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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关系+番外 作者:孙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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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朔北还真上道了。他想了半晌,温顺而驯服的点了点头,说好。
  秦渊看着他毫无防备笑起来的样子,一愣,随即不自在地抬起手摁了摁胸口。
  ——这就要走一个星期啊。
  秦渊刚上高中时也住校了一段时间,反观他第一次离家,走得分外洒脱。
  如今他坐在地板上看秦朔北收拾行李,隔三差五的塞一句“把这个带上”“那个别忘了”“还有那个”,心情矛盾,话里的躁郁却是异常逼真。
  起码要一星期,每天回家就看不着他了。
  这个现实要是搁在两个月前,秦渊绝对是难得清静,如释重负;可它来得不早不巧,刚好在他对秦朔北的存在有所感触的阶段,他甚至已经预见到了,自己会觉得孤独。
  但孤独只能是孤独了。他眼神凝滞的往嘴上叼了一根烟,没想到被路过面前的秦朔北眼疾手快地抽了去,还示威似的朝他跟随而去的眼神晃了晃手指。
  “少抽一根。”
  秦渊咬牙,“你走了还管得着我?”
  “当然不,”他把那只烟夹在耳后,从卧室拿了两本课外阅读书放进背包的夹层里,慢条斯理地,“在我眼前一天就管你一天。”
  秦渊哑口无言,想说的话都在胸口发生了交通堵塞,要是刚才还有那么一丝丝朦胧的不舍,此刻倒是成功转化成了憋屈和白眼。
  “赶紧走。”
  “哥,”秦朔北看了看时间,把新办的身份证和学生证夹在卡包里,“啪”得一声合拢。“我会每天晚上给你打个电话的。”
  “不接。”
  “那就一直打,打到你接为止。”他很有把握,“合宿的旅社座机是随便用的,免费。”
  “……”
  最后他用一种近似于餍足的笑容跟秦渊道别,“再见。”
  门一关,屋子里就只剩那个兀自发呆的大哥,和他空掉的烟盒。
  一周时间是很快的。秦渊对自己说。
  客观的说,假如全身心都扑在工作上,事实就是如此,他度过多少个这样的一周,除去连轴转的繁忙和分身乏术的疲惫,基本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
  可他偏偏有休息时间,娱乐时间,放空时间,失眠时间,和对着自己生闷气的时间,这实在太多了。好像总要匀出来点儿想想秦朔北。
  他现在在干吗?上课?看书?出去玩儿了吗?认识新朋友了吗?
  他才发现自己仍然有这么多要操心的事情,给这些问题设想了无数可能的答案,老觉得自己没想到正确的那一个,于是周而复始,不知不觉就消耗掉了那些他觉得没有意义的时间。
  再就是每天的电话。
  秦朔北是真的信守诺言,每天下午五点半准时打电话来,有时会主动解答秦渊如上的问题,有时会隔着电话听秦渊发两句牢骚,就两句,多了也弄不到。即使这样他还是保持联络,好像缺席了这么多年的归属感经由这个契机被找了回来,但他不直接表达,秦渊也极少琢磨这些感情上的东西,就单纯的认为他开始有人情味儿了,一边说他“这么大个人了跟小鬼一样恋家”,一边又乐此不疲的下班等电话。
  如此这般,一个星期的时间转过去,到了秦朔北回来那天,秦渊冷静的认为自己愉悦得简直有点儿不正常。
  这很不像他。
  姑且算是,挺想的吧。
  即便他们每天都说话。
  ——不知道晒黑没有。
  也犯不上想成这样?
