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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许凶我![重生] 作者:绣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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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重生 甜文 种田文 爽文

  尤其是刚刚才见到了最让他痛恨的那个人。
  前世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伪装的这么久。他还记得他跟父亲对峙时他脸上扭曲的怨愤。跟他那张斯文的面孔一点都不搭,仿佛丑陋的恶鬼披上了伪善的人皮,让闻湉打心眼里的觉得恶心。
  躲在被子里哭了半晌,激烈的情绪仿佛也随着眼泪流了出去,闻湉吸吸鼻子,将重生以来的事情在脑子里细细的盘算计划。
  他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只能依靠多活一世的先知,小心翼翼的扭转前世的悲剧。
  将心里的计划又仔细的思虑过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了,闻湉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外面就热闹了起来。
  代福端了洗漱用具进来喊闻湉起床,闻湉是舅老爷,得跟着去夫家给新嫁娘撑场面,所以他的装扮也很隆重,要早些起床收拾。
  洗漱过后,代福捧着礼服让闻湉更衣。
  大喜的日子,礼服从里衣到外袍都是红色。暗红色的绸缎上用金线绣着精致的团花纹,黑色织锦滚边,喜庆之余又带着些庄重。
  代福帮他将衣服整理平整,将披散的黑发用一顶红珊瑚发冠束了起来。
  “公子穿这身真好看,要是出去走一圈,肯定又要引得那些夫人小姐们掷花了。”
  闻湉站在铜镜前,垂着眸子打量了一番,却并不如何在意。
  大楚民风开放,男女皆慕美色,一副好面孔,在大楚总是能受到无数追捧的,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顺境时这张脸是锦上添花,逆境里却反而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南风盛行的大楚,不少达官显贵喜欢豢养男宠,前世他就险些成了其中之一,要不是他娘狠下心在他脸上划了一道,生生毁了容,他估计连后来的几年苟延残喘都不会有。
  “走吧。”闻湉移开眼,当先往闻书月的院子走去。
  闻书月的院子里更加嘈杂热闹,傅有琴带着管家在清点嫁妆箱笼,清点过的箱笼一箱一箱搬上马车,这些都是闻书月的嫁妆。
  看见闻湉,傅有琴将账簿交给管家,过来拉着闻湉的手看。
  手心的伤口横贯手掌,深且狭长,过了一夜已经止了血,只是有些微微的钝痛,代福特意用红色的布巾给他包扎了,藏在袖子里倒也看不太出来。
  见伤口包扎的细致,傅有琴放下心来,转而说起今天送亲的环节。
  乐河镇跟四方镇相邻,但是迎亲队伍车马众多,走官道也要两个多时辰,差不多辰初(早七点)焦家的迎亲队伍就该到了。但是现在离辰时只差一刻,迎亲队伍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傅有琴有些担心,“会不会是路上出了岔子?”
  闻湉抿了抿唇忍住嘴边的笑意,心想焦家现在找没找到人还是个问题呢,嘴上却安慰道:“说不定是出发的迟了,再耐心等等吧。”
  傅有琴点点头,不安的摸了摸右边眼睛,右眼皮已经跳了一早上了。
 
第3章 
  仿佛为了印证傅有琴的话一样,焦家的迎亲队伍晚了整整半个时辰才急急忙忙的赶到。
  仪仗队应该是一路赶路过来的,连队形都没排齐整,歪歪扭扭的跑到了闻家门口,才重新整了队形,敲起锣打起鼓准备迎接新娘。
  闻书月已经梳妆好,换上了自己亲手绣的嫁衣,坐在铺满红绸的喜床上。她有些紧张的绞着手帕,神情不安又夹杂着羞怯。
  “焦家的人到了。”代福满脸喜意的跑进来传信。
  闻湉亲手将红盖头给她盖上,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焦长献到了吗?”
