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中心 作者:未至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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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生覆在他身上,凑在他耳边一边轻吻着一边低声安抚:“没事,顶多看到我,看不到你。”说着,手下开始解他的皮带。
陈一然抬眼观察了下车窗,确定的确很难看到他后放心了些,享受的眯了眼侧过脖颈让对方更好的亲吻,并抬高臀部顶蹭对方的下体。
他听见耳边粗重的呼吸声,脖颈处的亲吻轻咬更乱了些。
“别留痕迹。”他眯着眼,声音沙哑,头脑却清晰。
他不想让江远明天回来看到任何不对。
也许因为他们不止止是一夜情,所以和之前的那些对象相比陈一然觉得良生更亲近些,他没有再像上回那样紧张防备。
他甚至觉得这种关系很亲近。
虽然全然不及和江远那样,但这种像朋友又不止朋友的关系、对方的体贴温和,让他想起了江远。
所以一个不留神他总会隐隐有种微妙的错觉。
他介于对方是江远与不是江远的感觉中。即能有和江远上床般的感觉,又能因为对方不是江远而肆无忌惮的表现出自己饥渴的一面。
车厢里满是粗重的喘息声及有节奏的的肉体碰撞声。他因环境而不得不压低呻吟,同时又失去理智般的摆动着臀部迎合对方。
他承认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对他而言很刺激。
他正舒服的叹着,低喊着让对方使劲干他,他的电话就在被扔到椅子下的裤子中响了起来。
两个人都停了下。
他不用看就知道是江远。
应该没什么事。他想着。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去接。
他气喘吁吁的把汗津津的头发向后捋了下,说“继续”,一边片刻快感也不想浪费的和男人交合,一边喘息着把手伸到椅子下摸索着裤子把手机拿了出来。
一看,果然是江远的。
男人朝他的手机望了一眼,喘着粗气低声问:“要接么?”
“接,你等下。”
男人就停了下来,东西还在他体内。
他清了下嗓子,稳住气息,接了电话。
“你在哪?”传来了江远疑问声
陈一然饶是此时再糊涂,也会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江远会问“你在哪”?!
他没想到江远开头就来这句,脑子顿时就死机了。
反应过来后,他第一个问题就是江远现在在哪。
他想江远是不是回来了,但又觉得江远提前回来怎么会不告诉他。
但没回来,江远为什么会这么问。
眼下根本没有他去细想的时间,慌乱中,他明知道这极有可能是错的、却依然犹如条件反射般的乱答道:“……在家。”
反应有停顿、底气不足、语速太快,明显的惊慌失措。
很久后他再想起来,对自己没有反应过来去回答在父或母家而悔恨万分。但他那会儿着实是没想起来也没意识到。
他注定要输的一败涂地。
那边静了。
他更慌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紧张到舌头都快要打结般小心的问:“……你在哪?”
那边的沉默让他心惊胆战。
半晌,他听到江远语调有些生硬:“你觉得?”
陈一然心里咯噔一下,全身发冷。
接着又是让人难以忍受的诡异的沉默。
陈一然就攥着电话,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紧巴巴的听着里面的动静。什么都不敢说。
许久,那边挂断了。
陈一然听着忙音,接着呆滞的望着手机。他的思维和情绪就像出现了断层,半天什么波动也没有。
男人离开了陈一然的身体,担心的望着陈一然,然后无声的把裤子捡了起来递到陈一然跟前。
陈一然这才反应过来,接过裤子后翻起身机械匆忙的套着,无神紧张的答道:“抱歉……我必须得回去一趟。”
“……是我今天不该约你。”男人一边也穿戴收拾着一边歉意道,“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陈一然拉裤子拉链的手顿了下,接着他边穿边说:“他不是我男友。”声音干涩生硬。
男人看看他,“他很在乎你。”
“我知道。”
男人又看了他一眼,有些复杂,却只是说:“我送你回去,速度能快点。”
陈一然没有反对。
明知道此时就算回去也改变不了这种局面,却仍惴惴不安亟不可待的想回去,想知道后续会怎么样。
收拾妥当后他告诉男人往哪个方向走。此时他已经不在乎对方知道他的地址会怎样了,他只是想赶紧回去而已。
他让男人在小区外的路口停下,说了声谢谢后匆匆下了车。
“希望你们能和好。”男人真挚的说。
他看了眼男人,然后蹙着眉抿了下唇,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不可能了。
他想。
不可能再和好了。
他们已经完了。
他犹如一切已尽毁成废墟般上了楼。
站在家门口,低头盯着门把手,他甚至连钥匙都不敢拿出来。
他想着江远就在这屋里。
想着江远在家里会是什么样子,有着怎样的神情。
……想着他们之后又会怎么样。
——不会再怎么样了。
都完了。
难以想象。
难以面对。
做不到去准备。
他站在那,站到楼道灯灭了,他也连钥匙都拿不出来。
他甚至是希望江远来打开门。接下来的所有他再去承受。
江远一定听到他的脚步声了。半夜,谁这会儿回家,而且脚步声停在这里。
初春的夜里温度依然寒人,他却矗立在黑暗中,不愿进门。
胆怯了许久,他终于沉不住气,拿出了钥匙,喀拉喀拉的开了门。
门打开,迈步进去,再关上,他终于抬头看向室内。灯光和往常一样柔和,但江远在床尾坐着,前倾着身子、两只手肘分别压在左右两腿上,登机箱还在脚边放着,还有两袋子的东西在床上撇着。衣服皱巴、头发乱糟,显然还带着旅途的疲劳,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狠狠向他看来。
他立刻心虚了,挪了目光,惶恐的绷紧了身子,甚至恨不得缩起来。
尽管害怕着,他却依然那瞬间将所有的倾慕与注意投在了江远身上,内心变得温和,就像动物将最柔软的腹部露出。
“去哪了。”
沙哑压抑的声音直接进入他的耳朵。
他垂了眼睑,没说话。
也没法说什么。
这只是个开场白。而他的回答无论是实话、假话,此时都没有任何意义。
死寂。
“干什么去了!”
