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弑君+番外 作者:傅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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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心腹将油灯往囚犯身前一递,令凤怀城看清对方的脸。
赫然是一张与凤宿分外相像的脸。
凤怀城蹙眉道:“还是不像。”
心腹一愣,凤怀城以手指点点眼角,“这缺个痣,眼睛也没灵气,缺了点什么。”
再看了看囚犯的脸,确实相像,又道:“罢了,就这样吧。”
心腹:“痣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拿针蘸了墨一烫便是,此人天生是个哑巴,倒也省了一番功夫。”
凤怀城点点头,“会写字么?”
心腹愣了一瞬,“此人是臣等在南逃的流民里寻到的,应当是不会的。”
凤怀城:“手也废了。”
心腹领命,片刻后牢里便传来了一声惨叫。
一刻钟后,凤怀城出了牢门,沉吟一瞬对心腹道:“须得尽快派人教好规矩,下个月宴会必须得让他到场,朝臣们已经起疑了。”
“是。”
而此刻,那两位“已死之人”,却驾着马车,大摇大摆的出了城,往南行去。
觅雪灌了一肚子药,被捆成个粽子绑在车厢角落,满脸潮红的蹭着车厢,奈何被封住了嘴,呻/吟声全部被堵了回去。
凤宿坐在另一旁翻书,看了眼觅雪,乐了,“滋味如何?”
觅雪一脸绝望,俩眼迷离,鼻孔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唔唔唔!”
凤宿得意的一挑眉,“好玩么?我知道你肯定高兴坏了,不必谢我。”
觅雪白眼一翻,晕了。
马车行驶在通往蜀州的官道上,深秋时节,沿路红枫似火,被风一吹,纷纷飘落下来,铺得整个官道也是一片深红。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凤宿走出车厢,与赶车的薛朗坐在一处,手里还卷着看了一半的书。
“怎么出来了?外头风大。”薛朗目不斜视。
凤宿以手臂撑着车沿,两腿垂下晃荡着,眼睛望向四周,悠然道:“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景色。”
薛朗忍俊不禁,“枫叶没见过?”
凤宿仰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深吸一口气,“我现在觉得,天地广袤,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们去不了的,感觉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就没了。”
凤宿看着薛朗,认真道:“谢谢你能回来,薛朗。”
薛朗漫不经心的偏过头,却被凤宿眼里的认真惊得愣了一瞬,此时凤宿的神情是无比的认真,与他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好像这句话是他发自肺腑说的一般。
薛朗觉得甚是没劲,扯了扯唇角,“我说过,我会为殿下做任何事。”
“我没有想让你做什么,我是真的感谢你,之前的事,还有昨天莳花馆的事。”凤宿目不转睛的看着薛朗,笑道。
薛朗发觉凤宿一直盯着自己的侧脸瞧,“看什么?”
“我觉得你变了好多。”
薛朗笑了笑,“这次又想问什么?属下与您相识的第二句话是怎么说的?”
他笑的是上车时凤宿话里的试探。
凤宿面色尴尬一瞬,见薛朗脸上一副揶揄的表情,便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忙道:“你变化太大了,我都认不出了。”
“手伸过来。”
凤宿:“?”
薛朗侧过脸,笑道:“您自己摸一下便知道是不是本人了,还用得着试探?”
凤宿:“”
薛朗冲他挑了挑眉,于是凤宿伸出手,捏着薛朗的脸,公报私仇的狠狠一扯,“嗯,是真脸不是别人假扮的,这下放心了。”
凤宿悠悠道。
薛朗:“啧,疼。”
凤宿:“让你笑我。”
话说开了,凤宿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放下了。
薛朗的回归让他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好像假使面前有再大的难题,他都有勇气去解决一般。
哪怕前路艰难险阻。
第33章 山贼
自凤容锦嫁到突厥, 已过了一月有余。
突厥人不事生产,男人在外打猎放牧,女人便在家中洗衣做饭, 大启虽然民风开放, 但是并没有豪放到突厥这个程度。
女人们穿着皮袄皮裙,姿态豪放笑笑闹闹,丝毫不扭捏作态。
这一个月来, 他们一路东迁,而阿史那颜和可汗却很忙, 经常带着男人们出去, 凤容锦只知道是在打仗。
如今突厥和大启已经议和,自然不是和大启在打, 而是和东边的其他部族。
阿史那颜对她极好,谦和知礼温文尔雅, 令她如沐春风,抚平她因身处异乡而产生的慌乱。
只不过阿史那颜太忙了, 经常无暇顾及她,便派一些和凤容锦年纪相仿的姑娘照顾她,小姑娘都爱叽叽喳喳,带得凤容锦也渐渐融入进去。
伺候凤容锦的突厥侍女叫赫珠, 生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整日跟在凤容锦屁股后“王妃王妃”的喊着。
赫珠对大启的一切都好奇, 经常问东问西, 关外不像大启那样繁荣, 凤容锦来到突厥后无事可做,便开始学着做一些小点心打发时间,而赫珠就在一边打下手。
她做的是海棠酥,在宫里的时候她最爱吃的便是这道点心,酥脆松软,外观精致好看,就像一朵朵花儿绽放在玉白的碟子上似的。
凤容锦给手下的侍女们分了,忽然想到阿史那颜也回来了,便道:“我要不要给阿史那颜送一点?”