  代福楞了一下,焦家的迎亲队来迟了半个时辰,再不快点就要误了吉时,两家人闹哄哄的,闻湉这么一问,他才想起来似乎真的没看见新郎官。带队的似乎是焦长献的一个兄长。
  “我没看见,外头乱着呢。”
  闻湉隐下了唇边的笑意,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将闻书月交给贴身的丫鬟,让她们照顾着闻书。
  他则带着代福往前面去看看情况。
  脚还没踏出门,闻湉就已经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锣鼓声,跟外面的嘈杂不同的是,闻府内的下人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似乎在观望着什么。
  前厅里,焦长献的堂兄焦长清神情尴尬的坐在客座上,傅有琴跟闻博礼坐在主座,屋子里弥漫着沉默的气氛,跟外面的喜庆格格不入。
  “爹,娘,发生了什么事吗?”闻湉的到来打破了沉默,他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神情疑惑的扫视着焦长清。
  焦长清勉强扯了扯嘴角,看着明显神情不快的傅有琴解释道:“长献摔着腿确实是意外,临上马的时候马儿受了惊,将他从马上甩了下来。”
  “怎么就挑在这个时候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焦家不满意这门婚事找的借口呢。”闻湉瞥着众人的神情,仿佛无意的玩笑道。
  果然,傅有琴跟闻博礼闻言脸色更难看了一些。
  焦长清眼角抽了抽,握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他心里其实也憋着气,焦长献是他堂弟,从前处处压着他不说,就连娶亲也排在他前头。结果焦长献倒好,新婚前一夜还偷偷去青楼浪荡,直到第二天迟迟不见人,焦家众人才发现人不见了。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出动了所有下人满镇子大张旗鼓的找,结果最后却在青楼里把人找着了。
  据找人的下人回报,焦长献跟四个妓女胡闹了一宿,他们找过去的时候焦长献还趴在妓女身上不肯起来,满屋子都是见不得人的痕迹。
  这乐子就大了,之前焦家把动静闹大了,这下人从青楼里找出来,几乎整个镇子都知道了,焦家公子在新婚前一夜跟四个妓子玩了一宿,连婚都不成了。
  从前积攒下来的名声如何败坏先不说,就光闻家这边就应付不过去。
  他们强行把人弄回去了,但是焦长献玩的太疯,估摸着吃了不少助兴的药物,众人一不注意他就又跟伺候更衣的丫鬟滚到了一起。眼看着吉时快到了焦长献却还在胡闹,但这门婚事是万万不能毁的,就索姓扯了个谎让焦长清来迎亲。
  只要把人迎回去了,再怎么样,就是自家人的事情了。
  焦长清巴不得这门婚事成不了,可又不能违背长辈的话,只能拉下脸赔不是,“贤弟这就误会了,长献对小姐一片痴心,他原本坚持要来,只是摔断了腿实在经不住颠簸,祖母这才让我代为迎亲……”
  他这一番话说的言辞恳切,除了闻湉,闻家双亲都有些动摇。
  闻博礼看了看外面,锣鼓喧天一直没有停下来,他迟疑的跟身边的妻子商量,“琴娘,时辰也快到了,你看要不……?”
  傅有琴叹气,连新郎都没有到场,就这么将女儿交出去她是不愿意的,但为这个闹起来又太过不近人情,毕竟焦长献摔了腿也是意外,思虑半晌,她还是妥协的点头。
  焦长清脸上浮出笑容,站起身拱拱手致歉,“多谢亲家体谅。”
  耽误的时间已经不少,得到肯定后焦长清就匆匆出去准备,闻博礼跟傅有琴随后跟着出去。闻湉故意落在最后面,伸手拉了拉傅有琴的衣袖。
  傅有琴奇怪的转过身,“怎么了?”
