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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侯 作者:来自远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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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天之骄子

  回忆起早年,窦太后略有些走神。等回过神来,方想起自己要同陈娇说的事。
  “果真老了。”窦太后叹息一声。
  “大母不老。”
  “娇娇,记住我接下来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出了长乐宫,再不能说给第三人,连你阿母都不行。”
  “诺!”
  “天子如今待窦、陈两家尚可,全因有我和魏其侯压着,家中无人走错路,无把柄予人。待我去后,魏其侯纵有才干,能压住窦氏,陈氏却是未必。况窦氏之中同不乏目光短浅之辈,如窦良一般的有才之人委实太少。”
  陈娇静静听着,没有出言。
  “你母如今尚好,不类早年一心追逐权势。但也不能保证,她何时会故态复萌。堂邑侯,早年是我低估了他。”窦太后顿了顿,“有他在,陈家掀不起太大的乱子。但是,就如我之前所言,一旦我不在,窦、陈两家怕会出现变数。如果魏其侯和堂邑侯压不住,恐会酿成大祸。”
  说到这里,窦太后语气加重,用力握住陈娇的手。
  “为避免灭族的祸事,娇娇,你必须代替我,压住窦、陈两家!”
  “大母,我该如何做?”
  “支持天子。”
  “阿彻?”
  “对。”窦太后颔首道,“我之前同你说过,你要学我,但不能像我。如今的天子不是太宗皇帝,更不是先帝。他年轻有决断,好霸道,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他会成为明君,然明君之心必冷。”
  “明君之心?”
  “不要用常情来衡量他,不要单纯视他为夫。切记,他是皇帝,是掌握天下人生死的君王!”
  “大母,娇明白。”
  “明白就好。”窦太后放缓声音,“你至今无子,未必真是坏事。诸侯王不闹事,没了淮南王一类的人,窦、陈两家难免显眼。在天子面前你要示弱,但不能是懦弱。如此,无人能动你的位置,可明白我的意思?”
  “娇明白。”
  “后宫之中,许良人姓情温和,也有几分聪敏,如今诞下天子长女,该升一升位份。”窦太后话锋一转,又提起后宫之事,“永巷中三个有孕的家人子,两人父兄有爵,比同当初的许良人。至于那个下家人子,暂为少使。”
  “诺。”
  “王娡如今老实,待我去后,宫内必定会起风雨。”窦太后沉声道,“一个孝字就是她最大的依仗。你不能明着同她为难,也不能直接找上天子,要让自己不吃亏,行事必须聪明,也得谨慎。”
  “大母放心,我会小心。”
  “嗯。”窦太后点点头,“今夜莫要留在长乐宫。回椒房殿,见到天子,告诉他明日朝会后来我宫中,我有事同他说。”
  “五铢钱?”陈娇下意识道。
  “对。”窦太后笑道,“趁我还清醒,为天子扛过压力,让天子记得一分好,于你、于窦、陈两家,今后就多一分保障。”
  “大母病中还要劳神,是娇无用。”
  “我的娇娇从不妄自菲薄。”窦太后将陈娇揽入怀中,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低声道,“娇娇,我未必能护你多久。真到那一天,别害怕,多同天子哭一哭。心肠再硬,终究是一起长大的少年夫妻。”
  “大母……”陈娇伏在窦太后怀中,握住窦太后的衣袖,许久没有松手。
  当夜,陈娇回到椒房殿,向刘彻转述窦太后之言。
