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番外 作者:桃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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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材娇小,妆容浓重的女人看到我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挤开一堆人到我身边,不可思议的说,“朱子!竟然真是你!”
我冲她礼貌的点点头。
她仍控制不住的亢奋,对我说,“天!你一点也没变!”
我心想怎么可能,但也没说什么。
她忽然一撇嘴,有些狐疑的看着我,“你是不是没认出我是谁?”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但仍然诚实的说,“太久不见了,不记得有你这么漂亮的同学。”
她又气又笑的推了我一把,“得了吧你,还是那德行,撒谎都不走心。”
她幽幽的叹口气,“我是你共坐了两年的同桌啊……”
我恍然再一细看,好像是有点当年的影子。
她看出我表情的变化,愤愤的在我胳膊上捶了一拳,“是不是男人啊你,我这么漂亮的美女都不记得。”
这时她身后挤过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很小媳妇样的拽了拽她的包,委委屈屈的说,“老婆~你再这样我可要吃醋了……”
她回头搂住那男人的脖子照着嘴唇吧唧了一口,“老公乖,不吃醋,我只爱你~”
说完她又迅速转头把我往里一扯,“过来坐。”
我挨着他们夫妻坐下,吃饭期间被很多人询问很多问题。
我全都温和的回应,听别人说他的经历时也认真的注视着对方,仔细的听。
可是神思总像飘离了这里,它在抗议,也许我不该过来。
大约后半夜的时候,我旁边的曾经同桌已然微醺。
她忽然靠过来,扒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凑过去一些。
我侧头看她,她眼神明亮的对我说,“朱子……你还……记得闻骁不?”
我心一跳,然后尽可能不动声色,问她,“记得,他现在好吗?”
她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凄然,“好啥嘛……他,早就死啦……”
“本以为再也不会想起他了……但是今天看到你……忽然就想起了……”
我的声音轻不可闻,“什么时候死的?”
“就……高考结束不久吧……我和他家离得近,那天忽然看见他家大门上挂了纸幡,我还以为是老人去世呐,没想到是他……”
“听说啊……他是跳江,自杀啊……”
忘了什么时候从酒店离开。
我一个人蹒跚的走在大街上,身前的影子歪歪斜斜。
其实这么多年了,他生或者死,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
可我还是难受,甚至内心还有一点慌。
我想我是醉了,醉的喘息粗重,脚步迟缓。
也许我马上就再也走不动了。
我停在大街中央,静静地倾听。
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街上明明还有灯,还有车,还有远处模糊的人影。
为什么会呼吸的只剩下了我?
我茫然回头,远处的车辆匆匆驶来。
我控制不住的往边上一晃,整个人倒了下去。
“嘭”
这声音很像当年踹在教室门上的响声。
我开始产生错觉,也许那个声音从来也没有存在。
我的眼皮一点点沉重,最后终于缓缓闭上双目。
耳边仿佛响起了人声。
那人对我说,“朱子,我问过了,你名字最后的那个字是‘封’”。
【End】
☆、水鬼
《水鬼》
沈良言一大早就听到门外传来最好朋友的惊呼,“良言!救我!”
不疾不徐的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沈良言这才施施然的开了门,玉树临风的往门前一戳。
何久肆张着手臂,脸上的表□□语还羞,简直不敢直视自己胸前一般,见了沈良言后就差哀泣一声之后甩甩鼻涕,然后直抒胸臆,“良言!你快帮我把这东西弄下去!”
不用特意去寻,在沈良言打开门的一刹那,他就看到背对自己严丝合缝的趴在何久肆身上的水鬼。
水鬼的身影不甚清晰,呈流水状时刻流动着,沈良言盯着那水鬼的后脑勺,几乎可以想见贴着它会有怎样的凉意。
沈良言微一沉吟,然而久久不见其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何久肆受不了了,哭丧着脸一挺胸,连带着胸前的水鬼一起波涛汹涌的翻滚,“良言!你想什么呢?快把这玩意弄下去!快冻死我了!”
沈良言抬眸,真诚的望着何久肆的双眼,“实不相瞒……”
何久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学古人的文绉绉?”
沈良言,“这水鬼我认识。”
何久肆,“认识就更好了!快快快!别废话,把它从我身上揪下去先!”
沈良言,“不可。”
何久肆,“……”
何久肆低头看了看始终默不吭声的攀着自己的水鬼,水鬼的头顶发质柔顺,脑形圆润,看起来就是个乖顺的……男孩子。
何久肆脑里灵光一闪,“这是你姘头?!”
沈良言似难以启齿一般,吞吞吐吐的说,“倒也不是……”
何久肆,“那到底是个啥?你能不能帮我解决了它再跟我解释?”