  他脑子里胡乱寻思着,东一头,西一头,没有一头是完整的。还在焖饭的时候报复似的抽了两根烟,等他的事儿逼弟弟回来就没有机会了。
  时间过得很快,却也很慢。
  然而一直到晚上快十点,秦朔北都没回来。
  
  第十七章
  
  秦朔北没回来。
  猛地意识到这一点,秦渊甚至觉得不可思议,昨天他还特意在电话里说,回来之后老师可能会带着他们出去吃饭,最晚也不过九点。挂电话前又说了一遍。
  考虑到一群十五六岁的小孩儿聚在一起,因为贪玩而忘了时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秦渊抱着怀疑又等了一会儿。
  十点。
  而时间那样抽象的概念,换算成了拥有实感的“焦虑”,恐怕才能解释出秦渊现在的心情。他对自己说了五遍“再等一会儿”,然后第六次抬头看表,十点一刻。
  还是没回来。
  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以秦朔北的行事风格,极少有过出尔反尔之类的行为,承诺过的东西哪怕是鸡毛蒜皮也一定会兑现,跟人约好的时间从来不迟到,守规矩得近乎死板,不像是能做出夜不归宿这种事儿来的孩子。
  时间不等人,秦渊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找到老师家访那天留的电话号码,二话不说给老师打了过去。
  可话筒那边是干巴巴的电子音,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他一下子慌了神。
  如果说刚才还能够条理分明的分析形势,种种猜测被挨个推翻,秦渊则是彻底陷入了一种初现雏形的恐惧之中。
  连老师都失去联系的话……除非是路上出了事故。
  ——出事了。
  八月的夜晚热意尚未消退,这个想法萌生的瞬间,却让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秦渊不是个惯于意气用事的人,可是当某种情绪影响并侵蚀了能够让他保持镇定的那一部分理智,他就需要用具体的行动来对抗慌乱。他必须得做点儿什么。
  于是在几次缓慢而压抑的深呼吸之后,他跑带着钥匙手机和手电筒出了门。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找。
  小时候的秦朔北没有像别的小孩一样走失过,因为过分内向,对外界有种动物式的本能抗拒,在人群里都会出现一种接近神经质的紧张,只有秦渊能像那些镇定药物一样让他安静下来。
  所以他恨不得能与他形影不离,走到哪儿都跟着他,但人终究是要长大的,这个习惯也花了好几年才改正过来,尽管如今再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还是很黏他,无条件包容他的脾气,把他当成最亲最近的人。
  这竟然是十年来唯一没有改变的。
  秦渊停在一个路口等红绿灯,他跑步的速度相比那些散步的人显得太突兀,有人在看他,他低下头,抖了抖被汗水沾在额前的头发。
  手机像是坏了一样,没有好消息也没有坏消息。
  哪怕是出了事故也会有动静。
  他两只手捂住脸,弯下腰用力的吸气,吸到后来胸腔都是颤抖的,但他不想被路人看出来,所以绿灯一亮,他就站起来继续跑。
  这周围的交通主干道全都找了个来回,他们上下学经常走的那些小路路灯年久失修,由于他夜盲,对黑暗有点抵触,事到如今却也硬着头皮用手电筒照着走了一遍,一无所获。
  他想到报警,可失踪人口不到四小时是不能立案的,最容易出事的往往也就在这四个小时。
  最坏的结果……
  他第一次觉得畏惧一件事,怕得连想都不敢往下想。
  不敢回家。
  身上跑出来的汗被风吹凉了黏在身上,绷紧的衣物捆绑着手脚,让他觉得步履维艰。
  他在走回家门的这段时间里做好了打算,包括这一晚也许不能睡觉,随时等着有人联系他,受伤的话需要作什么准备,失踪的话该向谁追究责任,离家出走的话该如何登记个人信息和寻人启事。
  他走进楼道,发现二楼的灯亮着。
  可能是刚才想得太多,让他在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反应不过来。