  翌日朝会后,刘彻摆驾长乐宫。
  关起殿门,祖孙倆谈了许久。走出殿门时,随侍的宦者不小心看到,天子眼圈泛着明显的红。
  未几,天子发下诏书,正式收回郡国铸币权,严令将私铸钱币运往长安销毁。同时废除推行不久的三铢钱,改铸五铢钱,通行全国。
  朝中置水衡都尉,下设五丞,钟官、辨铜、技巧三属官专掌铸钱。
  此诏既下,凡天下钱必五铢,敢私铸铜钱,必罚以重罪。
  诏令下得突然,朝中难免有异议。但天子决心坚定,且有太皇太后鼎力支持,哪怕反对者中不乏宗室,同样被轻松压下去。
  本该引发一场波澜的政令,在窦太后的帮助下,畅通无阻地颁发下去。
  赵嘉率部回到长安时,城北市中流通的钱币,俱为官制五铢。
  因钱有围边,且枚枚足量,私铸成本不低,剪边又会被轻易发现,使得商家百姓只愿收新钱。即使有诸侯王私匿旧钱,也无法使用,更无法借机牟取利益。一旦事发,还会被刘彻牢牢记上一笔,甚至直接问罪。
  私铸之风逐渐被压下,新钱很快通行各郡县。
  新钱发行时,远在封国的淮南王接到圣旨,明言有人告发他谋逆,要他到长安自辩。
  接到圣旨,刘安再是心机深沉,也禁不住脸色发白。
  抗旨不遵绝不可能,以当今天子的脾气,如果他敢抗旨,下次来的就不是宣旨的官员,而是披坚执锐的军队。
  若是去长安……心中没鬼自然不惧,问题是刘安确有谋逆之心,虽然慑于朝廷兵力,行动和心思都愈发隐秘,但知情的心腹确有不少,这让他难免惴惴,看向属官的目光都带着怀疑。
  究竟是谁出卖了他?
  他不是刘陵,对中尉宁成有极深的了解。若无真凭实据,这个严酷不下郅都的酷吏,绝不会请下明旨!
  想起郅都任中尉时,主审前临江王一案,刘安一阵头皮发麻。
  他不认为自己会有刘荣的运气。
  这一去,怕是会凶多吉少。
  郅都,宁成,一样身为酷吏,一样喜好找诸侯王和贵人的麻烦。
  想到两人同自济南升迁,刘安不禁苦中作乐,难道是当地的风水问题?下一任中尉会不会再出济南?
  圣旨既下,淮南王再不情愿,也得乖乖收拾行囊,随来者前往长安。
  因刘陵被拘押,他未能得到确切消息,并不知晓事情是由王太后设计,宁成和刘彻不过顺水推舟,一路都在怀疑是哪里行事不周,又是哪个属官和门客背叛了自己。
  直至抵达长安,被“请”进中尉府,见到连吃一个月“特定膳食”,脸颊瘦得凹陷的刘陵,刘安方才有所顿悟,看向女儿的目光像带着刀子,再未有半点慈爱,恨不能置之于死地。
  淮南王在中尉府时,南归的四营也返回林苑。
  未来得及休息,赵嘉和魏悦等人就见到宫中来人,宣天子谕,召其未央宫觐见。
 
第两百二十一章 
  日落月升,星辉漫天。
  一阵夜风卷过石阶, 提灯宦者匆匆行过, 袖摆衣袂飒飒作响。
  未央宫内灯火通明。
  宣室内, 数盏青铜灯并排而立,并有三盏靠矮几摆放, 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
  刘彻对案独坐,面前堆有十数卷简牍。随手展开一卷,是河东郡奏报, 今岁郡内大旱, 旱后生蝗, 啃食庄稼草木,今岁恐将颗粒无收。
  “县乡多饥民, 里聚尽饿殍。叟妪自绝于食, 童子骨瘦如柴, 壮丁聚为盗, 妇幼相携于路。短短半月,飞蝗漫天, 灾况愈烈。臣河东郡守, 伏请陛下……”
  奏疏看到一半, 殿前宦者通禀, 四营校尉奉旨觐见。
  “宣。”
  读完全部内容, 落笔交丞相、大将军共议,刘彻放下竹简,捏了捏额心, 年轻的面容难得现出一丝疲惫。
  为推行新币一事,他耗费大量精力,自是感到疲惫。
  这项政策非同小可,关系实在太大,哪怕有窦太后鼎力支持,也有代王、胶东王等陆续上表,要压下所有反对声音,绝非轻而易举的事。
  表面上看,政策推行得相当顺利,刘氏诸王纷纷响应天子,主动上表分出矿山盐场,接纳朝廷派遣的铁官盐官,陆续将铸币权交还中央。
