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娃重生记 作者:冬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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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的楼上有几个隔间,一般刘小白和张旻便睡在这。小县城不是很大,有一所重点高中和一所职业中学,小学、初中也有好几所,生意比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虽然不在市中心,但总共就那么几条大街,这些县城里住着的人早就闭着眼都能摸清了,那些不管是小学生、初中生还是高中生,精力旺盛的,周末放学也很喜欢这种又安静、甜点又美味的地方。日子倒比刘小白想像中更加容易地落实了下来,和张旻也越发熟悉起来。
张旻性格温和,已经二十六七了,在大城市里虽然还不算什么,但在村里,已经算大龄青年了。他爹娘看见村里差不多的好多孙子都能出来打酱油了,心里也急得不行,便催着他也回来赶快找个媳妇。回来后相亲了好几次也没成,条件好些的姑娘嫌弃张旻家里条件不好,而且张旻也总是冷冷淡淡的,对那些女孩子不大热络。
现在村里光着的痴汉多的是,都巴巴着想娶个媳妇,就相亲见个一两面的,那些女孩子也不会委屈自己倒贴张旻的冷脸,反正倒头来也没谈成。他爹娘心里虽然急,但想着孩子总在跟前,等存够钱修了小楼房后,总能娶到媳妇的。
不过张旻自己不急。因为他根本不想娶妻,只不过捱过一日是一日而已。他性格斯斯文文、清清淡淡的,很安于现状、很被动,只要过着平静的生活就好。他不喜欢女人,但他知道他爹娘大概也接受不了他喜欢男人。
九点多一般路上便也没什么人了,关门打烊后十点多便也能收拾完。相处的时间长了,刘小白知道的关于张旻的事也更多了。张旻十六岁时便从高中辍学了,不过他当时读的还是县城里唯一的那所重点高中,和刘小白一所学校的。他们学校虽然只是小县城里的高中,但县城人口多,实际上有许多成绩很好的小孩,每年高考的成绩都是很不错的。一般只要是正式录取的,考个一般的本科是没什么问题的。
张旻没说是什么原因辍学,刘小白也没好意思问。因为张旻当时说到这个的语气,即使到如今,他还是能感觉到那股子黯然。再说十年前也不比现在,村里家家都穷得要命,不读书去挣钱的小孩也多的是。这样说起来张旻也算是刘小白的高中学长了,张旻性格温和却是个看得透的主,刘小白心思单纯,对上自己处得来的人,也很是直率,两人倒也很合得来。
张旻辍学后便南下去了广州,村里面南下打工挣几个钱的人也多,张旻便跟着自己一个亲戚去的。早八点到晚八点,每周休息一天,那时也辛苦的紧,实际上也挣不了几个钱。不过想比守着田地出产的村里来说,那挣的也算又多又活络了。后来遇到了机缘,张旻到了一个大酒店做学徒,学了一手做甜点的好手艺。其实,他的菜也做得不错,不过那不算他的主业。那机缘是什么,张旻又是没说的。
再后来,张旻便被父母催着回来娶妻生子了,虽然刘小白觉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不过他刘倒也学得稍微有那么点眼力见,也许是自己心里也有故事的原因,他也蛮能理解,26、27的张旻,肯定也有不愿意对别人说出来的事。虽然他心底蛮好奇的。
作者有话要说: 俺感觉俺已经抽风到了好远好远了。。。最近都木有小天使留言了,点击也乱七八糟的,大家放弃俺了么。。。
☆、43
43
不拒绝命运的风向,才不会让自己有过多的执念;只不过,下一刻,你永远不会知道命运的风,会将你吹向何方。
小城里秋日里的阳光暖融融的,叶子泛着金黄色,还没有落下来,就像这最好的时节酝酿的熟意一般,安静而又祥和。刘小白趴在玻璃橱窗边的桌子上,看着窗口的那几棵梧桐发呆。
店子里沙发不多,多数是简单的桌椅,但靠窗摆着几张米色的沙发,晒着阳光最是惬意,每每刘小白自己就要占一个一趴就是一下午,身子都像被抽掉了骨头般发软。
刚开始的时候,光顾店子的就那么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但离县里的高中和初中都不是很远,时间久后,光顾的人便多了,尤其是周末,那几处沙发很早就被人占住了,实在是消磨时间的好去处。
某天,店里来了一个客人,是一位年纪四十多的女人。脸颊消瘦,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旧,但一双眼睛里的光亮得吓人。那天下午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有些冷意,店里的客人不多。玻璃门被推开时,刘小白像往常没太走心地说了句“欢迎光临!”
