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 作者:阡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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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鹤听了两人的谈话,心下了然。
他就说这位婆婆似乎颇有不凡。司鹤曾经听司雁说过,轻功和身法、内力都有关系,有的人天赋异禀,轻功自然好于其他人,有的人内力深厚,轻功也能随之进步。
原来高人的外表看起来,也和常人无异嘛。
他从未没习过武,自然对这些事充满好奇,望向瑶台婆婆的目光也充满艳羡,然而他却忘了,在别人眼里,他也同样充满着令人向往的身份。
晚饭之后,阿沅早早地去歇息了,司鹤才将这一切发生的事向他爹娘细细解释清楚,司夫人一听这瑶台婆婆是去云霄山庄,便颇为好奇地笑道,“此前我同玄姑也算是老相识,倒没听她说过在临渊也有亲人。”
“我与玄姑也仅有一面之交而已。”瑶台婆婆笑了笑,并未在意司夫人话里有话,“只是我托已逝故人之命,前来承国寻她一面。”
语罢,她从衣袋里取出一枚玉簪,“这玉簪原是龙凤簪,故人将凤簪托与我,另一只便在玄姑那儿罢。”
司夫人半信半疑地接过,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才将玉簪递回去,“果真如婆婆所说,我曾经在玄姑的房内见过,也听她提起过这龙凤簪的故事,那敢问婆婆,您那故人是……”
“故人名讳,不便透露。”瑶台婆婆颔首一笑,司夫人心下了然,便也未多过问。
司鹭心思玲珑,便早早行礼退下,司雁也赶忙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偌大的堂中,就只有司鹤一人,还在毫不介意地一个人吃着葡萄。
司夫人见状,有些不满,“司鹤,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吃葡萄诺——”司鹤笑眯眯地答道,像是丝毫没听出他娘的话外之音,“娘也要吃麽?”
“你这孩子——”
“司夫人,”瑶台婆婆适时出声道,“我见三少爷身体羸弱,适当习武强身,若是不嫌弃,老身想收作徒弟,不知司夫人意下如何?”
堂内一时寂静下来。
司夫人还愣在原地,司鹤倒是比他娘反应快,立马跪下行礼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瑶台婆婆很受用,慈爱一笑,“起来吧,明-ri-你便跟我去观月山,我教你几招。”
司鹤不知这婆婆为何态度变成如此,但天上掉馅饼,管它是陷阱还是蜜糖,吃了再说!
司夫人反应过来后,也是连连道谢,她派人将西厢房收拾出来给瑶台婆婆住,又吩咐了几位下人好生伺候着,同瑶台婆婆商量好,订于后日启程前往云霄山庄。
……
季妄怀带了两拨人,九清和俞江跟着他,去找司鹤,另外一拨在承国搜集情报。
“二皇子,我们再走上一天就到禾青江了,过了江就是启国的观月山了。”俞江拉了拉缰绳,马匹打了个响鼻,停了下来,“不如休息一晚吧,天色已经暗了。”
“好。”
九清忙着找树枝搭篝火,俞江去给马喂马草,季妄怀闲着无事可做,气沉丹田之时,踏枝轻点,飞身一跃。
他负手而立,仅靠足下一段树枝借力,便凌驾于层林之上。
万籁俱静,山林里的夜晚总是深邃又充满着阴暗的气息,远处星火闪耀,不知不觉已经离都城这么远了。
头顶一轮明月映着他苍白的面容,他伸手摸了摸眉心,扶额上的玉石透着冷意。
不知道大哥的身体还能不能撑到术师回去。
儿时不懂皇权争霸是什么意思,待他长大后才渐渐嗅到权势的味道。
他还依稀记得,某次去看望太子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下人们的谈话,说是如果太子病重,接替皇位的一定就是二皇子了。
当时他心下大惊,全然没有一丝喜悦,恐惧与后怕充斥着他的内心。待他反应过来之后,地上已经躺着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了。
他同季清言,不像其它的皇室兄弟。季妄怀母妃在他仍在襁褓中的时候,就沉疴而逝,从小他就由皇后带大。
其余皇子们被母妃们灌输着争夺皇权,勾心斗角的思想,进而在文王面前明争暗斗,而他和太子,却并不如此。
他对皇后心存感恩,对太子,也心怀敬重。
他这一世,无争无求。
“二皇子——兔烤好了,下来吃吧——”树下传来九清的声音,他应了一声,掀起衣袍,一跃而下。
两只野兔被架在火堆上,亮晶晶的油滴到火堆里,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兔身泛着油光,冒出滋滋的香味儿。
“俞江手艺有长进。”季妄怀夸赞道,“我都闻到香味了。”
俞江取下一只兔子递给季妄怀,另一只他同九清分着吃。
“你们俩吃一只怎么够。”季妄怀皱眉,掰下一大块兔腿递给九清,“这路上你们已经够疲惫了,该多吃点补充体力。”
“二皇子——”
“别说了,你吃就行。”季妄怀笑笑,“我就不饿,等到了承国,我们再好好吃一顿。”
“对了二皇子,那日我听宫里的公公说,临渊的皇女要嫁过来和亲。”九清平日里就热衷于四处打听小道消息,以八卦为乐,“还不知是哪位皇子呢!”
“大哥已有太子妃,侧妃的位置还留着,不过以临渊皇女们的脾气,绝不会同意委身为侧妃的。”季妄怀慢条斯理地用匕首割着兔肉,一块一块慢慢咀嚼着。
“三皇子脾气暴躁乖张,沉不住气,五皇子六皇子尚未成年,余下的都是公主,算来算去——”
他拔开酒壶的塞口,灌了一口酒,“算来算去,估计也就是我了吧。”
“那真好!咱王府总算有女主人了!”九清乐得拍手,被俞江打断,“哪儿好?嫁过来的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是临渊的皇女,咱们启国的公主们脾气都颇为古怪,更别说临渊的皇女了,那都是临渊拿来当皇子养的,指不定有多折磨人呢!”
