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关系+番外 作者:孙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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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他就升上高二,更是成了班里的异类,好在外表上略胜一筹,性格也没有可诟病之处,因此和同学相处得还不错——听到了怎样的传言或者被大两岁的学姐递了情书,这些都会当做笑料讲给秦渊。
“稀奇啊。”
秦渊倚着窗户抽烟,手背把烟灰缸往窗台里推,“我怎么从来没被人追过?”
秦朔北看着他浅色的眼睛和英挺的眉骨,在心里说了句“那是你根本感觉不到”,嘴上说着,“你喜欢么,喜欢今后都是我追你。”
秦渊愣是被自己抽了好几年的烟呛了一口。
“秦朔北,”他咳得脸颊微红,“我希望你检讨一下你的早熟。”
“喔。”
茶色的纱窗外吹来初秋的暖风,秦朔北望着他,目光落拓而直白,言语间却有种会心的以下犯上,“我不该在十四岁的时候,不征求你的意见就把你当成初恋。”
秦渊扯了扯嘴角,给出相当中肯的评价:“欠揍。”
那些事实都得以承认,那些想念都有了归宿,喜欢这种事不分先来后到,在于能够把自己的心意保鲜,不管花费多久时间,递送去对方手上的那一刻,还是最美好的模样。
流年走得再慢些,也没关系。
半年后,除夕。
这是秦渊和秦朔北第一次单独在一起过年,也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
年三十当天下班前,便利店老板给秦渊封了一个厚厚的奖金红包,犒劳他一整年的辛勤工作。秦渊在骑车回家的路上忍不住好奇地拆开偷看了一眼,从里面抽出三张来,跑去购物街置办了简单的年货。
“到我家了吗。”
提着东西往家走的时候他想起要给王一泓打个电话,对方接得很快,听筒里风声灌耳,似乎还在路上奔跑。
“快了!”
其实今年过年不止有他和秦朔北两个。王一泓的父母去了外省的老家,他懒得跟着,临时决定投奔秦渊;秦朔北那边则是有个不喜欢和一大家子亲戚凑热闹的唐影,想来他家包饺子放炮玩儿,主人也欣然欢迎。
之后王一泓又打了个电话说路上堵车,估计天黑才能到,唐影那边还没消息,秦渊回到家,秦朔北后脚刚进来。他一下午都在楼上辅导邻居家的小孩儿写作业。
说起楼上邻居和那家的熊孩子,是秦朔北寒假找到的新差事。适逢中小学生放假,家长们却普遍为了年终忙得焦头烂额,这样一来孩子就疏于管理,只好选择送到小区里家庭式的托管处,也有愿意找家教的,教书照顾一并代劳。
秦朔北当的就是这份差,因为是邻居彼此熟悉,家长也放心些。他的任务拢共算下来也没几件,白天到家里和小孩一起写作业,兼职辅导寒假作业,主要是看住那个不安分的小女孩,防止她在没有家长看管的时候跑出去玩。
就这么点儿活,每天五十块,总让秦渊这个常年苦力恨得牙痒痒。
“并不。”这份嫉妒却得到了秦朔北本人的否认,“你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多难打发。”
比方说,那个十岁的小女孩在秦朔北逐字逐句给她解题的时候,以那样近的距离忽然抬头直视着他,问,“小老师,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十六岁的秦朔北有点懵。
尽管他的面部表情还是无懈可击,少年的眼眸清澈神色却朦胧,微笑着说,“不可以。”
“为什么?”
他说,“因为老师有喜欢的人。”
“哎呀,那老师可是早恋呐。”
“……”好像你更严重吧。
现在的小孩儿真难缠。
然而这个事实由他这个岁数的少年说出来有种故意的老成,十分欠缺说服力。秦渊闻言,不以为然地:“比你还难打发?”