只听一道像被沙子磨过的声音说道,“给我来一杯白开水。”张旻有些奇怪地看了这女人一眼,不过来书店里只喝白开水的人也不是没有,再加上这女人气场古怪,与刘小白两人便也没多说什么。
那女人拿了本书,直接坐到了刘小白的前面,并不翻开面前的书看,却只是盯着刘小白。刘小白被盯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尴尬地问道,“阿姨,你找我有事么?”他想,这是来找份工作的?还是认得他的找他有什么事的?应该不是他爹娘找的媒人给他相亲的吧?!
自回家什么都差不多安定下来后,他爹娘便想着安排他的亲事了。只是刘小白长期呆在这不怎么回家,回家了呆的时间也短,随便就被他唬弄过去了。他爹娘没得办法,也不是没有让媒人亲自来给他说过,但都被他各种唬弄过去了。他并不想和一个女人结婚,更不用说和一个陌生女人了。
看到这来历不明的妇人,刘小白思索一番,瞧他盯着自己的一副架势,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来说亲的了。这么一想,他就越觉得这妇人不会是哪家闺女的娘,亲自来看看未来女婿满不满意,才这么古怪又双眼放光地一直盯着他瞧吧——
刘小白都快败下阵来,想着这么脱逃才好了,可直接走开好像又不太礼貌。他只见那妇人很慢地喝着水,脸上生出了古怪的笑意,那笑里面带着一些他说不清的东西,让他莫名有种瘆的慌的感觉。
待一杯水终于快喝完时,也就十来分钟的模样,那妇人将一张叠好的纸推到刘小白面前,未发一言,只带着古怪的笑看着他,便离开了。刘小白觉得一头雾水,又松了口气。
他展开那张纸,只看到那张纸仿佛是接触了空气一般,然后若隐若现地现出了一副像,然后又慢慢地消失,只剩下右下角记下的一个地址。刘小白有些呆愣在那,那图像消失的速度不是很快,足够他看清,那图像分明与白家祭堂里的那副浮雕上的图像差不了太多。
那张纸上的地址,刘小白呆了这段日子,平常听那些人闲聊什么的,也知道这个地方还算蛮出名的一条街。刘小白所在的县城比较偏僻,到现在也不是很发达,即使经过破四旧,到现在,很多风俗还是保留了下来,大家心里相信的东西也是很难被消除的。
比如风水、算命,还有鬼神。有人说,信仰所信仰的,定是不能被证明的东西,能被证明的,便是科学或是经验。风水、算命,还有鬼神,大概也是不能被证明的东西,不知道这算不算信仰。刘小白想,大概不算吧,人们对这些大概也是半信不信的,信仰大概还是要坚定不移的。
那条街便是远近闻名的神棍街。那条街不是很长,也不是很宽,但是很旧,街的两边是一间一间很旧的门面,门墙都泛黑了的那种。店面多数是卖各种白喜事的用品,像棺材、香烛、纸钱之类,也有算命、看相、卜卦、看风水的,尤其街的两边,会有许多瞎子,会坐在一张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或摆着签,或摆着其他的,他们就坐在那,等着一个个要娶亲、生子、求学、工作,或是生活不顺的人们,来求指点迷津。
刘小白知道他村里的半仙,许多时候也是来这个地方守着的。他看着这个地址,心里有些茫然,把它团巴团巴地塞在衣服口袋里,便不想管它了。
这时节也快到过年了。过年是个好像又热闹又让人感到惆怅的日子。尤其是对于如今的刘小白来说。读书的时候,大人们有多关心成绩,多希望小孩好好读书,毕业工作后,大人们就有多迫切赶紧希望孩子赶快成亲生子。
一个人如果不能按照社会的期望、社会的秩序来履行好社会所认为的本分,便得承受许多压力。学习成绩不好,不能满足社会对一个小孩或者学生的期望,便得受到大人们的恨铁不成钢的失望的指责。工作后还不赶快成亲生子,便像成了一个不稳定因素般,亲朋好友全都太平洋警察般的得围在你周围向你投发疑问的信号。当然,身为一个男孩,他不想娶一个女孩,对于刘小白的七大姑八大姨和叔伯娘舅来说,更觉得是偏离了自己的本分,如果知道后,刘小白想都能想到,大概自己会被那些眼神、话语给磨疯掉的。
他就不明白,每个人为什么都要给别人规划人生,或多或少地认为你该怎么做,如果没有满足,偏离了每个人或社会所认为的轨道,社会便要给予歧视或者惩罚,为什么每个人或者社会要逼着别人去接受他所认为的东西,往往还是不一定对的东西,不接受便排斥或惩罚。这实在是像一个幼稚的小孩或者如暴君的行为般。刘小白有时候实在弄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44