“不过我也不想成亲。”季妄怀皱皱眉,他从来就不怎么接触女子,也不懂得如何讨姑娘欢喜,这平白无故塞给他一个王妃,他真是想想都头疼。
然而,同季妄怀不同的是,差不多岁数的某人,拈花惹草的技术已经练就地炉火纯青。
“莺语小美人——”莺语是司夫人房里的丫鬟,司鹤见她出来,忙迎上去,笑吟吟地看她,“娘和师父在房里说着什么悄悄话呢?”他挑着折扇,轻轻一勾女子的下巴,“不许撒谎哦。”
“三少爷……”莺语脸红红的,低垂着眼帘,声音细如蚊叮,“夫人没说什么……只是在同瑶台婆婆聊着云霄山庄的事……”
“还有呢?”
“还有……就是三少爷的事了。”
“我的什么事?”司鹤皱眉问道,然而莺语只是摇摇头,“夫人叫奴婢在外面候着了。”
想来问一名小小女婢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他只得作罢,摸出一对耳坠递给莺语,算是感谢,“那日路过首饰铺,见这对挺好看的,送你吧。”
语罢便转身离开,没去在意莺语羞红的脸颊,他心里总觉得这一切都充满古怪,但又理不清思绪
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8章 黄雀在后
“婆婆——疼疼疼——”
“鬼叫什么!继续!”
司鹤咬着牙,半蹲着练马步,密密的汗珠顺着额头滴了下来,弄的脖颈湿湿的,怪不舒服,他的双腿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像是灌了铅似的,又丝毫动不了。
他从没习过武,自然有些吃不消。虽说瑶台婆婆只是简单地教了他几招基本功,然而突如其来的负荷量,也已让他连连叫苦,“师父,这太折磨人了。”
“这算什么!我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寒冬腊月都要坐在湖中练功,你就是底子薄了点儿,勤能补拙的道理你听过没有?”瑶台婆婆挥了挥手,身后的阿沅嘴里刁了根狗尾巴草,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奶奶——”
“君沅,你把司鹤盯着点,我去给你们端点饭菜过来。”瑶台婆婆又用拐杖敲了敲司鹤的膝盖,“马步蹲下去点儿,你这样和没蹲有什么区别!”.
“知道了,知道了——”司鹤虽然心里叫苦不堪,可面容上还维持着一贯的嬉皮笑脸,“师父你快走吧,我肯定好好练!”
“那我走了,你别偷懒!”瑶台婆婆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只听风声从耳畔掠过,瑶台婆婆已跃出十步之外。司鹤心里默数了五个数,见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山林之后,这才舒舒服服地起身伸了个懒腰,甩了甩腿,“可累死我了!”
“司鹤!我就知道你要偷懒!”突闻一道惊雷平地起,两颗石子破空而来,重重地打在他的膝盖上,司鹤吃痛一个趔趄,差点跪在地上,“师父你怎么又回来了?”
然而许久,都没听到回应,却见阿沅在旁边笑的乐不可支,司鹤这才明白,那是瑶台婆婆的隔空传音。
此时,已是晌午,然而天却黑了一半,隐隐约约有阵雨来临的迹象。司鹤望着已经乌云密布的天空出神,琢磨着瑶台婆婆可能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又想起之前湘娘说的观月山里有种花草,磨出的汁水兑在墨汁里,能使字隐形,一炷香的功夫,又可恢复原样。
他本就是痴迷绘画之人,有这等奇妙的事,当然不会错过。
“阿沅,你去前面帮我看看,如果见着婆婆的身影或者听到婆婆的声音,立马来告诉我,知道了吗?”司鹤摸了摸阿沅的头,笑的不怀好意。
“知道……不、不行!练功!”阿沅很听婆婆的话,在督促司鹤练功这个事上,丝毫不马虎。
“哎呀你这小孩儿。”司鹤很是头疼,脑中突然灵光乍现,他突然佯装惊讶地指向阿沅身后的树林,“一只鹿!阿沅快看——”
“哪儿呢!哪儿呢!”阿沅惊喜地回头,“鹿——鹿——”然而入目皆是一片墨绿色的茂林,别说是鹿,连只飞鸟的踪迹都没见着。
“骗人——”阿沅瘪了瘪嘴,转过身来,却发现身侧已经空空如也,“诶,人呢……”
……
司鹤敢发誓,这是他十多年来跑的最快的一次了。
为了甩开君沅小尾巴,他尽挑了些偏僻荒凉的小道跑,观月山虽人迹罕至,岔路极多,然而他却不怕。
空气中已经飘来泥土的腥臭味,隐隐约约有雨滴滴落到他的鼻尖,他心底暗叫一声不好,果不其然,只是短短的几步路,瓢泼大雨已经铺天盖地地倾涌而下。
司鹤连忙护着头,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东窜西逃,他记忆里这一带有个山洞,此时看来,只能在里面先避避雨了。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像是倒豆子一般,砸地司鹤脸疼,他不由地加快了往山洞跑去的步伐,这渺渺天地间,他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
……
“呼——累死了——”司鹤总算跑进了洞里,扶着山石大口喘着气。他头发湿漉漉地像一摊水草挂在头上,还淌着水,顺着他的脖颈流进衣领里,濡湿的衣服黏着皮肤,浑身都不舒服。
这山洞很深,洞里没有火把,黑黢黢的。司鹤胆儿小,不敢往深了走,只敢坐在山洞入口处,把衣服脱下来,一个人默默拧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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