沈良言忽然转移了话题,“几天前有个老妪入了我的梦。”
何久肆下意识的就被带跑偏了,“啊?老太太入你梦干嘛?忘年恋?”
沈良言,“非也。”
何久肆,“……那她想干嘛?”
沈良言,“托孤。”
何久肆醒悟,指了指自己的胸,“孤就是它?”
沈良言继续说,“老妪对我说,我祖上和她家是至交。后来她家惨遭灭门,只留下一老一小两个活口得以逃生。后来老的年老体衰,行将就木,偏又放心不下小的。于是临终前,老的对小的交代,她自去寻一故友,如果故友混的好了,就希望故友帮着照看照看那小的,如果混的不好,那就接济小的一点银钱,此后小的再不来打扰……”
何久肆想了想那已经离开沈良言梦境的老的,又看了看趴在自己胸前的小的,咋舌,“霸王条款啊,这还不是亲戚呢,就这么极品?”
随即意识到沈良言略微苦逼的脸,追问,“你不答应会有什么后果?被那老妪天天入梦?”
沈良言,“要真是这样也不怕……”
何久肆,“会让你怕的……那是什么?”
沈良言,“老妪说,如果我答应照看她孙子,也自有我的好处,可得她孙子夜夜暖床……”
何久肆的表情笑也不是,憋着也憋不住,“这不正合你意?白捡的便宜你会不要?”
沈良言叹气,“毕竟人鬼殊途,真做了那事,伤元气。”
何久肆,“……”
何久肆,“所以你还是不答应好了……”
沈良言,“那老妪说,如若我不答应,她孙子将日日缠着我,强迫我为我暖床。直等到我答应那天为止……”
何久肆,“等等……为什么答不答应的条件都一样?”
沈良言,“其实还是有所不同的。”
何久肆,“哪里不同?”
沈良言,“这水鬼本就性阴,喜欢阳气。如果不加以控制,他可以一夜七次都不够……”
何久肆,“……”
何久肆,“我有疑点……”
沈良言,“但说无妨。”
何久肆,“首先……她孙子都成鬼了,她还把那鬼托付给你干什么?为什么不正正经经的去投胎?”
何久肆,“然后……说好的找你暖床,它现在出现在我身上,你能解释一下原因吗?”
沈良言,“咳。”
何久肆,“我日,沈良言!你坑我!”
沈良言,“前几天,我早上醒来,感觉胸闷异常。痛苦的睁开双眼,乍然发现胸前密密实实的覆着一水鬼。”
何久肆翻着鱼眼瞪着沈良言。
沈良言,“我怎么把它往身下撕,都没用。它打了个滚就立马扒回来。”
何久肆一脸我等你继续往下说的表情。
沈良言,“我很痛苦。”
沈良言,“我不想伤害他,可是他的手总往我衣襟里摸。”
沈良言,“毕竟是正常男人……”
何久肆,“……”
沈良言,“后来,我不得已伸出了手刀,打算一了百了。”
何久肆,“……”
沈良言,“就在这时,那老妪嘭的现身了。她跪在地上哀嚎,求我不要轻生。其实她误会了,我本来想拍死她孙子。她说既然我现在还不想要她孙子,他们也不急于一时,老妪给了我一个符,有了符,她孙子就近不了我的身。这样我们就可以慢慢相处,相处到我愿意把符烧掉为止。”
何久肆,“……你还是没解释为什么这水鬼会缠上我。”
沈良言,“哦,这个啊……”
沈良言,“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缠上你。这几天他夜夜躺在我床下,白天时就坠在我身后。就在今天早上,他不见了,我还以为解脱了,他去投胎了呢。”
何久肆,“擦!我不管你那些,你先告诉我怎么把它弄下去行吗?你到底有没有办法?你还是不是神棍?”
沈良言,“办法有是有……”
何久肆,“那你还不动手?”
沈良言,“只是这个办法有点绝,我动手后他就魂飞魄散了。”
何久肆,“……”
沈良言,“你舍不得他?”
何久肆,“见鬼!我特么又不认识他!但是这么轻易的杀了他也不好吧?”
何久肆又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水鬼的后脑勺,然后抬头问沈良言,“我说……这东西难道没意识吗?怎么这么听他奶奶的话?”
沈良言,“按理说该是有的……”
何久肆,“那……”
沈良言,“但是看他这么没脸没皮的样子,又不太像……”
何久肆,“……”
原本老实趴在何久肆身上的水鬼忽然一颤,紧接着像腐朽的墙壁一点点皲裂,最后终于啪嗒一声,摔在了地面上。
水鬼像黏在地面上的一块儿巨型泡泡糖,无声无息的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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