自那妇人离开后,不想没过几天,倒真来了个瞧女婿的中年大妈,不过不是来瞧刘小白的。那大妈身体有些发福,慈眉善目的,很是热情,一来了就围着张旻问东问西,盯着他看了好久,那神情,真是越看越满意。
张旻被看得有些无奈,但又不好说什么,就那么僵硬地对你大妈笑着。大妈坐在靠近柜台的椅子上,热情地拉着刘小白拉着家长里短,当然是大妈说,刘小白听。
“哎,小白啊,大妈给你说啊,我家那闺女啊,今年都24啦!24都还没个对象啊,哎哟喂,真是急死我了!她初中还没读完就跟着她一个表姐出去打工了,到现在都七八年啦。我那闺女也是个懂事的,这些年存了些钱,老想着我们老两口。我们哪用得了她的钱啊,都给她存着等着结婚呢!可这闺女就是倔,一点都不急,哎,在外面哪有在家好呢——”说着神色有些黯然,“托了这三里村八里地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像张旻这孩子这么合适的啊!”
“我闺女那舅爷的小女儿嫁的就是张旻那村啦,张旻也是我那妹妹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一直夸这小孩懂事呢——自家闺女,真是操一万个心都不够咯!这不还是得自己来看一下才放心啊!不过我瞧啊,这孩子真不错,真是越看越满意啊!”
说着又拉起刘小白的手,说道,“小白啊,你找媳妇没?你这孩子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瞧你这面相,生得多好啊,圆圆胖胖的,一看就是富贵相,不愁吃不愁穿的!我给你说啊,我有个表姨的孙女啊,那也是生得水汪汪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刘小白被大妈那架势有点吓住了,脱口道,“大妈,别,我有心上人了!”
张旻在柜台里听到看了刘小白一眼,不过又当作没听见一般,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大妈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这样啊,真是可惜!”说着又转向张旻热情道,“张旻啊,那阿姨改天将我家闺女带过来你们见见哈!”
大妈没等张旻应话,便自顾自走了。张旻从柜台后抬起头来,不禁叹了口气,他没有结婚的心思,但是这位大妈对女儿的担心和心疼,那种感觉都太明显了,让他也有些触动,他想他爸妈大概也是这样的。到如今这样,其他都成过眼云烟了,也许找个女孩结婚,有个孩子,好好安定下来也是不错的选择。他想妥协了,虽然准备妥协时,就像把心底的那只小兽关在笼子里等着自生自灭一样,可那小兽却不甘心,还要一直挣扎。
他也没问刘小白说的心上人怎么回事,哪个人没有点自己的秘密呢,而秘密通常都是用秘密来交换的,他从来都不是很好奇。
不过后来刘小白还是知道了张旻的秘密。刘小白和张旻的房间只是从中间隔断而已,基本没什么隔音效果。有时候躺在床上,两人还能夜聊一把再睡觉。
刘小白有时候觉得人长大了,心事变多了,晚上便也不那么容易睡着,翻来覆去像烙饼的时候,便格外想找个人聊一下了。
刘小白和张旻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放下最初的陌生和别扭后,倒很聊得来。张旻温和又会做蛋糕,厨艺也好,刘小白的一日三餐都是他给解决了,刘小白没什么心眼,也没有什么自认为老板的作态,张旻也当他像个弟弟一样,而且他觉得两人有相似之处的感觉,凭直觉。
将近年关的时候,大妈在外地打工的女儿回来了,大妈立马就领着女儿来店里见张旻。事关张旻的终身大事,刘小白给他放了半天的假,让他领着未来丈母娘和老婆在县城里转转,吃点好吃的什么,促进促进感情什么的。过年的时候,很多到外地打工的年轻人都回来了,县城里会比平常热闹许多,购买力也蹭蹭地涨。所以这段时间刘小白和张旻都还在店里守着,想着大年三十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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