  闻湉先前就打好了腹稿,此时垂着眼睛,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大婚之日惊了马还摔断了腿,哪有这么刚巧的事情?我们还是派人先去焦家看看稳妥。”
  傅有琴虽然对于焦长献缺席不悦,却也没想到这一层上去,她犹豫道:“长献是个好孩子,一向体贴你姐姐,这次说不定是真的出了意外,而且这一来一回也耽误了吉时……”
  闻湉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焦长献之前伪装的太好,两家订婚之后,他逢年过节都会上门拜访,时不时还会给闻书月捎点小礼物,要不是闻湉经历过后来发生的事情,也不会相信这些都是焦长献处心积虑哄骗他们的手段,为的不过是闻书月的嫁妆以及背后的闻家罢了。
  所以后来闻博礼休弃发妻占了傅家家产,将妾室扶正,焦长献也有样学样,转而勾搭上了妾室的侄女。
  “我让代福抄近路先去焦家打探消息,不耽搁时间,”闻湉晃晃傅有琴的衣袖,“我就是有些担心,先让人去看看总不会有错的,要是没事就算了,万一焦家是扯谎骗我们,半路上折回来也比让姐姐嫁过去受委屈强。”
  傅有琴被他这么一说,竟也觉得有些道理,闻书月是她唯一的女儿,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姓格又温顺,要是焦家真的是扯谎,就算是半路悔婚,她也不舍得让这唯一的女儿嫁过去受欺负。
  “好,你先让代福去探探消息。”傅有琴摸摸他的头,闻湉其实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但是因为娇气天真姓子,她总忍不住把他当孩子护着,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这孩子忽然成熟了许多,也终于有了大人模样。
  先交代代福去乐河镇打听消息,闻湉把老渔夫的位置告诉他,这才往后院去。
  时间耽误的太久,傅有琴端着饭喂闻书月吃了两口,然后用手帕给她擦干净嘴,半笑半哭的道:“吃饱了饭才好出门。”
  闻书月紧紧握住她的手,母女俩看着对方,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吃过上轿饭,就该出发了,闻湉将掀起的盖头重新盖好,然后蹲下身,让闻书月趴到自己背上。
  闻书月比他矮了一个头,闻湉背着她还不算吃力,将人颠了颠抓稳,就背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闻府门前锣鼓喧天,鞭炮齐响,闻湉背着闻书月跨过火盆,然后将她稳稳的放在了轿子里。
  轿帘落下,闻湉上了马,辞别双亲后,跟着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的往乐河镇去。
  出了四方镇,迎亲队伍却没有走官道,而是转向了西山头的小道。
  在闻家耽误的时间太多,要赶在吉时之前赶到焦家,焦长清合计了一下,带着众人走了西山头的近道。
  西山头虽然匪患猖獗,但是像他们这样人数众多的队伍,也少有匪徒敢惦记。
  迎亲队排成一条红色的长龙,缓慢的往西山头行去。
  ******
  “常喜哥,他们往咱们山头去了!”
  一个十岁大小的孩童灵活的翻过一个小山坡,对藏身的在山坡之后的大汉说道。
  大汉叫常喜,是西山头的土匪,听说焦家的混蛋少爷要成亲,他特地下山来守着,准备给这人渣一点教训,他正愁这么多人怎么下手呢,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还敢往他的地盘借道。
  “嘿嘿,这不正好,兄弟们正愁找不到机会给你小乔姐姐报仇呢。”常喜从草地一跃而起,呸的吐出嘴里的草根,将小孩儿往背上一甩,迈开腿飞快的就往西山头跑,“咱们回去喊人守着他们,今天爷爷非要给焦家小子一点教训,西山寨的女人也欺负!”
  西山头在四方镇的西边,是祈天岭延伸出来一条小山脉,因为挨着祈天岭地势易守难攻,就成了西山寨的据点。
  西山寨成立有些年头了,帮里老弱妇孺一个不少,汉子们主业还是种地,也就农闲时才出去吓唬吓唬那些过路的富人,做点小买卖挣外快。后来老大跟军师来了之后,西山头才渐渐做大,成了四方镇响当当的土匪,以至于西山头这条近道也少有人敢走。
  焦家要不是仗着人多势众,也不敢走这条路。
  常喜熟悉地形,背着小孩儿老早就赶了回去,然后召集了几个能打的兄弟,就到山道两边埋伏着去了。
  闻湉骑着马走在轿子边,一边跟闻书月小声说话,一边有些焦急的回头看。
  代福比他们先出发,白天走水路也快,再过上一会儿,也该带着消息回来了。
  “是他吗?”常喜指着跟在轿子边的闻湉问。
  小孩儿点头,“小乔姐姐说,焦长献长得可好看了,这里面就他长得最好看,肯定是他。”
  常喜眯缝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穿红衣,长得又好看的,确确实实的只有闻湉一个,而且还一路跟在轿子边说话,肯定是新郎官就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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