  家门前站着他一直要找的人,穿着走时的那身衣服,肩上背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大包,凌乱的黑发堆在头顶,从楼梯上方望下来的眼神疲惫而熟悉,他像往那样叫他,哥……
  后面的话就被秦渊脸上的表情堵在了喉咙里。
  直到许多年后秦朔北都忘不了那一刻,即使他累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昏睡过去,饥肠辘辘的走了三个钟头,回到家发现大门紧闭,而等了他很久的那个人非但没有迎接他、却是冲上楼梯一拳朝他的脸上挥了过来——
  他看着秦渊通红的眼圈,手掌不偏不倚的接住了那一拳,其实他远比秦渊想象的能打,只是喜欢在他哥面前当个好孩子。
  其实他的眼里藏了太多事,只是秦渊从不正眼去看。
  其实他感觉到秦渊快要崩溃了,只是他不舍得拆穿。
  其实他有点侥幸,只是他需要解释,不知道秦渊肯不肯听。
  其实他那么喜欢。
  这时却是说什么都多此一举。
  他反握住秦渊攥紧的那只手,探身上前,亲吻他的嘴唇。
  刹那间袭来的柔软和温度震得秦渊往后一退,险些跌下楼梯,被秦朔北拉了一把,后背靠在门上。
  因为没人发出声音,楼道里的灯立即就灭了。像是播放中的电视机被人关掉了开关,黑暗蛮横地遮住他眼前的一切,他什么都看不见,唯有对方的呼吸还轻拂着他的嘴唇;他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被越抱越紧。
  “秦渊。”
  他能摸到秦朔北的手,指骨清癯而纤长,男孩子特有的粗糙掌心摩挲着他手背上凸起的血管,嵌进指缝、扣住了他的手。
  “我在这儿,秦渊。”
  他闭上眼。
  “我在。”
  那一晚上秦朔北再也没逮着机会跟秦渊说上话。
  他没能找到那么多万不得已的理由,但这事儿做得太过火了,以两个人目前的情况来说很难采取应对措施,只能尴尬的避免正面交流。
  可是想做的事儿做了,哪怕造成的后果要用多几倍的时间和精力去弥补,他也心甘了。
  正如秦渊所想的,他们确实在回来的路上出了意外。
  上高速之前有一段难走的泥泞路,去的时候司机还和孩子们打趣说,但愿别碰上下雨天,万一车子熄火了,咱们就得长征啦。
  后来所有人都怀疑这个朴实刚健的县城司机是否拥有某种灵异的预言能力,把如此可怕的幻想都变成了现实。
  刚下高速,他们的车就坏了。没有给人任何寄希望的余地,坏得十分彻底,再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
  带队的女老师默默从包里拿出运动鞋换下了高跟鞋,看着漫天白茫茫的雨,说,同学们,今天内还想到家的话,就长征吧。
  所以秦朔北他们足足走了好几里地才走回市区,脚底像烧红的铁板似的,老师过意不去,挨个给学生家长打电话道歉,一路上手机都打没电了,还剩几个没通知的学生,秦朔北就是其中之一。
  而他对这件事本身也没有多么耿耿于怀,只是想着,秦渊要怨他了。
  所以他婉拒了老师补偿他们一顿晚饭的提议,饿着肚子急急忙忙赶回家,却发现秦渊不在;从楼下能看到房间里是亮着的,然而不管怎么敲门都没人应声,几乎可以推测是在极其仓促的情况下跑出去的,连灯都来不及关。
  他靠着门,脚底还是灼热而疼痛,心里却好似蓄满了酸涩的雨水,那些久远到褪了色的温柔四下流淌,瓦解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坚强,让他想哭。
  先红了眼眶的却是秦渊。
  他就在那一刻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曾以为石沉大海的想念和等待,在他眼前开出了花。
  秦朔北坐在桌前吃饭,时针迈过了十一点,对面那家带小孩儿的邻居早就睡了,夜深人静的。
  自打秦渊把一杯晾好的水放在桌子上就没再理他,像躲瘟疫一样躲进自己房间里。秦朔北稍微垫了垫肚子,怕晚上给胃增加负担,喝掉那杯水就算收尾。
  然后他拖着灌了铅似的两条腿,敲了敲秦渊房间的门。
  没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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