赫珠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王妃娘娘送点心,王爷肯定能高兴坏了。”
凤容锦冲她吐吐舌头,端起盘子出了门。
阿史那颜的营帐就在她不远处,阿史那颜曾吩咐过手下,凤容锦进来不必阻拦,是以帐外的侍卫们都没有阻拦凤容锦。
凤容锦走到门口便听得一声惨烈的闷哼,她心中一突,忙掀开帘子,一只手蓦地横飞出来,砸在她的脚边,断手带起的血珠“啪”的一声溅在了凤容锦的脸上。
一瞬间,整个帐子都静了。
一人四肢被缚,跪在地上,被布巾堵住的嘴里不住发出闷哼声,阿史那颜坐在轮椅上,手中还握着滴血的刀,诧异的回过头望着凤容锦,那一瞬间,阿史那颜眼里还带着嗜血的凶光,看得凤容锦心中一颤。
凤容锦满脸呆滞,眨眨眼,又眨眨眼。
阿史那颜闭上眼,复又睁开,又变回了原来温和的样子,“公主怎么来了。”
凤容锦呆呆道:“我来给你送吃的。”
阿史那颜视线转到凤容锦手里拿着的碟子上,恍然大悟,推着轮椅过来,拿起帕子要为凤容锦擦脸上的血迹,却被凤容锦颤抖着避开了。
“吓到公主了?”阿史那颜长叹了一口气。
凤容锦小心翼翼的挪开脚,离那只断手远了些。
“这人是西突厥派来的女干细,刚刚正在审问他呢,本来不想让公主看到这些的。”阿史那颜解释道。
阿史那颜是东突厥的军师,自然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些凤容锦心里清楚。
可是阿史那颜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凤容锦皱起眉头。
阿史那颜望着她手里的碟子,道:“这是什么?没想到公主竟能做出如此精致的食物。”
说着,阿史那颜摘了手套,拈起了碟子上的海棠酥。
凤容锦一把抢过阿史那颜手里的海棠酥,愤怒的瞪了他一眼,抱着碟子跑了出去。
阿史那颜:“”
凤容锦跑出帐子,一路带风,深红的裙摆迎风飘舞,她愤愤的一甩手,将碟子里的海棠酥尽数倒进了马槽。
她刚刚确实被阿史那颜吓到了,但紧接着,便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明明阿史那颜是那么温柔的人
“公主生气啦。”有温和的声音在她身后悠悠道。
原来是阿史那颜追了出来,他快速的转着轮子,朝凤容锦行来。
阿史那颜道:“这么精致的点心,全扔了岂不是很可惜。”
凤容锦冷冷道:“我想扔就扔关你什么事。”
阿史那颜摇了摇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微微弯起了一丝弧度,“别生气了。”
“谁生气了?”凤容锦越过他便走,“我挺好的,能吃能睡身体倍儿棒。”
“公主为什么生气?”
对啊,她为什么生气?凤容锦一愣,阿史那颜是怎样的人根本不关她的事。
她没有道理生气。
偏偏阿史那颜还拽着自己的衣袖,凤容锦抽了抽袖子,没抽动。
“我没有生气!你放开我!”凤容锦怒道,下意识的将阿史那颜推了一把。
只听“哐当”一声,轮椅连带着阿史那颜倒了下去,轮椅在凹凸不平的草地上本就不稳,阿史那颜被凤容锦大力一推,便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凤容锦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前一步躬下了身子,似是在犹豫要不要扶他。
阿史那颜朝凤容锦伸出手,表情似有些委屈,但眼里全是笑意,“哎呀,本王摔倒了,要公主扶起来才行。”
凤容锦:“???”
五日后,凤宿的玉佩和薛少瑾的剑被送到了御前,凤怀城大喜,副将连升两级,连带着那只叫‘千里寻踪’的彩雀也换了个更奢华的金鸟笼。
而凤宿一行则一路通顺,马车行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蜀州的边界处。
凤宿化名为林远,薛朗化名慕封,自称是凤宿的表兄,两人是金陵人士,因为家中没落,特来投奔蜀州锦官城的亲戚。
觅雪半信半疑,指着薛朗问凤宿,“他是你表哥?我看着不像。”
凤宿挑眉。
觅雪煞有介事道:“像你姘头,你俩不会是私奔出来的吧?”
凤宿笑眯眯的给了他一拳,“再胡说八道就把你扔下去。”
觅雪捂着鼻子疯狂点头,然而转头又把凤宿的话忘到了一边,接着骚扰凤宿,自从知道了凤宿的“名字”,就每天小远长小远短的喊着,将凤宿惹得烦不胜烦。
觅雪既不会骑马,又不会赶车,便只能和凤宿挤在车厢里,但是他又不是个安分的主,于是便常常以被凤宿揍得锁在角落里嘤嘤嘤为终结。
后来凤宿被闹得烦了,便干脆出了车厢,和前面赶车的薛朗坐在一处,把车厢留给了觅雪。
觅雪穿得花枝招展,凤宿和薛朗皆是一身布衣,咋一看反倒像俩小厮带着少爷出门一般。
蜀州边界处有一县城,三人赶在清晨到了县城,准备买些干粮,去往锦官城。
近年连年灾害,再加上年前的征兵徭役,各地青壮锐减,使得今年的收成尤为不好,许多地方早已入不敷出,流民南下逃亡,一片兵荒马乱。
薛朗和凤宿买了干粮,觅雪从马车的窗子里探头探脑的瞧,摊贩老板看了一眼,问:“这是你家少爷?”
凤宿笑道:“是啊,赶着去投奔亲戚,少爷也不好伺候。”
觅雪扬声道:“哎小远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说少爷的么?”
还摆上谱了。
老板瞧了一眼,小声道:“你们是要入川?可得小心点。”
近来蜀地流民增多,许多人挨不住饥荒,便干脆上山落草为寇,专守着路过的达官贵人们下手。
老板提醒他们尽量低调,免得被贼寇盯上。
凤宿笑着对老板道谢,临上车时,却发现不远处摆着个书摊,一名书生打扮的人坐在摊子前,书籍整整齐齐的铺在地上,来往行人却都没有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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