  但这有个前提,天子许以足够的利益交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刘彻手握强军不假,但不意味着能随便掏人钱袋,而且是一掏到底。如果半点补偿都没有,必然会引来不满和怨恨。即便诸侯王手中的矿山、盐场和铸币权都是天子所赐,结果也是一样。
  南征大军的捷报来得相当及时。
  有天子允诺,皇太后背书,朝廷收回盐铁和铸币权,诸侯王获得等价利益补充,算不上吃亏。
  更重要的是,由糖利和商路利润换取铸币,在极大程度上削弱诸侯国对中央的威胁,可谓是一举两得,交易各方皆大欢喜。
  事后,既没有红脸,也没有掀桌子,而是皇室宗亲一家亲,伯叔侄子叫得甚是亲热。
  刘彻在百忙之中召见几人,还是在新营抵京当日,为的是进一步了解百越情况。
  对好奇心旺盛的刘彻来说,单靠战报上的表述,完全不能满足他的求知欲。他需要补绘收藏在宣室的地图,细致到每一条河流小溪,每一片森林,每一块能养民的沃土。
  在赵嘉的数次进言之下,刘彻的思维逐渐产生改变。
  霸道依旧,横推草原的决心始终坚定。对不服汉朝、蹦高作死的外邦,打断腿再讲道理的趋势愈发明显。
  但有一点,在战争前后,年轻的天子开始更多考虑民生。
  涉及到军队粮秣饷银,闪过脑海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增税,而是设法以钱生钱。暂时生不出来,也要从外人身上下功夫,非到万不得已,绝不为自家百姓增添负担。
  就食于敌,以战养战,古已有之。
  不是自己地盘,就算搜刮干净,刘彻也毫无压力。反之,对汉朝百姓苛重税,必然引起诸多问题,甚至导致国内不稳。
  有赵嘉列举的实例,在行事之前,刘彻必然会多加考虑,能不做尽量不做。
  不过,现在的刘彻不缺钱。
  少年天子已经了解到,铜钱堆在府库里,一直堆到串钱的绳子朽烂,并非上上之策。钱要流通方能为钱,于富国富民方能更加有利。
  马邑一战,汉军围歼近十万匈奴,连军臣单于和王庭四角都差点翻船,直接被留在汉境。
  西域番邦多方打听,获悉消息确实,立刻见风使舵,排队进长安朝贡。来人似乎在比赛脸皮厚度,你弯腰抱大腿,我跪地叫耶耶,一样给匈奴人装过孙子,谁不知道谁啊!
  来使抱大腿的过程中,丝毫不顾忌匈奴使臣就在隔壁。万一惹怒对方,让对方下不来台,在长安不敢动手,回去的路上,分分钟能将他们砍成肉泥。
  大概是感受到生命威胁,聪明的番邦使臣直接赖在长安,死活不走。不够聪明的,见到这种情况也开始有样学样。
  反正长安有吃有喝,市集繁华,留在此地完全不亏。
  国主还等着消息?
  天高皇帝远,爱哪哪去!
  丝绸之路上,百十人就能成一小国。国主和村长直接挂钩,抗命不遵压根不叫事。
  主管外交事务的大行令王恢外出公干,和太农令韩安国作伴,率军南下砍人。
  留下的属官脾气再好,遇上这样一群厚脸皮滚刀肉,也会额头爆青筋。从好言好语、用词委婉到一天撵三遍,就差用脚踹出城门,耗时不过短短几天。
  奈何方法用尽,对方硬是赖着不走,拖走也要抱门扇。
  这样的情形,说出去未必有人信,偏偏真实发生在长安。如果赵嘉早半日入城,必能亲眼一睹盛况。
  番邦使臣贪恋长安繁华,耍赖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如之前所言,能派来长安的都不傻。和匈奴使臣住隔壁,被对方知晓自己此行意图,不用说,回程途中肯定有刀锋等着自己。
  既然如此,无妨在长安多留一些时日。
  匈奴人一天能等,十天半个月继续等,三四五个月还能等?
  他们偏不相信,草原诸部不稳的时候,这些匈奴人会一等数月。若真执着至此……大不了他们扎根长安,直接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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