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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名就 作者:Invocant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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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娱乐圈 都市情缘

 
片场有几位童星关系不错,过去常常合作。只要导演喊卡,他们便自然凑在一起,说的话讲的故事,齐乐天经常听不懂,想插嘴也插不进,结果休息时落了单。虽然那些孩子们对他客气有加,可他却融不进那个圈子,只得一个人坐在角落。
起初齐乐天还会在片场内到处乱转,向工作人员讨教一些他根本听不懂的问题。后来他听不懂,也觉得无聊,有趣的事情只剩数地上的蚂蚁。
一只蚂蚁,两只蚂蚁,三只蚂蚁……后来有一天,蚂蚁里突然多出一只脚。他顺着破坏蚂蚁队伍的脚望上去,看到陌生的摄像机,看到摄像机后面的人伸出手,对他说:“走,我带你去玩。”
一年后的学院奖,当齐乐天以十三岁的低龄在前辈的簇拥下捧起最佳男配角的奖杯。他在获奖致辞中感谢导演、感谢合作的前辈,感谢片场的工作人员,客套得体,毫无惊喜。但在最后,他感谢了张老师。第二天媒体一片善意的评价,说再成熟的童星终有紧张,致谢词他不小心感谢了两遍导演。
没有人知道,或许也不会有人知道,那句张老师,并不是献给德高望重的导演。
这个秘密一直埋在齐乐天心底,他疯狂接片,只愿于片场与张嘉明再次相遇。而直到张嘉明从接近神龛的天梯上跌落,齐乐天也没机会再与他相见。
直到多年之后,张嘉明走出电梯口的那刻,齐乐天穿过人群,一眼看到他。
可这个时间真的糟透了。齐乐天自觉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现在不过普通的过气演员。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张嘉明,更配不上自己少年时期最美好的梦。如今他已不可能开口问张嘉明——
张老师,您愿不愿意让我拍您一部戏?
 
齐乐天趴了好久张嘉明也没醒。他怕吵醒张嘉明,不敢动,可前夜放纵外加保持扭曲的姿势,让齐乐天腰都麻了。他小心蹭下床,踮脚挪到厨房,锅碗瓢盆狼藉一地。
昨晚齐乐天被张嘉明推坐在破旧的桌子上,只是亲嘴下面就硬了。他确实有段时间没享受过云雨之欢,但印象中激动成这幅模样,也是头一遭。
齐乐天很早就有经验。他第一个对象是片中和他所暗恋的年长女性。片中他对学姐苦苦暗恋苦苦追求,最后学姐梦想成真嫁得她心中王子,齐乐天饰演的主角,唯有残留的伤感青涩的回忆。而戏外,齐乐天刚好拥有那位女性中意的模样,被带走玩时还不知究竟要做什么,到了才知道,那群人有男有女,喝酒跳舞,满地空瓶。酒喝多了,人们手脚都开始变得不安分,有男人亲女人,有女人亲女人,也有男人亲男人。资历尚浅的齐乐天似乎吓到,带他来的年长女性就问他要不要休息,他说好,对方带他上了床。直到手握住对方的胸,他才懵懂注意到,自己要和所谓童贞说再见。
那时候齐乐天的技巧实在不怎么高,对方大概也是图新鲜看上他的脸,做过几次之后渐渐冷淡下来。齐乐天没动真情,也不难过。
他倒是发觉,自己不喜欢女人。
齐乐天交过几个男友,每一个他当时的经纪人都知道。虽然反对,但也管不住这位日渐走红的小明星和别人火速勾上又分开。就算分开,齐乐天待人接物也不曾失分寸,所以至今未落下太多口实。闹出丑闻之后,齐乐天私生活简单了许多,这些年来只和一个人固定交往过。那人叫陆帝,齐乐天待他不错,照顾他起居生活。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许多事情,陆帝也得到了个很好的机会。陆帝现在是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而不再是齐乐天身边的人。
齐乐天的枕边和他的性幻想中,来来回回的那些人中,从来没有过张嘉明。张嘉明好像他心中的一个符号,一尊明亮的神祗,他不清楚怎样把张嘉明和欲望捆绑在一起。
所以当张嘉明用xìng.器打开他身体的时候,他还以为眼见所见到的全是幻觉。
齐乐天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有沉溺于幻象,不愿清醒的一天。
 
