手埋葬——既然过去种种早已尘归尘土归土,那他是不是终于可以卸下责任快快活活的做纯粹的严钧?
  他吐出压在他心头的最后一口浊气,对着四人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走吧。”
  几人原路返回,回到地面才发现已经第二天凌晨了,他们把盗洞填好,就在原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起程回去了。
  严钧和盗墓四人组在贵台镇非常友好地散了伙,末了还期期艾艾地表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哥几个后会有期。
  实际上转过头他们就默契十足地翻了个白眼。
  严钧:呸,这群当着我面打我财产主意的盗墓贼!
  盗墓四人组:呸,这个神神叨叨的粽子精!
  严钧和他们分开之后想给革命好战友杜修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早没了手机这种东西。只好就近找了个有公用电话的小卖店。
  他走进小卖店,一眼就瞄中了在柜台后面算账的中年大妈。他走过去倚在玻璃柜台上露出一个风尘仆仆依然难掩他俊秀风姿的笑容,他形容落拓,手上还缠着纱布,反倒给他添了几分迷人的不羁。那深情款款的眼神不像看到了一个看体型能把他装下的生了两个孩子的大妈,而是一个蜂腰翘臀的妙龄少女,“姐,我能打个电话吗?”
  让他看得险些焕发出第二春的杂货店大妈早忘了打电话要收钱的规矩,满面热情地说:“打吧打吧。”
  严钧脸上风度翩翩的笑容明显更灿烂了,他斜倚在玻璃柜上伸手拿起话筒,噼里啪啦把烂熟于心的号码按出去,电话里传来一声嘟的绵长的声响。
  这声还没响完,严钧陡升出一种尖锐的危机感,这危机感来的毫无征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想丢开听筒,然而还没等话筒脱手他就听到那声响了一半的电话音戛然而止。
  这不过一瞬间的事,绝不超过两秒,严钧心头的惊骇刚抬起了个头,他就被背后一股大力狠狠地抵在玻璃柜上,玻璃同他衣服上拉链蹭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严钧撞得这一下太狠了,柜子的棱角正好卡在了肋骨上,他痛的闷哼一声,脸贴在玻璃上只能看见红色老旧的电话机上放着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
  还没等他从这只手上看出点什么,他的身后便结结实实地压上了一具高大健壮的身体,一只手生硬地掰过严钧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脸。
  “你打电话给谁?”
  严钧:“……”
  “看号码好像不是我。”
  严钧的肋骨还死死卡在棱上,直疼得他冷汗直流,他倒抽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陆祁,你,你他妈……”
  陆祁微微一笑,手下的力气又多了两分,他看着他疼得一抖把话都吞了回去,才慢悠悠地说:“你再说话,我就在这□□。”
  严钧的额角跳了跳,刚要破口大骂,就感觉到腰间一凉,皮肤上传来一股冰凉的刺痛。他的眼睛蓦地睁大,整个人开始剧烈的挣扎,“陆祁!你他妈干嘛!”
  陆祁的力气可比他大多了,他用胳膊肘抵在他后背上把人死死地压在柜子上,另一只手稳稳地把针管里的液体一滴不剩地打进他的身体里。
  最后一滴也打进去了,陆祁把针管随手一丢,把人翻了过来。他压在严钧身上好好欣赏了一下他惊怒交加的神情,才猛地俯身恶狠狠地吻住他的唇,好好把这来回将近三个月的恼怒和思念发泄出来。他的舌头在他口腔里疯狂扫荡,一边穷追不舍地吮吸着严钧的舌头,一边眼也不眨地欣赏着严钧毫无招架之力的表情,直到见他的神情都开始涣散了,才放开他已经红肿了的唇。
  陆祁轻轻松开他一点,严钧的身体便无力的往下滑,他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把人接了个满怀。严钧的意识被身体里极具侵略性的药物冲的支离破碎,他茫然地看着陆祁冷酷俊美的脸,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吐出一句话。
  “陆祁你他妈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肥着呢肥着呢~长的有些过分的中卷结束了,开始进入下卷啦~继续爱你们呦~
 
☆、手铐
 
  严钧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一觉了。
  他是被透过窗纱的暖洋洋的冬日阳光给烘醒的,他缓缓睁开眼看着屋里被一线阳光逼出形迹的飘忽的尘埃,鼻尖嗅着的是他熟悉而安心的洗衣粉的清香,一时间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他仰面躺好,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发了好半天的呆才把自己的记忆找回来。
  看来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陆祁直接把他掳回了首都,他在被子里拱了拱,发现身上很清爽,应该是陆祁给埋汰得没眼看的他洗了澡;又伸出屡次受伤的左手,不出所料,上面也被精心的包扎过了。
  他满意地笑了笑,刚要坐起来,脸色就是一僵。他咯哒哒地扭着僵硬的脖子回头去看,竟然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被手铐拷在了床头!
  严钧的额角青筋暴跳,他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陆、祁!”
  他狠狠一扯,除了把手腕子扯疼了屁用都没有,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扭回身冲着房门口喊:“陆祁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房间门很快就打开了,可惜来的人不是陆祁而是好久不见的保镖头子吴琼。吴琼见他醒了很是激动,“严博士您终于醒了!”
  严钧似笑非笑地冲他抖了抖手腕上的手铐,“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东西吗?”
  吴琼立刻收起满脸的喜悦,语重心长对严钧说:“老板也是担心您的身体,希望您能在床上好好休息,您可不能曲解老板的一片苦心。”
  严钧阴森森地磨牙:“我、要、去、厕、所!”
  “老板想得可周到了,”吴琼眼睛一亮,“他给您准备了尿盆!”
  “……”严钧大怒:“赶紧给我解开!”
  吴琼一脸“这您真是强人所难了”的表情,他委委屈屈地一缩脖,“关键我没钥匙啊。”
  严钧就是下不去床,要不绝壁打他一顿,他“咣当”一砸床,“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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