再一次的质问,语气却压制不住的加狠了,怒气犹如岩浆在未爆发的火山下暗中涌动。
他局促的站着,身子都快贴在身后的门上了,依然没说话。心惊胆战。
他似乎能听见江远加重急促的呼吸,每一声都像捶在他的心脏及神经上。
没一会儿他听见江远站起来时床的嘎吱声,接着是一下下迅速的脚步声。那单一的声响在沉寂的屋中让他感到如战场上的金戈铁马朝他冲来。
他只能强迫着自己不去后退。但接着他就被江远抓住着衣领狠狠撞到了后方的门上。
一阵晕眩,他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慌乱的睁大了眼正想去看江远,下一秒却又匆忙低下了头——江远一句也不说就粗暴去解他的皮带。他立刻惊慌失措的低着头手忙脚乱的尴尬挣扎着,挡,拦。
江远理也不理,用力甩开他挣扎着却没什么力度的手,继续又扯又拽他的裤子。
他不断尝试的去阻拦,但也只是自尊心忍受不了的拦一拦罢了。就和考试夹带被抓住的感觉一样,赤裸裸的证据前他再没有任何的解释。
——他穿裤子时只慌乱的想着赶紧回来,连“后面”都没收拾。
里面还残留着安全套上的润滑剂。
江远扒了他的裤子,先检查了前面,接着手在到他后面一探,脸色都变了。
他慌到脑子里一干二净,垂着头,眼睛无焦点的盯着某处,身体紧绷——甚至察觉不到自己瑟缩着。
江远朝他就是一巴掌。
男人和女人甩巴掌的区别就在于力道。女人清脆的“啪”的一声就像娇嗔,男人洪亮的“啪”动静就像把西瓜使劲摔到地上那样,恨不得拍烂。
江远甩的就是这么一巴掌。
陈一然被甩的头偏到了一边,脑子彻底空了,脸颊烧疼,耳朵嗡嗡作响,口腔里满是血腥味。若不是他的衣领仍被江远死死的拽着,他会被扇到一旁、撞到一旁的鞋柜上。
接着另一边又是一巴掌。
江远连趔趄的机会都不给他,红着眼瞪着他,把他紧拽着,拳头巴掌接二连三的下来。
期间江远只有一句话,咬牙切齿的两个字,“贱货!”
他连挡都不敢挡,只是低头不停瑟缩着,一声不吭。
对方狠狠一拳,接着就再是又是踹一脚。
“你居然骗我!”
他被打的有些发懵,又被之前拽下的裤子绊了下,一个不稳就跌到了一旁。
眼看江远又要踢过来,他缩在角落,捂着头想要阻隔避免一切般的缩成一团,一声低呜拦不住的从嗓子里颤抖着冒出来。
没有哭——他这个年纪已经不知道怎么哭了。他只是害怕。
小时候也经常被母亲打。考得不好的时候、练琴练不好的时候、单词不会读的时候、没有原因的时候,拳打脚踢,又骂又吼。
如今他在外面乱搞,被江远打。
这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吗。不对的事,自然受罚。
像他父亲打他母亲一样,像他母亲打他一样,像江远打他一样。
他并不怕打。他是被打习惯了的。
他也不懦弱怕事。若是平日外面吃了亏,他也会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那怕本是他的错,他也会有足够的谬论去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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