那天做完,两个人精神奇迹般得很好,躺在床上都睡不着。张嘉明半个身体趴在齐乐天身上,在床头柜里摸烟,摸好递给齐乐天一支。他先点着,又把火递给齐乐天。齐乐天没接,叼着烟凑近他,深吸几口,浅灰色的雾隔开二人的脸。
他们漫无目的地聊天。讲拍过的片子,讲喜欢的戏,齐乐天缠着张嘉明讲他的片场趣闻。齐乐天问张嘉明为何要住这种屋,嘉明公司即便只有工资,也足够他住得风雨无忧。张嘉明讲,没了遮风挡雨的暖房,不知明日还会经历什么风浪。多攒些家底,总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
张嘉明讲得太单纯,齐乐天听后直笑,趴在床上的他险些笑岔气。待他笑完了,发觉张嘉明一直在看他,欲言又止,便默了声等张嘉明继续。
“我只想攒够钱能再拍片而已。”张嘉明言道,眼中没有愁苦没有愤恨,是如镜一般平静的湖。
齐乐天想张嘉明想得太入神,收拾地面不小心划伤手。那些玻璃残片像是特地提醒他,千万不要乐极生悲,小心为妙。他挤出伤口里的血,蹲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快步离开,留下一半整齐一半凌乱的水泥地。
背对门口的张嘉明睁开眼,侧身,偏头看向齐乐天离开的那一方。
 
看着齐乐天离开,又愣了许久,张嘉明才意识到时间不早,该检查今天的拍摄进度了。
自从《远大前程》开拍,每天清晨他第一件事便是检查拍摄进度。翻了半天,翻到拍摄日志最后一页,他才意识到片子拍完了,他作为场记的工作已全部结束。
他现在没有什么可做的。
也没有什么能做的。
此前,张嘉明总觉得自己会由着性子拍一辈子戏。没日没夜,只为赶一个效果最佳的镜头。影片制作完毕,之后的事情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张嘉明只管导,只管写,宣传发行上的细节,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获得金环奖最佳导演后,张嘉明难得接受了一次杂志的采访。采访内容刊载于电影协会所出版的杂志《光影》上,讨论的内容相对更集中于电影本身。
当时采访的记者问他的灵感来源,他说除了平时的阅读积累,也有些灵感来自梦境。张嘉明笑称,自己有特殊能力,能够在梦境中看到完整的故事,醒来后只要将其重复出来,不费吹灰之力。采访者听得有心,先是提醒他注意睡眠质量,后又打趣道,他以后准备退休时,凑几个波折的梦,联系些现实,串成一个故事,便又能成就一段佳话。
张嘉明当然知其所指,话锋一转,似是而非地回答,我没退休的打算,长眠于片场是我的梦想。
他记得念大学时第一堂课,谢顶戴黑框厚镜片的影视制作基础老师,语重心长对他们讲,了解你的观众。他不信,觉得拍电影十分自我,迎合观众到头来只会迷失自己。他把这句话写在笔记本上,扯下那张纸,揉成团,丢向第一排正襟危坐认真记笔记的宋亚天。张嘉明只有这一句没听,而身为优等生的宋亚天,只记住这一句。
张嘉明没片可拍的时候,偶尔想起这句话。
后来张嘉明倾尽所有而拍摄的电影失败了,他赔上一切能赔的东西,公司,房子,还有毕生的积蓄,最后换得两手空空。最窘迫的日子,是宋亚天看他实在太可怜,把自家一个沙发让给他,不至于他流落街头。
那段时间张嘉明想过许多大纲,做兼职时候,偶尔有灵感,他就随手记下来。他去做过服务生,也替人看过店,到头来很多餐纸和收据上也留下了他的字迹。可惜那些故事和原来的样子差不多,都是那些没人敢拍的故事。即使是有些晦涩的故事,张嘉明也未曾放弃。既然被曾经的业界接受过,那总有一天,他的影片还会有立足的那块银幕。
田一川觉得张嘉明不做电影太可惜,也念在对张老爷子的感激,招回张嘉明,亲自给了他一份工作。工作是为公司读剧本,挑出有潜力的,由田一川适度选择,而后在例会上提交董事会讨论投拍计划。田一川反复提醒他,这是个机会,好好把握。
 