想不到他话音刚落,下巴就被对方的手指轻轻捏住,让手头做着事情的他不得不抬头面对着已在身高上盖过他的弟弟。
少年冲他粲然一笑,眼睛却是眯了条促狭的缝隙,语速缓慢而旖旎。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连哥都不再叫了,直呼姓名似乎有种说不出的缠绵味道,配合着那混杂了阴柔和低沉的奇妙声线,反正秦渊被他弄了一身鸡皮疙瘩死活消下不去,只好泄气把包饺子的面抹到他鼻子上。
于是那张日渐脱离幼稚的脸正中央突兀多了一块儿白,看上去有点儿像小丑。
秦渊还来不及取笑,又被秦朔北凑到脸前,摇摇头用鼻尖在他鼻尖上来回蹭着,把他的鼻子也蹭成白的。
进而就是自然而然的接吻,没有丝毫的隔阂和犹疑。
晚上七点半饺子下锅,王一泓和唐影不分先后的赶到,带来啤酒零食和烟火。
往年的家里都没有这么热闹过,四个人边吃饭边看完春晚,午夜倒数的时候把烟花拿到小区里的空地上放。唐影打火机玩不利索,跟在学长王一泓身后大呼小叫的点火,剩下两人站在远处,秦朔北乘着夜色,偷偷从身后抱住秦渊,把脸埋在他颈窝里。
“新年快乐。”
感谢过去的一年有你在。
愿未来的每一年,都有你在。
【正文完】
第二十二章 番外
“借我十年
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
借我说得出口的旦旦誓言
借我孤绝如初见
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
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
秦渊在前往大学的车上听见这首歌,他看着窗外,不晓得在想什么。
秦朔北碰碰他,他却忙着走神,没空理会他。
那固执的孩子只得用手紧挨着他的手,看窗外与他相反的方向。
他总算肯复学了。在坚持休了一年学后,踏进了本就属于他的、人人向往的重点大学,这回轮到秦朔北去送他。他弟弟比他表现得更像个成熟冷静的成年人,几天前就开始和他一起为开学做准备,或者说,是在用不够精湛的演技粉饰着将要离开他的不安。
实际上秦渊可以三五天回来一趟,打工和双休日都不耽误,但秦朔北就是有种客观上要跟他分开的焦虑感。
难以形容。
他又仿佛猝然意识到自己还像当年那个粘着哥哥不放的小鬼,毫无长进的懊恼。
时起时落的情绪使他一路上再没开口说话,连他哥这种完全不会看氛围的情商残障人士都察觉到了不同于往日的低气压。
下车了,秦渊走在众多前来报道的大一新生之中,左手拖着行李,右手拖着他家的人形大件不动产,丝毫不避人眼目,反正那是他弟,跟亲生的一样。
秦朔北在后面气息不稳地喊了他一声“哥”。
“干吗啊,”他转过身来,“不是你吵着让我早点复学吗,这会儿舍不得了?”
头顶骄阳似火,照得他眼帘上方一片泛滥的明亮,秦朔北以手遮眉看了秦渊一会儿,怕看一眼少一眼似的。
他竟坦然承认,“舍不得。”
“拜托,秦朔北你都快十七了。”
“我现在只有七岁。”他说得那么认真:“没有你我会哭的。”
“……”
看着对方无可奈何的模样,他心情才有些别扭的明朗,也顾不得像小孩子似的赌气了。
他听见秦渊叹息。
“小时候也不见你哭,我都没机会哄你。”秦渊说,“以后补偿你,行了吧。”
——心里一下子就释怀了。
回去的车上,那首歌还在放。
“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
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
哥,借你的,我用一辈子还。
Fin.
后记
大家好,我是孙黯。
首先感谢大家看到结尾,我几乎以为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说真的,我从没想过放弃,烂尾,我总算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只是委屈大家等了太久,委屈小渊小北等了太久。
原本想在结尾写个矛盾再收尾的我,在进退维谷踌躇了将近两个月之后,终于决定放弃那个结局,换成现在这个温柔的、温暖的、再给这两人留一丝仁慈的结局。
之前我是想让小北的人渣父亲出来当个炮灰,但我思前想后,不愿看小北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被逼迫去报复,那样他就真的不像一个孩子了。 该忘的东西就得忘了,这个道理我想到最后才明白。 不管怎么说,希望大家能理解我改结局的用意,同时感谢你们喜欢这个故事,为了它等到现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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