张嘉明经济上变得宽裕些许,领到一份不低的固定工资,可生活看似更糟。他中午没有午休时间,不吃饭,一口气干到下班,简直像为了某种目的而存在的机器。
有一次张嘉明在茶水间身体不适,突然胃疼,疼得几乎走不动路。好在中途从会议室出来接电话的管月看到他,扶他回座位上。
管月是张嘉明的前经纪人,在他最危急时刻没有离开,而是一同陪张嘉明走到最后。公司被田一川买下后,张嘉明力荐留下她,才有现在公司的金牌经纪人之一。她与张嘉明交好,是张嘉明为数不多愿意在工作之外一起吃饭喝酒的人。她喂了张嘉明药,等他气色变好些,才问他:“我看你瘦了好多。怎么累成这样,最近又睡不好了?”管月清楚张嘉明拍摄时有失眠的毛病,最紧张时尤甚,为此她费了不少心。
“倒不是累,平时吃饭有一顿没一顿而已。”
“你不是住在宋导那里,你们不搭伙吃饭?”
张嘉明摇了摇头:“不方便,早就不住他那里了。”
“唉,你一个人住,嘴挑又不会做饭……”管月翻看手机的通讯簿,“原来你能吃下的那家外卖电话我还留着,等我发给你。照顾好自己。”
“不必了,谢谢。”
张嘉明话音没落,已收到了短信。他没告诉管月,自己为了有朝一日能重新随心所欲拍片,尽可能攒下每一分钱。饭少几顿不会饿死,住的地方是有些年头的老房,只要活得下去,别的不是大问题。
 
公司本打算借用张嘉明的眼光,选出几部有夺取业界大奖面相的本子。可他业绩差得很,是零。那阵子周围意见不少,同组纷纷指摘他只有在公司吃白饭混老的命。
张嘉明虽不在意周围眼光,田一川也没给他压力,但一无所成的境况却让张嘉明自己相当不满。入得了他眼的本子一部都没有。本子的专业度暂且不说,故事几乎千篇一律,没有任何惊喜。
按照部门规定,如果连续一段时间没有建树,员工就要被辞退。眼见这工作也要保不住,张嘉明熬了一个星期夜,几乎没得睡,最终在下一次例会的前日,把一部时长约90分钟的本子交到田一川手中。
本子作者名叫费洛伦蒂纳,田一川看到心里咯噔一下,硬是当着张嘉明的面花了几个钟头,细细读完整个本子。读完后他问张嘉明:“这本子是不是你写的。这里、这里,还有最后高潮来临前,都是你的风格。”
张嘉明答:“是,田哥看得可真仔细。”他说,“本子上的署名,是我从手边最近的一本书里翻出来的。”
田一川当即决定把张嘉明从原来的位置上调离,调到宋亚天身边,让他成为《远大前程》剧组的正式成员之一。张嘉明清楚,田一川向来对宋亚天偏心,什么都要给他最好的,生怕他片子拍得不舒服,用不到最精良的班底。张嘉明也权当视作兄长般敬佩的人对他的肯定,只要能进入片场,张嘉明就没任何怨言。
最后一位演员杀青的那刻,张嘉明看宋亚天和田一川以及剧组一众在庆祝,他把设备归位,收拾好最后用的几块场记版,打算写完拍摄笔记就离开。
田一川见张嘉明一个人忙碌,悄悄走近,站在张嘉明身后。张嘉明正认真记录最后一天的拍摄,哪一场拍了几条,每一场的带子又放在哪格,他都写得清清楚楚。
“嘉明?”见张嘉明完成大部分,田一川叫他。
“田哥,你说。”
“你之后有什么计划?”
张嘉明写笔记太专心,半晌没答话。过了会儿张嘉明才摇头:“我没片约没工作,除了待在家里,没别的可做。”他开玩笑似的问田一川,“接下来还有没有别的片子开工?”
田一川摇头:“即使有也不会再让你去了”,他如是说,“你是应该去写剧本,而不是坐在这里写拍摄记录。”
 
张嘉明觉得有理,便听从田一川的建议,影片杀青后,除了庆功宴那次,确实没再做别的,一直待在家。破旧的笔记本电脑连日运转,纸笔散落得哪里都是。张嘉明以为很久不写,积攒的点子在脑中炸开,可以下笔有如神助。
但他整日整夜坐在桌前,也没法完成理想的一分钟。
几年前,学院喜欢张嘉明,《光影》杂志评论他的东西有难能可贵的真实感,在缓慢流淌的画面中娓娓道出故事,探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复杂又迷人,往往意想不到。
这些话张嘉明看了都要笑出泪,心想,一个个所谓影评人都是他肚中虫,对影片的目的分析得头头是道,比他自己还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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